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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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之前两人已经来过一次了, 算不上熟悉，但大致的构造也差不多都了解了。毕竟当初因为某些事，他们可是楼上楼下的跑了好多趟来着。
但是——这种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应该属于机密事件的事情，难道不需要找个各方面措施都做得非常完善的地方, 来进行一番非常符合电影里的“密谈”场面的交流吗？为什么到了他们这里, 就只是客栈里的一个小破房就完事儿了？！
……而且坐在他们对面的, 还只有刚才刚满足了一番自己“好奇心”的某个家伙。
张小舟觉得，他深刻地感受到了期望与现实之间那如同珠穆朗玛峰的高度一样的落差。
“好了, ”在正对着房门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店小二还装模作样地将椅子转了一圈，“把你们手里的倚仗拿出来给我瞧一瞧吧。”
张小舟：……
不是他说，这丫的这会儿看起来, 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超级欠抽的气息好吗？！
——要不是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他现在绝对已经动手了。
发现最近碰上的, 都是想动手但又打不过的情况, 张小舟表示，在这种一切凭实力说话的世界, 修为果然是最最重要的。
他觉得，以后这可能会成为他努力修炼的最大的一个动力。
……在想出手揍人的时候打不过对方，不管啥时候, 都实在太让人感到心塞了。
用力地掐了一下还没松开的某个家伙的手, 张小舟面无表情地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本来这种事应该是让其他比我更有身份, 修为也更高的人来的, ”虽然性子皮了点，但店小二还是知道行事的底线在哪儿的，不等张小舟开口，就主动出声解释了起来，“但因为某些家伙对你的态度太奇怪了，那些人现在还在窝里掐着呢。”
而且不知道该不该觉得好笑，本来坚决反对外人插手的那一派这会儿非要闹着来见人，原先一直在谋划着寻求其他人帮助的人现在则一直在试图静观其变——这世上的许多事情，总是这么的出乎人的意料。
稍微等了一阵子，见对面的人对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店小二略感无趣地撇了撇嘴，不再闲扯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略微摆正了自己的脸色：“所以，”他问，“你的手里有什么？”
——他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既然选择来到了这里，张小舟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做什么多余的隐瞒，没有在自己不擅长的口舌上浪费时间，很是干脆地将那枚在秘境当中得到的玉牌拿了出来。
既然那个秘境的主人在让他去找归一门的人的同时，给了他这个东西，总是有他的理由的。
看着面前的人伸手接过了那块巴掌大的东西，张小舟有点好奇，对方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然而，有点在他的预料之外的是，面前的人在拿过他手里的玉牌之后，就跟上一辈子站在路边拦下了车的交警检查证件似的，简单地看了一眼之后，就给他递了回来，那过于平淡的表现，反倒让张小舟的心里开始有点没底起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然而，张小舟预想当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坐在对面的人在低头思索了片刻之后，抬起头这样问他。
“并不清楚。”张小舟摇了摇头，如实地回答。
之前在秘境里的时候，胖球只是把这玩意儿交给他，并没有做什么来历和用处的解说，而最有可能知晓这东西来历的林苍，显然也从未见过这块玉牌。
只不过，根据那上头的图案来看，这东西肯定和五泉山脱不了干系。
“这是当初五泉山的掌门人，送给我们门主的礼物，”说到这里，店小二停顿了一下，“——作为那支被他送出去的玉笛的交换。”
不需要他做过多的提示，张小舟也能想到那被装在某个玉匣当中，被林苍随手扔给自己的东西。
而这一句话，也昭显了面前的人归一门门人的身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定情信物？”然而，店小二的下一句话就让张小舟不由地愣住了，“至少在对方的眼里看来是如此吧。”
张小舟原本还以为，自己身边会有那么多喜欢男人的汉子，是因为自己头顶的主角光环比较特殊，又或者某种同类相吸的气场，但现在看来……指不定这个世界的整体性向就有那么点不对？
不是他想自己即世界，实在是他到目前为止，碰上的这种情况实在太多了好吗？！这会儿就连个湮灭在历史当中的传说的两个主角，所演绎的都是两个男人的爱情故事，他不想这么想都难了。
……总觉得自己貌似又抓歪了重点。
把自己有点跑偏了的思路给拉回来，张小舟继续一本正经地盯着面前的人，摆出一副认真听故事的样子来。
“你们不会觉得奇怪吗，如果只是掌门身死，只要换个掌门人就足够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店小二也没了之前那不正经的样子，似乎有些感慨，“可那样偌大两个门派，就那样从修真界消失了。”
张小舟：……
他能说他其实一点儿都没觉得奇怪吗？毕竟在很多小说里头，不少门派都是在类似的重大变故之后，直接神隐消失，只留下传说的来着。
哪怕时刻都有提醒自己，现实和虚构之间的区别，依旧让人难以区分。
“其实也算不上有多难猜，我估摸着你们也早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好在店小二本身就没有想得到什么回答，那应该只是句和感叹差不多的东西，“——木羽一并没有死。”
……等等，这人的名字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听到这个答案的一瞬间，张小舟脑子里冒出来的，就是这个念头。
要知道，之前他们碰上的所有事情里，所有能够找到的线索，指向的可都是归一门的来着——就连此刻坐在他们面前，和他们讲述着那外界没有多少人知晓的秘辛的人，也是这个早已消失在修真界的门人。
所以——活下来的那个，难道不应该是归一门的掌门吗？！
“当初掌门重伤濒死，木羽一从那要屠尽天下人的魔怔当中清醒过来，便要举刀自戕，”没有察觉到张小舟的想法，店小二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在最后关头，掌门拼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阻止了他。”
“那个时候，掌门大概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面前这个人入魔的原因吧……”不知想到了什么，店小二苦笑了一声，“如果他知道之后会发生这么多事，或许会后悔当时的选择也说不定。”
但这终归也只是他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罢了。
后来的事情，就是店小二不多说，张小舟也能猜到个大致。
侥幸存活的木羽一带着那把属于另一个人的，没能要了自己性命的刀，到处寻找着能够复活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个人的方法，屡次失败之后，便将“复生”这个无法实现的目标，换成了“改变过去”。
并不是张小舟有那么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只不过这个经历，和这会儿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着实太过相似——除了这个家伙成功地回到了过去之外，之前的经历，简直就像是那个曾经作为五泉山掌门人，被天下所知的人的翻版。
张小舟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木羽一当初会找上李河泽，某些人又为什么认定了只有他能解决这些事情了。
——但是，要是单凭着有着相似经历，能够深受同感这种事，就能说服一个早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改变想法的话，母猪都能上树了。
张小舟又不是那些头顶少年漫主角光环，嘴炮能力max的主角。
他觉得，自己头上的那个破光环，光拿来吸引男人了。
……想想还真是让人感到悲伤呢，呵呵。
“上次在客栈里带走兔子的，应该就是木羽一？”突然想起了什么，李河泽开口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就算店小二不回答，他也很清楚答案，他只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自称归一门弟子的人，在对方出现的时候，非但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示，反倒在某种程度上协助了对方一把。
要知道，不管从哪种意义上来说，木羽一也算不上归一门的友人。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店小二看了李河泽一眼，也没有浪费时间去绕什么弯子，“我们不对他出手的理由很简单。”
“第一，我们打不过他。”摊了摊手，他丝毫没有对此感到难为情的样子。
在那对现在来说可以称之为传说的时间，就已经站在了修真界的顶峰的人，这么长久的时间过去，实力自然不可能一成不变。说实话，他很是怀疑，这个天底下，是不是真的还存在能够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胜过那个人的人。
“第二，我们是归一门的人。”说起这个，店小二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们的掌门可是哪怕在最后的时刻，也要护得那个家伙周全，”见面前的人露出不解的表情，店小二笑了一下，“我们作为底下的弟子，又怎么能违背他的意愿？”
这么多年来，他们归一门掌门的位置，依旧是悬空的这一点，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反倒是他一手创建的五泉山，在知晓了所有的事情之后，非要找出他的所在，亲手将他除去——”似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种行为，店小二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是自己门内的事情，就该由自己解决。”
“然后呢？”看了张小舟一眼，李河泽替他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然后？”店小二转过头朝他看了过去，“然后你也看到了，”他说，“这个世上就只剩下了归一门。”
那本来就是个已经入了魔的人，又怎么可能念着旧情，对自己的门人有任何留手？
“就是因为有这个先例在，我们直接放弃了用武力阻止对方的想法。”可能是说起这些事，让店小二有些烦躁，他无意识地拧起了眉头，语速也加快了许多，“你别看五泉山那群家伙，平时都有点流里流气的，但他们真要是决定做什么事，那是绝对不会有一个人有其他心思的。”
可就是这样一群可以说是天下最为齐心协力的一群人，却连那个人的一根手指都没有伤到——他甚至不敢去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听门内的前辈说起那个人在将自己一手创立的门派抹除之后，来到归一门的山门前，让他们不要做出让掌门上心的事情的时候，他的全身都不由自主地一阵发冷。
那个人，早在掌门逝去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而有理智有实力的疯子，最为可怕。
“你们不好奇吗，那与落霞山脉一同被转移到他处的兽神宗的人，都去了哪里？”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店小二这么问道。
哪怕是被不慎卷入了一些事情当中，兽神宗那么多人，若是没碰上什么变故的话，总该有几人回来，将自己宗门的功法流传下去才是。
“想要改变过去，让死者复生，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不是？”店小二的话让张小舟不由地愣了愣，他本以为兽神宗的人应该只是被扣押了，毕竟之前见到的那些个阵法，显然都是从兽神宗的阵法当中脱胎出来的，可听刚才的话，却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兽神宗，许多无辜的宗族与门派——乃至曾经被他亲手抹去的五泉山的亡魂，”说到这里，店小二的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了些许讽刺的神情，“——都被他用来炼制了某个阵法。”
“而掌门留下的身躯，正是那个阵法的核心。”店小二一字一顿地说完。
听到这里，张小舟立即挺直了脊背，努力打起了精神。
他知道，接下来的，就应该是最关键的内容了。
“那由掌门的身躯炼制而成的压阵之物，唤作——”
“——桑落。”
※※※※※※※※※※※※※※※※※※※※
张小舟：这弯转的，我腰都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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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坐在他们对面的, 还只有刚才刚满足了一番自己“好奇心”的某个家伙。
张小舟觉得，他深刻地感受到了期望与现实之间那如同珠穆朗玛峰的高度一样的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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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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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看了张小舟一眼，李河泽替他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然后？”店小二转过头朝他看了过去，“然后你也看到了，”他说，“这个世上就只剩下了归一门。”
那本来就是个已经入了魔的人，又怎么可能念着旧情，对自己的门人有任何留手？
“就是因为有这个先例在，我们直接放弃了用武力阻止对方的想法。”可能是说起这些事，让店小二有些烦躁，他无意识地拧起了眉头，语速也加快了许多，“你别看五泉山那群家伙，平时都有点流里流气的，但他们真要是决定做什么事，那是绝对不会有一个人有其他心思的。”
可就是这样一群可以说是天下最为齐心协力的一群人，却连那个人的一根手指都没有伤到——他甚至不敢去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听门内的前辈说起那个人在将自己一手创立的门派抹除之后，来到归一门的山门前，让他们不要做出让掌门上心的事情的时候，他的全身都不由自主地一阵发冷。
那个人，早在掌门逝去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而有理智有实力的疯子，最为可怕。
“你们不好奇吗，那与落霞山脉一同被转移到他处的兽神宗的人，都去了哪里？”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店小二这么问道。
哪怕是被不慎卷入了一些事情当中，兽神宗那么多人，若是没碰上什么变故的话，总该有几人回来，将自己宗门的功法流传下去才是。
“想要改变过去，让死者复生，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不是？”店小二的话让张小舟不由地愣了愣，他本以为兽神宗的人应该只是被扣押了，毕竟之前见到的那些个阵法，显然都是从兽神宗的阵法当中脱胎出来的，可听刚才的话，却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兽神宗，许多无辜的宗族与门派——乃至曾经被他亲手抹去的五泉山的亡魂，”说到这里，店小二的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了些许讽刺的神情，“——都被他用来炼制了某个阵法。”
“而掌门留下的身躯，正是那个阵法的核心。”店小二一字一顿地说完。
听到这里，张小舟立即挺直了脊背，努力打起了精神。
他知道，接下来的，就应该是最关键的内容了。
“那由掌门的身躯炼制而成的压阵之物，唤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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