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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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荷回来,见铱凡一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托着盖碗,正轻轻的吹气,遂上前坐下,问:“小浔呢?”

    铱凡淡淡的:“刚才还在。”

    小荷在自己杯里又加些水:“外面真的冷。”

    忽听那边又传来筝声,琴音瑟瑟,忧怨不绝。

    铱凡放下茶杯:“我看她不是做这个的料,早点找个好人家,我就安心了。”

    小荷“哧”的笑了:“姐姐今天说笑话了!就算不入这一行,又有几个女人找得到好人家?没钱的,哭哭闹闹、吵吵打打;有钱的,花天酒地,到处养小老婆;哪个名人说的?做老婆的还不如做我们呢,我们上床前还能讨价还价,做老婆的那是义务!孩子一生,原来是天仙的,一样变黄脸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里糊涂的过日子!何苦?还不如辛苦几年,将来几十年也不愁了,就算人老珠黄,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铱凡不觉笑了:“你还挺本事的,鲁迅的书也看了?”

    小荷亦笑:“晚上工作就这点好,白天有时间看书。”

    铱凡笑着一点她:“你呀!”又叹:“我也只在你这儿才能开开心!”

    小荷笑道:“那你就别走了。你往这儿一坐,我就财源滚滚。再干个三年,我就退休养老,找个小弟弟享享清福。”

    铱凡笑问:“这两个你看上谁了?”

    小荷忙道:“我不敢打他们的主意。张是老钱暗地引见的。”

    铱凡问:“那个钱伯仁?”

    小荷大笑:“瞧你这记性,真是没的说!”

    铱凡问:“钱说什么?”

    小荷回:“小心伺候。”

    铱凡想了想,问:“你没查查?”

    小荷笑:“我不用查,老钱这几年升得那样快,上面肯定有人提着。他那个人,最会拍马溜须,不择手段,但嘴巴紧得很。这个张严,肯定是上司、上上司的公子。我敢肯定,连名字都是假的。他们是有身份的人嘛,其实呢?呵呵!不过这小孩倒讨喜,从不仗势欺人,该给多少给多少,我那些姑娘都喜欢他。他不露风,我也装糊涂。再说有老钱在,这一片我风雨不透,没必要再另寻靠山,免得太招摇。而且万一他知道我清楚底细,害怕不来了,我反而不划算。我冷眼看着,将来有事求到他,他也不至于不管。”

    铱凡点头:“内地是这样,政府上没人是不行的。”又笑问:“既然这样,那初三时他到你那儿你为何说我没空?”

    小荷一笑:“正是叫他明白我还不买他的帐呢。”

    铱凡微笑:“你也厉害了。”

    小荷笑着正要说话,忽听那边筝声一变,由凄婉欲绝转为悲壮苍凉,她转脸看着那边,对铱凡说:“她再大些,看得多了,就好了。”

    铱凡道:“今天不该让她出来。”

    小荷叹气:“我有我的道理。钱也看上她了,我心里可不舍得,那老家伙只配跟娟娟艳艳她们凑和凑和,小浔这样的,给他不可惜?而我又不能老挡着,正好找个能对得住他的人来,这下既了了我的心事,还不得罪他,一举两得。我看这两个对她都还有意思,这不成了!”

    铱凡问:“王锐是什么人?”

    小荷摇头:“不大清楚。他来得少,我就见了五六次。但和张严好得很,估计底细差不多。”又笑:“姐姐你见得人多,你看他是不是个人才?”

    铱凡轻轻点头,随即笑问:“你暗地里起什么心?”

    小荷笑:“我能起什么心?是穷小子倒好办,但又不是;又有张严在,我还是省省吧。”接着想起一件事,又笑得不能自已。

    铱凡见她这样,便端起盖碗慢慢等着。

    小荷喝了口水,笑:“这王锐真不知怎么说才好。他对女孩没什么要求,只要满二十,干净便行;但他不要见过面的,每次都要另换。你说客人都这么整整齐齐的,我还能给差姑娘?偏他每次事前还不打招呼,害得我总是临时抽调,哎哟,得罪不少人。真是难伺候!”

    铱凡便道:“既这样,那还不如不做他的生意。”

    小荷咯咯笑起来:“这样的美男子谁不喜欢?就算他不给钱,我也想他来这儿坐坐!”

    铱凡摇头:“你跟小浔也差不多了。”又皱眉:“他这样的人,身边怎么会没女孩儿,何必从你这边走?又花钱又麻烦,名声还不好。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小荷咯咯直笑:“你听我说完呀!有一次我实在调不出人来,便送了个一般的过去。事后我不放心,便问那女孩,你猜怎么着,那女孩笑嘻嘻的竟然把钱退给我,说今后是他的话一律免费;更可笑别人知道了,倒跟我预约,我哪能安排过来?她们便竞标。上回叫去的那个还给我200块钱,我再拿他的那一份,哈哈,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么?想起来我就乐死了。若他肯让我栽培栽培的话,我再干一年就够了。可惜可惜!”

    铱凡摇摇头:“你呀,别尽顾着赚钱,也要睁开眼睛认清人。这个王锐,人秀衣锦,言行妥贴,不象那些纯找乐子的客人;一般的事,他或能一笑了之;要是伤及颜面,只怕会翻脸无情;哪天知道你倒把他给卖了,能善罢干休?我看他走路又轻又稳,跟那些保镖一样,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你别看花了眼,到时吃大亏!”

    小荷一惊,再想想,有些心慌:“我倒没在意……”

    铱凡又道:“你看他喜欢笑,但眼睛是不笑的,冷得跟冰似的;面软心硬,外热内冷,跟张严不一样。”顿一下又道:“做咱们这一行,顶要紧的有二点:一是自知之明,二是适可而止。否则,自己找自己麻烦。”

    小荷听了不语,半晌点头:“谢谢姐姐。”

    铱凡又问:“那些女孩回来没说什么?”

    小荷想了想:“只说极爱干净,前后都要洗澡;还说不喜欢亮灯;对了,他每次都要四星五星的饭店,但从不过夜,完事就走。”

    铱凡沉吟不语。

    小荷又笑:“我看他对咱们小浔不一般。”

    铱凡皱皱眉:“我正奇怪这事,又想不明白。”

    小荷笑:“这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还要想?我看……”就听那边筝声一断,忙不说了。

    苏哲倚着书架看林曦收拾东西,先是衣服,再是日常用的,最后是小药盒。

    拉上拉链,林曦拍拍手,回脸看他呆呆的,便问:“怎么了?”

    苏哲回过神来,摇摇。

    林曦坐到床边,指着椅子让他坐。

    苏哲便坐下来,依旧无精打采。

    林曦看他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好半天,林曦强打起精神叮嘱:“我跟妈说了,今天你再带盒菜回去,加上昨天做好的,够你吃两天。明天你再把衣服晒晒,不然会霉的,别忘了!”

    苏哲点头,拉过她手轻轻摩挲,半晌道:“你也别觉得对不住晓宣,朋友之间分分合合正常得很,自己觉得好就行。谁能面面俱到?管得了那么多?”

    林曦应了一声,又笑:“想想就能见到她们了,怪高兴的。”

    苏哲道:“那就好!”又酸酸的说:“也不想想见不着我了。”

    林曦咬着嘴唇笑:“你不也能见着同学了?”

    苏哲道:“他们算什么……”

    林曦忙道:“那你和方毅多联系,不好出来就多写信。”

    苏哲笑:“还不如你给我多写信呢!”说着把带来的背包拎过来打开:“喏,在一家小店里看到的,正在清仓大减价,我全买了,便宜得不得了,连信封都送!”

    林曦看看皆是精致的信笺,共有十来叠,纸质细密,色彩淡雅,正要说话;见他又抓出一个牛皮信封:“外面的邮票难看,邮局每年有邮册出,价格一样,品种却齐全。我妈正好认识邮局里的人,就托他买了一本,还打折;我用不了这么多,你拿一些过去,再寄给我,我剪下来给你存着。”

    林曦嗯一声,接过不说话。

    苏哲正要再编些话说,就见林曦抬起头看着他,目光柔软,遂编不出来。

    林曦将手盖到他手上:“你放心,我好着呢!其实一个人在外面也挺有意思的,虽然辛苦。有时我想还是小时候好,但人又不可能不长大,还是要学着适应呀!想想这半年我还不错,忍不住要为自己高兴。”

    苏哲笑起来。

    林曦看他眼睛弯弯的,也高兴:“再这样笑,就有鱼尾纹了。”

    苏哲打个“唉”声:“老了呗!哪比得上曦子青春洋溢……”

    林曦便按住他不准再说:“哲哥怎么会老?我还没见过比哲哥更帅的男生呢!”

    苏哲笑问:“那哪天见着了呢?”

    林曦顿一下,正色道:“没有比哲哥更好的。”

    苏哲看着她微笑。

    林曦疑他不信,便一跺脚:“真的!”

    苏哲便笑:“也没有比曦子更好的。”接着也一跺脚:“真的!”

    林曦看他模仿自己,连语气也一样,又好气又好笑,作势要打。就听秦怡在外喊吃饭,忙和他一起出去。

    饭后,苏哲从包里拿盒磁带出来:“上回你说那首歌好听,这里面就有,你多听听,看能不能学会。”

    林曦笑道:“我英语那么差,还是听吧。”又伸头看他的包:“你里面还有什么,一起拿出来不好?拿来拿去的不累?”

    苏哲便笑着又拿出一个塑料口袋:“再没有别的了。”

    林曦看全是巧克力,笑:“这么重,手非拎断不可。”

    苏哲看她没推辞,松口气,忙道:“那就路上多吃些,当中饭。”

    林曦皱眉:“哪天变成肥猪就是你害的。”

    苏哲笑:“杨贵妃还不照样‘回眸一笑百媚生’!所以说并不在于胖不胖,而在于美不美;那些女人脸丑得跟猪似的,再长得像猪,自然就是猪了;减死了也没用,只会变成死猪;曦子就不一样了,若再胖些,只会更美!”

    林曦“嘿”一声:“话可不能这么说!猪怎么了?肉给你吃,皮给你穿,一切都奉献给你了,还说它不好?还要它怎么样?打比喻也不能不体谅它的感受嘛!”

    苏哲忍不住笑。

    林曦想想更好笑:“行了,我刚吃饱的,你别引我胃疼。”又拉他:“这屋子冷,咱们去阳台晒太阳。”

    两人紊紊唠唠说了一下午话。

    秦怡看林蔚天来回绕了几个圈,便问:“他们说什么?笑成那样!”

    林蔚天没好气:“谁知道!一会儿猫奇瑞一会儿鼠奇瑞。不知道傻笑个什么?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秦怡好笑,便道:“由他们说去吧,咱们上街去买东西,看有什么好的给曦子带些过去。”

    苏哲想着秦怡和林蔚天该有嘱咐的,不敢多待,吃完晚饭便出来。

    林曦送到路上,依依不舍。

    苏哲道:“明天我不去了,方毅会去。”

    林曦点头:“一到我就给你写信……”

    苏哲笑着摸摸她的手:“都凉了,快回去吧!”

    林曦一溜烟上楼进自己房间,贴着窗子往下看,果见苏哲还站在那儿,看见她,便冲她挥手。她也忙挥挥手,苏哲这才骑上摩托去了。

    苏哲先回家将菜盒放好,然后去找杜雷。

    杜雷几天都没见着他,看他来了,很是高兴,拿出酒要和他边饮边叙。

    苏哲推不过,喝了一杯。

    杜雷看他闷闷的,也不勉强,继续自斟自饮。

    苏哲发了一会儿呆,转脸看杜雷一小口一小口的呷着酒,偶尔拈颗花生米,神情陶醉之极。他有些感触,目不转睛的看着。

    半晌杜雷道:“你心里有些奇怪吧?觉得我不该这样的,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今天过了不知明天在哪里,但这一刻,有酒有朋友,我就是高兴,哪怕明天没有了,也是高兴的。”

    苏哲心头一振,笑道:“是啊,‘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天是什么。”说着也倒了一杯,要跟杜雷碰。

    杜雷笑道:“慢慢来,待会儿我还想再跟你比划比划。”

    苏哲笑回:“你也太小看我了,虽然没你的量,但这一点儿还难不倒我。”

    杜雷道:“不是小看你,慢慢喝才有意思,什么滋味都品得出来。”

    次日下午方毅才到,苏哲一下抢到面前问:“还好吧?”

    方毅笑着点头:“人不算多,正好旁边也是学生,我托了照应照应。”又看表,招呼杨松健:“待会儿有电话就喊我。”

    杜雷看两人有什么事似的,他们不说,他也不问,只在旁边看着。

    杨松健等无事,一起坐着晒太阳,东拉西扯的说闲话,方毅也跟着一起说笑。等到四点,他便站起来,来回踱步,忽听屋里电话响,旁人还未动,他忽的冲进去。

    杜雷觉得奇怪,去看苏哲,他想什么似的,根本没觉察,不一会儿看方毅出来,到苏哲面前,俯耳说了一句话,苏哲先是着恼,方毅再说两句,他又好了,神情也放松下来,随后也与杨松健等有说有笑。

    乘准备饭菜的空儿,杜雷拉住方毅问缘由。

    方毅笑道:“一下哪能说清楚,等哪天我再和你慢慢说吧。你也别担心,不是‘英雄气短’的事。”说着冲他笑。

    杜雷大概能猜出是和女孩子相关的,也就不放心上了,哈哈一笑。

    出来,方毅道:“明天我请小荷吃饭,你来不来?”看他没立即接话,又道:“放松放松吧,后天开学了,以后出来还不容易。”

    苏哲点头:“也好。”

    方毅笑问:“还是单喝茶?”

    苏哲微微一笑:“再吃份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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