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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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朝晋最后当然如约没有受伤。
不仅没受伤, 还带领队友打出了一个在高中生联赛里从未出现过的分差。
第四节最后0.9秒结束时，他接到外线队友的传球，在篮下一个拉杆暴扣，把19分的领先变成21分, 比赛结束。
因为场面太过惊人，结束哨声响起的那一刻，场馆内出奇安静。
又过了大概三秒，板凳上的替补队员才疯似的跳起来开始庆祝。言朝晋被一群队友簇拥着回到场边, 只来得及喝一口水，就被整个抬起来抛到了半空中。
因为创造了一个新纪录，本地电视台的记者还特地拿了话筒去采访。
唐榕的重生前记忆里没有这段，也就没急着起来去食堂吃饭, 而是和同桌一起盯着电视屏幕。
记者首先采访的是教练, 聊了几个老生常谈的话题, 再又话锋一转，移至言朝晋身上。
“那今天这个换位的战术, 是提前准备的吗？言同学看起来十分适应中锋位啊。”
教练笑了笑, 说并没有准备过, 他也没想到言朝晋会忽然换位。
记者惊了，拿着话筒转身去采访刚被队友们放下的言朝晋, 问他怎么会想到去打中锋位。
“我听说你在此之前从来都只打得分后卫，而且你的技术特点也是偏外线杀手, 那今天到底是为什么会忽然改变想法呢？”记者顿了顿, “晋级之后的比赛, 还会继续如此尝试吗？”
言朝晋对着话筒沉默了片刻，说之后应该会回到得分后卫的位置。
“至于今天的战术……”他垂着眼，好像在笑，也好像没有，“是跟人约好的，属于特殊情况。”
记者听到这个回答，只当他是和队友约定过这么一招，笑意盈盈地恭喜了他们取得胜利并创造纪录，而后就开始讲结束语了。
唐榕坐在位置上，与赵悦然一起看到整点的广告切进来，才起身出教室。
赵悦然还在长吁短叹：“我男神太帅了吧，他真的应该去打职业。”
唐榕：“嗯。”
“是吧！”得到赞同的赵悦然很兴奋，“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他打sg，远距离三分跳投比在内线肉搏潇洒！”
这回唐榕没有表示赞同，一来是她对篮球的理解有限，暂时看不出这么多门道，二来则是在她看来，不管言朝晋主要在前场还是后场，都非常帅气潇洒。
因为看了这么一场精彩又解气的比赛，之后大半个小时的夜自习前休息时间，不论走到哪，唐榕都能听到言朝晋的名字。
甚至还有几个女生筹谋着翘掉明晚的夜自习去看篮球队训练，那时候他们正好该回来了。
唐榕：“……”
“翘课太危险了啦，我之前听说，他们的训练结束时间比晚自习要晚，我们可以早点收拾好书包，一打铃就下楼，说不定能碰上他们从体育馆出来！”
“有道理！”
“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么想的女生大约不在少数，到了周日夜晚，第四节夜自习还剩一刻多钟的时候，五班的教室里就响起了断断续续的窸窣声。
因为是第一个试行集体自习的周末，老师也就没管得特别严，在这种即将结束一周学习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唐榕不想跟人挤着一起下楼，特地放慢了速度。
为此，离开教室的时候，她还得到了一起下学朋友们的打趣。
“这么多人都要去看言朝晋，你居然也不着急？”
“糖糖着什么急啊，再多人迷言朝晋，言朝晋眼里也只有她啊！”
这一唱一和的，叫唐榕完全找不到突破口应对，只能抓紧了书包带子瞪她们，示意她们别说了。
“话说回来，言朝晋在比赛里忽然换位，到底是跟谁约好了啊，我昨晚问范星源，以为他会知道，结果他回我他也一头雾水，在换位之前没听言朝晋提过半句。”宋小雨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那让他直接问言朝晋啊！”
“关键就是他们一群人问言朝晋，言朝晋也没答。”宋小雨一边说一边转向唐榕，“糖糖，我觉得这个艰巨的任务大概只能交给你了，你问他，他肯定说！”
唐榕：“……”其实也不用问他。
犹豫了一下，她到底没把校队出发去比赛前自己叮嘱言朝晋的话说出来。
倒不是觉得这事决不能往外说，而是想着既然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她也一起保密算了。
“你们好奇这个做什么？”她问宋小雨。
“我还好啦，但范星源问不出来，我就很想知道了再跟他炫耀一下啊！”宋小雨说。
唐榕再度：“……”
没等她对这个重点不对的逻辑发表什么评价，另外三个女孩已经把矛头调转到宋小雨身上，嚷着你这周末起码提了他八百遍了。
“哪有？！”
“还说没有，你看你，一说到他就激动。”
“就是，而且你们昨晚还联系了。”
宋小雨被说得扶着栏杆狂跳：“我那是本着同学爱恭喜了一下他们赢了比赛而已！”
楼道里的声控灯在她们的打闹下，始终没有熄灭。
唐榕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说别再磨蹭了，再半分钟，锁卷帘门的校工就该来了。
五个人遂抓紧时间离开教学楼，往校门方向走去。
经过体育馆的时候，那些一下课就奔下去的女生几乎都散了，馆外只有两个看着有点眼生的男生在搬筐，完全没有之前预想中那么热闹。
唐榕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收拾书包收拾得太磨蹭了。
结果回到小区上了楼，一出电梯正撞上言朝晋开门出来。
他手里拿了一块蛋糕，一副要去敲她门的架势，看到她从电梯里出来，立刻露出笑，道：“你回来了。”
唐榕点头：“嗯。”
“这个给你。”他把装蛋糕的碟子递过来，眼角眉梢流淌的都是温柔的期待，“留了最大的一颗樱桃给你。”
“欸？”唐榕反应了一下，“今天是……你生日吗？”
少年站在楼道里，用空着的那只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局促，也有些羞涩。
片刻后，他才颔首道：“本来不想庆祝，队友嚷着赢了比赛该放松下，就买了蛋糕过来一起吃了一顿饭。”
“所以你们今晚没去训练？”
“嗯，没去，在我家吃火锅唱歌呢，刚走没多久。”他说。
唐榕呀了一声，说那你可错过了一个巨型粉丝见面会。
言朝晋：“？”
“年级里好多女生约好了今晚一起去体育馆门口等你们训练结束堵你呢。”她一边说一边接过蛋糕。
“堵我做什么？”言朝晋有点莫名，“又不是平时没见过我。”
“昨天看完比赛，你起码又多了两个班的粉吧。”
言朝晋：“……”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见他对这个话题万般不适一脸纠结，唐榕总算放过了他，转而说起他生日的事。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她说，“现在都快十点半了，我哪来得及准备礼物。”
“不用准备。”言朝晋低声回她，“你只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好了。”
他口中的约定，自然就是高中毕业之后在一起试试的事。
可唐榕想，就算没有这个生日，她也不会反悔的啊，所以怎么能用这个来代替礼物？
盯着蛋糕上的大樱桃想了片刻，唐榕忽然想起等约定兑现的时候，他们应该都已经在为出去读书做准备了。
她心念一动，有了主意，却没立刻说，只笑眯眯抬起眼，道：“这个我不会忘记的，不过礼物也得补上！”
言朝晋还想再说什么，她已经迅速拿出钥匙，跟他道晚安进家门了。
考虑到明天是周一，早读之前她还要按惯例去代表高二年级读国旗下讲话，言朝晋也只好回一句晚安，再目送她进门。
唐榕一进去就把书包甩到了沙发上，然后找出宋莞的号码打过去。
宋莞这段时间在为进组做准备，平时的模特拍摄工作已经停了，这个点肯定闲着，所以她也就没提前询问一声，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响过四声才接通，但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却不是宋莞的。
这声音比宋莞更让她熟悉。
“小宋喝多了。”竟是唐裴。
唐榕：“？？？”
电话另一头，唐裴平静地叙述着：“她碰上了比较麻烦的事，来找我咨询，你别多想。”
唐榕：“呃……所以是什么事啊，很严重吗？”
想到唐裴的职业，唐榕不免担心起来，别是一不小心签了什么霸王合同之类的吧？
结果情况比她想的还严重，唐裴说，宋莞是碰上了投资方性骚扰，所以才崩溃地来找他的。
“本来不该给你讲，但她没什么朋友，刚过来的时候哭了会儿，就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后来想到你在上课才没打，说等晚点再跟你说。”
唐榕：“她……她还好吗？”
唐裴还是很平静：“还行，没实质性伤害，但多少留了点心理阴影，回头你好好安慰她一下。”
这消息来得过于猝不及防，以至于唐榕都忘了本来打电话给宋莞要说的事，只能疯狂点头说好。
“不然我明天请假不去上课了，跟她说会儿话。”唐榕说。
“白天就算了，耽误你上学她得难受死。”唐裴停顿了一下，“你要想陪她说话，明晚再给她打就行。”
唐榕：“那就说我生病了请了病假嘛，生病总不能怪到她头上，她碰上这么大的事，我真的担心。”
这回唐裴没有再否决她的提议，还说如果请假需要他出面，他可以给她班主任打电话。
“没事，我明早自己说一声就行了，郁老师很通情达理的。”唐榕说，“哥你先帮我照顾一下莞莞。”
之后兄妹俩又说了两句，唐榕才挂上电话。
这一夜她完全没睡好，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的都是宋莞那么开朗坚强的人，因为这事哭了，可见有多难受。
因为一直想着这件事，也没注意其他，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没有盖好被子着了凉，一张口喉咙都是痛的。
得，现在请假，也不算是撒谎了，唐榕想。
她顶着快冒烟的嗓子给郁老师打了个电话请病假，立刻得到了应允：“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好一点了再来上课，别的任课老师那我给你说。”
唐榕：“谢谢老师。”
“记得吃药啊，要是有热度就去打一针再睡，知道不？”
“嗯，好。”
请完假，她先起来冲了感冒药喝，然后又给唐裴发了个消息问宋莞现在怎样了。
唐裴：“我早上有会，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还在睡呢，我问一下家政阿姨现在起了没，你等会儿。”
片刻后，唐裴的消息又过来了，说宋莞也刚起没多久，她可以打过去。
唐榕回了个好，就立刻拨了电话。
宋莞果然立刻接了起来。
她很惊讶：“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唐榕：“昨晚打过来你没接到，正好今天生病请假，就想着白天打过来试试。”
“昨晚……”宋莞呼吸一顿，“那唐律师已经告诉你了吧，我……”
“嗯，告诉我了。”唐榕听出她对这件事的难以启齿情绪，主动打断道，“你千万别怪自己啊，这事绝对不是你的错。”
宋莞哎了一声，说我知道。
“其实这种恶心的人……以前在奶茶店打工的时候我也遇到过。
“但那个时候，老板娘都会帮我，昨天晚上，我们大老板的意思是，要我好好把握机会，别做傻事，我就……就特别委屈……”
唐榕：“你们大老板？”
宋莞：“嗯，然后我给他甩脸色还跑掉了，现在他估计更觉得我扶不上墙了吧，那个剧肯定也黄了。”
唐榕一惊，因为如果这样，她“记忆里”的宋莞走红之作就没了。
她不知道上辈子宋莞有没有也遇到这样的事，但这辈子的演艺生涯走向，大概率是不一样的了。
这让她一时之间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甚至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相比知道这里面差别的她，宋莞本人在哭了一顿又醉了一场后，倒是对这件事已经看开了大半。
宋莞说：“没事，也就是一部偶像剧，以后肯定还有别的机会。”
唐榕：“如果你公司那边拿这件事为难你，你可以找我哥帮忙。”
“嗯我知道，唐律师真的是个好人。”宋莞不无感激地道，“其实要不是知道有他在，我昨晚或许就不敢直接跑掉了。”
“要是我没跑，就算我真的靠这部剧红遍大江南北，以后想起来，我肯定还是会后悔。”
其实不是就算，是真的会红遍大江南北，唐榕想，但这的确没有作为一个人的尊严重要。
宋莞的决定是对的。
“对了，你昨晚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听她不语，宋莞忽然如此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不怪宋莞会这么问，实在是以往的深夜里，她们的通话几乎都是由宋莞卡着点给唐榕打过去的。
唐榕啊了一声，说本来有事要拜托她。
宋莞：“什么事啊？你说呗，你和唐律师都帮了我这么多，也给我个帮你的机会。”
唐榕：“……我想拜托你帮我买一双鞋，我记得上海的aj店款式比较全。”
宋莞：“你买篮球鞋干什么？”
“呃，送人。”
“噢送人……等等，送谁啊，言朝晋吗？”说到最后，宋莞的音量都高了起来。
唐榕：“……昨天是他的生日，我之前不知道，没准备礼物。”
宋莞嘶了一口气，说一般送生日礼物也不会送异性鞋子吧。
“你俩什么情况，他终于守得月开见云明了吗？！”
“……你背错了。”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嘿，你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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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没受伤, 还带领队友打出了一个在高中生联赛里从未出现过的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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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大概三秒，板凳上的替补队员才疯似的跳起来开始庆祝。言朝晋被一群队友簇拥着回到场边, 只来得及喝一口水，就被整个抬起来抛到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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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榕的重生前记忆里没有这段，也就没急着起来去食堂吃饭, 而是和同桌一起盯着电视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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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这个换位的战术, 是提前准备的吗？言同学看起来十分适应中锋位啊。”
教练笑了笑, 说并没有准备过, 他也没想到言朝晋会忽然换位。
记者惊了，拿着话筒转身去采访刚被队友们放下的言朝晋, 问他怎么会想到去打中锋位。
“我听说你在此之前从来都只打得分后卫，而且你的技术特点也是偏外线杀手, 那今天到底是为什么会忽然改变想法呢？”记者顿了顿, “晋级之后的比赛, 还会继续如此尝试吗？”
言朝晋对着话筒沉默了片刻，说之后应该会回到得分后卫的位置。
“至于今天的战术……”他垂着眼，好像在笑，也好像没有，“是跟人约好的，属于特殊情况。”
记者听到这个回答，只当他是和队友约定过这么一招，笑意盈盈地恭喜了他们取得胜利并创造纪录，而后就开始讲结束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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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然还在长吁短叹：“我男神太帅了吧，他真的应该去打职业。”
唐榕：“嗯。”
“是吧！”得到赞同的赵悦然很兴奋，“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他打sg，远距离三分跳投比在内线肉搏潇洒！”
这回唐榕没有表示赞同，一来是她对篮球的理解有限，暂时看不出这么多门道，二来则是在她看来，不管言朝晋主要在前场还是后场，都非常帅气潇洒。
因为看了这么一场精彩又解气的比赛，之后大半个小时的夜自习前休息时间，不论走到哪，唐榕都能听到言朝晋的名字。
甚至还有几个女生筹谋着翘掉明晚的夜自习去看篮球队训练，那时候他们正好该回来了。
唐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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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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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唐榕不想跟人挤着一起下楼，特地放慢了速度。
为此，离开教室的时候，她还得到了一起下学朋友们的打趣。
“这么多人都要去看言朝晋，你居然也不着急？”
“糖糖着什么急啊，再多人迷言朝晋，言朝晋眼里也只有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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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让他直接问言朝晋啊！”
“关键就是他们一群人问言朝晋，言朝晋也没答。”宋小雨一边说一边转向唐榕，“糖糖，我觉得这个艰巨的任务大概只能交给你了，你问他，他肯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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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下，她到底没把校队出发去比赛前自己叮嘱言朝晋的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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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拿了一块蛋糕，一副要去敲她门的架势，看到她从电梯里出来，立刻露出笑，道：“你回来了。”
唐榕点头：“嗯。”
“这个给你。”他把装蛋糕的碟子递过来，眼角眉梢流淌的都是温柔的期待，“留了最大的一颗樱桃给你。”
“欸？”唐榕反应了一下，“今天是……你生日吗？”
少年站在楼道里，用空着的那只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局促，也有些羞涩。
片刻后，他才颔首道：“本来不想庆祝，队友嚷着赢了比赛该放松下，就买了蛋糕过来一起吃了一顿饭。”
“所以你们今晚没去训练？”
“嗯，没去，在我家吃火锅唱歌呢，刚走没多久。”他说。
唐榕呀了一声，说那你可错过了一个巨型粉丝见面会。
言朝晋：“？”
“年级里好多女生约好了今晚一起去体育馆门口等你们训练结束堵你呢。”她一边说一边接过蛋糕。
“堵我做什么？”言朝晋有点莫名，“又不是平时没见过我。”
“昨天看完比赛，你起码又多了两个班的粉吧。”
言朝晋：“……”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见他对这个话题万般不适一脸纠结，唐榕总算放过了他，转而说起他生日的事。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她说，“现在都快十点半了，我哪来得及准备礼物。”
“不用准备。”言朝晋低声回她，“你只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好了。”
他口中的约定，自然就是高中毕业之后在一起试试的事。
可唐榕想，就算没有这个生日，她也不会反悔的啊，所以怎么能用这个来代替礼物？
盯着蛋糕上的大樱桃想了片刻，唐榕忽然想起等约定兑现的时候，他们应该都已经在为出去读书做准备了。
她心念一动，有了主意，却没立刻说，只笑眯眯抬起眼，道：“这个我不会忘记的，不过礼物也得补上！”
言朝晋还想再说什么，她已经迅速拿出钥匙，跟他道晚安进家门了。
考虑到明天是周一，早读之前她还要按惯例去代表高二年级读国旗下讲话，言朝晋也只好回一句晚安，再目送她进门。
唐榕一进去就把书包甩到了沙发上，然后找出宋莞的号码打过去。
宋莞这段时间在为进组做准备，平时的模特拍摄工作已经停了，这个点肯定闲着，所以她也就没提前询问一声，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响过四声才接通，但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却不是宋莞的。
这声音比宋莞更让她熟悉。
“小宋喝多了。”竟是唐裴。
唐榕：“？？？”
电话另一头，唐裴平静地叙述着：“她碰上了比较麻烦的事，来找我咨询，你别多想。”
唐榕：“呃……所以是什么事啊，很严重吗？”
想到唐裴的职业，唐榕不免担心起来，别是一不小心签了什么霸王合同之类的吧？
结果情况比她想的还严重，唐裴说，宋莞是碰上了投资方性骚扰，所以才崩溃地来找他的。
“本来不该给你讲，但她没什么朋友，刚过来的时候哭了会儿，就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后来想到你在上课才没打，说等晚点再跟你说。”
唐榕：“她……她还好吗？”
唐裴还是很平静：“还行，没实质性伤害，但多少留了点心理阴影，回头你好好安慰她一下。”
这消息来得过于猝不及防，以至于唐榕都忘了本来打电话给宋莞要说的事，只能疯狂点头说好。
“不然我明天请假不去上课了，跟她说会儿话。”唐榕说。
“白天就算了，耽误你上学她得难受死。”唐裴停顿了一下，“你要想陪她说话，明晚再给她打就行。”
唐榕：“那就说我生病了请了病假嘛，生病总不能怪到她头上，她碰上这么大的事，我真的担心。”
这回唐裴没有再否决她的提议，还说如果请假需要他出面，他可以给她班主任打电话。
“没事，我明早自己说一声就行了，郁老师很通情达理的。”唐榕说，“哥你先帮我照顾一下莞莞。”
之后兄妹俩又说了两句，唐榕才挂上电话。
这一夜她完全没睡好，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的都是宋莞那么开朗坚强的人，因为这事哭了，可见有多难受。
因为一直想着这件事，也没注意其他，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没有盖好被子着了凉，一张口喉咙都是痛的。
得，现在请假，也不算是撒谎了，唐榕想。
她顶着快冒烟的嗓子给郁老师打了个电话请病假，立刻得到了应允：“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好一点了再来上课，别的任课老师那我给你说。”
唐榕：“谢谢老师。”
“记得吃药啊，要是有热度就去打一针再睡，知道不？”
“嗯，好。”
请完假，她先起来冲了感冒药喝，然后又给唐裴发了个消息问宋莞现在怎样了。
唐裴：“我早上有会，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还在睡呢，我问一下家政阿姨现在起了没，你等会儿。”
片刻后，唐裴的消息又过来了，说宋莞也刚起没多久，她可以打过去。
唐榕回了个好，就立刻拨了电话。
宋莞果然立刻接了起来。
她很惊讶：“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唐榕：“昨晚打过来你没接到，正好今天生病请假，就想着白天打过来试试。”
“昨晚……”宋莞呼吸一顿，“那唐律师已经告诉你了吧，我……”
“嗯，告诉我了。”唐榕听出她对这件事的难以启齿情绪，主动打断道，“你千万别怪自己啊，这事绝对不是你的错。”
宋莞哎了一声，说我知道。
“其实这种恶心的人……以前在奶茶店打工的时候我也遇到过。
“但那个时候，老板娘都会帮我，昨天晚上，我们大老板的意思是，要我好好把握机会，别做傻事，我就……就特别委屈……”
唐榕：“你们大老板？”
宋莞：“嗯，然后我给他甩脸色还跑掉了，现在他估计更觉得我扶不上墙了吧，那个剧肯定也黄了。”
唐榕一惊，因为如果这样，她“记忆里”的宋莞走红之作就没了。
她不知道上辈子宋莞有没有也遇到这样的事，但这辈子的演艺生涯走向，大概率是不一样的了。
这让她一时之间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甚至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相比知道这里面差别的她，宋莞本人在哭了一顿又醉了一场后，倒是对这件事已经看开了大半。
宋莞说：“没事，也就是一部偶像剧，以后肯定还有别的机会。”
唐榕：“如果你公司那边拿这件事为难你，你可以找我哥帮忙。”
“嗯我知道，唐律师真的是个好人。”宋莞不无感激地道，“其实要不是知道有他在，我昨晚或许就不敢直接跑掉了。”
“要是我没跑，就算我真的靠这部剧红遍大江南北，以后想起来，我肯定还是会后悔。”
其实不是就算，是真的会红遍大江南北，唐榕想，但这的确没有作为一个人的尊严重要。
宋莞的决定是对的。
“对了，你昨晚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听她不语，宋莞忽然如此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不怪宋莞会这么问，实在是以往的深夜里，她们的通话几乎都是由宋莞卡着点给唐榕打过去的。
唐榕啊了一声，说本来有事要拜托她。
宋莞：“什么事啊？你说呗，你和唐律师都帮了我这么多，也给我个帮你的机会。”
唐榕：“……我想拜托你帮我买一双鞋，我记得上海的aj店款式比较全。”
宋莞：“你买篮球鞋干什么？”
“呃，送人。”
“噢送人……等等，送谁啊，言朝晋吗？”说到最后，宋莞的音量都高了起来。
唐榕：“……昨天是他的生日，我之前不知道，没准备礼物。”
宋莞嘶了一口气，说一般送生日礼物也不会送异性鞋子吧。
“你俩什么情况，他终于守得月开见云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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