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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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客花厅里, 维克拘束的坐着, 小心饮用侍女奉上来的花露。

    花露清甜可口,入口满嘴花香, 维克很是喜欢,默默记载了心里,打算回去写在笔记里。

    一小盏花露很快见底, 所等的人仍然没有到, 维克的眼睛忍不住落在了花厅的摆设上,他的目光流连着一件件各具魅力的瓷器,口中不自觉溢出的赞叹。

    脚步声响起, 维克马上收回过于露骨的视线, 抬头望去, 便见一人带着太阳的光辉走进来。这一刹那,维克仿佛见到了一座活着的白瓷, 不由得呆了一呆。

    和鱼儿初次见面的这一幕, 深深烙印在了维克的脑海之中。回国后,每当和人提起这位大夏国的国师, 维克的脑中总会闪过这一画面。若有人要维克形容他对鱼儿的第一印象,维克出口之语, 不是大夏的瓷美人,便是带着光明挥洒人间的天使。

    维克本欲求见大夏的帝皇,奈何找不到面圣的门路, 偶然听人说起国师有一处宅院在此地, 维克甚至不确定鱼儿是否在内, 就莽莽撞撞的跑来求见了。

    虽然说维克的最终目的是,通过鱼儿面见大夏皇帝,但并不代表他不想见一见,鱼儿这一位头顶着诸多神光环的大人物。

    又是国师,又是神使的,又是什么活神仙的,一个个名头砸下来,维克不禁拿出了面见本国教皇的态度,毕恭毕敬的跟鱼儿交流。

    鱼儿同维克进行了一场算得上愉快的谈话,获悉了他求见的原因。见他态度诚恳,正好心情又不错,于是就应下了他的要求。

    至于他和皇帝提过之后,皇帝肯不肯见不见人,就与他无关了。

    谈话结束后,鱼儿看着维克走远,立刻返回了自个儿的院子,种下了灵树种子。他填好了坑后踩上几脚,压结实了泥土便不管它了。

    鱼儿会在后日返京,所以维克有一天多的准备时间。在此期间,他迅速卖掉了船上三分之二的货物,余下的悉数带着上京,当做献给大夏帝皇之礼。

    由于他们的海船受过倭寇火力的袭击,有所破损,维克只带了一部分船上同去京城,剩下的一半留在海津,看好海船,顺便请匠人修理船身破损的地方。

    皇帝刚处理完奏折搁下了笔,就有一名小太监从殿门轻手轻脚进来,在王公公耳旁小声说着什么。

    皇帝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余光瞥见了下首处的滑面,两眼看向王公公,沉声问道:“何事?”

    “启禀皇上,殿外贾公子求见。”王公公忙不迭禀告道。

    皇帝的眼睛里带上了一丝笑意,“快宣!”

    王公公应声出去,不多时便领着鱼儿走了进殿。皇帝一见到鱼儿,精神一下子就来了,笑骂道:“你小子,怎么舍得来见朕了?”

    语气中流露出一股对待小辈的亲昵。

    鱼儿脸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没有玩迂回曲折那一套,开宗明义道:“有一位高卢国的商人在茫茫大海中逃命,逃到了海津港,感觉挺有缘分的。所以,他到了我面前请求想要见您一面的时候,我便答应了他来您跟前转达他的请求。”

    “既然是有缘,见一面又何妨。择日不如撞日,恰好朕今儿忙完了,索性就今日宣他入宫觐见吧。”商人身份低微,皇帝一般是不乐意见他们的,但今儿他见了鱼儿心情正高兴着,是以破例了一次。

    皇帝话音落下,拉着鱼儿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瞬息皱紧。“还有啊,你搞出那个什么海底公园男女分批开放制度,弄得一大批的男性怨气冲天。朝中的大臣,还有皇室宗亲,见天的到朕面前闹,耳根子一天都清净不得,搞得朕脑袋都快炸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痛苦地说道:“为了朕的耳朵也为了朕的脑袋,回去后,你可得好好改进改进。”他绝不承认,劝鱼儿改变制度,是为了方便自己去玩。

    鱼儿表现的十分都好说话,嘴角噙着浅笑,点头道:“改,出宫后我就让人改。”

    皇帝目中闪过一丝喜色,心里的小人兴奋的搓着小手手。他面上表情不变,一本正经道:“若无他事你就退下吧,让那高卢国的商人好好准备,朕午后派人接他入宫。”赶紧走,赶紧回去改。

    鱼儿假装没发现皇帝的小心思,当下告退。

    刚一转身,还没走两步,皇帝突然喊住了鱼儿。“等等,还有件事。”

    鱼儿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皇帝。皇帝肃了肃脸色,说明道:“你前些时候,不是逮到了两名探子吗?是戎狄人。”

    “原来是戎狄的探子吗?又是他们。”这不是除夕夜攻打大夏,最后偷鸡不成反噬把米那一族的人吗?

    鱼儿眉头一皱,又问:“可是从他们身上发现了什么?”

    “送人回京的侍卫没看好,让两名探子咬舌自尽了。不过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密信,内容已经翻译出来了。根据信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快戎狄人便会举兵来犯。朕担心如今北疆的主将威慑力不够,计划命蕴之前往北疆协助。”

    他这阵子夜以继日的整顿朝廷弊端,为将来儿子的登基铲除阻力,之后退位,安心的当个悠闲太上皇,专心修自己的仙。这时候,戎狄却跳出来给他闹事了,烦!

    鱼儿拱手道:“皇上想要我做什么?”皇帝特地喊住了他,必然也有任务交给他。

    “在蕴之启程前,朕欲举行一场祭海神仪式,祈求大夏获胜,蕴之凯旋而归。”皇帝走到鱼儿面前,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朕既然已经册封了玉儿你为国师,祭神仪式当由你主持。”

    鱼儿连忙应诺。

    维克在京中驿馆落脚,从宫里出来,鱼儿派茗烟去了他的暂住地,知会维克皇帝已经同意了见他,让他做好面圣的心理准备,午后便有太监过来接人。

    维克心花怒放,千恩万谢的送他出门,硬塞给了茗烟三箱子的谢礼,托他带回去给鱼儿。

    鱼儿抱着小东西撸毛,瞧着地面上摆着的三个箱子,命几个小厮一一打开。其中两箱是西洋的精美物件,一箱南洋特色器物,鱼儿随意扫了一眼,都不怎么感兴趣。

    他挑了一些符合贾母审美的出来,差晴雯送到老太太屋里,余下的都让麝月带着下头的小丫鬟们,送去给了林黛玉、贾环和双春任意挑选,再有剩余的才会到家中其他人手上。当然,王夫人和贾探春并不在此范围之中。

    鱼儿离开海津前,灵树已经长成了小树苗,再过几日就可以开花结果了。离开的第二天,鱼儿十分的想念他种在海津的一院灵树。

    他点着手指,数着果子成熟的日子,不禁口舌生津。不到半个时辰,忽然一个心血来潮便辣手摧花,命人拔掉院里的花花草草,自个儿哼哧哼哧的挖着坑,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东丢一颗树种,西丢一颗种子。

    个把时辰后,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鱼儿获得了巨大的成就感。喜滋滋的去换下了脏衣服,舒舒服服的泡在浴桶里洗澡。

    鱼儿把玩着自己的鱼尾,回想起在宫里答应皇帝修改海底公园开放制度一事。不久后,他穿好衣服出来,挑选了两名人手,带着自己的书信去往海津寻刘管家。

    第二天刘管家看到了鱼儿的亲笔书信,就知道他们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当天,刘管家写好了公告,张贴了出去。

    从本日起,海底公园取消按性别开放制度,此后不分男女,不分日子,全月接待所有的客人。本以为是出了新的玩乐项目的人们,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喜讯,狂喜不已。

    喜讯像狂风似的,以极快的速度吹到了京城,吹到了海津以外的城邑。

    妇女们原本就是差不多全月可购票游玩,知悉规矩更换的喜讯后,心里纵然高兴,但喜悦的程度只是一般。

    倒是苦逼久了的男性们,可就高兴坏了,见了敌人都是笑眯眯的。更夸张的是,某些不差钱的人家,居然还专门为此举办了流水宴庆祝。

    吃够了饥饿营销男性,呼朋唤友,打包行李打算去海津暂住,下定决心不玩十天半个月过足了瘾,绝不回家。

    男女混合后,海津城的人流再度拔高到了另一个高度,就连购票楼前的长队亦增长了两三倍。

    面圣回了海津,大量采购大夏的特产,准备回国大赚一笔的维克等高卢国人,目睹了人们的疯狂行径,纷纷傻了。最终,只得满心无奈又夹带着些许悲痛的打消了再去海底公园一游的念头。

    争不过,争不过,算了,他们还是下回来大夏,等这股疯狂劲头过去了,再进海底公园吧。

    难过归难过,拥有着成为第二个马可波罗野望的维克,却不完忠实的记录下了此番,比他们国家工人罢工潮还要夸张惊人的景象。

    在海底公园再掀狂潮的时候,身在海津海岛训练水兵的涂蕴之,被皇帝紧急召回了京城,委任他速去北疆带兵抵御戎狄狗急跳墙的来袭。

    眼看着就要动身北上边塞了,可是手底下的水兵刚成气候,训练不好中断。涂蕴之不放心将之交到身居高位却没有相应实力的某些人手中,为人选发愁之际,鱼儿便来了。

    鱼儿之前看见涂蕴之把海岛上一部分火器运到了京城,看样子是不想跟戎狄玩冷兵器了,而是打算用火器作战,一鼓作气将戎狄打下来,扩张大夏的版图。

    后来鱼儿一问,果然如此。戎狄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大夏的底线,涂蕴之的耐性已经到底了。他准备趁此机会,彻底令戎狄成为过去式。

    了解了他的想法,鱼儿紧急造出了一堆炮dan,于今日统统带到涂蕴之府邸,交代道:“你随便用,不要舍不得。等你出发之后,我仍会继续提供材料,盯着匠人制造出来,运送到北疆给你。”

    “如此,那我定会用你提供dan药,把戎狄轰炸下来。”涂蕴之含笑说完,瞅着身侧的鱼儿,忽然心念一动。“玉儿,我不在的时候,你替我继续训练水兵可行?”

    “好啊!”鱼儿眼睛爆亮,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了下来,旋即注视着涂蕴之问道:“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训练他们吗?”

    “当然。”涂蕴之回答得十分干脆,几乎是在鱼儿话音落下的刹那,他便给出了答案。

    鱼儿眼眸弯弯,高兴的在涂蕴之唇上啾了两口,然后被吃素了好些天某人压在床上弄了两回,方肯放人回去。

    临行前,涂蕴之特地去皇帝面前请旨,把训练水兵的重任交给了他最信任的鱼儿。

    鱼儿主持过了海神祭,送涂蕴之赴往北疆的第二天,亦同贾母辞行。

    人在习惯了一人的管束后,头上换了一个人,一般都会产生抵触情绪,但因为替代了涂蕴之的人是鱼儿,所以士兵们丝毫反感,反倒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开心。

    令人遗憾的是,他们的开心只持续了短短一阵,在鱼儿抵达海岛接手了涂蕴之的训练任务后,就彻底消失了。只因,他们陷入了深火热的训练之中。

    上午刚和鲨鱼大伙伴并肩作战完,下午就要被他们追在屁.股后面,赶鸭子似的,赶着他们游泳。如果速度稍慢一些,臀部就有和鲨鱼两排牙齿亲密接触的危险。个中滋味,不提也罢。

    鱼儿美其名曰:训练他们落水后的逃命能力。

    每一次,所有的人都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去游,半天下了整个人都虚脱了,别说是走路了,就是一根手指头都难以动弹。

    每当这时,鱼儿就会挥手遣人抬来一筐筐的果子,分了给他们吃下。

    那些果子个头甚是大,外表长得一样,颜色却不同,看起来有的是熟的,有的还是生的。他们每种颜色的果子都会分得一小块,嚼碎咽下,精神力气一下子就恢复了,半天感不到饥饿。

    最重要的是,果子的味道美味极了,仿似天上的仙桃。

    不错,这便是鱼儿心念念的灵树果子。种了满满的一大院子,摘了又长出来,他自个儿压根吃不完,贾母那处亦不需要他去送,因为他当时兴起,在荣国府里也中了满院。想了想,鱼儿干脆拿来奖励水兵完成训练任务。

    有一天,一名水兵吃完了果子,大着胆子上前询问鱼儿。“国师大人,您给我们吃的是何果子,如此味美,怕是贡品也有所不及吧。”

    鱼儿视线从一张张布满了求知欲的脸上掠过,倏尔一笑,不答反问道:“你们觉得呢?”

    水兵们争先恐后地说出自己的推测。

    “是来自自茜香国的珍果吗?”

    “我觉得是高卢国的洋人从南洋或者西洋带来的。”

    “我猜是皇家庄园出产的贡果。”

    “是从海底世界发现的新果子吗?”

    ……

    “是天界的仙果?”

    鱼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最后说话之人,那人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灿灿道:“嘿嘿,我想说的都给大家都说完了,我猜不出来,随便说说。”

    人群发出一阵爆笑。

    “虽然你说的不全对,但结果已经差不多了?”鱼儿从竹筐里抱出一个完好的果子,慢慢悠悠道:“这是用海神赏赐的种子种出来的灵果。”

    随着鱼儿话音的飘落,笑声戛然而止,周围一片静默,针落可闻。

    安静得过分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仿佛一滴水掉入沸油之中,人群顿时炸开了!

    特别是那位随口一说的水兵,表情傻乎乎的,整个人都是懵的。

    仙果!海神赐下的,绝对是仙果!他们居然天天把仙果当饭吃,说出去,恐怕要遭人围殴致死吧!

    当水兵们还在因为自己吃了仙果满心激动,对鱼儿感激涕零之时,关于选拔公主陪侍的选秀活动,在京中声势浩大的展开了,参选秀女中,非但薛宝钗,就连贾探春和史湘云亦也赫然在列。

    薛宝钗在看到她们的刹那,彻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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