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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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夏营地内, 新逮来的俘虏里有毛子国的,也有石康国、真真国等其他国家的。

    他们手脚被绳索捆.绑着,形态狼狈地坐在泥地上,周围是一圈看守他们的大夏兵卒。

    俘虏对面是一处大棚子, 棚子下面平放着许许多多的担架。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个受伤的大夏士兵,他们身体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担架的白布。军医们正满头大汗的给他们治疗伤口。

    来自于不通国度的俘虏,不停地用视线观察着军营的环境。有的人目光跟随着来来往往的队列而动, 有的人盯着一处营帐,有的人的视线放在对面的治疗大棚中。

    处于最后一种情况的俘虏,看见了大夏军医,用一张张两指宽的草叶子,贴满了一个重伤士兵血淋淋的后背。用他们国家的时间来计算, 大概是几十秒钟的时间,那像泉眼一样喷涌而出的鲜血,就止住了。

    见此情形,俘虏们的瞳孔缩了缩。

    之后,军医不给伤兵缝合伤口,也不涂药。仅仅取了一条纱布,包裹稳当了伤员背部的草叶子,就让人抬到了另一座棚子下。

    俘虏的目光追随伤兵而去。另一座棚下也躺了许多伤号,都是治疗过的。不同于前头一座的是,此处大棚地面上摆放着几十个筐子, 里头装着满满当当的果实。

    照顾伤员的“医护兵”取了两颗不同颜色的果子, 用匕首切成小块, 捣成果汁,喂给了那名伤兵。

    那看起来随时没断气的伤兵,没一会儿便缓缓睁开了眼睛,朝喂他和果汁之人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俘虏们眼睛里的惊讶几乎要溢出来了。

    接下来,他们又观察了十几个重伤的伤员,军医们均是草叶子一贴,果汁一喂,就救活了!

    目睹了全过程的俘虏们的眼睛瞪得铜铃大,神情呆滞。

    从未见过如此敷衍却神奇的外伤治疗法,大夏军医用来治疗伤兵伤势的一草一果到底是东西?

    见效这么快,效果这么好,也太神了吧!难道又是大夏的那位天神赐予的?

    他们一直用游击战消耗了大夏不少兵力,尽管大夏军队总体数目看起来没变化,可他们一直以为是因为大夏后方不断补充兵力的原因。

    而今,从大夏治疗的手段和结果来看,合着人家的人数一直没怎么减少。

    大夏这边的士兵和打不死有什么差别?联军要怎么打?

    俘虏们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无数消极情绪涌上心头,喉咙苦涩,眼神一片死寂。

    倏尔,车轮转动的声音钻入耳内,心如槁木的俘虏们下意识侧头望去。

    几百辆载满了物资的辎重车,缓缓而入。车轱辘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停在了营地开阔的空地上。

    一名身材修长、面容冷峻的男人,从营帐里走了出来。他扫了眼空地上的数百辆辎重车,沉声道:“清点好数目,分类归置入军火库。”

    旁边的人应了一声,招呼着几队士兵,卸下物资,一样样搬运走远。

    深如万丈渊,冷若千年冰。男人的一双眸子看向了俘虏群中,对上他的眼眸,众俘虏心里无端发毛,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这些俘虏,简单包扎一下伤口,送回国内开荒。”语气淡淡丢下一句话,俘虏眼中可怕的男人,也就是涂蕴之,从一名身穿盔甲的士兵手中接过一封信,旋即转身入大帐。

    尽管毛子国得到了联军派送来了十九万的兵力相助,但是呈现一边倒的战场形势,依旧没有发生改变。

    大夏该如何碾压,还是如何碾压。

    盟军的兵力急速减少,诸国首领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完全没有了最初的笃信,心内产生出了撕毁盟约,放弃征服大夏回国的念头。

    正当大夏北方战场捷报频传之际,国内长江流域却爆发了特大洪涝,洪水淹没了江浙湖北等地的农田村镇,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祸不单行。

    南方发生了大洪灾,偏偏北方还发生了严重的旱灾。河北范围内诸多州府,赤地千里,水田干涸开裂,地里的庄稼统统成了枯草,今年收成全无,民不聊生。

    双灾并发,受难的灾民高达百万,洪水灾区百姓无粮可吃,大旱灾区百姓无水可用。

    其所导致的便是,牵连数个省份的大饥荒爆发了。

    由于灾民的人数太多,受灾范围太广,就算朝廷已经紧急拨款派粮救灾了,可送去灾区的粮食不过是杯水车薪,除非后续继续派粮,要不然顶多只能支撑灾民十天半个月活命罢了。

    问题是,北边战场还有几十万的士兵需要军粮供给。加上百万灾民,近乎两百万张嘴要吃饭。一时之间,朝廷哪里供应得了?

    而更严重的是,朝廷已经没粮食没银子了。

    可恨民间不良商人还趁机抬高粮食价格,哪怕皇帝已经杀鸡儆猴处决了一部分粮食商人,依旧无法遏制住这股歪风邪气。

    百万百姓面临饿死的危机,无奈之下,皇帝做出了抽调前线军粮送往灾区的决定。

    但是,这样做导致的结果就是,北方战场补给跟不上了。甭管武器多了不起,军队的实力多强大,没有粮食,一切都是空谈。

    大夏军队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要么撤兵,要么饿死。

    花费了众多珍贵的炮弾资源,辛辛苦苦,流血流汗打下来的疆域,就这样让他们放弃,任谁都不甘心。

    大夏严重的灾情,令得大夏这边的人的愁眉不展。而五国联军的心情却是恰恰相反,多日笼罩在心头的阴云消散,他们狂喜高歌。

    觉得是上帝听见了他们的声音,在帮助他们。

    给涂蕴之打得憋屈窝火的敌军,洋洋自得起来,计划着反攻大夏。

    阴霾笼罩在大夏的上空,皇帝焦头烂额。因为就算他已经调用了士兵的军粮救济灾民,可灾区的粮食还是不够!不够!

    便在皇帝快要急病的时候,鱼儿抵达了皇宫。

    鱼儿一个月之前就从海域回了海津,一是因为倭寇们仍然藏得死死的,他没耐心跟他们玩躲猫猫了,二是因为,皇帝听说第一批水兵已成气候,新招了一批两万人的新兵,带到了海岛上,需要鱼儿回来调.教。

    他归来后,一直窝在海岛上锤炼新兵,岛上消息不怎么灵通,他收到灾情的消息迟了几天。在获知第一时间,便动身赶了回来。

    “玉儿,你怎么回来了?”皇帝面容疲倦,声音沙哑,看起来已经好些天没能睡好了。“可是岛上的粮食不够了?”

    “如今粮食紧张,朕手头上空空。你等朕几日时间,朕想法子去筹备一些。只是,数目不会很多,你需省着点用。”唉,大夏这两年怎么就如此的多灾多难呢?

    鱼儿轻轻摆动了一下脑袋,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美好的笑容宛若一缕清爽的清风,吹散了皇帝胸口的几分郁气。

    他的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着晶莹的光,仿佛含着清晨荷叶上的露珠。

    其天然朱红的双唇轻启,珠玉字音落下。“我来不是想索要粮食,而是想告诉陛下您,我有办法解决百万人口粮食的问题。”

    皇帝骤然坐起,疾步跑到了鱼儿身边,激动的抓着他的胳膊问道:“你说什么?玉儿你再说一遍。”

    鱼儿加大了嘴角的弧度,胸有成竹道:“您不必烦忧,玉儿这里有解决朝廷缺粮问题的法子。不仅仅是灾民不会饿死,蕴之那边亦不必退兵。”

    皇帝情绪激动问道:“你快说,是什么办法?”

    鱼儿道:“我的办法是,灵果。”

    “灵果?对啊,灵果除却味道美如仙果之外,一颗可饱腹一天,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皇帝刚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只不过,即便皇家庄园和贾家庄园所有的灵果加起来,就算灵树产果的时间只需短短几天,亦不够供应给百万灾民加上几十万的前线将士,将近两百万的人口吧。”

    “您说的不错。”鱼儿笑容不变,继续道:“但是,我的方法不是摘取咱们庄园的灵果,运送到灾区,而是给种子灾民种植。”

    旱灾区缺水,所有植物几乎都因干旱枯萎了。然灵树不需要水,凭着吸收日光和热度就能生长产果。所以灵树栽种到了旱灾区,不但不会遇到无法生长和枯萎的问题,反而会茁壮成长。灵树,简直就是为旱灾区量身打造的救命圣物。

    皇帝茫然了,“果核不是不可以发芽种植吗?而且每家至少也要一粒,最少也得七八十万的数目吧,咱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种子?”

    “难道是,海神又有赏赐?”

    “并非如此。”鱼儿否定了皇帝的猜测,说明道:“我手头上还存着一批果种,大概有十来万。”

    “余下的,可以通过果核和灵树枝代替。一般情况下,果核和树枝虽不可生根发芽,但是如果经过了特殊的药水浸泡,情况就不同了。”鱼儿口中所谓的特殊药水,就是精灵族的生命泉水了。

    “蕴之来信跟我提过,之前几批送往前线的灵果,士兵们虽然吃完了,但果核都攒着没舍得扔。只需要送一批送药水过去,他那里的果核即可生长。十天后长出果实,摘取完后,每三天又会结出新的。如此,前线不就能够自产粮食了吗?直到战争结束都不需要咱们这里再运送粮食过去。”

    “至于各大灾区……”鱼儿略微停顿片刻,吐出一口气,道:“ 将庄园里现有的灵果树全数砍伐掉,枝条斩成一指长。我会在庄园的池塘里倒入药水,就地浸泡。届时,您自可派遣人手连同救济粮一并送往灾区。”

    “前线与灾区口粮自产,这般,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鱼儿目中异彩连连,笑看向皇帝,又道:“而且灵果还能够使人恢复体力精力,预防种种疾病。到那时,您连灾后瘟疫的问题都不必担心了。”

    静心听罢,皇帝双目绽放出狂喜之色,面部肌肉由于兴奋而抖动着,他畅快的笑成响彻大殿,飘到了外头的禁卫军耳中。“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玉儿你果真是朕的福星,是大夏的福星啊!”

    禁军们悄悄看向大殿门口,好奇今日愁云满面的皇帝,突然这般高兴的原因。

    这一天京城的驻军接到了一道奇怪的皇命,前往皇庄和荣国府庄园砍伐树木。众人把灵树枝干砍成一指长装入麻袋里,旋即照着要求,扔进了池塘里浸泡。

    在他们的努力之下,两片灵树林在一天之内完成了砍伐。葱葱茏茏的果林再也看不见一片绿色,一条枝干,只余下了一个个几寸高的根部在地里。只要根部还在,给了几天的时间,又可以长出一片郁郁葱葱的果林。

    很快,在官兵的护送之下,经过了处理的灵树种子和树枝送往各大灾区。

    皇帝不是特别的信任京里的几个皇子,他担忧有人中饱私囊,经过深思熟虑,在众位皇子中,挑选了品行最佳的五皇子,负责运送救济粮和灵树枝条种子至河北各处旱灾区。

    关于江南一带的洪灾区,皇帝委实挑选不出适合的皇子,遂安排了鱼儿亲自送去。

    方步入江南地界,随处可见哀鸿遍野。衣衫褴褛,形容憔悴,饿得没了力气的百姓们,或坐或躺在空地上,保存力气尽力活下去。

    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娃,饿得胃部发疼,实在受不了了,哭着说道:“娘,我好饿。”

    妇人摸着孩子饥黄的脸,忍着泪意道:“莫哭,娘给你捏一个包子。”周遭的树和草都让灾民啃光了,如今若是饿了,唯有挖着地上的泥土往肚子里咽。

    昨儿才下过雨,地上的土是湿的。妇人安慰好女儿,抓了一把地上的湿泥土,捏成了包子形状。“来,包子好了,乖宝吃吧,吃完就不饿了。”

    小女娃咬了一口,满嘴都是硬邦邦的沙泥和土腥味。她没有嚼就吞了,“娘,泥土包子好难吃。”

    妇人抹了一把泪,摸摸她的脑袋。“难吃也要吃,吃完了肚子就不饿了。”

    “嗯,好。”小女娃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

    一个泥土包子吃完,小女娃摸着鼓鼓的肚子,满足的笑了。“娘,我吃饱了。”

    妇人露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抱着女童无声落泪。

    俄而,一队官骑着快马拉着一车车的麻袋,来到了此处灾民聚集点。

    看见了车上的麻袋,灾民们狂喜欢呼,激动的拍醒身边睡着的人。

    “粮食!朝廷的粮食到了!”

    “父亲,您快睁开眼睛看看,有吃的了!官爷带着粮食来救咱们了!”

    “醒醒,都别睡了,起来领取粮食了!”

    灾民们喊人期间,官兵已经架起了大锅,手脚麻利的生火下米。不一阵,粥香飘散开来。闻着粥米的香气,有些感性的灾民们当即流下了泪水。

    第一批米粥煮好,官兵高声喊道:“所有人拿着碗过来排队。”

    灾民们有序的排队,每口大锅前站着两名官兵,一人负责分粥,一人从麻袋里取出一截木枝交给灾民。

    望着灾民们不解的眼神,官兵高声说明道:“这是咱们的国师大人,向海神求来的神树枝。你们吃饱后,随意挖一个坑埋下,什么都不用做,枝条就能生根抽条长大,十天之后开花结出神果!”

    “记住!神树结果之前,官府会每天都会供给一顿浓稠的米粥给尔等饱腹。之后神果结出,你们就要靠着手里枝条长出的果子存活了,可千万别在神树刚长了叶子,你们就吃了树。”

    听着官兵又是神树又是神果,态度严肃的说着,灾民们看着手中外表平平常常的树枝,半信半疑。

    吃光了米粥,安抚好脚痛的胃部。所有人在官兵们锐利的目光下,找了一块空地,挖了个小坑埋了树枝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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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还有几章就完结,然后就是一点点番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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