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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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舟陷入了沉思。
仔细想一想, 他该不会就是因为和曾经是兽神宗的林洛成交好，最后才会死得那么惨吧？
默默地把这个念头拍出了脑袋, 张小舟顺便唾弃了一番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
把责任都推给虚无缥缈的运气和无辜的旁人, 是最懦弱与傻-逼的做法。
不过……原来这人也曾经死过一次啊？
看着面前眉眼温和的人，张小舟的心里不由地生出了一丝亲切感。
他想, 他知道为什么将来的他会和这个家伙关系那么好了。
大家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共同语言不是？
虽然对方极大概率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
略微挺直了脊背，张小舟这会儿只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家人般的亲近氛围。
“想来是为了给这件事做出一个交代把, ”并未察觉到张小舟心情的变化，林洛成一句话就将这件事给带过了，似乎对自己的死亡并没有太过在意, 这平淡的态度让张小舟的好感度又“蹭”地往上涨了一大截, “虽说我并未正式拜入苍云山门下, 但他们还是将我记入了名册当中。”
他在这世上没有在世的亲友, 便是苍云山想以其他的方式进行补偿也做不到。
这话算是解答了张小舟心中的疑惑。
“只不过, 估计就连他们都不会想到……”说到这里, 林洛成停顿了一下，唇边露出了一抹苦笑。
事实上, 不仅仅是苍云山的人，便是换了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得到, 似他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修为在身的人, 竟会在那般彻底断绝了生机之后, 再次睁开双眼。
那也是林洛成第一次意识到，曾经那个人所说的“无法死去”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刺身亡，林洛成当然不可能在醒来之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起来直接从苍云山上走下去——就算是用头发丝想一想，都能知道他这么做的下场会是什么。
这天底下有多少人修真求道，就是为了追求那不灭长生？不必说什么秉持本心，能够在那近在眼前的诱惑下，也依旧不生出丝毫心思的人，这世间终归只是少数。
而苍云山，正是那少数人的集合之地。
林洛成无比庆幸，发生这种事的地点是在苍云山，如若不然，接下来的事情大概就会是截然不同的模样了。
“原本他们是想留我在山上的秘境当中修炼，直到外头把这件事都忘得差不多了，再让我出去的。”林洛成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苍云山的想法已经足够为他考虑了。
当初苍云山上发生的事情有太多的人目睹，他们想要瞒下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记下林洛成样貌的人却并不一定有多少，时日一久，记得的人就更少了。便是有人认了出来，他们也能以容貌相似作为借口，哪怕别人有所怀疑，也碍于苍云山的面子，不会太过深究。
“但是，自从那一天之后，我就没有办法再修习任何功法了。”林洛成所说的，自然就是林家被灭门的事情。即便是他，也无法像是提到天气一样，随意地将这些事说出口。
若是无法修炼，让他一直待在无人出入的秘境之中，就不是什么保护，而是折磨了。
“所以，最后我被分派到了看护秘宝的任务。”大抵是觉得这件事十分有趣，林洛成轻声笑了出来。
轻易地让一个刚刚入门，不知根底的弟子接触到门派内堪称最为重要的物件——这种事光是说出来，就荒谬得足以让人发笑。然而，当时一同商讨这件事的人，却没有一个提出反对的意见。
林洛成觉得，这个门派在某些方面，和眼前的这个人十分相似。想必这也是为什么，苍云山的人后来会对张小舟这么信任的原因吧。
林洛成笑着摇了摇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对我的一种限制与监视吧。”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毕竟前不久还有走过了映心梯的人，做出了完全违反规则的举动，他们对他有所戒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秘宝所在之地，正是整个苍云山的防守最为严备的地方，纵使他动了什么心思，以他的能力也动不了手脚。
按理来说，这一系列的事情发展应该都是合乎逻辑的，可张小舟却是越听越觉得不对。
——正是因为太合乎逻辑了，才显得古怪。因为所谓的现实，正是由众多不合理与疯狂交织碰撞而组成的。
用张小舟曾经看过的某部小说里的话来说，“这个世界是个规则与目的皆不明确的无聊游戏。”
多达七十亿的玩家恣意地走着自己的棋步。
赢得太多会收到处罚。
输得太多也要受到处罚。
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个世界，是个“烂游戏”。
曾经的中二时期，张小舟还曾经把上面的这几句话奉为人生信条，自己牢牢地记在心里不说，还不忘逢人就进行传教，弄得他爹妈都有一段时间忍不住对他翻白眼。等年纪再大一些之后明白过来了，却也还是觉得这其中有几分道理。
至少正如这些话所说的，所谓的人生，并不会像游戏那样，有着明确的数据与逻辑，“放在小说里是要被骂逻辑死”的事情也层出不穷。
然而，刚才林洛成所说的一切，就好像有个人一开始就在众多杂乱无章的障碍当中中，划拉下了唯一的一条平稳的道路一样，顺顺当当地就到达了终点。
可如果这真是有人在暗中安排的，那么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正如林洛成所说，他自身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之后他也只是按照苍云山的安排，老老实实地守在禁地里面——顺便还托对方替自己寻找一下当初灭了林家满门的人，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所以……只是他多心了？
总觉得自己从林洛成那里听到“主角”这两个字之后，貌似不管什么事总得先在脑子里转好几个来回，张小舟感到有点头疼。
这种生活态度，实在是太累人了。
果然，还是安安分分地当一个没什么戏份的小配角最让人安心了。
抬手按了按眉心，张小舟想了想，索性将自己刚才的疑虑说了出来。
把无解的问题搁在心里自己一头闷想本来就不是他的作风，把合适的事情扔给擅长的人，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不是？
“倘若这件事的确是有人暗中刻意设计的，那么对方肯定比我本人还要更清楚我的情况，”在张小舟的意料之外的，林洛成并未嘲笑他的多心，反而拧着眉头认真地思索了好半晌，“而知道这件事的人，这世上我只能想到一个。”
而林洛成的话，也让张小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虽然也觉得自己可能漏掉了什么，但真要让他自己想，他还真不一定想得到这一点。
他原先所生活的世界，各人之间再怎么竞争，也不会到这种随时都可能冒出阴谋来的程度，在这些事情上，他当然不可能有足够的经验和联想。
所以说，碰上了自己没法解决的问题，还是求助一下自己信任的比较好，除非对方坑爹的就是从一开始就是在算计自己的人，基本不会有什么糟糕的发展。
就那些有巨额奖金的问答节目，不都还有几次场外求助的机会吗不是？
张小舟表示，他就是那种不会浪费这种机会的人。
“可惜目前为止，我们根本弄不清楚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轻轻地叹了口气，林洛成将这件事记在了心底，继续说起了故事的后续。
同样是不如何与人接触的生活，但待在秘境中空等时间流逝，与为了某些事物而待在一处守候，两者给人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而且独自待在那个地方，周围拜访的所有书籍典录，都任他阅览。
为了避免林洛成感到不便，苍云山的人还会时不时地找些由头过来走动一番，后来掌门甚至还允许他戴上面具外出走动——只是考虑到各种理由，林洛成还是没有离开过那里一步，以至于除了知晓当初那件事的人，苍云山上的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而张小舟，是林洛成在禁地中，见到的第一个外人。
“‘这就是原本属于归一门的法器。’”见到张小舟有些愣怔的神色，林洛成笑了起来，“——这就是我在见到你之后，听到掌门所说的第一句话。”
直到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一直守了这么久的苍云山秘宝，竟与那早已消失的归一门有所关联。
“然后我就明白为什么当初苍云山的人会让我来这里了。”叹了口气，林洛成有些感慨。
为了解释自己能够醒来的原因，他自然是得将当初林家的事情说清楚的，否则苍云山可不一定会将他当做无辜之人对待。
而让他前来放置秘宝的禁地的提议，也是在那之后提出的。
林洛成倒是没有多少自己被隐瞒和算计的怒气，事实上，在兽神宗待的那段时日，已经将他报仇的心思冲淡了许多，比起追寻那无望的复仇来，显然还是当前手中紧握之物更为重要。即便那会儿他脑中与之有关的记忆支离破碎，但那种感受却并不会因此而消失。
于当时的他而言，那个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名字的门派，才是更为占据他的心思的东西。
※※※※※※※※※※※※※※※※※※※※
文里那段关于游戏的话出自日本轻小说《游戏人生》，这书只要无视某些非常emmm的部分，其实还是挺好看的_(:3」∠)_
顺便我还没从小黑屋出来，对着电脑拿手机把这一更先戳出来换上了，如果晚上还没完成被锁的字数的话……我只能再用这个方法更今天的份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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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把这个念头拍出了脑袋, 张小舟顺便唾弃了一番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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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原来这人也曾经死过一次啊？
看着面前眉眼温和的人，张小舟的心里不由地生出了一丝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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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共同语言不是？
虽然对方极大概率并不知道自己的事情。
略微挺直了脊背，张小舟这会儿只觉得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家人般的亲近氛围。
“想来是为了给这件事做出一个交代把, ”并未察觉到张小舟心情的变化，林洛成一句话就将这件事给带过了，似乎对自己的死亡并没有太过在意, 这平淡的态度让张小舟的好感度又“蹭”地往上涨了一大截, “虽说我并未正式拜入苍云山门下, 但他们还是将我记入了名册当中。”
他在这世上没有在世的亲友, 便是苍云山想以其他的方式进行补偿也做不到。
这话算是解答了张小舟心中的疑惑。
“只不过, 估计就连他们都不会想到……”说到这里, 林洛成停顿了一下，唇边露出了一抹苦笑。
事实上, 不仅仅是苍云山的人，便是换了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想得到, 似他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修为在身的人, 竟会在那般彻底断绝了生机之后, 再次睁开双眼。
那也是林洛成第一次意识到，曾经那个人所说的“无法死去”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刺身亡，林洛成当然不可能在醒来之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起来直接从苍云山上走下去——就算是用头发丝想一想，都能知道他这么做的下场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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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苍云山，正是那少数人的集合之地。
林洛成无比庆幸，发生这种事的地点是在苍云山，如若不然，接下来的事情大概就会是截然不同的模样了。
“原本他们是想留我在山上的秘境当中修炼，直到外头把这件事都忘得差不多了，再让我出去的。”林洛成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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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成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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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是他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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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小舟，是林洛成在禁地中，见到的第一个外人。
“‘这就是原本属于归一门的法器。’”见到张小舟有些愣怔的神色，林洛成笑了起来，“——这就是我在见到你之后，听到掌门所说的第一句话。”
直到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一直守了这么久的苍云山秘宝，竟与那早已消失的归一门有所关联。
“然后我就明白为什么当初苍云山的人会让我来这里了。”叹了口气，林洛成有些感慨。
为了解释自己能够醒来的原因，他自然是得将当初林家的事情说清楚的，否则苍云山可不一定会将他当做无辜之人对待。
而让他前来放置秘宝的禁地的提议，也是在那之后提出的。
林洛成倒是没有多少自己被隐瞒和算计的怒气，事实上，在兽神宗待的那段时日，已经将他报仇的心思冲淡了许多，比起追寻那无望的复仇来，显然还是当前手中紧握之物更为重要。即便那会儿他脑中与之有关的记忆支离破碎，但那种感受却并不会因此而消失。
于当时的他而言，那个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名字的门派，才是更为占据他的心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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