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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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太后舆驾而来的各家人, 皆在海津内买到了宅子, 贾家也有一座。不同于他人的是,贾家的宅子是鱼儿特地派遣工人修建在海边的海景大宅。

    竣工之后, 每回来海津,贾母等人都会居住于此。

    由于涂蕴之居于孤岛上的军营里,鱼儿陪着老太太在海景大院住了一天, 就在第二天涂蕴之生辰这一日, 早早离开前往了军营。

    涂蕴之远远看见熟悉的身影走近,冷硬的眉眼顿时柔和了下来,勾起了一抹浅笑。

    鱼儿并不去打扰他练兵, 只是和以往一样在一旁安静的陪伴着。

    他中途离开了一会儿, 借了伙房煮了一篮子红鸡蛋。

    等到涂蕴之忙完了一天的任务, 回了营帐,鱼儿立刻抱了一个竹篮子, 蹬蹬蹬地跑到了他的面前。

    涂蕴之褪去了汗涔涔的湿衣服, 正在用净水擦身,就瞧见了鱼儿抱着一个篮子跑了进来, 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他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牵起鱼儿的手, 走到桌边坐下,放柔和了声音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亲手给你煮的红鸡蛋。”鱼儿眉眼弯弯的笑着,亲自剥了一个递到他的唇边。“今日是你的生辰, 快吃!”

    涂蕴之愣了一下, 他前些年一直驻守北疆, 忙于战事,生辰日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存在,倘若今日鱼儿不提起,他都忘了自己的生辰是今日。

    自己都忘记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和他提起了,也不知这小傻子是找谁打听来的。

    涂蕴之定定地看着鱼儿,嘴角情不自禁往上翘。

    “张嘴,你发什么愣呢?”鱼儿扯了扯他的耳垂,在他耳边道。

    听到了鱼儿的声音,涂蕴之转瞬回神,下意识张开嘴一口咬下。

    水煮的鸡蛋就像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可涂蕴之望向旁边双手托腮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吃鸡蛋的鱼儿,却感觉嘴里的鸡蛋仿佛沾了蜂蜜一样甜。

    一颗吃完,涂蕴之看向装着红鸡蛋的篮子,又看了眼鱼儿,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期待。

    鱼儿抿唇轻笑,又拿起一颗剥了给他,并说道:“你待会儿还要用晚饭,不宜吃太多,吃一两个就好。”

    他一边说,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涂蕴之咀嚼,见他咽了下去,立即端了一杯茶水给他润喉,并笑眯眯地说道:“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呢?”

    涂蕴之望着他熠熠生辉的眸子,心房暖暖的,不由自主轻吻了一下他的眼睛。“是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听人鱼的歌声吗?我现在就唱给你听。”说罢,他撑起了一道结界笼罩了营帐,防止声音溢散出去。

    两片芙蓉花瓣似的唇微微张开,空灵纯粹的歌声从口飘出,风风韵韵,清耳悦心。给人感觉如同睡在柔软的云朵里,随云漂浮;又如躺在温柔的水面,随波荡漾。

    这便是人鱼之歌了。

    尽管听不懂人鱼的语言,但仅仅只听他的歌声,涂蕴之便感觉心间似有溪水缓缓流淌而过,心灵受到了洗涤。又感觉有春风抚面,拂去身体和灵魂的疲倦。

    明月听了为之沉醉,百花听了为之起舞。天籁之音,不外如是。

    涂蕴之用最后一丝的杂念想,他人若是听见了鱼儿的歌声,只怕此生感觉其他声音再难入耳。念头一闪而逝,他闭目倾听,任由自己的灵魂沉醉于歌声之中。

    倏尔,鱼儿站了起来,皓腕旋转,一个动作做出的同时,音调一变,瞬间从人鱼之歌转变为学习多日的人间戏曲。

    他用心,用情,用灵魂在唱着。每一声每一句,似情人在耳边呢喃软语,诉说着声声爱意,令人不自觉沉醉其中,心甜如浸蜜,永远不愿清醒。

    其声音中饱含着的情意,如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拨动涂蕴之的心弦。

    涂蕴之舒适的神情陡然起了变化,他刷的一下睁开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鱼儿将这一段诉请之戏完整唱完,胸膛的情潮几乎要撑爆了他。

    “你可喜欢?”一曲唱罢,鱼儿一对儿含水的眸子,笑吟吟地看着涂蕴之。

    涂蕴之拉着鱼儿坐在自己的腿上,掌心摩挲着鱼儿的脸颊,漾着爱意波澜的星目,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喜欢,喜欢极了。”

    鱼儿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宛如百花盛放,迷了人眼。

    涂蕴之再也抑制不住胸口汹涌的情意,低头含住了他的噙笑的唇。最初只是轻啄浅尝,后来随着满腔爱意炸开,他的动作便开始越来越激烈了,如狂风暴雨一般在鱼儿口中为非作歹。

    激烈的一吻罢了,鱼儿双目含情迷离,轻靠在涂蕴之的怀里低低喘息着。

    涂蕴之轻轻吻了吻他微红的脸蛋,打横抱起他,转身走向床榻。他的动作带着珍爱,轻柔将鱼儿放在榻上,倾身压下。

    良宵苦短,至于晚饭,此时谁还记得那是什么?

    衣衫一件一件凌乱地躺在地面上,红烛摇曳,就着烛火的微光,透过红纱帐帘,依稀可看见里面极尽缠绵的两道人影。

    随着暧昧声响传出,屋内的气氛愈发火热,令人面红耳赤,那夜风听了都羞得不敢进来了。

    许是太过喜欢鱼儿的这个生辰礼物了,涂蕴之今夜的精力格外好,屋内的呻.吟声、喘息声持续到了天明时分方消停下来。

    接下来数日,鱼儿都住在了军营里。有时候跟着涂蕴之出海训练水兵,有时候窝在了营帐里研究新型丹药,或者研究其他的。一到夜晚,俩人就像连体婴似的粘在一块儿,有他们在的地方,空气都甜腻腻黏糊糊的。

    鱼儿和涂蕴之夜间同被而眠,白日里在人前亦毫不掩饰彼此的亲昵,看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还看不出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水兵眼睛不是瞎的就是瞎的。

    涂蕴之和鱼儿在他们心里,一个是军神,一个是活神仙。此处的每一个人都盲目的崇拜着两人,无论他们干什么都支持。所以,众人只在看清鱼儿和涂蕴之关系的时候,怔然了一瞬,之后很自然就接受了两人的关系。

    陪着涂蕴之没节制的厮混了十天,鱼儿感觉有些吃不消,借机回了海景大院去看看贾母等人。

    一直缺席的林黛玉和贾环已经从扬州回了荣国府,此次亦来了海津。

    林黛玉去了几趟海底公园玩乐回来,一直想知道,她之前召唤出来的鱼朋友们是不是来自于这片海域。可惜,鱼儿一直在涂蕴之那边,林黛玉压根找不着人问。

    这会儿好不容易等到了鱼儿回来,林黛玉赶忙过去找他。

    她找到鱼儿的时候,鱼儿刚从贾母屋里出来,站在小花园里,看着姹紫嫣红的花朵,这朵摘一片吃下,那朵摘一片塞嘴里尝尝味道。

    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世间的美食就算没吃遍,他也尝过了七七八八,吃花这个习惯却一直不见改掉。

    林黛玉带着丫鬟们过来看见了,咳了一声,警告鱼儿适可而止。

    鱼儿回头看见了林黛玉,心里一虚,扔掉了两指捏着的一片花瓣,任它随风而去。“妹妹是来看望祖母的吗?”

    “找你的。”林黛玉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道:“你这人天天不着家,想找你都找不到影子,也不晓得干什么去了。”

    鱼儿脑中浮现了这些天和某人没羞没臊的生活,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挠了挠脸,干巴巴地笑了声。

    林黛玉瞅了眼他的脸色,见他双颊仿佛吃了滋补药物一样红润润的,可见没受苦,也没有多问。

    “妹妹寻我何事?”鱼儿连忙问道。

    “也不是甚大事,就是想问问你,我用你送的鳞片请来的那些大鱼,可是来自于这片海洋。”身边的紫鹃、雪雁都是知情者,林黛玉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大大方方地就问了出口。

    鳞片第一回是按照就近原则召唤海兽打上标记的,当时妹妹遇到新月教截杀的河段,最靠近此海,应是错不了。

    想了想,鱼儿点头道:“不错。”

    林黛玉听罢立刻拍手笑了起来。“太好了,我去告诉环儿。”

    从鱼儿这里得到了答案,林黛玉马上通知了贾环这个好消息。

    她和贾环一商量,便带着知道他们拥有这样一群特殊朋友的丫鬟们,找了个无人之处,召唤了老朋友们出来。

    大章鱼在家里附近见到了林黛玉那叫一个高兴,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紫鹃雪雁等人便目睹了两根触手飞来,一根卷起林黛玉和贾环一人,放到了大白鲨的背部。

    林黛玉俩人眼前一花就换了一个位置,都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俩驮着人的大白鲨,便如同脱缰的野马,疯似的在海面上撒欢。前一刻还在这头,后一刻已飞一般游到了几十尺之外的那头。

    鲨鱼群跟在他们的后面,大章鱼挥舞着触手拍打着水面,搅动着海面波涛翻滚。整一片水域全让它们给祸害了,所到之处,鱼群们络绎不绝的往外跑。

    若有渔民来此处打渔,目睹了此番情景,非给惊成石雕不可。

    在宽广无垠的大海中,骑着大白鲨“竞渡”,贾环历经了从最初的惶惶不安到享受刺激的心里变化,从喉咙里发出的哇哇叫声也转化为了哈哈笑声,飘荡在海面上,久久不绝。

    林黛玉的反应更加矜持,全程嘴巴合得紧紧的,半点声音都没发出。只不过,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好似眼眶里镶嵌着两颗璀璨的夜明珠。可以看得出她亦是享受到了“竞渡”带来的快乐。

    “竞渡”的鱼群,好几次从岸边的紫鹃几人面前路过。她们瞧着在海里兴风作浪的人和鱼,集体石化,直到林黛玉跟贾环给大章鱼送回了岸上,她们仍然木着一张脸,表情怔然,老半天过去了才有所反应。

    林黛玉俩人今日被鱼朋友用特殊的方式招待了一回,玩是玩的开心了,就是双腿有些软,返程的时候,不得不让丫鬟们搀扶着走回去。

    迎春和惜春一天看不到他们人,见他们这副模样回来,好奇的问道:“你俩这是玩了公园的哪个项目,整得自个儿都走不了路了。”

    贾环嘿嘿一笑,回答说:“没去公园,我们玩‘竞渡’去了,两位姐姐若是感兴趣,明儿带你们一块儿去。”

    “竞渡?划船?”贾迎春猜测道。

    “不是。”林黛玉轻轻摇了一下头,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去了,你们便清楚了。”

    贾迎春各自点了点林黛玉和贾环的额头,嗔道:“神神秘秘的,玉儿也整天不见人影,不会是他想出了新的玩乐项目,让你们去试验了吧。”

    林黛玉和贾环均是只笑不语,双春拿他们没办法,于是应道:“得了,那咱们明儿便不去海底公园了,只等着瞧瞧你们的‘竞渡’是甚好玩的。”

    旁边薛宝钗和贾探春听了心下好奇,也想一同前往。薛宝钗思付着要如何委婉的开这个口,贾探春那边已说了出口。“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不禁也有些心动了,明儿加上我一个可好?”

    林黛玉还没表态,贾环立刻翻了一个白眼,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同意她去了,谁知她又会做什么妖。

    贾探春见贾环当着薛宝钗的面儿,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两眼怒瞪着他。贾环明晃晃的表示了自己对她的排斥,梗着脖子回瞪她。

    薛宝钗温婉的笑着,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靠口,否则这会子尴尬的就是她了。

    眼看着贾环和贾探春这一对兄妹就要撕起来了,贾迎春和贾惜春忙上去拉着贾探春,道:“环儿年纪还小,你做姐姐的,甭和他计较。”

    她们都站在贾环那一边,气得贾探春话都说不出来了,跺了跺脚愤然离去。她心里发誓,等她成为了皇妃的那一天,今日所受的羞辱定要一一奉还给他们。

    贾探春一走,薛宝钗也不好继续留下,后脚也跟着告辞离开了。

    及次日,双春兴致冲冲的随着林黛玉和贾环来到了远离港口的海岸边,正当她们望着空无一物的海面满头疑惑时,海面上出现了林黛玉好友们的身影。

    大章鱼和大白鲨海底公园里就有,双春第一次见的时候,是贾琏在和它们玩兽口求生游戏,当时挺害怕的,如今早已看习惯了,面上十分的淡定。

    林黛玉开口向好友们介绍了自己的两名姐妹,刚一说完今日要带双春一块儿玩,双春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陡然凌空,刷的一下就落在了鲨鱼背上。她们没有一丝丝的准备,坐下的大白鲨便如箭矢似的飞射出去。

    海风呼啸而过,她们眯起眼睛,满脸懵逼地看着四条驮着人的大白鲨你追我赶,大章鱼挥舞着“小手”,在一旁无声的呐喊加油。

    竞渡?!!

    哪个地方的竞渡是这样玩的?!难怪昨儿黛玉和环儿腿都软了。

    在海底公园从来没有玩过刺激项目的双春,和贾环、林黛玉一起浪了大半天,世界观经历了一次重组。

    晌午日头大了,四个人才下了鲨鱼背部,软着腿回去。

    当天,贾环受了林黛玉的怂恿,去找鱼儿提出了海底公园新加入“竞渡”玩法。

    鱼儿听了他的详细讲解,感觉“竞渡”挺有玩头的,于是签订了一批鲨鱼员工,第二天就在公园门口和岸上公告栏里,张贴了上新玩乐项目的通知。

    “竞渡”有着独特的魅力,一经出现,非但立马吸取来了大批人的热爱竞渡之人,还吸引来了不计其数的围观群众。

    往日只有浪花拍石声的大海,自从出了竞渡项目,日日人声鼎沸,热火朝天,海面上飘荡着围观者的打气加油声,以及竞渡者的高呼声。

    后来,鱼儿同涂蕴之说了海底公园新加入的玩法,他看着对练中的水兵们,动念建立一支水上作战有鲨兵,遂托付鱼儿给他招来了上千头鲨鱼。

    从此,在海面上骑鲨驰骋的,不仅有参与竞渡的游客们,还多出了对冲演练的水兵们。

    加入了“竞渡”玩法的人一天比一天多,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鲨鱼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喜爱。某一天,一支竞渡的队伍一不小心跑远了,返程的时候,带回来了一艘洋人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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