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甘小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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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之后哑奴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 她总疑心我和别的女子有什么干系，坚决不让我一个人独处，出去采药也要带上我，那些崇山峻岭我怎行得来，哑奴见我辛苦会背着我，一次还害得自己被毒蛇咬了，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总是不便，她开始教我习武，哑奴说她门派并不是最注重武功, 用毒、易容这些偏门是她家学, 武功反而是排在最末的。她的轻功精妙，哑奴自嘲说是逃命练出来的。
哑奴说我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说像我这样聪明的人被埋没了真可惜。我聪明么？我不知道。
我练武制毒学习易容, 平时也没什么不好的, 除了哑奴, 哑奴不犯浑时对我的确很好……哑奴爱喝酒，很爱喝酒！我以前不知道，她酒量并不大，喝醉了就会发疯地打我、骂我。我死命地逃，被她捉住，打得更厉害。当她清醒过来时看见的我狼狈模样就会抱着我哭, 说是她不对, 让我原谅她, 说她只有我了。我让她不要再喝酒了, 她也答应，可她总是再犯，我还是被打……开始我还会逃，后来我懒得逃了，我想被打死算了，老天一定是不喜欢我、故意惩罚我，让我遇上了这些人、这些事……
哑奴的疑心病越来越重，酒喝得越来越多，我被打得更厉害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是不是、是不是？你长得好又怎样？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这样……”哑奴又在发酒疯了，她喝酒越来越厉害，我缩在角落里身上疼得厉害，手里摸到了一件物事，原来是今天采到的离魂草。我用力地挤出离魂草的汁液滴到剩下的那坛酒里，哑奴果然又去拿那坛酒，她喝了几口，红着眼又朝我走来，我心跳得厉害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胸前衣襟，她发现了吗？还是只是要打我？哑奴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伸出手来抓我，却倒了下来。我屏住气半响不敢动，终于确定她是昏了过去，我四肢无力地瘫倒在地，一面哭一面笑着……原来、原来这么容易……
自那之后每次哑奴喝酒我就偷偷给她下点药，份量不能多，药也要经常的换，不然让哑奴觉察出来我就惨了。我更加紧地练武、练习易容制毒，我知道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要变强，让人再不能欺负我，再也不敢欺负我！
“玉儿，你……为什么？你也不要我了？”哑奴眼神哀伤地看着我。
“为什么？”我吃吃地笑着：“这四年里你打了我多少次，你记得吗？我可都记得呢！二百九十八次，我差点被你打死，四十六次！”
“玉儿，我是爱你的。”哑奴道：“我是爱你的，我打你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你打我吧，你打回来，你别生气了，你别走！”她抱着我的腿求我。
“不走留在这里继续陪你发疯么？”我冷冷地踢开她：“这四年里我就是你的犯人，去到哪里都得要你允许……”
“不、不会了，玉儿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哑奴急急地道。
“是呀。”我笑了：“现在不就是这样么？”
我痛快地走出了那个山村，哑奴在身后凄厉地叫着，我并没有杀她，却毁了她武功，她还会制毒易容，足以自保。
我原是想回家看看的，只是那个山村离我家太远，哑奴带我去时我又是在马车里并不识路，只能一路打听一路慢慢行来，身边渐渐伴随了不少江湖子弟。并不是我让她们留下来，她们自己不走我也没法子。我感兴趣的是她们的武功，我知道学会她们的武功我会变得更强，我要强到再也没人能欺负我！
当有人愿意教我武功时我会对她份外的好，如何哄得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教你武功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不然我也不会学得哑奴的全部本事。一心想变强的我不知不觉地犯了江湖大忌。若你拜入师门，你便不得学习别派的武功，除非师傅允许；若是偷学别派的武功，挖眼废掉武功也是常事……这些哑奴未对我提过我自然不知，明目张胆地学了多派武功的我已被一些老成持重的江湖人士视为异类。
我甩开那群女子去过大人的府邸，主人早已换作他人，大人因触犯宁律已被问斩，家里的那些公子小爷被不是被别家的收了就是被卖入青楼。而公子也因贩卖私盐一事入狱，他妻主不知所踪。我去牢里探望公子，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男子怎也不能和原来总是形象高洁气质文雅的人联系在一起。公子见我了死气沉沉的眼睛里迸出了一丝光彩：“小玉，你是小玉。”
我心里正感叹世事无常，也不知怎么答他的话。
“小玉，帮我一个忙！”公子满怀希翼地看着我。
“要我救你出去么？”我看着这阴暗污浊的牢房。
公子笑了：“出去？我出去做什么？”
“那你要我做什么？”我想不到。
“帮我找到她，然后……”公子压低了声音：“杀了她！”
我吓了一跳。这些日子混迹江湖打打杀杀见得不少，但我自己却是没有动手杀过人的。
“杀了她！”公子握住我的手，抓得我的手生疼。
“为什么？”公子说的“她”是他的妻主，他们一直不是很恩爱吗？
“呵呵，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样也就罢了！为了她自己逃命居然让我
做了这诱饵！”公子冷笑着：“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小玉，记住，这世上的人都不可信，尤其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女人！”临走时公子这
样对我道。可惜那时初入江湖被一群女子哄得洋洋得意的我没有把公子的金玉良言听在耳内、放进心里，不然也不会落得后来那般下场。
我原本打算要回家的，可在村头却看见了姐姐的坟头，心登时凉了下来，不敢去见父母，只是偷偷地放了些银两在家里。
然后我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劫数。我遇到她时她浑身是血地躺在路边，一时不忍便救了她。她醒来后向我道谢，她是蔡家堡的大小姐蔡家珍，为了追一名采花贼至此，不小心中了那采花贼暗算。
“采花贼？”我兴奋起来：“我们一起去抓她吧！”我自入江湖以来还未行过侠仗过义，自然兴致高昂。
“不可。”蔡家珍连忙道：“公子怎能涉险，这等事我去就够了。”
“有什么不可，大家同是江湖儿女，互相援手不是应该的么？”
蔡家珍苦笑，转开话题：“家珍多谢公子相救，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
“甘小玉。”
“甘小玉？”她有些吃惊：“你是甘小玉？”
“怎么？我很出名么？”我笑着，并未看清她神色变幻后的真意。
蔡家珍和那些围绕在我身边的女子不一样，她行事沉稳进退有度，对我或其他男子都一样严谨有礼。有时我也不免有些气闷，为何我的容貌不能打动她呢？但有时却也高兴，至少她不是那样以貌取人肤浅的女子。为一个女子思量那么多，这种心情我以前并未有过。
蔡家珍说那个蔡花贼轻功了得，又有独门的迷 药，祸害了不少良家男子，这次她奸 污了蔡家堡附近的一位少年，那少年悲愤自尽，家中老父母也病倒。蔡家珍受母亲吩咐来捉拿那采花贼。
“他为什么要自尽？”我听完问道。
蔡家珍愣了愣：“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我哼了一声，要真是这样我不知要死多少回了。“你也这样想？”
蔡家珍犹豫了一会：“蔡某以为活着才是最好。”
我开心地笑了。
那采花贼腿脚确实快，我们一路追踪随行费了好大功夫终于在一家小镇截住了她。我虽然又和那些人学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功夫，动起手来还是吃亏，蔡家珍时时挡在我前面，两人合力终于击毙那人。
我心里有些不快，为何自己还是那么没用！蔡家珍宽慰我道：“小玉的功夫已算是了得了。”
“了得也比不过你！”
蔡家珍有些尴尬：“我自幼就随母亲习武，又较小玉痴长几岁，所以……”
“你可以教我学武吗？”我看着她，用那种最甜最温柔的声音道。
她面露犹疑之色：“我的武功乃是家传，只有本门弟子可以修习。”
“别人也这样讲，后来还不是教我了。”我不满地道。
“小玉，其实，”蔡家珍道：“你学习诸多门派功夫对你未必有益，各派心法不一，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不如融汇贯通，自成一派，这样才有大成。”
我如醍醐灌顶：“有理。”我目光闪闪地看着她：“依你说该如何融会贯通呢？”
“这个……”
我察觉她脸色有异：“你怎么了？”伸手便去探她的脉搏。
她推开我：“我没事，刚才和这贼人动手时吸了些迷 药入体，有些头晕，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便是了。”
“你骗谁呢？”我不满地道：“你气息不稳、虚火上升，明明是中了春 药。”采花贼总是爱在迷 药中加上些催 情之药好行那龌龊下流之事。
蔡家珍脚下打滑：“那你还不走？”
“走？我走去哪里？”
她咬着牙：“你能去哪里就去哪里，别呆在我身边。”我看着她痛苦难耐的神情，觉得分外有趣：“我不走，我就要看看你如何撑过去。”
“你……”她怒道：“你不走我走！”她的轻功本就不如我，中了春 药气息不稳更是不便提气运功。我好整以暇地跟着她。
“你走开！”
“我不走！”
她红着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一个男儿家，不要自己的清白了么？”
“清白？”我好笑地望着她：“我没有清白了，早没有了。”
她呆了。
“我没有清白了，那你还要我吗？”
她拥我入怀，很用力很用力的抱住我。我觉得身体很痛，还是笑了。
后来家珍带我回了蔡家堡，她先安置我休息便去见过她母亲，过了许久才回来。我见她脸色怪异连忙问怎么回事。她笑着说没事，说蔡家堡附近风景不错带我去走走，她母亲近几日事物繁忙要过几日才能见我。我原就怕见她母亲，听她这样说正是求之不得。
我与家珍过了一段时间的神仙日子，我想自己应是世上最幸福的了。老天待我不薄，虽然之前我历尽辛苦，可遇上家珍，我再无所求。家珍说她母亲同意可以指点我习武，但暂不传我蔡家堡的武功，让我先把各派武功体会真切。于是我沉下心来练武，家珍也夸我也武学奇才。后来家珍有事离开，我继续专心习武。此时江湖上已有人称我为妖孽，欲除我而后快之。她们找到我时虽然惊讶不过想想正好可以拿来练习我新近领悟到的武功，于是和那些人动起手来，之后一拨又一拨的人叫着“妖狐”说要杀我，我烦不胜烦，不就是学了一点武功么，用得着这么小气吗？当初还不是那些人心甘情愿地求着我学的？一生气我下手也不留余地了，各种□□侍候！
来的人越来越厉害，我也倦了，仗着轻功和易容术每次都险险地脱身。我想到哑奴曾道她轻功精妙是逃命练出来的，当时只是好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日。家珍在哪里呢？她去办事怎么这么久没回来？我很想她。我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了，漫天的喜悦淹没了我，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和家珍的孩子！我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家珍，想了想还是写了封信给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在那里等她，却没想到等到的是她的绝情、她的无义……
十年过去，恨意分毫未消！
我不会让杀我孩子的凶手这样好过，当下已有了计较，我知道自己此次是凶多吉少，终于鼓起勇气带着小五回了家。我知道母亲会怪我，却没想到她竟然要我死，倒是小五阻了我狠心的母亲。我心情悲愤旧伤发作，一时间只想这样死了算了，小五却让我去看大夫，之后又悉心照料我。她说于劫走她一事上她是恨我的，但却不能看着我死，真是怪人！
伤好后我带着小五来到当时的崖底炼制□□，潜心练武！小五实是我见过最没武学天分的人，但她内功进展很快，这也是她急于去见她那两位美人夫郎的缘故。她心急之下便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看着她气息渐渐变弱，我想了又想，到底要不要耗费自己功力去救她？这几十年我相信了这么多人，可那些人都背叛了我！这个小五值得我去救吗？不如就让她死了算了！
“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生命只有一次，活着才有希望……”小五那时说的话在我心头掠过。
活着才有希望，我微微一笑：“小五，你可不要让为师失望！”
小五的确没让我失望，在她相助下我出人意料地成了武林盟主。她虽然心里怨我怕我也未真正视我为师，也只是称我为“甘师傅”，但我的要求她都做到了，除了她和璃儿的亲事。不过，我就不相信你能斗得过我！小五，怎样你也只是只小狐狸，呵呵……
※※※※※※※※※※※※※※※※※※※※
番外终于完结，下次就是正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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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奴说我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说像我这样聪明的人被埋没了真可惜。我聪明么？我不知道。
我练武制毒学习易容, 平时也没什么不好的, 除了哑奴, 哑奴不犯浑时对我的确很好……哑奴爱喝酒，很爱喝酒！我以前不知道，她酒量并不大，喝醉了就会发疯地打我、骂我。我死命地逃，被她捉住，打得更厉害。当她清醒过来时看见的我狼狈模样就会抱着我哭, 说是她不对, 让我原谅她, 说她只有我了。我让她不要再喝酒了, 她也答应，可她总是再犯，我还是被打……开始我还会逃，后来我懒得逃了，我想被打死算了，老天一定是不喜欢我、故意惩罚我，让我遇上了这些人、这些事……
哑奴的疑心病越来越重，酒喝得越来越多，我被打得更厉害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是不是、是不是？你长得好又怎样？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这样……”哑奴又在发酒疯了，她喝酒越来越厉害，我缩在角落里身上疼得厉害，手里摸到了一件物事，原来是今天采到的离魂草。我用力地挤出离魂草的汁液滴到剩下的那坛酒里，哑奴果然又去拿那坛酒，她喝了几口，红着眼又朝我走来，我心跳得厉害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胸前衣襟，她发现了吗？还是只是要打我？哑奴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伸出手来抓我，却倒了下来。我屏住气半响不敢动，终于确定她是昏了过去，我四肢无力地瘫倒在地，一面哭一面笑着……原来、原来这么容易……
自那之后每次哑奴喝酒我就偷偷给她下点药，份量不能多，药也要经常的换，不然让哑奴觉察出来我就惨了。我更加紧地练武、练习易容制毒，我知道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要变强，让人再不能欺负我，再也不敢欺负我！
“玉儿，你……为什么？你也不要我了？”哑奴眼神哀伤地看着我。
“为什么？”我吃吃地笑着：“这四年里你打了我多少次，你记得吗？我可都记得呢！二百九十八次，我差点被你打死，四十六次！”
“玉儿，我是爱你的。”哑奴道：“我是爱你的，我打你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你打我吧，你打回来，你别生气了，你别走！”她抱着我的腿求我。
“不走留在这里继续陪你发疯么？”我冷冷地踢开她：“这四年里我就是你的犯人，去到哪里都得要你允许……”
“不、不会了，玉儿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哑奴急急地道。
“是呀。”我笑了：“现在不就是这样么？”
我痛快地走出了那个山村，哑奴在身后凄厉地叫着，我并没有杀她，却毁了她武功，她还会制毒易容，足以自保。
我原是想回家看看的，只是那个山村离我家太远，哑奴带我去时我又是在马车里并不识路，只能一路打听一路慢慢行来，身边渐渐伴随了不少江湖子弟。并不是我让她们留下来，她们自己不走我也没法子。我感兴趣的是她们的武功，我知道学会她们的武功我会变得更强，我要强到再也没人能欺负我！
当有人愿意教我武功时我会对她份外的好，如何哄得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教你武功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不然我也不会学得哑奴的全部本事。一心想变强的我不知不觉地犯了江湖大忌。若你拜入师门，你便不得学习别派的武功，除非师傅允许；若是偷学别派的武功，挖眼废掉武功也是常事……这些哑奴未对我提过我自然不知，明目张胆地学了多派武功的我已被一些老成持重的江湖人士视为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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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正感叹世事无常，也不知怎么答他的话。
“小玉，帮我一个忙！”公子满怀希翼地看着我。
“要我救你出去么？”我看着这阴暗污浊的牢房。
公子笑了：“出去？我出去做什么？”
“那你要我做什么？”我想不到。
“帮我找到她，然后……”公子压低了声音：“杀了她！”
我吓了一跳。这些日子混迹江湖打打杀杀见得不少，但我自己却是没有动手杀过人的。
“杀了她！”公子握住我的手，抓得我的手生疼。
“为什么？”公子说的“她”是他的妻主，他们一直不是很恩爱吗？
“呵呵，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样也就罢了！为了她自己逃命居然让我
做了这诱饵！”公子冷笑着：“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小玉，记住，这世上的人都不可信，尤其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女人！”临走时公子这
样对我道。可惜那时初入江湖被一群女子哄得洋洋得意的我没有把公子的金玉良言听在耳内、放进心里，不然也不会落得后来那般下场。
我原本打算要回家的，可在村头却看见了姐姐的坟头，心登时凉了下来，不敢去见父母，只是偷偷地放了些银两在家里。
然后我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劫数。我遇到她时她浑身是血地躺在路边，一时不忍便救了她。她醒来后向我道谢，她是蔡家堡的大小姐蔡家珍，为了追一名采花贼至此，不小心中了那采花贼暗算。
“采花贼？”我兴奋起来：“我们一起去抓她吧！”我自入江湖以来还未行过侠仗过义，自然兴致高昂。
“不可。”蔡家珍连忙道：“公子怎能涉险，这等事我去就够了。”
“有什么不可，大家同是江湖儿女，互相援手不是应该的么？”
蔡家珍苦笑，转开话题：“家珍多谢公子相救，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
“甘小玉。”
“甘小玉？”她有些吃惊：“你是甘小玉？”
“怎么？我很出名么？”我笑着，并未看清她神色变幻后的真意。
蔡家珍和那些围绕在我身边的女子不一样，她行事沉稳进退有度，对我或其他男子都一样严谨有礼。有时我也不免有些气闷，为何我的容貌不能打动她呢？但有时却也高兴，至少她不是那样以貌取人肤浅的女子。为一个女子思量那么多，这种心情我以前并未有过。
蔡家珍说那个蔡花贼轻功了得，又有独门的迷 药，祸害了不少良家男子，这次她奸 污了蔡家堡附近的一位少年，那少年悲愤自尽，家中老父母也病倒。蔡家珍受母亲吩咐来捉拿那采花贼。
“他为什么要自尽？”我听完问道。
蔡家珍愣了愣：“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我哼了一声，要真是这样我不知要死多少回了。“你也这样想？”
蔡家珍犹豫了一会：“蔡某以为活着才是最好。”
我开心地笑了。
那采花贼腿脚确实快，我们一路追踪随行费了好大功夫终于在一家小镇截住了她。我虽然又和那些人学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功夫，动起手来还是吃亏，蔡家珍时时挡在我前面，两人合力终于击毙那人。
我心里有些不快，为何自己还是那么没用！蔡家珍宽慰我道：“小玉的功夫已算是了得了。”
“了得也比不过你！”
蔡家珍有些尴尬：“我自幼就随母亲习武，又较小玉痴长几岁，所以……”
“你可以教我学武吗？”我看着她，用那种最甜最温柔的声音道。
她面露犹疑之色：“我的武功乃是家传，只有本门弟子可以修习。”
“别人也这样讲，后来还不是教我了。”我不满地道。
“小玉，其实，”蔡家珍道：“你学习诸多门派功夫对你未必有益，各派心法不一，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不如融汇贯通，自成一派，这样才有大成。”
我如醍醐灌顶：“有理。”我目光闪闪地看着她：“依你说该如何融会贯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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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察觉她脸色有异：“你怎么了？”伸手便去探她的脉搏。
她推开我：“我没事，刚才和这贼人动手时吸了些迷 药入体，有些头晕，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便是了。”
“你骗谁呢？”我不满地道：“你气息不稳、虚火上升，明明是中了春 药。”采花贼总是爱在迷 药中加上些催 情之药好行那龌龊下流之事。
蔡家珍脚下打滑：“那你还不走？”
“走？我走去哪里？”
她咬着牙：“你能去哪里就去哪里，别呆在我身边。”我看着她痛苦难耐的神情，觉得分外有趣：“我不走，我就要看看你如何撑过去。”
“你……”她怒道：“你不走我走！”她的轻功本就不如我，中了春 药气息不稳更是不便提气运功。我好整以暇地跟着她。
“你走开！”
“我不走！”
她红着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一个男儿家，不要自己的清白了么？”
“清白？”我好笑地望着她：“我没有清白了，早没有了。”
她呆了。
“我没有清白了，那你还要我吗？”
她拥我入怀，很用力很用力的抱住我。我觉得身体很痛，还是笑了。
后来家珍带我回了蔡家堡，她先安置我休息便去见过她母亲，过了许久才回来。我见她脸色怪异连忙问怎么回事。她笑着说没事，说蔡家堡附近风景不错带我去走走，她母亲近几日事物繁忙要过几日才能见我。我原就怕见她母亲，听她这样说正是求之不得。
我与家珍过了一段时间的神仙日子，我想自己应是世上最幸福的了。老天待我不薄，虽然之前我历尽辛苦，可遇上家珍，我再无所求。家珍说她母亲同意可以指点我习武，但暂不传我蔡家堡的武功，让我先把各派武功体会真切。于是我沉下心来练武，家珍也夸我也武学奇才。后来家珍有事离开，我继续专心习武。此时江湖上已有人称我为妖孽，欲除我而后快之。她们找到我时虽然惊讶不过想想正好可以拿来练习我新近领悟到的武功，于是和那些人动起手来，之后一拨又一拨的人叫着“妖狐”说要杀我，我烦不胜烦，不就是学了一点武功么，用得着这么小气吗？当初还不是那些人心甘情愿地求着我学的？一生气我下手也不留余地了，各种□□侍候！
来的人越来越厉害，我也倦了，仗着轻功和易容术每次都险险地脱身。我想到哑奴曾道她轻功精妙是逃命练出来的，当时只是好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日。家珍在哪里呢？她去办事怎么这么久没回来？我很想她。我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了，漫天的喜悦淹没了我，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和家珍的孩子！我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家珍，想了想还是写了封信给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在那里等她，却没想到等到的是她的绝情、她的无义……
十年过去，恨意分毫未消！
我不会让杀我孩子的凶手这样好过，当下已有了计较，我知道自己此次是凶多吉少，终于鼓起勇气带着小五回了家。我知道母亲会怪我，却没想到她竟然要我死，倒是小五阻了我狠心的母亲。我心情悲愤旧伤发作，一时间只想这样死了算了，小五却让我去看大夫，之后又悉心照料我。她说于劫走她一事上她是恨我的，但却不能看着我死，真是怪人！
伤好后我带着小五来到当时的崖底炼制□□，潜心练武！小五实是我见过最没武学天分的人，但她内功进展很快，这也是她急于去见她那两位美人夫郎的缘故。她心急之下便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看着她气息渐渐变弱，我想了又想，到底要不要耗费自己功力去救她？这几十年我相信了这么多人，可那些人都背叛了我！这个小五值得我去救吗？不如就让她死了算了！
“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生命只有一次，活着才有希望……”小五那时说的话在我心头掠过。
活着才有希望，我微微一笑：“小五，你可不要让为师失望！”
小五的确没让我失望，在她相助下我出人意料地成了武林盟主。她虽然心里怨我怕我也未真正视我为师，也只是称我为“甘师傅”，但我的要求她都做到了，除了她和璃儿的亲事。不过，我就不相信你能斗得过我！小五，怎样你也只是只小狐狸，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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