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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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某个第二次见面的人动作僵硬地走回来, 跟个准备挨训的小学生似的，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地坐下来的人，张小舟沉默了片刻，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名字？”
他发誓, 要是这个家伙再敢说出“张小舟”这三个字的话，他绝对直接抽刀把对方削成秃子。
虽然自己对这个名字确实路人甲了点，但再怎么着这也不是别人能随便抢的东西。
而且，看这家伙刚才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 那无比自然的样子, 就知道对方在这段时间里，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天知道他在不知道的时候, 头上又莫名其妙地顶上了多少罪名。
——就对方之前对那些个倒霉蛋所做的事情来看, 张小舟可不觉得，这个人会是什么安分的角色。
略微眯起了双眼, 张小舟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努力学着自家师父的样子，散发着能够冻死人的冰山气息。
对上张小舟的视线, 某个冒名顶替却不小心撞上了正主的倒霉蛋抖了抖，最后还是乖乖地出声回答了问题：“……舒谭。”
倒不是他不想拿“同名同姓”之类的借口为自己辩解下，但眼前这两个家伙的样子, 显然是知道点什么, 他就算那么干了, 估计也没什么用处——而且他总觉得, 他真要是死鸭子嘴硬, 肯定会有什么倒霉的事情发生。
作为一个基本上就是靠着自己那过人的直觉，才活蹦乱跳地一直活到了现在的人，舒谭可不会无视自己这没来由的感觉。
视线不自觉地掠过边上某个看起来无比纯良的人，舒谭将自己的态度又端正了几分。
分明这个面上不带丝毫笑容的人修为要更高，态度也更为冷淡——还是被他冒充了的正主，但他就是觉得边上的那个家伙要更加危险一些。
当然，如果他得罪了他面前的这个人，他的下场绝对会十分凄惨。
——舒谭的直觉无比明确地这么告诉他。
“为何冒充与我？”很满意没有再从这个家伙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尽管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对方的真名，张小舟停顿了一会儿，再次发问。
说真的，这是张小舟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一点。
他又不是什么有着响亮名声的特殊角色，之前也和这个家伙没有任何瓜葛——从对方先前的表现来看，对方明显也不认得他——怎么天底下那么多人里面，这个人就偏偏挑了他来冒充呢？
……当然是因为有意思啊！
明明是个以往从来没听说过的人，突然从某天开始，就成了许多人口中无比尊崇敬佩的对象——要是这个人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一夜成名也就算了，可偏偏他根本找不到任何与这个人有关的事迹，如此一来，他会抑制不住地生出好奇心来，难道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吗？
更何况，看到某些人在听到自己报出那个名字之后，露出那种怔忡与不可置信的表情，的确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不过，这种话，他是断然不敢说出口的。
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面前的人要是听到这个，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舒谭可没有自己找死的爱好。
但要想出其他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个弄不好，他就有可能会触怒面前的人，那之后的发展，就更是不用说了。
事实上，这个人愿意和他这样坐下来，好声好气地同他说话，脾气已经很非常不错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指不定在听到他报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直接动手了。
在修真界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情况多得是，更别说他这种冒充他人，被抓了个正着的情况了，就是被揍了都没处说理去。
真要是碰上个脾气不好的，直接要了他的性命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那些所谓的求仙之人，有时候动起手来，可比凡间的恶人还要狠毒得多。
索性这一次碰上的人并非那种穷凶极恶的角色，他也用不着去担忧这些——只是，他要是没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教训一顿想来还是少不了的。
就算张小舟不做什么，边上的那个李河泽肯定不会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感受到某个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舒谭不由地坐得更端正了些，一双空空的手规矩地摆在膝上，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
“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好一会儿，舒谭才总算想到了一个勉强可以说得过去的借口，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出声说道，“或许就无法像现在这样，同你说话了吧？”
在脑中将曾经听到过的，和这个人有关的信息都迅速地过了一遍，舒谭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说辞。
对这个家伙抱有憧憬之情，却一直没有机会见上一面的人，可着实不少，他只要将自己伪装成那其中的一份子就是了。
面对景仰自己的后辈，不管是什么人，态度总也会软化几分不是？
舒谭觉得，这简直就是最为绝妙的摆脱眼下的处境的方法。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某个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顿时就变得扎人起来。
唇边的笑容蓦地一僵，舒谭略微偏过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坐在张小舟边上的人，却只从对方看出了无辜与疑惑，刚才那一瞬的感受，就仿佛他的错觉一般。
……真要是信了这种表象就有鬼了！
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腹诽了一句，舒谭默默地将视线收了回来。
反正有张小舟在，那个家伙应该不会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舒谭又不是瞎子，看不出来这人对张小舟那过于在意的态度。
决定不再去理会边上那个被某个人吃得死死的人，舒谭正了正脸色，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等着对方的回答。
这个人看起来，可要比另一个明事理得多了。
但舒谭没想到的是，他才在心里做出了这样的结论，张小舟就忽地拧起了眉：“你在试图激怒我？”
要不然明明有好好地谈话的机会，这个家伙为什么非要“像现在这样”和他说话？
舒谭：？？？
这个家伙是怎么想到这一茬上去的？！
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某个人脑子里装着的东西貌似有那么点不一样，舒谭觉得，他刚才说不定做了一个极为错误的选择。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李河泽那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的嘴角，舒谭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果然，这世上的事情，不可能永远都按照他预想中的来进行。
舒谭觉得，他今天可能要栽在这里了。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是得试图挣扎一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但可惜的是，张小舟显然没有要听他把话说完的意思。
上次看到这个家伙在把那些人之后，报了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就想把对方抽一顿了，这会儿有了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拔刀吧。”径直打断了舒谭说到一半的话，张小舟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长刀，斜斜地指着地面，那模样，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武侠小说里顶尖刀客的风范。
——如果不去看他衣服上肚子那一块，那被缝得歪歪扭扭的痕迹的话。
张小舟这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不擅长的事情。
即便他没有落得和某些言情女主一样，就缝两块布还能拿针把自己扎个满手包的地步，但这最后的成品出来，却也实在是无法入眼。
……早知道这样，他就该在自家小师弟主动请缨的时候，把这件事交给对方的！
事实上，在他这可怜的衣服被某只猫的爪子给划破的当晚，他那贤惠的小师弟就在他睡着的时候，替他把这玩意儿给补好了——而且看起来绝对要比现在过眼得多，但也不知道是李河泽的技术也不过关的，还是什么别的缘故，就在前两天，缝过线的地方莫名其妙地又开了。
作为一个没有把自己的肚子露在外面的喜好的人，张小舟自然决定自己操刀，再次进行修补。
然而，事情的结果显然不尽如人意。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张小舟表示，他一定不会去做这有损自己形象的事情。
可现在这种情况，他又没办法拉下脸回头去让自家小师弟再重新替自己折腾这事，也就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穿着这一身倒霉催的衣服了。
说起来……面前的这个家伙，身形貌似和他差不多？
视线在似乎还没有从眼前的状况当中回过神来的舒谭身上转了一圈，张小舟不由地在心里计算了起来。
舒谭：……？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无端地有种背后汗毛直立的感觉？
对上张小舟带着几分打量的视线，舒谭顿时觉得自己的表情有点发僵，莫名地有种想要掉头就跑的冲动。
“那个……”他张开口，试图平复，面前的人那不知怎么的好像突然就高昂起来的情绪，但那直直地指着自己，就差没戳到自己脸上来的刀尖阻止了他尚未说完的话语。
“若是你想空手与我过招，我同样乐意奉陪。”铁了心要扒了某个人的衣服的张小舟冷酷无情地丢出一句话，打碎了舒谭的最后一丝希望。
……特么的修为高了不起啊！
……好吧就是了不起。
在边上还有另一个人守着的情况下，压根没有一点儿逃脱的希望的舒谭，在心里默默地抹了把眼泪，只能苦逼地依言站了起来，和面前的人进行一场单方面的欺压。
至少这个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会为了这种事，而把他打个半死的性子……吧？
看了一眼边上对眼前的这一幕显得有些乐见其成的人，舒谭不由地感到心里有些打鼓。
他要不要想办法让自己在打完这一场之后，看起来变得凄惨一点？
不说博取同情心什么的，好歹让面前的这个人稍微消消气也好。
就在舒谭在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让自己在尽量少受伤的情况下，看起来更可怜一点的时候，张小舟终于动手了。
他抬起手，动作利落且毫不留情地——削掉了舒谭的一撮头发。
舒谭：？？？
看着那一撮还来不及和自己的脑门说再见的头发，飘飘悠悠地落到了地上，舒谭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事实和自己的想象的巨大差异。
但可惜的是，这会儿才注意到这一点，显然已经有些太晚了。
于是，三分钟后，一个新鲜出炉的吴克就在太阳底下反射出了亮锃锃的光芒。
看着某个人头上最后一根头发轻轻地飘落在地面，张小舟收刀回鞘，对自己的作品感到十分满意。
或许是初级刀法比基础刀法的确精妙许多的原因，也或许是他成功筑基，正式踏入了修真的门槛的缘故，他对自己手中的武器的掌控力，比之前又精确了许多，这么一番动作下来，他都没有伤到眼前这个被自己当做试验品的倒霉鬼的头皮分毫。
当然，对方肯定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感激自己的就是了。
视线在舒谭那无比抢镜的光脑门上停留了好一阵，张小舟才按住了肚子里某个笑得打滚的小人，一脸高冷地将视线往下移到了面前的人的脸上：“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舒谭：……
他能骂人吗？
在对他做出了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之后，这个家伙居然还问他“有什么话要说”？！
舒谭觉得，他之前居然会认为这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他喵的绝对是他这辈子所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对上张小舟的双眼，舒谭略微张开嘴，非常有骨气地出了声：“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张小舟：……
那什么，该怎么说……这个家伙，比想象当中的，要识时务得多？
既然如此——看向面前的人身上穿着的那一身衣服，张小舟倏地感到自己的头顶亮起了一个灯泡。
他觉得，他可以请这位和谐友好的朋友，“小小地”帮他一个忙。
被张小舟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舒谭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被他冒充的气也出过了……这个家伙还想干什么？！
敏锐的直觉传来了无与伦比的危机感，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头发的舒谭表示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这位道友！”在张小舟开口之前，舒谭陡地提高了声调——还往前迈了一步，“我看你眼泛桃花，实乃红鸾星动，命犯桃花的征兆啊！”
突然被算命的张小舟：……
这家伙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尽管就这么两次短暂的会面，都能看得出来这个人不太正常，但他还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摆出这么一副神棍的样子来。
“这桃花多的哟……啧啧，”可舒谭的话到这儿却还没说完，“我这儿有……”“你再说一句试试——”剩下的半句话被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吓得卡在了喉咙里，舒谭的手也被那不知什么时候贴上了自己脖颈的冰凉匕首给惊得一抖，连刚刚掏出来的药粉包都险些落在了地上。
……他这不就是为了逃命随便瞎扯了两句嘛，这人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舒谭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
他能听得出来，李河泽话语中的那一丝冰冷与怒气，是货真价实的，他一点儿都不想去挑战对方的忍耐力。
“河泽？”同样也对李河泽的举动感到有些不解，张小舟略微蹙起眉，眼中浮现出些许疑惑的神色来。
就算舒谭刚才确实想要用对付之前那些家伙的方式来对付他们，可他这个小师弟的反应，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没什么，”沉默了良久，李河泽才收回了抵在舒谭脖子上的匕首，朝张小舟笑了一下，“只是……”他伸出手，抽走了某个人手里还没来得及使用的药粉，“他的手里，毕竟有能够放倒筑基后期修士的药物，还是小心为好。”
只一句话，就让舒谭明白了这两个人是在什么时候见过的自己。
除了那次在迷雾里头之外，他还没在这秘境里头用过那刚被配出来没多久的玩意儿。
不过……他那时候就那么随口一说，居然就真的有人藏在附近盯着他们？这得是多么乌鸦嘴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在这一天，舒谭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拥有的某个过人天赋。
※※※※※※※※※※※※※※※※※※※※
谭树：我明明没有报你的名字，你还是削了我的头发！！！！
二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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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誓, 要是这个家伙再敢说出“张小舟”这三个字的话，他绝对直接抽刀把对方削成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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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看这家伙刚才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 那无比自然的样子, 就知道对方在这段时间里，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天知道他在不知道的时候, 头上又莫名其妙地顶上了多少罪名。
——就对方之前对那些个倒霉蛋所做的事情来看, 张小舟可不觉得，这个人会是什么安分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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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他不想拿“同名同姓”之类的借口为自己辩解下，但眼前这两个家伙的样子, 显然是知道点什么, 他就算那么干了, 估计也没什么用处——而且他总觉得, 他真要是死鸭子嘴硬, 肯定会有什么倒霉的事情发生。
作为一个基本上就是靠着自己那过人的直觉，才活蹦乱跳地一直活到了现在的人，舒谭可不会无视自己这没来由的感觉。
视线不自觉地掠过边上某个看起来无比纯良的人，舒谭将自己的态度又端正了几分。
分明这个面上不带丝毫笑容的人修为要更高，态度也更为冷淡——还是被他冒充了的正主，但他就是觉得边上的那个家伙要更加危险一些。
当然，如果他得罪了他面前的这个人，他的下场绝对会十分凄惨。
——舒谭的直觉无比明确地这么告诉他。
“为何冒充与我？”很满意没有再从这个家伙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尽管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对方的真名，张小舟停顿了一会儿，再次发问。
说真的，这是张小舟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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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个人愿意和他这样坐下来，好声好气地同他说话，脾气已经很非常不错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指不定在听到他报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直接动手了。
在修真界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情况多得是，更别说他这种冒充他人，被抓了个正着的情况了，就是被揍了都没处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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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所谓的求仙之人，有时候动起手来，可比凡间的恶人还要狠毒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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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张小舟不做什么，边上的那个李河泽肯定不会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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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好一会儿，舒谭才总算想到了一个勉强可以说得过去的借口，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出声说道，“或许就无法像现在这样，同你说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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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谭觉得，这简直就是最为绝妙的摆脱眼下的处境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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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边的笑容蓦地一僵，舒谭略微偏过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坐在张小舟边上的人，却只从对方看出了无辜与疑惑，刚才那一瞬的感受，就仿佛他的错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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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不再去理会边上那个被某个人吃得死死的人，舒谭正了正脸色，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等着对方的回答。
这个人看起来，可要比另一个明事理得多了。
但舒谭没想到的是，他才在心里做出了这样的结论，张小舟就忽地拧起了眉：“你在试图激怒我？”
要不然明明有好好地谈话的机会，这个家伙为什么非要“像现在这样”和他说话？
舒谭：？？？
这个家伙是怎么想到这一茬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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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李河泽那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的嘴角，舒谭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果然，这世上的事情，不可能永远都按照他预想中的来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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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但可惜的是，张小舟显然没有要听他把话说完的意思。
上次看到这个家伙在把那些人之后，报了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就想把对方抽一顿了，这会儿有了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拔刀吧。”径直打断了舒谭说到一半的话，张小舟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长刀，斜斜地指着地面，那模样，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武侠小说里顶尖刀客的风范。
——如果不去看他衣服上肚子那一块，那被缝得歪歪扭扭的痕迹的话。
张小舟这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不擅长的事情。
即便他没有落得和某些言情女主一样，就缝两块布还能拿针把自己扎个满手包的地步，但这最后的成品出来，却也实在是无法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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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的结果显然不尽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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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这种情况，他又没办法拉下脸回头去让自家小师弟再重新替自己折腾这事，也就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穿着这一身倒霉催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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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在似乎还没有从眼前的状况当中回过神来的舒谭身上转了一圈，张小舟不由地在心里计算了起来。
舒谭：……？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无端地有种背后汗毛直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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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张开口，试图平复，面前的人那不知怎么的好像突然就高昂起来的情绪，但那直直地指着自己，就差没戳到自己脸上来的刀尖阻止了他尚未说完的话语。
“若是你想空手与我过招，我同样乐意奉陪。”铁了心要扒了某个人的衣服的张小舟冷酷无情地丢出一句话，打碎了舒谭的最后一丝希望。
……特么的修为高了不起啊！
……好吧就是了不起。
在边上还有另一个人守着的情况下，压根没有一点儿逃脱的希望的舒谭，在心里默默地抹了把眼泪，只能苦逼地依言站了起来，和面前的人进行一场单方面的欺压。
至少这个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会为了这种事，而把他打个半死的性子……吧？
看了一眼边上对眼前的这一幕显得有些乐见其成的人，舒谭不由地感到心里有些打鼓。
他要不要想办法让自己在打完这一场之后，看起来变得凄惨一点？
不说博取同情心什么的，好歹让面前的这个人稍微消消气也好。
就在舒谭在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让自己在尽量少受伤的情况下，看起来更可怜一点的时候，张小舟终于动手了。
他抬起手，动作利落且毫不留情地——削掉了舒谭的一撮头发。
舒谭：？？？
看着那一撮还来不及和自己的脑门说再见的头发，飘飘悠悠地落到了地上，舒谭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事实和自己的想象的巨大差异。
但可惜的是，这会儿才注意到这一点，显然已经有些太晚了。
于是，三分钟后，一个新鲜出炉的吴克就在太阳底下反射出了亮锃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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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初级刀法比基础刀法的确精妙许多的原因，也或许是他成功筑基，正式踏入了修真的门槛的缘故，他对自己手中的武器的掌控力，比之前又精确了许多，这么一番动作下来，他都没有伤到眼前这个被自己当做试验品的倒霉鬼的头皮分毫。
当然，对方肯定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感激自己的就是了。
视线在舒谭那无比抢镜的光脑门上停留了好一阵，张小舟才按住了肚子里某个笑得打滚的小人，一脸高冷地将视线往下移到了面前的人的脸上：“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舒谭：……
他能骂人吗？
在对他做出了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之后，这个家伙居然还问他“有什么话要说”？！
舒谭觉得，他之前居然会认为这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他喵的绝对是他这辈子所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对上张小舟的双眼，舒谭略微张开嘴，非常有骨气地出了声：“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张小舟：……
那什么，该怎么说……这个家伙，比想象当中的，要识时务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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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张小舟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舒谭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被他冒充的气也出过了……这个家伙还想干什么？！
敏锐的直觉传来了无与伦比的危机感，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头发的舒谭表示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这位道友！”在张小舟开口之前，舒谭陡地提高了声调——还往前迈了一步，“我看你眼泛桃花，实乃红鸾星动，命犯桃花的征兆啊！”
突然被算命的张小舟：……
这家伙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尽管就这么两次短暂的会面，都能看得出来这个人不太正常，但他还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摆出这么一副神棍的样子来。
“这桃花多的哟……啧啧，”可舒谭的话到这儿却还没说完，“我这儿有……”“你再说一句试试——”剩下的半句话被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吓得卡在了喉咙里，舒谭的手也被那不知什么时候贴上了自己脖颈的冰凉匕首给惊得一抖，连刚刚掏出来的药粉包都险些落在了地上。
……他这不就是为了逃命随便瞎扯了两句嘛，这人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舒谭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
他能听得出来，李河泽话语中的那一丝冰冷与怒气，是货真价实的，他一点儿都不想去挑战对方的忍耐力。
“河泽？”同样也对李河泽的举动感到有些不解，张小舟略微蹙起眉，眼中浮现出些许疑惑的神色来。
就算舒谭刚才确实想要用对付之前那些家伙的方式来对付他们，可他这个小师弟的反应，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没什么，”沉默了良久，李河泽才收回了抵在舒谭脖子上的匕首，朝张小舟笑了一下，“只是……”他伸出手，抽走了某个人手里还没来得及使用的药粉，“他的手里，毕竟有能够放倒筑基后期修士的药物，还是小心为好。”
只一句话，就让舒谭明白了这两个人是在什么时候见过的自己。
除了那次在迷雾里头之外，他还没在这秘境里头用过那刚被配出来没多久的玩意儿。
不过……他那时候就那么随口一说，居然就真的有人藏在附近盯着他们？这得是多么乌鸦嘴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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