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去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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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去留问题
一席话说完了，朱厚熜看着杨廷和，尽量用眼睛传达真诚的意思，虽然他现在的心情实在不怎么真诚。杨廷和如果还要跟他对着干，那这老头就没有争取的价值了。这么掏心掏肺的话都不能煽动他，他也就不会是能够爱民做事的官了，再有才，放弃了也不可惜。
朱厚熜总觉得，杨廷和这样的一个人，不能说他是个多好的人，但是起码他还是个不赖的人。他人品方面是没有什么大缺陷的，只是小心眼一点，再有些人类通有的贪婪。刚才他自己认罪的表现也让朱厚熜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悔过了，对于自己的小心眼还算是有羞愧的感觉的。所以现在才会跟他说了这么多，只希望能够让他放下成见了。
如果杨廷和今天能够被打动，从此以后两方面就算和乐融洽了，朱厚熜也算是多了一些可以指使和出主意的人，毕竟杨廷和那一方的老狐狸还是很多的。而如果现在杨廷和是在做戏，那朱厚熜只能说杨廷和这个人必须除掉了……
现在就要看杨廷和的选择了……
杨廷和没有让朱厚熜多等，片刻之后他便又一次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跪在了朱厚熜面前：“臣已悟以往之不谏，求请圣上宽宥。”
杨廷和神色沉重，朱厚熜心里觉得他应该是挺认真的，所以也还是比较满意的，对着他点点头。杨廷和也的确是很认真，他好像恨不得写一个一万字检讨，来论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说啊说啊的让朱厚熜都听瞌睡了。
不过现在要是真的眯着了，估计杨廷和就该气死了，所以朱厚熜瞪着眼睛，认真地听着他的自我检讨。在适时的时候说上几句宽慰他的话，顺便揣摩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杨廷和这回似乎真的很自责，朱厚熜不知道他说的话里到底是那几句打动了他，让他产生了共鸣。但是杨廷和说得都快哭了，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朱厚熜只得跟着他长吁短叹。
说了半天，杨廷和抬起了头：“皇上，臣如今实在无法觍颜立足于朝堂，还请皇上多加宽宥，臣请乞骸骨！”
朱厚熜有些反应不过来。乞骸骨就是要求告老还乡……可是现在不是杨廷和在自我检讨吗？怎么居然又说到辞职的事情上了？
杨廷和又磕了一个头：“皇上，臣去前定会谆告同僚，万万不会如臣这般昏聩祸国。内阁诸学士，皆是国之栋梁之才，与臣相交亦有多年……臣定会令属等敬心为公，辅佐圣上成就大明太平盛世。能佐圣君，亦是不枉群臣多年劳苦了。”
朱厚熜眨眨眼，看着杨廷和一副被他自己感动了的模样，有点明白了。似乎，他这回是真的想退休了？而且这么说，要警告那些还想找自己麻烦的阁老们，他大约是保证了会在走前给自己铺好路，省的皇帝觉得他这是以辞职示威了。
可是……要是让他退休了，朝臣们这边到底还是要麻烦一些的，不如他就直接为自己服务了。朱厚熜现在却是真的不想让杨廷和退休了，于是他很真心的再一次伸手拉杨廷和：“杨卿这是怎么一说？朕还等着杨卿为朕分忧，杨卿却要言退。杨卿如今不过六十余，身体健旺，亦无何不便，却就要退了，这岂不让人扼腕叹息？”
杨廷和大约是以为朱厚熜只是例行的挽留，于是还是坚决要求退休：“臣已然愧对圣上多矣。如今朝中有户部王尚书，又有赵太保与左佥都御史夏言，此三位皆是不世出之才。建极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东阁大学士，此四人亦能辅佐圣上。臣年老无能，尸位素餐，留在朝中，掣肘于后人，愧对君父……还是请圣上恩准臣迁职去位。”
朱厚熜打从把王守仁找回来开始，就打算好了将来如果有一天能够收服杨廷和，就让他辅助王守仁。虽然经过漫长的斗争，对于杨廷和，朱厚熜是越来越不待见了，但是最初想要用他的想法还是有的，毕竟杨廷和的确是个能人。
所以现在朱厚熜当然不能放杨廷和走，这老头跟他作对了将近一年，还什么都没贡献呢，却这么跑了，朱厚熜心里很不平衡。既然你自己也知道自己错了，也觉得后悔了，那就要赎罪吧？说赎罪可能严重了点，但是，你给我找了这么久的麻烦，也总得对我有个补救啊。
皇帝打从没继位，来京城大门口就被你刁难，然后又是你找人搞什么议礼啊，选秀啊，科举啊之类的折腾，现在你说你以前做错了，就想一走了之？没这么容易。皇帝怎么了？皇帝也是人啊，也是需要——精神损失费的！
朱厚熜挽留，杨廷和坚持要走。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十来趟，杨廷和口干舌燥，原本就比较疲惫的朱厚熜也没有精神跟他纠缠下去了。于是朱厚熜再一次运用了“拖”字诀，手一挥：“杨卿且先回去吧，此事待等稍后朝会再议。”
按照朱厚熜的想法，朝会上现在没有王守仁，还是杨廷和那边的势力比较大一点。而那些杨廷和一党的朝臣们，估计是不希望杨廷和离开的。杨廷和虽然现在不得帝宠，好歹也是内阁首辅，一直都是他们的大靠山。如果杨廷和走了，估计他们这一派很快也就会被王守仁分化，然后各个击破。这些人自然是要挽留杨廷和的。
可是朱厚熜在朝堂上居然看到了许多人在支持杨廷和离开，这让他惊讶了。他不由得看向杨廷和，难道他和这些人谈话了，说明了自己一定要离开的意愿了么？而且这些人居然也支持他？记得当时杨廷和离开内书房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么坚决的要走了。
随后朱厚熜看到了杨廷和带着苦笑和解脱的眼神，还有夏言看着杨廷和时，略微有些怜悯的神色。朱厚熜这才注意到，那几个支持杨廷和走的，大约并不是杨廷和的密友心腹。
呵……这是内部斗争？朱厚熜的眼睛里带上了一点点冷笑。看来杨廷和那一群前朝旧臣们，也有自己内部的矛盾啊……争权夺利，利益分配不均而引发的内斗，真的是什么时候都不缺的。
刘元，这明显是杨廷和一派内部的另一个头头了，朱厚熜先前还真的没有注意过他。可是看着现在他这么咄咄逼人，貌似热心体贴，实则趁火打劫的要求杨廷和离开，估计杨廷和走了，他就是新的中心了吧？或者他也只是被推出来的傀儡靶子，幕后还有黑手？
现在朱厚熜是不关心这些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留住杨廷和。让杨廷和走了，对于朱厚熜来说好处实在是很有限的。或者会更糟，杨廷和起码是很忠诚的，也是很会做人的。而那个新的旧势力中心，却不一定有杨廷和的才能和忠诚。
要是真的让这个刘元上位了，朱厚熜或许真的会很恶心。先前真是没注意到，现在看看，怎么觉得这个刘元这么猥琐……
所以朱厚熜挥袖说了句：“杨卿劳苦功高，朕不舍。此事还是再议吧。”
这样算是把这个事情暂时拖过去了，接下来只要能让杨廷和自己开口说不走，事情也就解决了。只是，怎么能让杨廷和自己开口要求继续待在朝中，这也是需要思考的。
按照那天谈话的结果来看，大约从心灵上打动他还是比较可行的途径。
于是朱厚熜准备去拜访一下杨廷和，好好地再跟他说道说道。
说起来，拜访杨廷和，这也算是借着这个机会跑出来转一圈了。朱厚熜打从到了北京，除了那些累死人又无聊到死的祭祀，还没有出过紫禁城的门呢。而且就算是祭祀，也是不能乱走的，朱厚熜等于是从来都没见过紫禁城外面是什么样的。
朱厚熜不是性格活泼的人，也不是很喜欢到处乱跑。上辈子的时候室友们有时候会说他怎么是个宅男，整天这么沉静。实际上朱厚熜还达不到宅男的地步，只是比较喜欢安静的氛围，不太喜欢满世界跑着玩。
但是即使是宅男，在一个地方关着将近一年不能出门，那也不是能忍受的。北京在后世也是旅游景点众多，算得上是个旅游胜地，可是现在朱厚熜到北京这么长时间了，根本就没有见过北京城长的是什么样子的。
紫禁城就不说了，整天的住在这里，却不能在里面随便逛。哪个宫殿可以进去哪个宫殿是不能进入的，对于皇帝来说规矩也是很严的。身边永远跟着一堆人，就算他们不是在监视，也让人不自在。自己家也不能乱走，真是憋屈死了。还有那个每个月必须在三个以上不同的地方睡觉的规矩，让朱厚熜这个认床的家伙吃尽了苦头。不就是为了防止刺杀么？搞得这么麻烦，刚刚搬进皇宫的那十来天朱厚熜的眼眶都是青的。
而外城……那是个遥远的梦想。朱厚熜至今还没有仿照那些穿越文主角们逛过大街，这让他心理极度不平衡。别人穿越成贵族小姐不还每天逛大街跟逛自己家的后院似的，自己是穿成皇帝啊，为毛就有这么多拘束。
这是多么悲摧的穿越，穿越过来跟坐牢似的！朱厚熜再怎么性格沉静，再怎么稳重成熟，也算是忍耐够了。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去杨廷和的府上，顺便从马车帘子下面看两眼北京城长的是个什么样吧。
皇帝私下里出宫，规矩是非常严格的。虽然现在宫廷经过了朱厚熜的整顿，基本上对他已经是服服帖帖了，可是就算是皇帝也是要听他妈的话的。朱厚熜就得听从蒋太后的训导。
幸而蒋太后进京不久，也是在安陆那样的地方过惯了的，也就是嘱咐几句就放了朱厚熜出来了——只是身边跟着一大群人，加上暗地里保护的，起码也得有个百八十的。
坐着马车浩浩荡荡的到了杨廷和家，真的是个挺气派的宅子。朱厚熜先前就知道杨廷和也是贪污的，而且贪的估计还不算少，今天这么一看，这样的房子的确不是杨廷和这样的收入能够养得起的。
古代的大宅子和后世的汽车一样，需要大量的资金养着。花木的修整，宅院的维护，加上伺候的家仆下人们，一年花上一两万两都不算多的。紫禁城的维护费用是每年一百万两，杨廷和的这个宅子自然是不能和紫禁城比的，但是也是很大很庄重高贵的。
朱厚熜对着杨家的大门啧啧叹了几声，就让黄锦去敲门。杨廷和家的下人也算是宰相门人了，斜着眼看了黄锦一眼，再看站在后面的朱厚熜，没见过，也不是官服，就不是很上心，点了个头，收下了黄锦递过去的腰牌说：“您先等着，我去回禀。”
被人晾的经历，这辈子朱厚熜还没有。不过上辈子就挺多的了，所以他还算是习惯。但是黄锦就愤怒了，居然把皇帝晾在门外了，黄锦对着掩上的大门不停地瞪眼。只是鉴于朱厚熜对于太监们的管制很严，他也没有敢出言不逊或者是抱怨，只是一双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好在杨廷和这会儿估计不忙，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他就从大门里跑出来了。他心里大约已经猜出来是谁来拜访了，但是见到真的是朱厚熜，杨廷和一时间张口结舌。
这还是朱厚熜第一次看见这么失态的杨廷和，不由得笑了出来。他拉着有点不知所措的杨廷和，颇为反客为主的往门里走：“行了，先进去再说。”
杨廷和有些结巴的回道：“是……是……”
然后就任由小皇帝扯着他的袖子走进了他自己家的大门。
到了正厅，杨廷和算是冷静下来了。有他的家人们在，他也不好行大礼，只是作揖，然后脱口就问：“您怎么出来了？”
※※※※※※※※※※※※※※※※※※※※
今天还是被看得死死的……只有半个小时的上网时间……碧很悲摧，于是不想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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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完了，朱厚熜看着杨廷和，尽量用眼睛传达真诚的意思，虽然他现在的心情实在不怎么真诚。杨廷和如果还要跟他对着干，那这老头就没有争取的价值了。这么掏心掏肺的话都不能煽动他，他也就不会是能够爱民做事的官了，再有才，放弃了也不可惜。
朱厚熜总觉得，杨廷和这样的一个人，不能说他是个多好的人，但是起码他还是个不赖的人。他人品方面是没有什么大缺陷的，只是小心眼一点，再有些人类通有的贪婪。刚才他自己认罪的表现也让朱厚熜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悔过了，对于自己的小心眼还算是有羞愧的感觉的。所以现在才会跟他说了这么多，只希望能够让他放下成见了。
如果杨廷和今天能够被打动，从此以后两方面就算和乐融洽了，朱厚熜也算是多了一些可以指使和出主意的人，毕竟杨廷和那一方的老狐狸还是很多的。而如果现在杨廷和是在做戏，那朱厚熜只能说杨廷和这个人必须除掉了……
现在就要看杨廷和的选择了……
杨廷和没有让朱厚熜多等，片刻之后他便又一次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跪在了朱厚熜面前：“臣已悟以往之不谏，求请圣上宽宥。”
杨廷和神色沉重，朱厚熜心里觉得他应该是挺认真的，所以也还是比较满意的，对着他点点头。杨廷和也的确是很认真，他好像恨不得写一个一万字检讨，来论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说啊说啊的让朱厚熜都听瞌睡了。
不过现在要是真的眯着了，估计杨廷和就该气死了，所以朱厚熜瞪着眼睛，认真地听着他的自我检讨。在适时的时候说上几句宽慰他的话，顺便揣摩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杨廷和这回似乎真的很自责，朱厚熜不知道他说的话里到底是那几句打动了他，让他产生了共鸣。但是杨廷和说得都快哭了，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朱厚熜只得跟着他长吁短叹。
说了半天，杨廷和抬起了头：“皇上，臣如今实在无法觍颜立足于朝堂，还请皇上多加宽宥，臣请乞骸骨！”
朱厚熜有些反应不过来。乞骸骨就是要求告老还乡……可是现在不是杨廷和在自我检讨吗？怎么居然又说到辞职的事情上了？
杨廷和又磕了一个头：“皇上，臣去前定会谆告同僚，万万不会如臣这般昏聩祸国。内阁诸学士，皆是国之栋梁之才，与臣相交亦有多年……臣定会令属等敬心为公，辅佐圣上成就大明太平盛世。能佐圣君，亦是不枉群臣多年劳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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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是让他退休了，朝臣们这边到底还是要麻烦一些的，不如他就直接为自己服务了。朱厚熜现在却是真的不想让杨廷和退休了，于是他很真心的再一次伸手拉杨廷和：“杨卿这是怎么一说？朕还等着杨卿为朕分忧，杨卿却要言退。杨卿如今不过六十余，身体健旺，亦无何不便，却就要退了，这岂不让人扼腕叹息？”
杨廷和大约是以为朱厚熜只是例行的挽留，于是还是坚决要求退休：“臣已然愧对圣上多矣。如今朝中有户部王尚书，又有赵太保与左佥都御史夏言，此三位皆是不世出之才。建极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东阁大学士，此四人亦能辅佐圣上。臣年老无能，尸位素餐，留在朝中，掣肘于后人，愧对君父……还是请圣上恩准臣迁职去位。”
朱厚熜打从把王守仁找回来开始，就打算好了将来如果有一天能够收服杨廷和，就让他辅助王守仁。虽然经过漫长的斗争，对于杨廷和，朱厚熜是越来越不待见了，但是最初想要用他的想法还是有的，毕竟杨廷和的确是个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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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朱厚熜在朝堂上居然看到了许多人在支持杨廷和离开，这让他惊讶了。他不由得看向杨廷和，难道他和这些人谈话了，说明了自己一定要离开的意愿了么？而且这些人居然也支持他？记得当时杨廷和离开内书房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么坚决的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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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朱厚熜是不关心这些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留住杨廷和。让杨廷和走了，对于朱厚熜来说好处实在是很有限的。或者会更糟，杨廷和起码是很忠诚的，也是很会做人的。而那个新的旧势力中心，却不一定有杨廷和的才能和忠诚。
要是真的让这个刘元上位了，朱厚熜或许真的会很恶心。先前真是没注意到，现在看看，怎么觉得这个刘元这么猥琐……
所以朱厚熜挥袖说了句：“杨卿劳苦功高，朕不舍。此事还是再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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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不是性格活泼的人，也不是很喜欢到处乱跑。上辈子的时候室友们有时候会说他怎么是个宅男，整天这么沉静。实际上朱厚熜还达不到宅男的地步，只是比较喜欢安静的氛围，不太喜欢满世界跑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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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对着杨家的大门啧啧叹了几声，就让黄锦去敲门。杨廷和家的下人也算是宰相门人了，斜着眼看了黄锦一眼，再看站在后面的朱厚熜，没见过，也不是官服，就不是很上心，点了个头，收下了黄锦递过去的腰牌说：“您先等着，我去回禀。”
被人晾的经历，这辈子朱厚熜还没有。不过上辈子就挺多的了，所以他还算是习惯。但是黄锦就愤怒了，居然把皇帝晾在门外了，黄锦对着掩上的大门不停地瞪眼。只是鉴于朱厚熜对于太监们的管制很严，他也没有敢出言不逊或者是抱怨，只是一双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好在杨廷和这会儿估计不忙，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他就从大门里跑出来了。他心里大约已经猜出来是谁来拜访了，但是见到真的是朱厚熜，杨廷和一时间张口结舌。
这还是朱厚熜第一次看见这么失态的杨廷和，不由得笑了出来。他拉着有点不知所措的杨廷和，颇为反客为主的往门里走：“行了，先进去再说。”
杨廷和有些结巴的回道：“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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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厅，杨廷和算是冷静下来了。有他的家人们在，他也不好行大礼，只是作揖，然后脱口就问：“您怎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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