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8章 瓦剌蒙古

                李自成将所有的奏章浏览一遍，然后交给王廉，让他代为书写“已阅”两字，想了一想，将《华夏与暹罗边界补充条约》找出来，重新翻阅了一遍。这是一份关于暹罗东部、华夏云南省孟山府的分界线，大明时代，老挝宣慰司与暹罗国的边界已经不可考证，并没有借鉴参考，新的边界线基本上就是暹罗与南掌国的边界线。不过，在订立《边界补充条约》的时候，华夏外交部将孟山一线向西移动了一小段，整个孟山山脉都落在华夏境内，孟山以南，是以澜沧江为界。这样也好，整个孟山落在华夏境内，华夏在此占据地形上的优势，战略上会更加主动，不过，暹罗是华夏的盟国，是华夏经营的对象，李自成并没有征伐的打算。当他的目光移向地图下方的澜沧江时，心中却是有了一丝想法。澜沧江发源于华夏境内的青海地区，最下游的出海口，已经回到华夏，只有孟山府以南、以西一段做为华夏与暹罗的边界，这段澜沧江再往下游，完全在柬埔寨境内。澜沧江虽然比不上长江，但毕竟是一条大河，无论是长度、水量、重要性，都可以与长江相媲美，它的上游是深山峡谷，或许无法开辟出航运，但进入中下游之后，河面变宽、水流速度减缓，一定会成为黄金水道。澜沧江的出海口位于南海中南部，天然的不冻港，如果航运开发出来，或许上游的青海、四川段无法通航，但云南省段一定可以通航，云南省可以增加一个出海口。云南省已经有了两个出海口：西部的怒江，出海口是云南省的孟棉府；东部的元江，流进安南被安南更名红河，天命军进入安南后，改回元江，元江流经交州，在防城府注入南海最北部。谁会嫌弃出海过多？如果澜沧江最重要的下游地区属于柬埔寨，华夏的船队入海，就得看柬埔寨的脸色，需要纳税不说，如果两国关系不错，还能正常通行，万一两国之间有了矛盾，柬埔寨完全可能封锁河流，中断华夏澜沧江的运输。华夏的河流，命脉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李自成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原本还担心与柬埔寨的边界，现在不用担心了：华夏与柬埔寨的边界，就是澜沧江!他思索片刻，提笔给南海舰队司令周坤写了一封短信：广南省南部，与柬埔寨的边界，是澜沧江的主航道，但澜沧江的整个出海口及附近的河口平原，属于华夏!南海舰队在西贡地区建立基地后，暂时不要进兵，等待西面暹罗国的讯息……今日的奏章已经处置完毕，李自成却没有闲下来，他开始思索三大舰队的事。荷兰人占据着麻六甲，就像是掐着华夏的脖子，三大舰队无法直接联络，广东、福建的海上贸易无法直接运往西洋，只能出售给荷兰的东印度公司，金凯贸易有限公司虽然垄断了日本贸易，但利润还不足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零头。银子越多，东印度公司的船队就越强!无论多难，荷兰东印度公司这根硬骨头，必须啃下来，三大舰队属于国家，华夏能承受战争的损失。可是，想到海战，李自成就泄了气，南海舰队只能在海岸线附近活动，别说海战，才刚刚进入真正的海域，连海航图都不知道；西海舰队刚刚成型，士兵的操训尚未结束，也就和内河内江的水军差不多……南海舰队攻dǎtáiwān、广中获胜，实际上是陆战军的胜利，海军基本没有参战，大航海时代早已来临……可惜，华夏海军组建太晚……海军不同于陆军，成军的时间要长得多，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快速提高海战能力!《华夏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友好通商条约》，有效期十年，难道要等到永昌十二年，条约届满？李自成实在等不及，却又没有切实有效的办法，海上作战，除了实力，便是海战的经验，华夏的三大舰队，这两样都不占据优势，甚至补给距离上，三大舰队也没有优势。当日派出南居益出使巴达维亚，是担心南海舰队攻打吕宋的时候，荷兰人趁机从背后偷袭，现在吕宋的局势已经稳定，已经没有担心的必要了，既然会谈无果，那就让南居益回来吧，也算是给荷兰人一点压力。他又给南居益写了一封短信，让汉清部飞鸽传书巴达维亚，告诉南居益，如果会谈短期无望，那就尽快回昆明述职。讯息传出去之后，李自成有些不甘心，总部在泉州的金凯贸易有限公司无法通过麻六甲海峡将货物运往欧罗巴，那么，总部在实兑的明光贸易有限公司，能否根据《华夏与葡萄牙友好同盟条约》，借助葡萄牙的力量，将货物直接运往欧罗巴？华夏的西部，兰州-西宁工业板块已经成型，昆明-新台地区已经展现出新的面貌，大有后来居上之势，西部工厂生产的产品，将来一定是要出口的，即便不能出口至欧罗巴各国，也要出口至印度洋沿岸各国。为了西部的工农业产品，华夏的贸易一定要走出去。李自成当日与葡萄牙结盟，并非是出于军事上的目的，而是为了贸易，通过葡萄牙的船队，带动华夏的贸易公司去往欧罗巴，可是……通往欧罗巴的海路，基本上被荷兰人把持，沿途的商馆，重要的地点都被荷兰人掌控，要避开荷兰人的耳目去往欧罗巴，实在太难了。李自成思索片刻，觉得用小型船队挂靠在华葡贸易公司名下，打出华葡贸易公司的旗帜，未必不能瞒过荷兰人，先用小型船队探探路也是好的，看到巨额利润，商家才会动心。官府只能引导，事情还得贸易公司去做，利润才是贸易公司的动力!只是，华夏的国旗、军旗都不敢露面，实在有些委屈，一切的根源，就在荷兰东印度公司身上。李自成对荷兰人的霸道又有了新的认识，但人家进入大航海时代比华夏早得多，海船、战舰都是优于华夏，不能不让心服。不过，华夏体量巨大，国力强盛，难道不能弥补技术上的不足？李自成思索了很久，直到宋玉莲亲自来到内书房，知会他该用午膳了。午膳之后，没有奏章的压力，李自成小睡片刻，起床之后，召见了工商部长王胤昌。实兑的明光贸易有限公司，如何挂靠在施罗的华葡贸易公司名下，李自成并不知道，他只是提出自己的思路，具体的操作，由王胤昌牵头。至于明光贸易有限公司派出多大的船队，向欧罗巴出售什么样的商品，航行途中要注意什么，那就是商家自己的事了，需要双方坐下来商谈。将贸易的事丢给王胤昌，李自成暂时忘记了如鲠在喉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便打算去后院看看，和妃王婉玉、辰妃罗秀娟、景妃李雅，还有柳如是，都是住在后院，他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踏足后院了。刚刚出了宫门，小太监王廉喘着粗气跑过来，“皇上……有一个……吴克善……”“吴克善？”李自成马上就想到，吴克善出使瓦剌蒙古准噶尔部，为了抬高他的身份，当时还敕封了外交部副部长，“吴克善怎么了？你慢些说!”“吴克善……吴克善就在华夏门外……”“吴克善来到昆明了？”李自成大喜，也不管吴克善待会什么讯息，“快请，让他去内书房，朕在内书房等他!”“是，皇上!”李自成在书房闲坐了一小会，尚未判断出吴克善带来什么样的讯息，王廉就带着吴克善进来了。吴克善快行两步，翻身跪拜于地，“臣吴克善，叩见皇上!”“爱卿快快起身!”李自成离座，亲手搀扶起吴克善，“爱卿为了国家，为了朕，千里奔波，幸苦了!来，有什么话坐下说，王廉，上茶!”吴克善再次行礼，方才在李自成的对面落座，迟疑片刻，拱手道：“皇上，臣未能完成使命……”李自成摆摆手，准噶尔部独立了数百年，怎么可能凭着吴克善的三言两语就归顺华夏？如果华夏不能向准格尔部展示实力，准噶尔部绝对不会轻易臣服，“爱卿不必介怀，出使准噶尔部，搜集一些讯息也是好的!”吴克善面上转喜，“皇上，臣这次出使准噶尔部，还真是搜集了不少讯息……”李自成大笑，“爱卿快说说，这次有什么收获？”“皇上，准噶尔的台吉叫巴图尔，不，现在应该叫汗王了……”李自成皱眉，“这个巴图尔，已经立国了？”“差不多就是立国，”吴克善道：“说到巴图尔，就不得不说和硕特部的大汗图鲁拜琥……”李自成点头，大明称呼西蒙古为瓦剌，也称为瓦剌蒙古，瓦剌蒙古主要有四个比较大的部落：准噶尔部、杜尔伯特部、和硕特部和土尔扈特部。后世的历史上，准噶尔部出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噶尔丹，噶尔丹继承了兄长僧格的准噶尔部，征服了嫂子阿奴，又与大清打了数十年；土尔扈特部先是迁移至伏尔加河，后来又回归，同样名气很大。但杜尔伯特部、和硕特部的名气就小得多，他只知道杜尔伯特部生活在北方的额尔齐斯河一带，而和硕特部则是进入青藏高原。“巴图尔继位后，先是联合其它三部，打败了漠北的蒙古各部联军，土尔扈特部西迁之后，巴图尔又与和硕特部达成协议：和硕特部南下藏区，让出天山以北的牧场，巴图尔给予军事上的支持!”李自成忽然想起，当初在西宁归化藏人的时候，知道乌斯藏的大致情形，支持黄教和反对黄教的势力正在进行激烈的战斗，即便到了今日，发生在乌斯藏的战争，对华夏也有一定的影响，隧道：“爱卿先说说和硕特部南下藏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