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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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你不能这么滥情的吧!

    明明爱着十年前的小安,和十年后的这个家伙……只相处了一天而已,就被深深吸引,这也太快了吧?再怎么说,现在的安晋臣和过去的性格还是相差很大的,以至于刑蔚其实至今没办法完全把眼前的这个成熟而魅惑的安晋臣与过去那个原生态的小安划等号——但无法当成同一个人却喜欢上了,这种行为其实是心理出轨……吧?

    心理出轨也就算了,如果身体上再出轨,等回到十年前怎么面对那时候的安晋臣啊,这里的一切……又算什么啊?

    何况再怎么说,十几天后就要走了。十年后的安晋臣本来就那么认死理,绝对不能是一夜情的对象吧!

    直到洗完,刑蔚还是思绪纷乱。这边,安晋臣却已经给他泡好了茶。

    “洗完澡很容易渴的吧,喝吧。我去洗澡了。”

    刑蔚接过茶,有些失神,盯着安晋臣的背影瞧。

    安晋臣大概以为他在低头喝茶了,背过身子,就把衣服直接脱了。然后不知为何一回头,却发觉刑蔚根本没有非礼勿视,他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裸体在看呢!

    这时候,刑蔚也好像反应了过来,瞬间两个人的脸都微红了。

    一团衣服被砸在刑蔚脸上,安晋臣进了浴室,一把摔上门。

    而刑蔚则往床上一倒,埋首在柔软的枕头中,开始越发纠结并厌弃自己。

    我该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办?

    这十几天,我到底该怎么办?

    该对小安特别好,好歹能补偿他一点是一点?还是该不断义正词严教育他,让他早早忘了自己?这真的太难以权衡了。

    就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就空降到这个时空,至今为止一切一团糟一团乱,再加上自己的心情,居然也陷入了一种异常的情绪,好像爱上了这个与十年前不甚相同的安晋臣一样,现在是连自己的心绪都稳不住了,更别谈什么理性思考了!

    我该怎么办?

    拜托谁来给我指条明路,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办?

    心里就想长草了一样,真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正烦着,安晋臣已经洗好出来了。他披着一条白浴巾,头发还有些微微的湿润,修长结实的身材,看起来很有弹性且光泽的肌理,令人忍不住蠢蠢欲动。

    啊!现在的小安好性感,好性感,好性感!

    怎么办?怎么办呀?

    刑蔚啊刑蔚……我简直从内心里无比地鄙视你啊!

    安晋臣倒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只是爬上床,在他身边不远不近的地方躺好。水床随着上面人随便一个轻微移动,就一直在咕噜咕噜地弹个不停,让刑蔚更加纠结难耐。

    伸手过去?还是不伸手过去?

    是否唐突?是否合适?

    不伸是否过于冷淡?伸手是否不负责任?

    之后起码好几十分钟,刑蔚都在默默纠结着。

    十年后的安晋臣,与自己的爱人,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真的不一样。

    而且说句实话,他对现在的小安的感觉,也和对过去的小安的感觉不一样。

    过去——最初是一种心疼放不下和想要照顾他的心情吧,然后就是各种宠溺纵容、习惯和迁就,那应该确实是爱情无疑,刑蔚从未怀疑过——不然在一起时不会有那么多想要微笑和觉得温暖的时候,分手之后不会有那么多难过怨念和依依不舍。

    可是,那样的爱情却从来不会像现在一样,像是有一种萦绕于心的魔魇般时时刻刻纠结在心上,想要靠近他,想要碰触他,心里的草疯长着,觉得对方是综合了自己对于爱情的全部幻想般完美无缺的存在,而自己则卑微得一塌糊涂,心里因为得到了对方的垂青而无比的骄傲自满且患得患失。

    这是一种刑蔚只在书里面读过的,似乎是属“初恋”特有的悸动。

    但是——这明显更不可能是什么初恋啊!刑蔚的初恋小学的时候就在隔壁班某个红裙子的小女孩身上用掉了好不好?

    “刑蔚,我……睡不着。”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安晋臣忽然轻声道。

    “怎么办呢……还是觉得自己的家里会比较好。一旦离开了那里,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好陌生,就算有你在旁边,还是感觉好陌生,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安晋臣轻笑着,似是自嘲一般喃喃说着。

    “大概是一个人在家里待得太久了吧,已经有点和外界格格不入了。如果不每天对着相同的事物,那些让我感到熟悉感到安心的事物,总会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过客,或者一个站得极其遥远的旁观者,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属我的地方……短时间还好,长时间的话……”

    “……”

    “抱歉,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又要让你担心了。”

    “抱歉,可是……在这种地方,我总会胡思乱想。”

    “我会想……怎么办?现在不管什么都很好,真的……很好。可满脑子却充斥的都是……等你离开了,我又只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刑蔚猛地抱住了他。

    安晋臣缩在他怀中,一言不发,样子异常颓唐。

    “刑蔚,我该……怎么办?”

    “起床,回家!”刑蔚按开床头的台灯,抓过旁边的衣服。

    “但……但是……”

    “这么晚他们不可能还守在我们房子门口了,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回家!”

    ***

    第九章

    车子里面已经冷掉了,刑蔚利索地打开暖气,外衣丢在缩在副驾驶座上面发抖的安静身上。

    “不用这么……麻烦的……”

    刑蔚笑着摇了摇头。

    “你总是这样……”

    车子发动的时候,他听到耳边安晋臣喃喃低语。

    “过去……就是因为你总这样,才把我给宠坏了的……”

    一路疾驰,反正过了凌晨街上也不剩下多少车,很快,车子就停在了那别墅的楼下。

    “小安,我们到——”

    “……”

    “……小安?”

    刑蔚想要伸手去碰他,可又不敢。安晋臣维持着同一个动作缩在那里,目光发直,像是完全掉了魂,表情茫然而悲哀,竟然像是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小安,你怎么了?”

    刑蔚吓坏了。他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握住安晋臣的手。

    “我也不知道……”

    半晌,安晋臣楞楞说道。

    “莫名其妙……很想哭,却不知道为什么,也哭不出来……呵呵,呵呵呵。”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小安,小安你别吓我。”

    安晋臣摇头,拼命地摇头,像是要把什么念头从脑海里面摇出去那么用力。

    “小安……”

    “你现在在我身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是有多幸运,才能让你再出现在我身边……”

    “我明明应该很感到很幸福啊。明明是……过一天,就少一天,白天到来,就还只剩十三天了,那么珍贵的时间……那么短暂的时间,我应该好好把握才行……我必须好好把握才行。”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里好难过。为什么我明明告诉自己什么也别想,只要抓住眼前的幸福就好了,却还是好难过,难过得恨不得死掉……”

    “小安……”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安晋臣突然发出一长串像是在笑的音节:“我啊……我都……我都三十二岁了啊……明明什么都懂,明明什么都明白,却还这副样子,真是可笑……我是不是很可笑?”

    ……

    领子忽然被揪了起来,安晋臣猝不及防,嘴唇就被刑蔚死死咬住。那个年轻的、他最为熟悉和想念的恋人,开始狠狠噬咬他的嘴唇,舌头伸进他的嘴里,把他按到座位上不能动弹,然后骑上去再度凶狠地覆上他的嘴唇。

    和之前数次蜻蜓点水纯洁的吻完全不同,安晋臣震惊异常,刑蔚的舌头灵活地挑逗着他,令他的呼吸呼吸被完全搅乱,头晕目眩之际,他完全陷入了迷离。

    从来……刑蔚从来不这样。

    刑蔚一向是走超温柔路线的,这么粗暴,除非他气疯了,可是……现在却又不像是……

    可恶……无法……无法思考了。

    领子被解开了,领带,扣子,想要挣扎,可是竟然四肢瘫软,没有一丝力气!

    比起完全陷入了混沌的安晋臣,刑蔚眼中精光熠熠,倒却还清醒得很呢。

    好冰冷,手掌下面的肌肤,这个人的身体……还有心。

    让他想到了很久以前,他爱上他的那一天。冰冷的雨,他冻得冰凉的身体……

    想要温暖他。

    不让他再悲伤,再胡思乱想,在露出那种好些万念俱灰一样无所适从的表情!哪怕可能只有片刻的效力,哪怕只有一会儿能安慰到他那紧绷的神经,更何况……

    更何况,本来就想要抱他了!

    如果说之前,还心存疑虑,还有所踌躇。过去的小安,现在的小安,还总是把他们当做两个不同的存在,还总是在纠结自己是否应该爱现在这个小安的话……

    现在的刑蔚,已经扔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量,决定听从自己的心声。

    这也许就是年轻的好处吧,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就不想了。

    上面还在吻着,下面的手已经一半解开了安晋臣的皮带,不过……刑蔚偷瞄了一眼窗外。

    房子就在旁边,车里……毕竟不是个好地方。

    好!回家再做!

    他“啪”地打开了车门,直接把被他亲得迷迷糊糊的安晋臣拦腰抱起。

    “你……你……”

    刑蔚有些邪恶地笑了。年轻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精力旺盛。就算打横抱着这么重一个大男人,也不会闪到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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