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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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简淡道:“不敢, 青州政局复杂,宋简身在其中,避不过暗箭,娘娘与王爷一时不查, 也是难免。”

    “既然先生不怪,那还请先生辨明时局,与我晋王府指一条明路。”

    “王妃指的是什么。”

    “先生, 朝廷召藩王进京朝贺太后寿辰的旨意, 已经下过很久, 本妃是一介女流,实难看清其中深意。青州自王爷就藩以后,历经陆佳陆大人, 与先生两代股肱辅佐,才得以成今日之象,自陆大人起, 朝廷就一直视青州为心腹大患, 此时突然传召王爷进京, 本妃有恐,王爷此行不安啊。”

    宋简捏着一根遗在茶案上的茶叶梗子,“娘娘恐朝廷会在帝京对王爷不利。”

    余龄弱点头道:“是,本妃今日来寻先生,也是想看看, 宋先生有什么法子, 能推掉帝京这一行。”

    宋简一下一下碾着手中的茶梗, 窗帘遮去一半的光影,他整个人在窗后,一半阴,一般阳。

    “推不得。”

    余龄弱忙道:“为何推不得。”

    “推则势必起战事。朝廷捏众王在京,王妃试想,若朝廷以青州抗旨有反心为名,令众王合力讨伐,会是一个什么局面。”

    余龄弱不由皱眉,她并不能完全听明白宋简所言之意,但也知道此局复杂。众藩王势力盘根错节,相互之前既有牵制,也有支撑。青州经历陆佳与宋简两任辅臣的经营,已然成为藩王势力之最,然因陆佳不懂牵制之道,一心只搞军政,与众藩王之间,几乎没有丝毫的默契,一旦朝廷授意集军讨伐,还真说不清是个什么局面。

    余龄弱凝了眉。放眼天下,除了眼前这个差点要了晋王性命的人,余龄弱当真寻不到其他的倚靠。

    “先生的意思是…王爷必入帝京。既如此……本妃有一事相求。”

    “不敢,娘娘请赐言。”

    他语气轻松,甚至扼袖将手边的书随意的翻覆。

    余龄弱深吸了一口气,她拿捏了一回语气,从新开口道:“龄弱是弱质女流之辈,多年来,全仰仗陆大人与先生,才得以与王爷在青州立足,此次帝京之行,龄弱自知难解困局,还望先生原谅龄弱糊涂,不计前嫌,与我晋王府同行。”

    听完余龄弱的这一段话,杜和茹突然明白过来,宋简说出那句“与京中旧友重聚”,原来是早算好了余龄弱有此一求。

    余龄弱的话说完,宋简却没有立即出声,其间宋意然轻轻地嗽了几声。窗户上面在摇乌桕树的影子,原本被赶走的鸟雀,又齐齐地飞回来,落在门前鼓噪。

    余龄弱的手紧紧地握在袖中,话已至此,她甚至自称闺名,已然将一个王妃的姿态放到了最低。她不能再开口说其他的话。

    须臾过去,宋简手中茶梗应声折断,这一声虽然细微,却掩过聒噪的鸟鸣落入余龄弱耳中。她不由抬头,终是迎上了宋简的目光。

    “宋简与晋王府从来同德同心。”

    余龄弱松下一口气,紧扣在袖中的手也松垂下来。

    她清了清嗓子:“杨夫人有了身孕,子为知府血脉,其母也是该入宗谱的。杨夫人放心,此事本妃为你做主。”

    宋意然一怔,回神后忙道:“哟,那奴婢得给王妃磕个头。”

    余龄弱挂了个笑容,不咸不淡道,“夫人身子还未好全,不需再多礼。”

    说完,她也实在不想在这个满是药气的屋子里憋闷哪怕一刻。起身作别。

    宋简一路送她出意园。

    车马渐远,那边杨庆怀的车撵却过来了。

    “啧啧,她到底还是沉不住气来寻你了。你怎么说的。”

    杨庆怀今日像是有什么畅快的事,是自己亲自驾的车,他一面说一面把手上的马鞭子甩给门口的小厮。

    宋简没有回他的话,转道“你乐什么。”

    杨庆怀撒开了脚步,神情畅快地跨过门槛,“我乐什么?说出来你怕都不信,我府上那位佛母娘娘,今日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松口,让意然和这个孩子入宗谱了。”

    说完,他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王府马车。

    “哟,看来是你心疼意然,拿捏了一回晋王府的娘娘啊。”

    他有些乐过了头,对着宋简也一阵揶揄起来:“宋简,你过问起娘们的事,也这么有手段么?”

    宋简抬腿就走。

    杨庆怀忙追上来道:“诶……我说错话了,你在意然才踏实,这会儿快到用饭的时辰了,你何必去别的地方折腾。”

    说完,他又续道:“你若是要去府牢的话,就大可不必了。押解纪姜的队伍明日起行,押解人我让老徐亲自挑,都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路上不会为难你的女人。”

    杨庆怀喜欢把这些男女之事直截了当地剖白出来。就这一点而言,他真不像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的人。这些话很粗糙,却又实实在在地打在人心上。

    宋简顿住脚步:“顾有悔还在青州府牢?”

    杨庆怀道:“那可不,说起这个,我还乐呢,他那万里挑一的身手,不令俸禄地在府牢充一个狱卒,护得你那个女人密不透风的。一物降一物啊。”

    “说清楚,一物降一物,是谁降谁!”

    宏亮的声音从杨庆怀的背后传来,把他吓得一踉跄。

    宋简偏头,越过杨庆还看去,顾有悔抱着剑,已经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哎哟喂,我说顾少侠,你……”

    “你别废话,我不是来找你的。”

    杨庆怀向来都是对着衙役吆来喝去地,此时却被顾有悔抵得说不出话来,翻了个白眼。

    “得,老爷我扰你们。”

    说着,抬脚跨门进去了。

    此时近黄昏,火红的夕阳把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寻我有事。”

    “无事。但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说吧。”

    “不想在这里说。”

    “那你想在什么地方说。”

    顾有悔吐掉口中咀嚼的一根甜草根,“走啊,补一顿叙旧的酒啊。”

    上一回与宋简一道喝酒是什么时候,顾有悔已经记不清了。印象中,宋简的酒量并不好,却有十分耿直的酒品。谁敬来的酒都不拒绝,因此也醉得最快。醉后便以酒盏为子,酒案为盘,和座中少年演兵论证。那个时代的他充满少年的狂气,鲜活而生动,而不像如今,活得像亡灵之下的一块阴影。。

    眼前的这一顿酒,他们彼此却都喝得很沉闷。

    道旁酒肆,佐酒的菜是一碟花生米。吵来发脆的衣子皮被风吹了满桌。

    顾有悔一灌了下三杯酒,宋简的杯中却还余下一半。

    顾有悔把面前的花生皮吹到地上,曲肘抵在酒桌上,他哽下喉咙里冲冒的酒气,开口道“纪姜明日要起行,我会一路护送她到帝京。”

    宋简握着手中那半杯酒,“嗯,我就不送她了。”

    顾有悔齿缝里抽入一口气,而后又长长地呼出来。入喉的酒并不是特别烈,但呼吸之间,顾有悔却感受到了一种火辣辣的疼痛。

    即将出口的话,让他的脸渐渐烧红起来。

    “宋简,我喜欢她。”

    此话将一出口,他猛一下握紧了酒杯,随之又紧跟过去狠狠的一句:“哪怕我配不上她!”

    宋简看见了他真实的窘迫,须臾之后,方笑了笑。

    他将杯子抬到眼前。粗瓷的杯子,其上的纹路狰狞无规。

    “我不需要与你争她。”

    “对,你不需要,但我想与你争一争!”

    “不用。”

    他的声音平而无绪“你要她,买了就是,一个奴婢,十两文银。既是兄弟,说不到‘争’字上去。”

    顾有悔一把将手中的杯子掷地,在宋见脚边摔了个粉碎。

    “你可真是个混蛋!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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