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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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现在都还怀疑自己在做梦,亚特,虽然实际上我并不需要睡眠,哪怕是在我强制性自己闭上眼睛以便能够见到你的那些日子里。”

    爱德华牵着亚特走在潮湿的密林里,因为亚特拒绝他的公主抱,但这只狡猾的吸血鬼显然正在享受与自己刚刚新鲜出炉的小男朋友的独处,慢悠悠的独处。

    “你竟然会接受一只邪恶的吸血鬼的爱情。这让我哪怕明知道吸血鬼无法得到上帝的祝福,也想感谢他了。”

    亚特却并不领情,他甚至瞪了爱德华一眼: “别说这种话,我相信你非常明白自己的魅力,没有任何人能逃脱你刻意的诱惑。”但这个晃神却让他差点从布满青苔的石头上滑了下去,当然,有他的吸血鬼男友在,这只能是差点。

    亚特的夸奖则让爱德华露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得意笑容:“谢谢,希望那对你同样有效。”

    “……”

    “当然!不然我可不会接受你,哪怕我的妈妈从来都很开放,就像她一直坚持不婚主义一样。但是,另外,别把邪恶或者善良这种修饰词用到某个种族前面,我保证,人类中同样有杀人不眨眼的狂徒。而且,你吃人吗?”

    “不,当然不。卡莱尔是素食主义者,我们全都是素食的吸血鬼,我们吸食动物的血液。”

    亚特闻言却惊呼了出来:“噢,我的天,能告诉我你们之中有人开养殖场了吗?”

    爱德华迷惑的眨了眨眼:“当然……没有。”

    亚特立刻鄙视的看他:“你这个破坏生态平衡的家伙!”

    “嘿!”

    “你还不劳而获。”

    爱德华哭笑不得:“你不能这样说,亚特。”

    亚特扬起下巴:“我当然能,你甚至没有给那些被你吸掉鲜血的动物一口食物,你当然是不劳而获的。”

    “你总是让我拿你没有办法,亲爱的。”爱德华妥协了。

    亚特笑了起来,尖尖的小虎牙从嘴角露出来:“但你仍旧会大度的告诉我更多有关吸血鬼的事对吗?作为男朋友,我想我有义务了解你。”

    “是的,我的男朋友,那么,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唔,比如……你多大了?”

    爱德华眨了下眼睛,装傻:“十七岁。”

    “……”

    “好吧,那请问,你保持十七岁的外貌多久了?”

    这次的问题显然不能就这样绕过去,所以爱德华回答得格外委屈:“将近一个世纪。”

    “噢天!你可真老!我觉得我在和我爷爷谈恋爱。”

    “或许是爷爷的爸爸?”爱德华低头在亚特头顶柔软的黑发上亲了一下,发出一阵笑声。

    “这可不值得炫耀,你这个老男人。”

    最终,亚特仍旧是被爱德华背出那片密林的。因为那片密林远比亚特想象的大,他完全不可能徒步穿越。

    爱德华并没有用他吸血鬼的速度在林间飞奔,只是用比普通人行走快上一些的速度稳稳的前行——他和他的小男朋友同样享受这难得的温存。一路上,他都在耐心的向他的小男朋友讲解他自己的种族。

    “吸血鬼害怕什么?大蒜?十字架?圣水?或者阳光?”

    “不,都不。只不过阳光的确会让我们暴露罢了,等有机会我可以让你亲自看一看。”爱德华笑着摇头,“你知道最著名的吸血鬼作者是谁吗?”

    “是的,好像叫蒙塔古?萨默斯,我记得?”

    “是的,公认的吸血鬼研究专家。可你认为他真的可能将真正的于吸血鬼的弱点公诸于众吗?”爱德华扭过头来,跟攀在他背上的亚特亲吻了一下。路面的泥泞和凹凸不平显然完全无法影响到五感灵敏的吸血鬼,他的脚步依旧平稳。

    “噢天,你的意思是……”与爱德华分开之后,亚特先用力的拍了一下爱德华的肩膀,以对爱德华始终紧闭的双唇表示不满,然后才惊呼起来。

    “是的,就像你想的那样,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只吸血鬼,我可以通过很多方面确定。”

    爱德华抱歉的对亚特笑笑,张开嘴给他看:“瞧,锋利的犬齿,这里面藏着的就是吸血鬼的毒液,能够让猎物麻痹,然后引颈待戮——无论多么凶狠的生物。所以,亲爱的,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险,一点也不能,只要想到它挂破你的舌头上哪怕非常细小的一块皮肤,你就会变成跟我一样坚硬、冰冷、没有灵魂的怪物,我早就不再跳动的心就会恐惧得抽搐起来。”

    亚特耸耸肩:“好吧,看样子我们没有办法来一个法式热吻了。亏我一只期待着呢。不过,别再跟我说灵魂什么的了,我可不信教,我是在咱们党的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亚特扬了扬拳头。

    爱德华闻言发出一声轻笑,然后仅用一条手臂托住亚特的臀,另一只手则拉下亚特的脑袋,将嘴唇贴了上去,毫不费力的撬开亚特的牙关,扫荡了亚特的口腔,直到亚特满脸通红急喘不息他才恋恋不舍的退出来,低笑道:“一个趴在吸血鬼背上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亚特被吮吸得一片红艳的嘴唇微张,胸膛起伏,自顾自趴在爱德华背上装死:“呼呼……”

    “瞧,并不是没有办法来一个法式热吻的,是吗?”爱德华金色的眼眸向上弯了弯。

    两人又走了一阵,爱德华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

    “是警车。”他说。

    亚特指挥着爱德华朝那个方向走去,笑他:“你只用耳朵就能分辨出车辆?”

    爱德华笑:“听觉,我们生存的本能之一。”

    他们在出森林的拐口处遇到了斯旺先生,就是那位虽然不苟言笑但实际上非常善良的福克斯镇的警官先生。他对亚特和爱德华从密林深处出来表示诧异,用硬邦邦的语□□育他们森林里可能出现的危险,包括熊这样大型的凶猛动物。

    亚特偷偷跟爱德华说,他觉得这种严肃的语调听起来更像是在跟犯人谈话,亚特认为这显然是职业病。

    爱德华一度不愿意搭车,他认为他可以将直接亚特背回去,尽管这里离家还有一段距离,但他的速度不会比车辆慢,何况他可以穿过树林抄近路。但亚特坚持要“有事找警察”,搭乘斯旺警官的旧警车,爱德华只能同意。

    但后来亚特跟他坦白说,你不知道你的身上坚硬得硌人,就像凹凸不平的石头,趴在你的背上可不是件舒服的事。这让爱德华稍微有些郁闷。

    斯旺警官见到亚特也很高兴,等听到他说他成为了卡伦家的一员则是吃惊了。

    他握着方向盘,数次透过后视镜观察亚特,被亚特抓住了视线后,才有些尴尬的笑着说:“噢,我只是很惊讶,你知道,他们在福克斯镇上住了十来年,但仍旧不太跟人交往。哦,当然,我不是说你们不好,相反,卡莱尔医生是个非常认真负责的人,但总是有那么些无聊的人盲目排外。”

    不太擅长说话的斯旺警官似乎对自己的话非常不满意,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路面,不再试图打量亚特,但他仍旧说出来了:“我是说,你看起来跟卡伦一家人略有区别。”

    亚特看了他的吸血鬼男友一眼,回答斯旺警官:“那是当然的不是吗?我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何况亚洲血统跟欧美人的区别向来很大。”

    斯旺警官尴尬的笑了笑:“是的。”

    然后,一路安静,在斯旺警官把他们送到拉瓦河边时,爱德华喊了停。他们谢过这位有着一头卷曲棕发的内向警官,等到警官先生走远了,爱德华才再次将亚特背到背上,迅速的奔跑起来。

    迅疾的风吹过脸颊,将亚特黑色的短发吹得乱飞,他有些担心的抓着爱德华的肩膀四处乱望:“你这样奔跑难道不怕被人看到?”

    爱德华安慰他的小男朋友:“当然不,你应该相信我的感官。”

    亚特对他的志得意满相当看不过去,于是打击他:“可这世上可不止你一个吸血鬼。”

    “但通常情况下,不威胁到我们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我们并不自相残杀。何况吸血鬼必须严守的规则就是不能向人类暴露我们的存在。所以,哪怕有吸血鬼,也不会在这种大庭广众的情况下向我发起偷袭的。”

    爱德华显然照顾了亚特身为人类的脆弱体质(亚特当然不承认自己脆弱,但对上吸血鬼的时候,再如何不想也没有办法),并没有跑得太快,亚特还能轻松的和他说话。

    “很有意思的规则。”

    “嗯?”

    “在很大程度上模糊了猎食者的身份。以前我可从来没听说过需要向猎物保密自己的身份的事情,这个规则让我觉得,人类对上吸血鬼并不是没有胜算的,甚至,可能被毁灭的不是脆弱的人类,而是几乎跟超人沾边的吸血鬼。”

    爱德华顿了一会儿,才说:“事实上,的确是那样。一般来说,吸血鬼是不会死的,但持续的火烧的确能够令我们灰飞烟灭。”

    “你这么轻易就告诉了我吸血鬼的弱点?”

    爱德华回头来亲他,对他露出一个笑容:“那是当然的,你是我的伴侣,一只吸血鬼的伴侣。”

    他的速度开始放慢下来,亚特攀着他的肩膀,借着对方的身高瞭望。

    片刻过后,狭窄的位于树林间的公路上驶来一辆银色保时捷,贾斯帕在车里向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上车。

    温和俊美的金发吸血鬼微笑着看了爱德华和亚特一眼,等爱德华走过他的身边时,他对自己的兄弟小声的说了一句恭喜。

    爱德华露出一个快活的笑容。贾斯帕诚实无比的说:“是爱丽丝看到的,她比你还高兴。她让我来接你,说你的体力应该尽量保留下来。”

    爱德华闻言有些苦恼的吁了一口气,但他仍旧拥抱了贾斯帕,并且小声说:“谢谢,我的兄弟。但是,你不觉得你最近应该让爱丽丝离艾美特那家伙远一点了吗?”

    贾斯帕发动车子,对爱德华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爱德华捂住了脸:“噢,两个……两个艾美特,我会疯的。”

    贾斯帕手握着方向盘,但他的眼睛显然并没有一直盯在路面上,他回头对爱德华和亚特笑了一下,然后垂下长睫,轻笑道:“爱丽丝还说,你不能在心里骂她。”

    “……”

    “该死的!”

    亚特立刻帮自己的男朋友补了一句:“他没有在心里骂,瞧,他骂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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