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和其他教授不同, 洛哈特显然被排除在了教师圈子之外，和学生们一样被蒙在鼓里，相信了那个蛇蜕是个不知名人士开的玩笑这个理由。他的分析结果是，从哈利的扫帚到禁林的蛇蜕，都是他的某个爱慕者要引起他的注意, 因为他一向乐于帮助别人解决困难；当然了，这是小菜一碟, 他本人是不介意的, 但他并不建议用这种办法。

    “这种玩笑不好笑，是不是？”洛哈特说，脸上是一副惋惜的神色，不过又马上变成了胸有成竹。“不过当然啦，我肯定会抓住他的, 只是早晚而已！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大家都需要鼓鼓劲儿！”

    所以在情人节早上的时候，哈利来到礼堂，看到满墙壁都是粉色的鲜艳花朵时一点也不惊讶。洛哈特真是一刻也不能安分下来, 他已经发现了这点。并且虽然洛哈特嘴上说他能解决哈利的事情, 但是在哈利差点从扫帚上摔下去后，他就再也不试图搭着哈利的肩膀把他拉到办公室去了——为此哈利觉得，在这方面, 多比大概做了一件好事。

    不过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哈利坐下的时候, 看见罗恩和赫敏都是一脸厌恶的表情。“发生了什么事？”他觉得他应该适当地表示他的疑惑。

    没等两人回答, 教师席上的洛哈特已经出了声。他大声地祝所有人情人节快乐, 并且热情推介了斯内普的迷魂药以及弗立维的迷情魔法，最后隆重推出了他的十二个小矮人。矮人们都插着金色翅膀，背着竖琴，脸色阴沉，与其说能代人表白，不如说报丧更合适。

    “真的有人会用那种方法来表达爱意吗？”还没等洛哈特说完，罗恩就难以置信地说。“如果我碰到这样的表白的话，一定不会想答应那个人的。”

    虽然赫敏也不觉得这种方法会成功，但是她显然觉得罗恩需要注意的是另一个方面。“你知道有人会送你贺卡吗？”

    罗恩涨红了脸。“我当然不是，”他说，“但是哈利肯定有——瞧科林对他的崇拜劲儿，顺道来一张也不是不可能，是吧？”

    他这话其实意有所指，因为他曾经说过，赫敏和科林一样是哈利的狂热崇拜者。但是赫敏没什么特别反应，只白了他一眼。“科林不会这么做的，”她笃定道，“崇拜和喜欢是两回事呀！”

    “噢，你没有否认崇拜者。”罗恩对她挤了挤眼睛，然后道：“哈利，你觉得你的新粉丝怎么样？”

    “嗯？”哈利正在对付他的那份熏咸肉，嘴巴塞得鼓鼓的。然后他好容易咽下去，才能说话。“别介意，赫敏，罗恩这就是个玩笑话。不过在贺卡这点上，我赞同罗恩。如果收到那样一份礼物，我大概只会想死。”他微微提高了音，好让周边的人听到。因为罗恩和赫敏之前的对话提醒了哈利，金妮曾经做过这种事，后果就是他被马尔福用“你的眼睛绿得像刚腌过的癞□□”这样的句子嘲笑了两个月。如果金妮知道他的态度，恐怕就不会做了吧？

    罗恩得意地向赫敏扬起了眉毛。而赫敏没说话，只用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看了哈利一眼。

    随后一整天都很正常。哈利很庆幸，虽然那些矮子们一直在教室和走廊里飞来飞去传递贺卡，教师们烦不胜烦，但他不是收贺卡的其中一个。看起来他早晨说的话有用，是不是？太好了，又免去了一次□□烦，他心想。

    但是等到晚上写作业的时候，哈利才发现他高兴得太早了。不知道是谁在他书包里夹了一封信，而且是他现在一看就头痛的粉红色。罗恩还坐在他身边，他果断装作没看见，只把书本拿了出来。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哈利有点难以集中注意力。那肯定是金妮送的，毫无疑问。一方面，他想，这证实了他做得不错，并没有改变太多的历史；另一方面，他不知道要如何处置这一封信件。答应吗？拒绝吗？无视吗？一直装作没有发现？似乎哪一种都不是他擅长的类型。

    被这种翻来覆去的想法折腾得头疼，哈利早早地就上楼睡觉了。等他再醒过来时，天还是黑的。然后他重新想起了这一件事，从书包里把信翻出来，打算先看看再说。但是在他的手指移动到火漆上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看了又有什么用呢？就像是七年级时一样，他为了使自己毫无牵挂，狠下心和金妮分手。而现在，他答应了死神的条件，然后死神许诺他，如果成功，就会还给他一个他挽救的遗憾都成真的世界。但里头就连一个活着的哈利都没有保证，那就更没有一对依旧相爱的哈利和金妮存在的余地了。总结就是，如果他这次不想再出这种事情的话，就根本没有必要看这封信，因为这种举动很可能让他回忆起一些过去，从而心软到无法前行。

    哈利的手紧了紧。他发现他为什么会犹豫了，因为他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拒绝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他不忍心让金妮伤心。他盯着手里的信，觉得进退两难。

    “你真是个高尚的好人。”黑暗里的这个声音特别清晰。

    哈利现在都已经不想问“为什么你还会醒着”这样的问题了。他沉默着，过了片刻才问：“你是不是对这种事情很拿手？”既然对方已经醒着，他刚才的那些想法恐怕都被知道了。

    “你是说，如何委婉地拒绝别人吗？”伏地魔的声音带着一点玩味。“那是自然的，再精通也不过了。只是我以为，我看到的会是一个狂喜的救世主？”

    哈利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也不管戒指能不能看到。“别说些多余的废话。”

    “难道现在在你耳里，只有拒绝的话最动听了吗？”伏地魔略有夸张地说，但马上又收敛了。“这事情我可不能教你。等你以后反悔了，我的罪名又多了一条。”

    哈利这回真的在翻白眼了。也不知道是谁杀人都不眨一下眼，也不知道是谁之前提供了各式各样的恶性事件制造方法？这些都不算什么的话，教他如何委婉地拒绝金妮算是大过错吗？“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绕弯子，”他催促道，“快点说说。”

    伏地魔的语气终于正经了一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真的吗？”他说，“但我也是说真的。”虽然他有几十种甚至上百种方法来解决这件事，而且他非常想解决，但是现在就是不能说——准确的描述是，不能直接地说。

    “……为什么？”哈利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算盘，不由得诧异了。如果他没料错的话，虽然金妮依旧送给了他贺卡，但是没有去年本该有的对抗奇洛伏地魔事件(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是他做的)，那种程度应该也只是一般的憧憬而已，正是拒绝的大好时机。“只是几句话的事情！不会对谁有任何伤害！”

    但那可能对我留下隐患，伏地魔在心里想。要知道他今天忍了一天了，从哈利进到礼堂时开始。而且他料到金妮这回也不会放弃，而他对哈利可能再次受到他老情人的贺卡这个设想感觉到万分恼火。

    这是为什么呢？他不应该对此感到妒忌的，对不对？要知道，他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收到的情人节礼物不是以张记的，而是以堆记的。他完全没有必要嫉妒那一张穷酸、恶俗、品位低下、连词都写不好的的所谓贺卡，对不对？

    所以说，他到底为什么不想看到这件事呢？

    伏地魔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一个答案，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他觉得他需要时间再想想这件事情，但是他不可能在这期间内让人先得手。“没有为什么，”他果断否定道，“只是我不乐意，仅此而已。”

    哈利更加怀疑了。按理来说，伏地魔都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救他，何必在这件小事上坚持？而且，一般的反对意思的话，伏地魔不该就像对待他答应克利切的要求时那样，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吗？什么时候，伏地魔会用这么直接的句子拒绝了？“你说这话时的腔调简直就和我对邓布利多教授说‘不’时一模一样。”他辛辣地评价。

    “可惜你这次猜错了，我说的可是实话。”伏地魔说。如果他那种妒忌的感情是真的，那也就意味着，越少干涉哈利感情方面的事情越好——他开始意识到，这并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方面，不能精准地掌控。虽然现在这对他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但是他觉得他该这么做。不论到底是什么，这次他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做决定。

    但是哈利明显不以为然。“得了吧，你肯定是有什么不想告诉我的事情。”他说，然后他想到了一个例子，“比如说上次，纳吉尼都知道你消失了，而你只是对我说，你顺手去中世纪旅了个行！”疑似死亡和旅行能混为一谈吗？

    “啊，真高兴你提到了这一点。”伏地魔说，声音里似乎带着笑意。“你提醒了我，那次你差点把我勒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哈利的注意力彻底被转移了，争辩道：“我根本没有！事实是你把我压醒了好吗？”

    “压着？我怎么压着？像这样吗？”最后这句话，伏地魔的声音几乎就是响在哈利耳边了。

    “你……”哈利惊恐地发现，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已经被人真的压在了床头边上。两只手张开定住，腿也一样，而且被固定的地方传来冰凉的触感。“你做什么？”他现在知道为什么伏地魔的声音听起来这么近了，因为一只疑似手的东西扶住了他的后脑勺，让他往前倾斜，不能乱动。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别紧张。”伏地魔这回真的是在笑了，显然对于哈利的反应十分满意。“你想想，日记本那时候能做到这点吗？而且我还没动，你就已经醒了。”

    哈利觉得他很难在这种姿势里保持思维正常运转，但是他最终还是回过了神。伏地魔说他没有动，也就是他那时根本就是正抱着日记本在睡觉，然后伏地魔变成人形的时候就正好……？刷的一下，他的脸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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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么纯洁的一章啊~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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