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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肃清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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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色的液体流了一地,在架起的木堆上,戈盛静静地躺着,梅长苏按住飞流,让飞流给戈盛磕头送行。

    熊熊大火燃起,梅长苏红了眼眸,将手中的燃香掷入大火后,他冷声问:“那些人的神智恢复了吗?”

    “有几个人恢复了,但仍有一部人浑浑噩噩。”陈坤躬身道。

    梅长苏揉起了手指。

    这群人留不得,如何处置却是个难题。

    “明德派人来了吗?”梅长苏冷声问。

    陈坤脸色微变:“茯苓正在给您煎药。”

    梅长苏怔了怔,遂长叹一声:“房老爷送来的两支老参,取一支给蔺晨送去。”

    “这……”陈坤略有不解,“宗主,您不过去了吗?”

    “茯苓会来,说明蔺晨已然无事。此刻,他若昏睡,我去唯有陪伴;他若清醒,定忙于琅琊阁事务,我又能如何?两支老参,一支给我,让他安心,一支给他,以表心意。咳咳……不行,我还是去一趟,甄平,准备车驾。”除了他和蔺晨,飞流不会亲近任何人,他势必要将飞流亲手交至蔺晨手中,所以……

    寻到说服自己的理由,梅长苏舒展了眉头:“那几个恢复神智的皆数灭了;未恢复神智的,通知他们所属的门派去璧秀山庄接人,门派不愿接收或无门派的……”

    深邃的眸子看向陈坤,梅长苏一字一顿地道:“殺翎盟已灭,该是江左盟扬名天下的时候了。你遣心腹驻守璧秀山庄,把各门派不愿接收或无门派的江湖人士押回江左,由天机堂处置。”

    “宗主,江左盟势力不泛出江左……”陈坤提醒道。

    “江左盟势力不泛出江左,但殺翎盟的人多次与江左盟为敌,故而江左盟受璧秀山庄请托,派出若干好汉出手相助。”

    “是!”陈坤神情一震,当即明了梅长苏的想法,“这场战役中,璧秀山庄损失惨重,江左盟亦折了人手,各派不愿接受的门徒,江左盟代为‘收容管教’。”

    “殺翎盟在江左盟残留的势力还有多少?”梅长苏眼眸闪烁,沉声问。

    “有三组,一组盯着廊州总舵,一组盯着徐州杨家,还有一组盯着浔阳云家!”陈坤道。

    “引盯着总舵的那组人出手挑衅,待他们闹出风雨后将其灭之;盯着杨家和云家的两波人直接灭了。”梅长苏牵起飞流的手,漠然地说,“把事情做得干净点,别留下痕迹让人查出端倪。”

    “是。”陈坤拱手道。

    “如有必要,杀鸡儆猴亦是无妨。”梅长苏瞥了一眼陈坤,稳声道,“江左盟是否能让江湖各路英雄推崇,就看你的手腕了。”

    “这……”陈坤犹豫了一下,小声问,“您不出面吗?”

    “你能解决的事情,何须我露脸?”梅长苏意味深长地朝陈坤看了眼,“毕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眼前熟悉的人,笑容温和、言辞平淡,可眸中闪过的狠辣却让陈坤不寒而栗。

    陈坤飞快地盘算了下,拱手问:“属下能否动用季布和杨佑行事?”

    “可!”

    “属下是否能调动拜入江左盟的江湖帮派参与行事?”陈坤又问。

    “可!”

    “属下是否能以一定的‘牺牲’换取胜利?”陈坤躬身,谨慎地道。

    “可!”梅长苏暗暗点头,朗声道,“许你便宜行事。”

    或是吃到了冷风,梅长苏在说完这一句后,不住地咳嗽起来。这一咳,梅长苏整个人佝偻起来。陈坤正欲上前帮梅长苏顺气,却被飞流擒住了肩头摔了出去。

    陈坤不曾防备,但毕竟身经百炼、武功深厚,腰身一拧、稳稳落地,“属下逾越。”

    梅长苏微微一笑,牵起飞流的手,温和地说:“飞流,苏哥哥没开口,你怎么能将这位大叔丢出去呢?”

    飞流撅起小嘴,冷厉的目光射向陈坤,把头撇向一边。

    陈坤拱手至礼,沉声道:“宗主,关于宋琪,属下还有事情要说。”

    梅长苏了然地笑笑:“我说过,宋琪交给长老会处置。”

    “宗主无需顾忌小姐的颜面。”陈坤行下一礼。

    “无论你我如何辩解,江湖上的各路人马都会将宋琪视为江左盟的人。因而他的所言所行,皆是代表江左盟。”梅长苏轻叹道,“为保江左盟的江湖地位,他只能活着且……”

    “宋琪是宗主您派出江左、前往璧秀山庄助战的。”半刻后,陈坤方才接过话。

    “戈盛因护他殉职,而他……”梅长苏眼眸微抬,冷声道,“虽不辱使命却也身受重伤。”

    “是!”

    “予他,不用太狠,伤到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就可以了。”梅长苏轻声嗤笑。

    “……”陈坤。

    “甄平和影卫留下,你带其他人先回江左。放心,除夕前我会回到廊州。”

    “宗主,您即便年后回到江左亦是无妨的。”

    “怎么,怕我回廊州碍事?”梅长苏半开玩笑地问。

    “除去宋琪一事,盟内尚无其他大事需宗主亲自抉择。然,宗主从东瀛回来,必记挂大梁疆土,不如趁这个机会,边走边游,顺道拜访江湖朋友。”陈坤沉声说。

    “陈舵主说的有些道理,只是上门拜访,焉能两手空空?”

    “宗主安心游玩,属下会遣人沿途接应。”

    梅长苏睨了陈坤一眼,轻咳两声:“南宫泽、季布与晏大夫同行。”

    “宗主您怎么知道?”陈坤惊诧地问。

    “来年开春,我能安心离开江左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梅长苏欣然一笑,笑容恬然。

    “宗主,您要离开?”陈坤慌乱地道,“江左盟……”

    梅长苏用眼神制止了陈坤想要说的话,淡淡地说,“我终归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的。”

    “宗主……”

    “我要做的事情需亲力亲为,也需有强而有力的后盾。你已用事实证明了忠心和能力,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梅长苏笑道,“重返金陵终是我的心愿,但……”

    眼眸黯然,梅长苏叹声道:“直至今日,我也没有半分把握。”

    陈坤若有所思,躬身行礼:“赤焰一案未昭雪前,您是江左盟的宗主;赤焰一案昭雪后,您是江左盟的座上宾。”

    “若我出师未捷身先死呢?”梅长苏故作轻松地问。

    “您要听实话吗?”陈坤想了一刻,才小声问。

    “是!”

    “您若身死,靖王必受牵连,他是否能善终,属下不知。但太子和誉王必会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届时朝堂不稳、百姓受苦。若另有有志之士还世道清明,江左盟当全力相助。”

    “若真是如此,亦不枉费我竭心尽力让江左盟成为天下第一大帮的一番苦心。只是望你记得功成身退。”梅长苏无奈地苦笑,“我当然相信人心。然,当忠臣变成宠臣,便离灭门不远了。”

    想到又要听到晏大夫的唠叨,想着要和身边的少年分离,梅长苏选择了步行。

    一路行,一路买。

    还是与前几天一样,凡是适合飞流的或是合眼缘的,梅长苏不问价格便买下,这一次因有了甄平付账,梅长苏花起银子来更是毫无顾忌。当马车被大小物件塞得满满当当时,甄平忍不住问道:“宗主,飞流的身手不错,何不将他带回江左?”

    “他只是个孩子!”梅长苏爱怜地看着飞流举着冰糖葫芦小口舔,轻声道,“跟着蔺晨,他才会拥有这个年岁该有的天真无邪。”

    甄平张望了下四周,小声说:“飞流跟蔺公子去琅琊阁,用得着买这么多东西吗?”

    “这叫有备无患。”梅长苏瞥了眼甄平,“好歹我有带过幼弟的经验,蔺晨有吗?这桂花糕看起来不错,多买点。”

    甄平掏了银子、嘱咐商贩将桂花糕包起来,侧头低声道:“您给飞流买那么多东西,却仅给蔺公子带了一支老参,蔺公子又该骂您没良心了。”

    “也是,他受了伤,我该为他备一份礼。”望着熙熙攘攘的街头,梅长苏若有所思,“买一副猪大肠如何?”

    “猪,猪大肠?”甄平差点咬到舌头,“宗主,您确定?”

    “他送我猪心,我送他猪大肠,这是礼尚往来。”梅长苏得意扬笑。

    “再来一只猪肺吧。”甄平悻悻地道。

    “猪肺?”梅长苏想了想,认真地说:“好,再买一只猪肺!”

    这次蔺晨受的伤胜于当年,好在今日的蔺晨内力深厚、武功今非昔比,且在受伤之初便得到了医治,所以……

    他去的时候蔺晨刚刚歇下,只得转向明德问了些许问题。听着明德滴水不漏的回答,梅长苏突然想到,琅琊阁消息灵通,自己在出门采买的时候动静不小,蔺晨必然得到消息,怎么会在他到达之前“刚刚”歇下?

    想到这里梅长苏俯下身,贴着蔺晨的耳朵小声说:“来年中秋,静候君至。”

    蔺晨没有睁眼,尾指微微动了动。梅长苏看在眼里暗暗好笑,把一只锦袋塞入蔺晨手中:“今年的岁钱先给你了。”

    “阿晨的岁钱?”明德放下手中汤面,笑吟吟地说,“阿晨睡着了,我先替他收着。”

    语毕,伸手去扯锦袋,可即便明德用上了七分力,也没能将锦袋从蔺晨的手中抽出。梅长苏见状笑意更甚之前,并坦然地看着明德取下灯烛、将蜡油滴在蔺晨手背上。

    第一滴,蔺晨皱起眉头;

    第二滴,蔺晨咧了嘴;

    当第三滴蜡油落在蔺晨的手背时,蔺晨紧拽的手终于松开。

    明德捞起锦袋,朝梅长苏扬了扬。

    “你赢了!”梅长苏悻悻地说,“殿照红稍后奉上。”

    蔺晨轻声嗤笑,裹紧被褥翻身而起:“明德,锦袋里的银子送你了。”

    “那我不客气了啊。”明德眉开眼笑,正欲将锦袋收入怀中,冷不防手腕被蔺晨抓了个正着。

    “按个手印吧。”蔺晨捏住明德手指、在梅长苏递过的匕首上一划,按在一张纸笺上。

    明德翻了翻白眼,将受伤的手指放入嘴里吮着,冷哼一声:“鄙人认栽。说,要我做什么?”

    “护他周全!”梅长苏和蔺晨极有默契地指向对方。

    明德无奈地摊手:“你们当我没出现过吧。”

    “我可以命人将你打晕,塞入麻袋送至曲家!”梅长苏冷笑道。

    “年前送到曲家,曲小姐能给个好价钱吧。”蔺晨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长苏,这件事交给你办了,我明日要回琅琊阁先歇着了!”

    “飞流!”梅长苏侧头叫了声,“和这位哥哥好好打!”梅长苏指向明德,笑眯眯地道,“但是只能将他打趴下。”

    “趴下?”飞流冷眼扫了眼明德,横出一手抓住其肩头用力摔了出去。

    飞流的武功明德见过,也知晓飞流判断力有限,在飞流的眼里趴下是什么意思?倒在地上不动?这样想着,明德眼睛一闭、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梅长苏轻声嗤笑:“蔺晨,于我而言判断一个人是否昏睡,最好的办法是……”

    “甄平,坑挖好了吗?挖好了就把这家伙埋了。”梅长苏转头朗声说。

    明德挺尸般地躺着,暗忖道:我不信你真能让人把我埋了。

    “飞流,把这位哥哥拖出去埋了!”梅长苏笑眯眯地道。

    飞流应了一声,将明德扛在肩上,大步走向院中。

    “计谋不错,但是梅宗主赢不了。”蔺晨半眯着眼,轻声道,“然,错不在你,而是甄平。知道你并非是要明德的性命,所以会情不自禁的‘留情’,而这逃不过明德的‘心眼儿’。”

    “少阁主开价吧。”梅长苏如善从流地说,“十两以内,我给现银。”

    “日行一善,这个问题的答案免费送你。折一根树枝插在土上,让甄平填土的同时、再让飞流浇水!”蔺晨黠慧一笑。

    “难得少阁主把日行一善用到我头上。只是,这样做好吗?他可是你一直记挂的美人哥哥。”喉间滚着窃笑,梅长苏带着几分得意看向蔺晨。

    “就因他是我的美人哥哥,我才这样对他啊。”桃花眸闪着坦然,“装作不识,于他于我都会轻松。”

    梅长苏嗤笑,原来蔺晨早就知道,只是装傻。

    嗯,装作不识,于你于我都会轻松吧,景琰。

    缄默片刻,梅长苏又道:“欧阳陌怎么回事?那枚药丸为什么没有毒死他?”

    盘踞在心中许久的疑问,在开口问出的刹那,梅长苏有了答案,忙道:“失礼,我收回刚才的话。”

    蔺晨轻笑一声:“殺翎盟与璧秀山庄的后续事情若能妥善处理,江左盟便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帮了。”

    “这件事我已有打算。如今我更在意的,是天泉山庄在当年的事件里充当了什么角色,这些年天泉山庄替谢玉干了哪些勾当。”

    顿了顿,梅长苏轻吁一声:“我终究是要回去的。”

    蔺晨合上眼:“璧秀山庄或许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梅长苏微怔,马上想到滑族女子虽命若浮萍却一直想要复国,想到璇玑与欧阳陌交情匪浅,且她的门徒又频繁出入璧秀山庄,那么……

    “蔺……”梅长苏刚想追问,耳边响起了鼾声。

    “蔺晨,一路顺风。”淡淡地扔下一句,梅长苏旋身离去。少时,飞流推门而入,先是张望了下四周,才趴在床榻用乌黑的眸子瞪向蔺晨。

    “闭眼,睡!”一只手覆在蔺晨的双眼上。

    “终究是要回去的。”蔺晨低声喃语,翻手将一枚银针插入飞流的颈部。

    飞流双目圆睁,挥手欲打,却抵不过药性,身子一软、歪歪斜斜地倒在床榻旁。

    蔺晨合了眼,脑海里不断闪过梅长苏说的话。不多时,送客回来的劭安叩门而入,见飞流倒在地上,忙将其抱到榻上。

    “劭安,撤回与璧秀山庄有关的所有部署。”

    “是,属下马上去办。”

    “把从房老爷家借来的护卫遣回去。”蔺晨捂着腹部轻声说,“等我们的人到了后,从水路回琅琊山。”

    “水路?”

    “江左盟与璧秀山庄联手剿灭殺翎盟这件事儿,势必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届时会有好事之徒前往琅琊山问个究竟。琅琊阁于腊月二十闭门谢客,却避免不了江湖各路人马聚集在琅琊山下,要避开他们的眼线唯有走水路了。”

    每年琅琊阁封山,众人皆坐等琅琊阁的榜单发布,谁会去想还有一条水路能直达琅琊阁。

    “少阁主,梅宗主带来的东西怎么处理?”

    “他带来了什么?”

    “一支老参说是给您的,还有几只箱子说是给飞流的。”

    “都带上吧!”

    “飞流的箱子有一十八只。”

    “一十八只?他置办了什么?”一十八只箱子?不知情的人会不会以为是十八抬嫁妆?唔,好想看飞流穿女装的模样。

    “从里到外的衣服,小孩子的玩具,还有吃的。玩具和吃的不多,衣物,我觉得梅宗主为飞流置办的衣物可以穿到他十八岁了。”

    “你去按飞流的尺寸买几套丫头穿的衣服!”

    “啊!”劭安头皮发麻,“少阁主,您,您这是……”

    “你按着自己的尺寸也买上两套!我们沿途没人盯上亦罢,若被人盯上,你和飞流换女装!”

    “梅宗主给飞流准备的衣物中有两套女孩子的衣物。”劭安小心翼翼地说,“此外,他还给您准备了一套女装,说是大恩不言谢。”

    “买一只猪心送至长苏的落脚处!”

    “梅宗主带来的猪肠和猪肺还搁在伙房里,您……”

    眼眸闪过一抹错愕,蔺晨笑道:“我现在愿意相信,他能让梁帝亲口认下赤焰为冤案了。”

    “少阁主,您为何不把寒氏母子的下落告诉梅宗主?”

    “我不确定寒氏口中是否有实话,所以这件事需先知会杨员外。”蔺晨轻叹,“身为琅琊阁少阁主,插手朝堂事,实属不该。可是……就算我不帮长苏,长苏亦会一路走下去。”

    “我帮他,一是为了他心中的海晏河清,二是为了让他能做真正的江左梅郎,而不是为重返金陵、搅弄朝局、努力伪装自己的江左梅郎。”

    “……”劭安。

    站在长廊下的梅长苏,看着明德满院子追着欧阳陌喂饭,禁不住感慨万千。

    到底要用什么样的“胸怀”才能让明德做到眼下这一幕?

    吹凉勺中的饭菜,小心地喂入欧阳陌的口中,悉心地拭去嘴边的菜汁……好一幕父慈子孝。

    入戏未免太深了吧,这都过去小半月了,还演?

    梅长苏咳了咳,察觉到晏大夫不悦的表情,忙道:“晏大夫,我再站一会儿就回房歇着。”

    晏平山瞪了梅长苏一眼:“宗主,这话您对我说没用。”

    梅长苏讪讪而笑,拱手一礼:“长苏信用不佳,劳您多费心。”

    “听说从东瀛回大梁的途中,蔺家小子让你睡了小半月?”晏平山沉声问。

    “晏大夫,这几日我未有不适。”

    “蔺家小子的法子,我是不会用的。”晏平山轻声道,“这几日你连续奔波并未犯病原因为何,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源于蔺晨近一年的悉心照料。

    “还有我在诊脉的时候,发现你体内有一丝阴寒之气游走五脏六腑。”晏平山冷声问,“这是怎么回事?蔺家小子知道吗?”

    梅长苏点点头,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蔺家小子给你诊过却没说什么?”晏平山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

    “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给我留了后手。”梅长苏揉着手指,轻哼。

    “以宗主目前的状况,这股阴寒之气尚惹不出麻烦,但您的火寒之毒一旦发作……”

    “我知道!”投眸朝紧闭的房门看了眼,梅长苏苦涩地笑了笑。

    从一开始的循循诱导,到后来由他自行选择要走的路,再到今日只留后手不给提示。

    蔺晨开始“放手”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离金陵更近一步了?

    应该高兴的事情,为何满腹惆怅?

    “梅宗主,用膳吧。”当明德推门而入时,已是日落时分。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了很长。

    “你……”梅长苏咬着唇,“你恨欧阳陌吗?”

    “月影恨不能食其骨肉!”

    月影恨不能食其骨肉。但,眼前的,名叫明德。

    所以明德能坦然面对欧阳陌。

    “换成我,我也会让他活着。”

    “嘿嘿。”明德意味深长地睨了梅长苏一眼,“梅宗主,彼此彼此。”

    梅长苏端起汤盅,悠然地道:“我需要你将我体内的寒毒逼出来。”

    明德撩起衣袖,大大咧咧地开价,“梅宗主能予我什么好处?”

    “借我的银子什么时候还?”梅长苏不经意地问。

    “梅宗主,谈钱伤感情。来来来,我用煦阳诀给您驱扫寒毒。”明德一脸笑靥,于不经意间扣上梅长苏的手腕。然,出于本能,在明德触及梅长苏手腕的瞬间,梅长苏猛然将手抽回。

    “要不,我晚上来?”明德浓眉一挑,促狭地问。

    “既然来了,何必走?”看出明德眸中的戏谑,梅长苏扬手击掌。

    静候在外的甄平听到掌声朗声问:“宗主,有何吩咐?”

    “欧阳公子想要在我房里过夜,你把他的被褥抱过来!”梅长苏朗声道。

    “是!”

    “梅,梅宗主,光天化日之下,这不太好吧!”明德瞠目结舌地说。

    “江湖兄弟秉烛长谈为传世佳话,有什么不好?”梅长苏笑问。

    “您还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明德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小声问。

    “能与江左梅郎促膝长谈的人不多,欧阳公子你该为此感到荣幸。”梅长苏无视明德的错愕,面不改色地说。

    本章完

    ※※※※※※※※※※※※※※※※※※※※

    文中梅长苏收回质问的话是因为想起蔺晨及老阁主都是大夫,大夫首先要做到的一点就是不把有害的药物拿给他人。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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