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千里奔袭

                李自成从王安平手接过讯息的时候，便知道今晚没时间陪四位美人喝酒了，至于留宿的事，更是想都不用想。他回到餐堂，匆匆吃了两个馒头，便让王廉陪着去了御书房。王安平留下讯息后，暂时离开了，李自成需要独自静一静。讯息并非来自南方司，更不是关于云贵的讯息，而是北方司送来的，是关于蒙古人的讯息。去年的宁远之战，多尔衮损兵折将，伤亡惨重，镶白旗几乎被全歼，连豫亲王多铎都死于战场，正白旗伤亡近半，汉军八旗除了战死的士兵，全部在战场反水，蒙古八旗更是全军覆没!多尔衮利用手的权势，强行让阿济格接任了镶白旗旗主一职，重新组建镶白旗。汉军旗暂时不敢组建，但蒙古人早是大清的盟友，必须恢复蒙古八旗。多尔衮让图尔格出使蒙古各部，名义是慰问蒙古各部，实际是向蒙古各部募兵，将蒙古八旗的旗号重新打起来。图尔格心明白，大清惨败，蒙古八旗全军覆没的情形下，再向蒙古各部募兵，难度一定很大，壮丁是游牧部落的命#根子!蒙古人对募兵的抗拒之心，远远超出图尔格的想象，除了尽力推诿，连募兵的数量也是争论不下。即将组建的蒙古八旗，实际是满清的军队，是为满清的利益而战斗的，但牺牲的却是蒙古人……难怪蒙古各部都不支持图尔格。草原只有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壮丁越多，勇士越多，战斗力越强，反之，如果没有足够的壮丁，只能任人宰割，牛羊、草原，甚至女人，都很难自保。都是臣属与大清，草原的战斗不会太频繁，但小规模的掠夺，从来不会减少，大清也不会干涉。游牧部落的血液里，从来不缺乏战斗的因子。当年大清组建蒙古八旗的时候，蒙古各部刚刚归顺，为了表达对大清的忠诚，都是咬着牙忍着痛抽调了壮丁，原本每年只需补充极少量壮丁，甚至不需要补充。但宁远一战，蒙古八旗全军覆没!蒙古各部心生怨愤，更忌惮华夏的战斗力。图尔格好说歹说，牙根都磨破了，但蒙古人不为所动，大半年下来，募兵的数量远远达不到最低的要求，他有负大清，心郁闷，加年岁大了，身的旧伤时常发作，在苏尼特左旗耽搁了一段时间，竟然一病不起，不几日病故了。苏尼特左旗旗主滕吉思心生害怕，唯恐大清将图尔格的死，算到自己头，便联络苏尼特右旗旗主滕吉泰，商讨接下来的对策。滕吉思、滕吉泰原本是兄弟，两人商定，带着部落的族人远遁漠北，投靠土谢图汗。汉清部北方司的人探得讯息，立即用快马将详细的讯息传回总部南熏司，王安平接到讯息，知道事关重大，自己不敢做主，便连夜求见李自成。王安平并没有给出建议，但李自成明白他的心思。李自成同样有着自己的心思!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能充分利用，实在是辜负了北方司士兵的一番心意。关键是怎么用。李自成独自思索良久，决定冒险主动出击，一举扭转华夏在关外的被动局面。风险很大，不过，一旦成功了，收益也会很大。思索了好久，将各种可能性都考虑了一遍，结果都差不多，风险大，但值得冒险。他让王廉立即去传王安平、任二喜，然后再传梁成，今晚的宫门，应该不用关了。王安平尚未入睡，或许是一种感应，或许是了解皇的性子，他似乎感觉道，皇今晚会召见他。一路小跑着入了乾清宫，并没有太监、侍卫阻挡，王安平给李自成叩了头，“皇，干吗？”“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李自成并没有让王安平入座，“立即给北方司的人员传讯，接触滕吉思、滕吉泰，不用隐瞒，告诉他们，我们会派出骑兵接应。”“臣遵旨!”王安平道：“如果他们问我们，将他们安置在何处……”“苏尼特右旗至金莲川草原，正好在宣府以北，进可攻，退可以入关防守，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按兵不动，继续在原地放牧”李自成道：“我们会派出虎骑兵、狼骑兵和第一营的骑兵前去接应，三万骑兵，加他们自己的骑兵，足以对付满清的追兵。”“虎骑兵与狼骑兵？”王安平皱眉，道：“他们远在朔方……”“这一次朕要虎骑兵与狼骑兵千里奔袭，正好检验他们的机动能力，”李自成笑道：“放心，满清的主力骑兵，我们还远，应该在我们之后到达苏尼特左旗，况且我们还有第一营骑兵接应。”“皇，万一归化城的蒙古人出现动静……”“朕会让第七营向朔方方向移动，暂时稳住西线，我们的骑兵，一定会率先赶到苏尼特左旗，”李自成道：“滕吉思、滕吉泰既然心不安，他们已经无路可走，除非远走漠北，而漠北的水草，从来都不如漠南，天气也是更为寒冷!”“臣明白。”李自成指着关外的地图，道：“阿巴噶部是苏尼特部的东邻，如果将阿巴噶部一并收拢过来，我们可‘路突破’，将漠南的蒙古人切分开，从西面开辟对满清的第二战场。”王安平的目光也是落在地图，“皇，如果我们协助苏尼特部、阿巴噶部立稳脚跟，那苏尼特部与朔方之间的大片草原，早晚会是我们的。”“先别惦记着蒙古草原，”李自成道：“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乃是满清。”“臣明白，臣这去传讯!”“此次事关重大，注意使用密信，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臣遵旨!”王安平离开之后，李自成方才召见了任二喜，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让他传讯：驻扎西北的第七营，迅速向朔方移动，派出主力士兵驻守朔方，同时，虎骑兵与狼骑兵迅速东进，接应苏尼特部。李自成并不担心满清骑兵跟在苏尼特部背后追赶，华夏已经调动了三万骑兵，如果得到苏尼特部、阿巴噶部配合，他们还会有一些骑兵，即便不能取胜，也能让战事处于胶着状态，互相拼消耗!任二喜刚刚离开，梁成匆匆赶到乾清宫，皇连夜召见，他知道事关重大，一泡尿的时间都不敢耽搁，“皇……”李自成将汉清部北方司传来的讯息递过去，“成自己看看!”梁成接过一看，顿时皱了眉头，良久方道：“皇，苏尼特部落与满清出现了隔阂，对我华夏，实在是一件大好事……”李自成哈哈笑道：“成是觉得，仅仅是一件大好事？还是责怪朕将你从被窝了拉出来？”“臣不敢!”梁成忽地觉得不对，如果仅仅是一件好事，皇为何半夜召见？“难道皇从觅得战机？”“知朕者，成也!”李自成笑道：“既然苏尼特部落与满清出现了隔阂，我们为何不加以利用？”“皇的意思是……”梁成喃喃地道：“以苏尼特部落的实力，应该不敢与满清翻脸吧……”“苏尼特部落或许不敢，如果朕借他两个胆子呢？”“借胆？”梁成似乎明白了，“皇是说，由我华夏协助他们？”“成说对了，”李自成道：“朕打算用华夏的骑兵接应苏尼特人，要不说成是朕的知己呢!”“可是，皇……”“成是担心华夏的骑兵难以抵挡满清的骑兵？”“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协助苏尼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李自成笑道：“漠南蒙古各部，摄于满清强大的战斗力，都是寄托了满清的羽翼之下，虽然实力并不强大，但却为虎作伥，如果我们能给苏尼特部提供保护，其它蒙古各部，未必不会与满清生出新的的隔阂……”“皇已经有了计划？”梁成心道：感谢天主，皇千万不要亲征。李自成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包括派使者去阿巴噶部的事，“成认为，我们能不能路突破，将蒙古各部完全分隔开，然后通过贸易的形式，逐渐将蒙古各部吸引过来？”“此法或许可行，但太过凶险，”梁成道：“如果满清倾力出骑兵，我们将如何应付？”“这个嘛，”李自成顿了顿，方道：“万一战事不利，我们可以带着苏尼特部撤回关内，有边墙依托，还有数万大军，满清能奈我何？”梁成知道李自成没有亲征，心下放心，隧道：“皇，臣倒是有个建议……”“成不必藏着掖着!”“臣遵旨，”梁成拱手道：“如果满清的骑兵南下，可着辽东的第三营在辽东骚扰，甚至做出主动进攻的态势，让满清难以兼顾!”“这个主意不错，”李自成笑道：“成一直做为官，没想到军事谋略一点也没落下，朕明日便给第三营传令，让李信多派游骑出去，此外，汉清部若是探得满清骑兵南下的讯息，也会及时知会第三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