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官阶

                曹旭一家三口被安排在了东厢房，刘正风匆匆前来拜访，寒暄过后，就请曹旭借一步说话。二个人离开后，林震南“唉”的叹了口气，说道：“自从这个孩子历经生死磨难之后，整天神神秘秘的，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是搞不懂他了。”“生死磨难最是历练人，平儿能够有出息，我们该高兴才是。”王夫人说道。刘正风引着曹旭到得一处偏厅内，请着曹旭坐下。曹旭看着这位江湖上极有名气的衡山高手，若只看相貌，刘正风一点都不像精通音律，且有极高造诣的雅人，但是瞧他所流露的气质，却是极为不俗，整个人让人一看就生好感。他心思索着，这衡山派却是极有意思，派中高手一个个尽是精通音律者，而且造诣极深，这刘正风自认箫艺天下不作第二人之想。而掌门莫大先生却是一首潇湘夜雨催人泪下，其造诣之高，已入巅峰之境。可惜过于愁苦，显然是心中纠集于过去一段往事，难以抒怀，虽以此心成就了音律的巅峰，可是心结不解，却是再难进步。而他日若是心结能解，音律入得宗师之境也未可知。两人各自落座，刘正风看着曹旭反倒不知从何说起了。稍后有侍女敬上茶水，曹旭微微端起茶水，说道：“三爷可是对那封信感到疑惑？实不相瞒，此来却是为救你一家性命而来。”“救我一家性命？”刘正风听着一阵心惊肉跳，想起了信纸上写着的六个字，“大祸临头，买官。”。“前些日子，我福威镖局长沙分局的弟子，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刘三爷向朝廷捐了一个参将的官，不知可有此事？”曹旭放下茶水，看着刘正风说道。“确有此事。”刘正风点头说道，“实不相瞒，金盆洗手之日，正是刘某为官之时。到那时，刘某已是朝廷中人，又是金盆洗手，再大的恩怨，江湖人难道还敢找上朝廷命官不成，杀官造反，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如此，就可彻底摆脱恩怨。”“那刘三爷可知这参将是几品武官？”曹旭笑着问道。“参将，虽是将，却也有个参字，应该没多大吧，哪怕芝麻绿豆小，刘某也觉无妨。”见曹旭笑起来，刘正风疑惑的说道：“我是个江湖人，对官场了解不多，林公子知道是几品？”“哈哈哈！”曹旭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止住笑意，说道：“好，就让我来告诉三爷参将有多大。参将在我大明朝乃是正三品的武官，位列一镇总兵副将之下，起码能统兵三千呢，在这太平年月，寻常武人一辈子都熬不过七品。三爷，一省巡抚也就正二品啊！”看着已经难以安坐的刘正风，曹旭继续说道：“我伯祖父武举出身，后来积功升到从二品的副将，正是因为我林家有人做了官，官府的生意源源而来，更是连推也推不开，这才奠定了福威镖局的根基。只可惜我祖父去世的早，等我伯祖父也去世后，二家就断了联系，否则区区一个青城派，怎么敢打我林家的主意。”“副将、参将，这名头听起来不怎么样，但却一个个位高权重。三品的官职竟然可以用钱买到，敢问三爷是在哪买的官，花了多少银子，这样的好事我林家怎么能错过，直接买个三品官多好。虽说我大明朝以文制武，武官地位低下些，可是怎么说也是三品啊。”曹旭说道。“参将是三品，副将是二品，巡抚大人也不过二品？这，这怎么可能？”刘正风惊声道：“林公子，你是说我买官被骗了，这怎么可能，金盆洗手那日，正是定在圣旨到达之时，我是得了保证会有官员和衙役携圣旨过来宣旨啊。”“没文化，真可怕。”曹旭暗自吐槽，摇了摇头，方才说道：“三爷，我告诉你，圣旨由皇上而下，传达圣旨的不会是官员，更不会带衙役，官员和衙役敢做这种事情，那是假传圣旨，是要抄家灭族的。”“什么？”刘正风惊呼道：“林公子此言当真？”“三爷，传圣旨的唯有宫中的太监才可以啊。算了，这些事情三爷你找个明白人问一下就都清楚了。一句话，三爷，你被骗了，而且骗你的人绝不会是朝廷中人，而是对朝廷法度不大了解的江湖中人，也只能骗骗平头百姓和寻常江湖中人。”交流起来实在是太困难了，曹旭实在是懒得多说什么了。设局的人没什么见识，入套的人也傻的可爱，而原书中官员带差役传圣旨，封了刘正风一个参将，江湖群豪只当刘正风卑躬屈膝求了个芝麻小的官，也太缺乏关于朝廷的常识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后世的信息时代，很多人也往往搞不清某个主任是什么级别官员，各级干部官名也十分模糊，在这个通信落后的时代，江湖中人闹出这种笑话也不稀奇。“为三爷谋划买官一事的人，不是他与别人合起伙来骗你，就是他也被人骗了。这就是三爷自己的家事了，我也不便插手。”说着，曹旭站起身来，说道：“夜深了，我回去休息了。三爷留步，不用送了。”曹旭已经走远了，刘正风一个人静坐在偏厅里，回想着先前曹旭所说的话，喃喃自语着，“副将、参将，从二品、正三品。”林家祖上出过一个副将，这是许多江湖人士都知道的事情，但副将竟然是朝廷从二品的大员，恐怕很多人知道这个消息后，要把眼珠子掉地上了。这一夜，刘正风没有睡好，岳不群也没有睡好。因为这天晚上，曹旭悄悄的来，悄悄的走，用打着林远图名号的《清羽乘风诀》从他手中换走了《紫霞神功》。心痒难耐的岳不群连夜参悟《清羽乘风诀》，大有所获。至于为什么要悄悄的来去，这种事情能大张旗鼓的干吗？今天才收下的弟子，晚上就传镇派神功，你让其他弟子怎么想，又置身为大师兄的令狐冲于何地？所以，只能悄悄的干。先造成既定事实，等将来创立武夷支脉，一切就水到渠成了。点醒了刘正风，又和岳不群交换了秘籍后，曹旭将《紫霞神功》的心法记在心里，直接将秘籍烧了，干干净净，然后安安稳稳的睡觉。待得东方露白的时候，曹旭已经起来了。洗漱过后，静待旭日初升、紫气东来的那一刻。华山派传承自全真七子中的太古子郝大通，可以算是全真教的分支。王重阳创立全真教，主张儒、释、道三教平等，提出“三教从来一祖风”的和谐学说。全真道内以《道德经》为主、《孝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为铺，认为修道即修心，除情去欲，存思静定、心地清静便是修行的真捷径。所以，全真道不崇尚符箓，不事黄白炼丹之术。三教合一，这是全真道的突出特点，全真道吸收儒家的孝行，佛家的见性，在道家内丹功的基础上，融佛摄儒，以达到成仙超度的目的。而这一点，在紫霞神功之中，就有着突出的表现。“天下武功，以练气为正。浩然正气，原为天授，惟常人不善养之，反以性伐气。武夫之患，在性暴、性骄、性酷、性贼。暴则神扰而气乱，骄则真离而气浮，酷则丧仁而气失，贼则心狠而气促……”心中默念着紫霞神功的口诀，曹旭静待着天时。少倾，但见大日东升，霞光万丈。凝眸处彩霞掩映，光影刹那间千变万化。曹旭专心的捕捉着那一抹紫色的霞光，将它的神采映入心里。天地造化之紫霞，与人身所修炼的紫霞真气有没有什么联系？华山气宗的前辈高人都死绝了，没地方问去。岳不群多少年来一直摸着石头过河，越修炼进益越慢，最终对祖上传下来的武功失去了信心，最后跑去打林家《辟邪剑谱》的主意。唉，都是剑气二宗相争造的孽。剑气相争是因为《葵花宝典》，《葵花宝典》来自于莆田少林寺……。少林寺，嘿，好一个少林寺。屁股决定脑袋，曹旭作为福威镖局少镖头，和他成为一名华山派弟子之后，对于整件事情的看法，立刻就有了颠覆性的变化。以前他认为华山派剑气争锋是贪心作死，但是现在，他坚决认为，剑气相争是一个阴谋，一个将华山派从巅峰打落深渊的阴谋。距离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还有二天时间，刘府内依旧一片忙碌，和昨天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刘正风与人为善，交游广阔，但俗话说得好，没有霹雳手段怎怀菩萨心肠。曹旭相信，刘正风暗中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张开了大网，就等鱼儿出现。华山派众弟子的住所和曹旭一家三口离的很近，待在房间里，都能够听到他们的呼喊声，还有兵刃撞击声，却是华山派的众弟子在做早课。“林师弟，师父命我来请你过去，一起做早课。”曹旭正想着，外边就传来了劳德诺的声音。“是二师兄，待我取了兵刃，这就过去。”曹旭立刻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