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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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 ”沐萦之本能地答道, 只觉得身上每一处地方都警醒起来, 生怕白泽下一刻就会伸手来“帮忙”。

    她低声道:“不必劳烦将军了, 我自己来。”

    沐萦之站起身, 也像白泽那般, 走到那架紫檀嵌染牙广韵十二府围屏的背后。

    屏风后面是衣柜和妆台。

    沐萦之坐在妆台前, 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她从来没有自己动手更过衣,也没有自己动手卸过妆,更没有自己给自己解过发髻, 何况还是今日这样繁复的发髻。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实不知该如何下手。

    犹豫再三,她决意先把头面取下来, 往常春晴她们也是这样的。

    沐萦之顺利取下了最沉的那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 轻快地舒了一口气,接着她又去取红宝石耳坠, 然而一用力, 耳洞那里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嘶!”沐萦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白泽隔着屏风问。

    沐萦之摸着发红的耳朵, 终是决定放弃, “烦请将军请我的丫鬟进来。”

    “好。”

    片刻后, 秋雨和冬雪就走了进来。

    一见沐萦之端坐在妆镜前, 便知怎么回事。

    “姑娘,要伺候沐浴吗?”往常沐萦之入睡前,总要泡一个花瓣浴或者牛乳浴。

    “不必了, 洗把脸就行。”沐萦之斩钉截铁道。

    怎么可能在这房中沐浴?

    “是。”

    当下冬雪就去打了盆水, 帮沐萦之净面,秋雨则熟练地将沐萦之的发髻散开。

    等理好妆发,冬雪将寝衣奉上,为她更衣。

    沐萦之的寝衣与白泽的寝衣是同一匹云锦做的,等她换上之后,才明白并非礼部的人弄错了白泽的尺寸,而是这寝衣本就是做得贴身。沐萦之身姿极为纤弱,平时穿别的衣裳空落落的,这寝衣却如贴在她的身上一般,将她的线条和盘托出。

    沐萦之不必看镜子,便已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记得我的箱笼里带了寝衣,你们把那件取出来,给我换上。”

    冬雪和秋雨相视一笑,竟敢不答她的话,径直出了屋子,将房门重新合上。

    洞房里又只剩下沐萦之和白泽二人。

    沐萦之独自坐在屏风后面,踟蹰着不敢擅动。

    六月已入夏,但夜间风凉,寝衣轻薄,沐萦之坐在那里,身上冷飕飕的。

    今日一早就醒来,片刻不得松弛,到了这个时辰,她恨不能钻进被窝里,好好睡一觉。可偏偏,白泽像一堵墙一样坐在榻边。

    沉默了许久,白泽先开了口。

    “夫人,你换好了吗?”

    “我……”

    想说没换好,但丫鬟都退出门许久了,再说没换好,岂不是掩耳盗铃?

    沐萦之正在酝酿着措辞,屏风那边的白泽似乎沉沉叹了口气。

    “你不必害怕,你不愿意做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

    踏进洞房之后,他们互相都在客套着,将这出洞房花烛夜扮演得很好。

    但白泽一句话就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他的声音凉如水,一滴一滴落在沐萦之心上。

    一时之间,她胸口仿佛堵了千言万语,想说的话太多,竟不知该从哪一句说起。

    是啊,他们俩都不愿意做的事,怎么会发生呢?

    是沐萦之庸人自扰了。

    顿了许久,方才平静地回了一句。

    “多谢将军体谅。”

    白泽站起身,从榻上拿了一个枕头,径直走到窗边的紫檀木美人榻上,将枕头往上一扔,便躺了上去。

    他果真是无意洞房的。

    沐萦之如释重负。

    见白泽已经躺下,她终于绕出屏风,如愿以偿的钻进了被窝里。

    云锦织成的锦被轻盈柔和,帐顶绣着盛放的百合,处处透着用心和喜庆。

    沐萦之刚刚还觉得困倦极了,这会儿躺下了,怎么都睡不着。

    她将被子往头顶拉了拉,只把眼睛露在外面,扔了一丝余光到美人榻那边。

    这一望,顿时觉得好笑。

    那美人榻本是为女主人准备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倚坐在上面,白泽身材高大,小小的一个美人榻根本不够他睡。他的头枕在枕头上面,脚伸直后比美人榻整整长出一截。

    他上身平躺着,两条腿放在美人榻的扶手上,那模样不像在睡觉,反而像在练功。

    自讨苦吃!

    不知为什么,沐萦之心里仿佛出了一口恶气。

    她转过身,背对着白泽,闭上眼睛想睡,翻来覆去纠结了一阵,终是开了口。

    “将军,你睡了吗?”

    美人榻那边很快传来了回音。

    “没有。”

    原来他也没睡。

    沐萦之依旧躺着,直直望着帐子顶的百合花,道:“那美人榻对你来说太小了些,不如我们换一下,我睡美人榻,你到这边来。”既是要合伙演一出赐婚的好戏,她与白泽之间友好些,日子便会好过一点。

    “不用了,这么躺着,我觉得很舒服。”

    “舒服?”沐萦之难以置信。

    “我不是客气,这个地方对我来说的确非常舒适。从前我在北疆的时候,还在树上睡过好几夜。”

    “树上?”

    “嗯,碗口大的树枝,树皮都干了,被太阳晒干了,手一碰就会划出血,我在树枝上坐着睡一夜,早上跳下去的时候连铠甲都被磨破了。”

    “为什么要在树上睡?”沐萦之问。

    “那时候我是军中的斥候,须在远离军营的地方留意周遭的情况。当时那座山上虫蚁极多,还多是毒虫毒蚁,没办法,我只能在树上睡。”

    白泽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但战场的残酷沐萦之无法想象。

    她读过边塞诗,里面有将军白发征夫泪的悲凉,也有不教胡马度阴山的遗恨。她也读过孙子兵法,知道三十六计。但她不知道原来做将军的人,还要为了躲避毒虫毒蚁在树上睡觉。

    树皮真是很硬的。

    沐萦之曾经在院子里被桃树挂了下,当下手指便破了皮。

    想想这些,想想白泽的说的话,她忽然觉得虽然她跟白泽躺在一个屋子里,但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十万八千里。

    “你要被子吗?方才我看见衣柜里还有一床蚕丝被。”

    “不用了,我还热着呢!”

    沐萦之自己无话可说了。

    过了一会儿,又听得白泽道:“早些睡下吧,明日一早,还要进宫。”

    “睡不着。”沐萦之实话实说。

    “他们都说你身子弱,没想到这么晚了,你还这么精神。”

    这可是她和他的新婚之夜,她哪里能睡得着?

    但这话也不能对白泽明说。

    “往日我睡前,都会喝一碗安神汤,大约是因为今晚没喝,所以睡不着罢。”

    沐萦之的话音一落,便听到白泽翻身落地的声音。

    “怎么了?”沐萦之望着他。

    他径直出了门,片刻后,便听到他吩咐冬雪去煮安神汤。

    “你的丫鬟说,要熬半个时辰。”

    “多谢将军。”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方才与白泽的一番攀谈,虽然都是闲聊,但她觉得,白泽至少是一个坦荡的人。

    她与他,往后相敬如宾也好,相敬如冰也罢,总不会闹得难堪。

    白泽回了屋,重新躺在美人榻上,他面朝着里边,只拿背对着沐萦之。

    沐萦之轻轻抿唇,也翻过身,拿背对着他。

    “夫人,有件事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

    “什么事?”

    “我进京之后,陛下便派人去我家乡将我的家人接来。算着时间,再有半个月,他们就该到了。等他们到了京城,会住进将军府。你会介意吗?”

    介意?她如何介意?

    “这里是将军府,将军的家人,自然是住在这里。”

    白泽见她首肯,如释重负一般,又道:“我不通内宅之务,烦请夫人安排一二。”

    “我记得公公已经过世了?”

    “嗯,我爹早年当船工的时候落水,被水草缠住淹死了,我娘是个寡妇,一个人拉扯着我们兄妹三人和小叔。”

    “小叔?”

    “我小叔只比我大五岁,”谈起家里的人,白泽的语气明显松了许多,“说是叔叔,其实我俩的感情跟兄弟俩差不多。”

    “婆母一人带你们,应当很辛苦吧?”

    “是的,娘一个寡妇,为了养大我们几人在乡里吃了许多苦。也是因为这个,她的性子被磨得十分泼辣,也很倔强,认准的死理,谁劝都不听。”

    便是京中贵妇,一旦丧夫,日子就难过了,何况是个村妇?白泽的娘,只怕不止受人白眼,还受尽了欺凌。

    不然,白泽此时的声音,不会这样柔软。

    沐萦之想了想,“既如此,等婆母到了京城,我把思慕斋让给她住。”

    “那倒不必,思慕斋你住着便是,我娘不在乎这些。我娘是个很善良的人,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若她来时有什么言语冲撞,你不要生气。”

    “将军何出此言?婆母是长辈,我自会以礼待之。”

    这话沐萦之说得有所保留。

    若婆婆真如白泽所言,是个善良的妇人,那即便粗俗些,也没什么不可忍耐的。但若她跟南安侯夫人一般,是佛口蛇心之人,那沐萦之自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除了娘和小叔,我还有两个妹妹,玲儿十五,珍儿十三,她们俩都是好性子的姑娘,等她们见了夫人,一定很想亲近。”

    “这次来的,就他们四人?”

    “嗯。”

    “既如此,西路正好有三进院子,两位妹妹住最里面那一进,婆婆住中间那一进,叔父住在最外的那一进。将军意下如何?”其实沐萦之这个安排她有私心,思慕斋在东路,白家的人住在西路,即便他们难以相处,到底眼不见为净。

    “如此甚好。他们初入京城,许多礼节不通,到时候,还要麻烦夫人指点一二。”

    白泽那两个妹妹已到议婚的年纪。以白泽如今的身份,即便在乡间有中意的,定然也做不得数了。白泽在京里没有人脉,婆婆来了京城亦是睁眼瞎,少不得还要沐萦之来操持这些事。

    沐萦之今夜才刚刚过门,就要开始给未来的小姑子操持婚事。

    正在头皮发麻,冬雪在外面叩了门:“将军,夫人的安神汤熬好了。”

    沐萦之支着身子坐起来,白泽早已跨步到了门口,从冬雪手中接过托盘。

    冬雪转身,又将房门带上。

    这丫头,怎地今日这么喜欢关门?

    沐萦之心中一阵腹诽,眼见得白泽端了药,走到自己身边。

    “夫人,安神汤。”

    平常沐萦之饮安神汤,都是丫鬟一勺一勺的喂,但面对白泽,她自不会让白泽来喂。

    “多谢。”沐萦之伸手接过汤盅。

    喝汤而已,她岂能不会?大不了一顿牛饮!

    沐萦之捧着汤盅,只觉得汤盅有些烫手。

    白泽的手上全是老茧,端这汤盅毫无感觉。可汤盅落在细皮嫩肉的沐萦之手上,就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

    “夫人?”白泽察觉到沐萦之的神色有些异样,弯下腰探究的看。

    沐萦之捧着汤盅,感觉烫得受不住了,手腕子一抖,满满的一盅安神汤就全洒在了白泽的腰间。

    寝衣的料子是最轻薄的绸缎,吸水极强,汤汁泼洒上去,便迅速的蔓延开来,瞬间就湿了一许多,绸缎紧紧地贴在白泽身上。

    “将军,没事吧?”沐萦之吓了一跳,想去看看他有没有被烫着。

    然而这一看,她便呆住了。

    寝衣一湿,白泽身上所有的秘密便暴露无遗。

    有一个地方,威风凛凛,正对着沐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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