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紫千红总是春（下）

    若说初始的懵懂教人心悸不已，则清醒的沉沦却令人无所适从。

    其实沉沦也就罢了…令人在意的是那定语…

    不知多久，待回神时，某只清醒的感到门背后的推力，以及门外质疑如此大力都无法撼动半分洗手间居然还有门神是不是有人在女厕进行不良勾当等等杂音...

    低头一看，清醒的瞬移至隔间，听外面三三两两进门左顾右盼踌蹴不已的低语声...抬头望望天花板，伸手按住额头...

    “怎、怎么回事...这不明觉厉的门...”抖音1号扭头弱弱的看门...

    “感、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一样...进、进来又什么都没看到...”抖音2号摸着手臂的鸡皮疙瘩环顾四周...

    “你、你们俩别吓人...”抖音3号揪紧另外两只的衣角...

    “古宅都有这样的传说...即便是洗手间也不例外...”1号思索状摸下巴...

    “其实伊藤家还不算太古吧...所以法力尚浅？”2号煞有其事的分析...

    “唔...半开不开的洗手间...据说里面...有着白色飘荡的魂...”1号继续补充...

    “啊啊啊啊你们打住！说、说到伊藤家！刚才外面那是伊藤前辈和...手冢前辈吧？”转移话题赶紧转移话题...

    “是啊是啊~刚才大厅那一幕真是...真是...啊，说来伊藤前辈是在给手冢前辈道歉吧？还贴心的亲自拿了毛巾过来，因为不小心泼了他一身酒啊...”

    “啊咧啊咧？你没看到么？啊对了你那个角度是看不到的~哼哼我跟你们说啊，没有不小心啊...”

    “什、什么？那是伊藤前辈主动泼了...”

    “是啊...还一脸咬牙切齿的...”

    “怎、怎么可能啊，伊藤前辈这么喜欢手冢前辈...诶诶，我听说哦，手冢前辈这一学期毕业要去德国参加职业联赛，走职业选手道路啊~~”

    碰咚...

    “切，我听说的比这个劲爆哦~~”

    “什么什么？快说~”

    “我还听说，就是因为手冢前辈要去德国，在手冢前辈走之前，这次的生日宴，伊、伊藤前辈打算...”

    “打算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

    “打算、打算求！婚！的啊！！！”

    “什、什么？！！！”

    “...这、这个...”

    咣当...

    “是、是啊，我听到也吓了一跳，说是打算最后的时候现场求、求婚！！！还要烟花助阵~~哇好浪漫，这样没有几个人能把持得住吧？这是要挽留么？？虽然手冢前辈...”

    “...我、我说...”

    吧嗒...

    “怎、怎么可能，求婚啊啊啊~~好、好有勇气啊！！！”

    “...那、那边...”

    呼咻...

    “是啊，虽然知道肯定是...诶，你们怎么了？”

    “...刚、刚才...”

    “...从、从你后面飘过去的...”

    “...白、白色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当那制造恐怖景象的飘散游魂神灵出窍平移不知所往时，前方久候仍稳如远山的背影听到后面的动静，已然转头。

    见到来人，周边的冷意消散了...

    “及川。”

    少女打了个激灵，回神抬眸，正瞥见清俊茶发下还带酒渍的下巴及衣领和他手里皱巴巴的毛巾，眼角余光处，一抹紫色衣角从拐角消失...

    敛眸之息，金发垂落，盖住大半脸颊，叫人看不清表情...

    平时絮叨碎碎念的少女意外的沉默，让空气流动禁止了两秒，冷气又开始聚集...

    少年顿了顿，向少女走近两步，下意识想抬手揉上那抹碎发，看到发色又收手停住...想了想，少年弯腰用手撑着膝盖，抬头欲看清对方的表情...

    “刚才，发生什么了么？”

    清冷的声调比低沉了一些，带着两人都不易察觉的担心...

    懒眸微抬，撞上深不见底的眼里...

    “我…正经严肃，不太表达，更不像别人那样健谈，缺点是很多…可是…你为人懒散，有的时候还很大意…我不放心…”

    ......

    “所以…可不可以请你就在这里，不要离开？不管是美国，还是神奈川，你可不可以…哪都不要去？可以么…及川？”

    ......

    “你动作慢，没关系，我来就好。你不要急，也不要怕。”

    ......

    “…你的话，我可以按我的意思理解么？”

    ......

    “...手冢前辈这一学期毕业要去德国参加职业联赛，走职业选手道路啊~~”

    ......

    “...这、这次的生日宴，伊藤前辈打、打算求婚！！！”

    “说、说是打算最后的时候现场求、求婚！！！”

    “...及川，你，发烧了么？”

    这一阵红一阵白...很严重么？

    琉璃瞳孔下的墨眸将毫无焦距的视线从担心渐露的茶色深渊里移到即将靠近的修长分明的手上，自动脑补其上茧的触感和手心的温度，那般温暖...

    顿时，某小娃如触电般弹开，一手乱摆一手胡乱按住额头...

    “没、没什么手、手冢前辈我、我绝对身强力壮什么都没想更没有滔天大胆垂涎前辈你的美色阿呸我是说衣领上的酒是不是先把衣服换了我不是说我要看阿呸我是说让我们不要大意的去休息室吧！”

    少年推了推眼镜直起身，看着恢复正常的某只，轻轻松了口气，带头转身...

    “...走吧。”

    “是！”

    “......”

    “......”

    “...及川？”

    “...是？”

    “...真的没发生什么么？”

    “...诶？”

    手冢感受瞬间拉着衣角的那只手轻微的颤抖，收回迈不开的步伐，刚要转身...

    “...啊前辈，请、请保持这个姿势别...动...拜托...”

    懒音弱如薄丝...带着少有的惶然...

    少年低垂着侧颜，压下心底的微悸...

    “...嗯。”

    “......”

    “......”

    晚风从宅子开敞的窗中溜入，带着前方之人的茶香飘入鼻翼，及川夕夏下意识的拽紧了手里的衣角，仿佛这样就可以...定下心来...

    “...前辈...你的衣服跟我家洗衣机这有缘阿呸...我是说我绝对不是八卦确实是不小心被灌输当然根据法律前辈有权保持沉默我绝对不是打探隐私也不是收了乾前辈什么好处啊...”

    “...嗯。”

    “......”

    “...没关系。”

    清冷的声线带着强大典型的冰山式安抚力，让少女怔了一瞬，她盯着已拧成了麻花的衣角，咬咬牙...

    “前辈...你...要去德国了？”

    “嗯。”消息传的好快，昨天才决定的事...

    “......”某小娃按上心口：“...大概...什么时候？”

    “这学期结束。”只是跟祖父商量过，这是怎么传出去的...

    “......”心脏...为什么：“...伊藤...前辈...”

    “送毛巾，让我们尽快回去。”本来打算边走边说...

    “...尽快...回去？”这痛感是什么...

    “恩，说是有重大消息。”看来应该赶不上...

    “......”

    “及川？”

    “...不...”

    “什么？”

    少年猛的一窒...

    远处嘈杂声越来越大...弱如清风的懒音...几不可闻...

    “...不要去德国...不要回去...”

    不要离开...

    请你...不要离开...

    窗外烟花绚烂如阳，照亮璀璨夜空，五彩之光闪烁间，原来一白拽一黑的两人所在地，已空无一人...

    偏僻角落间，烟花乍亮处，黑白成叠影...

    原本怠懒迷蒙的眼眸中，慢慢倒映出垂首清俊的轮廓...瞳孔一圈一圈的放大，人影渐渐清晰...

    那轮廓一手箍紧少女纤细的手腕，一手抬起，取下金色发套，露出墨色发丝，以及墨发下来不及掩盖表情的容颜...

    清冷熟悉的气息萦绕四周，而手心的热度却顺着手臂传达至心脏，灼热如烟花...

    自诩自制力极强的青学帝王缓缓低下头，梦呓般轻喃...

    “及川，我可能，等不了了。”

    烟花肆虐，人声喧杂，而二楼茶室却一派安逸悠然...

    有人推门而入，在茶桌对面轻巧落坐，芊芊素手优雅的执起茶杯...

    一时间，茶室只余丝丝品茗声...

    须臾，对座小憩之人悠悠开口，眯眼如狐...

    “玲奈长大了哟，变得真可靠呀~比优奈那孩子有趣多了~”

    思及粘着紫蓝发小弟不松手的家姐，软萌柔弱的红发少女轻轻叹口气，放下茶杯托腮嘟囔：“爷爷，玲奈不喜欢说谎，尤其是对夕夏...”

    “乖孙女~安啦，这不是坏事~”

    “可是，手冢前辈只是去德国治疗旧疾，伊藤前辈也不是求婚，这烟花只是山下前辈和和月前辈宣布订婚的贺礼之一...”

    烟花又放，点亮老人眼内精光...

    “呐，玲奈啊，谣言是可以让聪明的鸵鸟暂时忘记伪装的利器啊，搞不好会露出深埋在心底的可爱表情哟，尤其是...措不及防的谣言呐...最可能带来连锁反应呐...”

    ——————我是代表本来要再开一章但思来想去还是一起发的纠结分界线—————

    是的，连锁反应。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的连锁反应。

    不二看着四周被前所未有的训练量累趴到哀嚎遍野的众人，再看看毫无保留释放生人勿进气场的某冰山，笑眯眯的凑近...

    “呐~tezuka？”

    “恩。”

    “及川...”

    “......”

    “嗷嗷嗷嗷嗷嗷谁把冷气开了喵，大石大石~我爬不起来，你快去关了啊啊啊”

    “英二，你不要乱动，你腿抽经了我正在帮你放松肌肉，不巧药油没有了，是我的错我没有及时发现，不然也不用按这么久了当然也是今天太累了不过下次我要及时清点库存及时补给为了我们队员的身体健康balabala”

    “...大石前辈你别说话了...听起来更累了...”阿桃躺着喘气...

    “嘶~~”难得赞成对手的蝮蛇躺在另一边吐舌头...

    “...刷...刷...”数据狂推推眼镜，用镜角扫了释放冷气的那位，累的连笔都拿不稳...

    星野莲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笑吟吟的看了手冢一眼：“这三天的训练强度还是很奏效的。不要懈怠，对吧tezuka？”

    冰山少年顿了顿，冷声应：“是。不二，再来一局么？”

    浅发小熊顿了一秒，依旧微笑颔首：“呐，乐意奉陪。”

    气温又降了几度...

    众人噤声，哆哆嗦嗦的目送青学帝王收拾完毕走出大门...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这到底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啊？！！！

    同样的疑问也浮现在风间纱织百思不得其解的小脑瓜里...

    且不提比普通时间的睡眠量增加数倍连粉笔头狮吼功都叫不醒的某小娃，单是一连两天无处不在对睡娃凝视不语的话剧社死对头音乐社长伊藤琉璃，就诡异的让她脊背发凉...

    再加上面对某小娃睡死却只放冷气毫不提点一反常态的神田副社长，以及面对死对头居然微笑依旧甚至主动搭话的刚正式订婚三天的美人社长...

    风间抱着胳膊，抖了抖...

    “...已经是第三天了，”银发美人摸着还不习惯上手的戒指，抬眸：“得出结论了么？”

    “哼。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伊藤琉璃高傲如初，却难掩戾气：“我不服。”

    银发美人挑了挑眉，褪去了笑意：“服不服这种事，由不得你吧。”

    伊藤闻言，戾气愈盛。

    “手冢...拿毛巾擦一下吧。”

    “不用，谢谢。”

    “为什么？”

    “......”

    “为什么？”

    “......”

    “你...为什么替她挡！”毛巾一角被紧拽着。

    “......”

    “...你说的人，就是她么。”

    “......”

    “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一定不是她！她哪里配！不过是，不过是！不过是相原家不被认可的私生女罢了！”毛巾几欲撕裂。

    寒风凌冽如冬。

    “伊藤前辈。请慎言。”

    “手、手冢？”

    印象中疏离但礼貌的少年，第一次在她面前泄露着冷如冰窖的气场，如黑夜帝王一般毫无人情...仿佛暗兽护着宝石，一点不许染指，否则，万劫不复。

    这样的他...

    这样的他...

    虽然已是昭然若揭，但万一呢，万一不是呢...

    伊藤愣愣的看着少年，咬着唇瓣，依旧不死心：“我要准确的答案！”

    “我要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手冢！”

    茶发少年抬眸，坚定如磐石。

    “是。”

    依旧是惜字如金的回答，却清晰明了。

    恍如天地间，最重的誓言。

    伊藤受不住的闭了闭眼，睁眼却一片狂乱。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我哪里不如她！我不服！我不服！！！”

    冷意肆虐如海啸...

    忽而，似是想到什么，少年眼中的冷意渐渐收敛，他认真的凝视她...

    “伊藤前辈，请不要伤害她。”

    有什么请让我来承受，请不要伤害她。

    那双清眸第一次清晰的映出她的样子，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更何况，那之后，清冷克制的少年，毫无预兆的，弯腰鞠躬...

    用正式拜托的礼节，所求不过是，不伤害她？

    伊藤琉璃像受到重击一般后退了一步，在眼泪夺眶而出的瞬间，将毛巾重重掷向少年。

    “我不会原谅你的手冢！！！我更不会祝福你们！！！”

    是的！不原谅！更不会祝福！

    伊藤琉璃睁开眼，走近两步，无视如临大敌摆出格斗姿势的风间，女王般俯视着自己观察了三天的一无是处到只知道酣睡的少女，想到几次伪装成纯良少年的欺骗行为，更是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她冷笑一声。

    “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喜欢。”

    墨发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你呢，你又为他做了什么？”

    说罢，伊藤看也不看周遭人的脸色，转头就走。

    山下目送伊藤的背影摇了摇头，也看向始终一个姿势的某小娃，轻轻叹了口气。

    “三天，落荒而逃的你，想明白了？”

    四周一片静默...

    风间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用手肘捅了捅某只...

    依旧纹丝不动...

    山下微微一笑，唇瓣轻启：“手冢...”

    墨色脑袋猛地一晃，咚的一声扣响桌面，听着都疼...

    银发美人如若未觉：“真是可怜...被这样...躲着...”

    揉着额头的手停了一瞬...

    美人补刀：“就像，被狠狠讨厌了。”

    风间感觉到身边人骤然紧绷的神经，像时空都被挤压了...

    美人继续补刀：“伊藤偶尔一次说的没错呢，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空气...就像凝固了...

    连呼吸都疼...

    许久，一直埋首臂弯的少女，终于抬起头，蓬乱毛茸的墨发在夕阳中显得茫然无措…墨发两侧的清秀耳廓透着熟透的不知是睡醒还是其他的可疑红晕...再一抬眼，懒眸水光粼粼，如山间云雾，看不清情绪...唇瓣上几欲渗血的齿痕，昭示着曾经的纠结与彷徨...

    然，只是曾经...

    “不是...这样的。”一向善于言辞的墨发少女词不达意低如耳语：“真的...不是...”

    美人嗤笑：“那是怎样？”

    又是数秒的凝结...

    墨眸回转，云雾尽散：“怎么，可能讨厌啊。”

    “不讨厌又不代表什么，更何况...”山下未来轻抚指戒，嘴角：“谁又知道呢？”

    谁又知道呢，这样的心意？

    谁又知道呢，不是这样的心意？

    谁又知道呢，该是怎样的心意？

    “及川，我可能，等不了了。”

    “诶，及、及川？！！！你去哪里啊？？？”

    风间一脸惊恐的看着毫无预警起身向外飞奔的某只平日懒散成团的背影...仿佛长了透明巨大羽翼...在夕阳下徐徐生辉...

    好似鼓足帆的航船，预备开启新的征程...

    神田真希抬头看了看时钟，皱眉：“风间，时间。”

    风间愣愣转头看着自家言简意赅的副社长...一秒顿悟，冲着快跑远的背影将手拢成喇叭：“及川~~~~~~~~~网球部的社团活动快结束了啊！！！！！！！”

    背影踉跄了一下，忽的停住，回头看了一眼...转变了方向...

    那是...那是....什么表情啊啊啊啊啊...

    风间抚上发烫到爆的脸颊...拍桌而起！

    “及川！！！！加油啊！！！！！！”

    “这是...准备抄近路了么？”山下轻笑出声：“真是，一刻都不愿意等了，是吧真希？”

    严谨恪守的话剧社副社长看着少女跑远的方向...一言不发...

    风平日懒的傍晚…

    社团活动陆续结束...

    校内广播放着毫无创新的乐曲...

    伴着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的青春少年少女们迎着夕阳踏上回家的路...

    校内一如往常…

    一切，平凡无奇。

    霍的，恍如划过一道晴空霹雳，慵懒的声线似石子投如湖面…余波扩散整个青学…

    “噶噶…咳咳…啊…有声音了吧…呼哧呼哧...”

    正在喝水的风间纱织没忍住，喷了出来，盯着嘴角微笑难得凝固的自家美人社长和一脸黑线的副社长...

    这、这声音？！！！

    “啊…那边那位眼睛瞪的很大像见了鬼的前辈…哪个是扩音最大的按键？请不要只用眼神暗示好歹吱一声啊我又没点你的哑穴...”

    教工休息室内准备收拾回家的高桥老头一个趔趄…

    这、这语调？！！！

    格拉嘎啦又是一阵摆弄…懒音更大声的传开…

    “打扰在路上或不在路上的各位，我担心网球部跑路我是说散伙阿就是结束社团活动...赶不上不得已征用校内设备...”

    红发大猫指着不远处的喇叭，趴在自家鸡蛋头搭档的背上，招呼目瞪口呆的阿桃蝮蛇书生等网球众人，欢乐的手舞足蹈：“是及川小丫头喵~~~~”

    “…那个...手...咳，等等，严谨点...会不会有重姓...”广播自言自语着...

    校外高傲冷艳的女子摇下了正欲启动的车的车窗...

    “偶尔叫一次...没有大碍吧...不会折寿吧...”广播继续自言自语...

    靠着校名而站的紫蓝发插兜少年，面无表情取下耳机，抬起俊美脸庞...

    清风乍起…树木在风中发出哗啦哗啦的感叹声…像美好的咏叹调...

    风声、树叶窃窃私语声带起的耳膜鼓胀...呼呼作响，仿佛掌声雷动...

    凌乱的发丝不知是风的捣乱，还是声的杰作...

    立显一片涟漪...

    不二关上试衣柜的大门...阖上蓝眸...温柔的发丝带着清浅的寂寥…

    “呐...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方式啊…”

    “是吧？tezuka？”

    空荡荡的房间，哪里还有那挺拔清俊的身影…

    只余门外的风，调皮的涌入，带着广播回荡的尾音...

    “...喜欢你...”

    “呐，tezuka？你有好好传达么？”

    “......”

    “这跟网球不同吧？”

    “...传达么？”

    浅咖啡发色少年轻轻笑了，他拿起背包，走向门外...

    是啊，就像这样的传达...

    急切到一秒都不愿耽误的...

    生怕传达不到的...

    你们的心意...

    广播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大幅透明玻璃窗映射的夕阳温柔的洒在握着话筒的闲散少女身上...

    墨发一时璀璨如金...

    她听到身后的动静，慢慢的转过头...

    门外，茶发飞扬的少年，清冷如松的容颜，一如既往...

    四目相接，一时流光溢彩...

    渐渐的，清冷笔直的嘴角弧度微微扬起，带来了墨眸瞳孔的无限放大...

    风华尽显，春意无边...

    “及川，私自使用广播设备违反校规。”

    声线一丝不苟，如斯...青学帝王。

    “请和我交往。”

    语调一成不变，恰似...此间少年。

    全校一片死寂，连呼吸都停摆了...

    “...什么嘛...”

    墨发少女摁住额际，脸红如霞，懒音轻笑如水，她抬头，看着那夕阳笼罩下光彩摄人心魄俊朗如山的少年，微微眯起眼...

    风中的树，路边的花，脚下的大地，蔚蓝的天空，青学的大家啊...

    少女慢慢走近，像走近另一个不同天地，在少年面前站定。

    请你们作证好么...

    她伸出了手：“那，请多指教了，前辈。”

    她可以有这样的期待吧...

    一手回握，微热遭遇清冷，轰然带起悸动的电流，天地失色，仿佛万点红尘中只余此人，光芒独揽…

    “...恩。”

    蓝天下，青学校园突兀的广播室里…

    门一人，清冷的俊颜，克制而自控…

    屋一人，秀美的眉宇，调侃而慵懒…

    其中，两手相握，满室余晖…

    此时夕阳正好，微风不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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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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