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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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 这是我们誉歌的楚圭楚总。”他的目光盯得沈笙心里发虚，立即转过头给顾艾作介绍。在正式一点的场合，他习惯性又带上了敬语, 可一向十分抗拒他说话过于生疏的顾艾此时却没有纠结，只是低下头, 往沈笙身后站了一些。
他明显地表露出不愿与楚圭交流的意愿, 沈笙也完全拿他没办法，立即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关, “楚总, 顾先生有点怕生。”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抗拒不只是怕生。为了让气氛不再这么尴尬, 沈笙只好再次承担起暖场人的责任，“您今天过来是要看完整场表演吗？”他有些为难，楚圭之前从未说过他要来看最终审查，因此他安排评审座位时也就没有多留出一个位置。
“我待会要去机场，”楚圭摇摇头, “早上回来拿点东西, 想起来就过来看看你。”他语气随意，话里却透露出一些不太寻常的事情。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 大概是因为楚圭不常在公司里出现, 他们经过楚圭时便也只敢偷偷地看一眼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并不知道他是哪位。本来, 按照他的地位, 也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乱糟糟的现场——是为谁而来, 他话里的暗示明示已经足够明显。
这种特别待遇让沈笙受宠若惊, 却又不太敢去细想。他只是点点头，“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会顺利的。”
“嗯，”楚圭气定神闲地站定在原地，忽然伸出右手来，帮沈笙调整了一下脖子上有些歪的领带，“我相信你。”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修长的手指从容地捻住深色暗纹的领带，像是在酒会上对待女伴一样温柔细致。
那只手再往下一些，甚至能摸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沈笙悄悄地屏住了呼吸——直到身边沉默已久的顾艾忽然道：“好吵。”
不知何时他已经抬起头，直勾勾盯着楚圭伸过来的那只手。他的神情淡得趋近于没有，目光近似于空洞，可站在他身边的沈笙却能从他绷紧的身体上感受到他此时的负面情绪。
他不由得担心地转过头去问道：“怎么了？”
为他整理好领带的手一顿，自然地收了回来。
“好吵——好吵——好烦——”顾艾一字一句地开口，在沈笙开口的瞬间，他的情绪一瞬间便将那张白纸染开，“好吵……”顾艾捂着耳朵，眉头拧成一团，眉间满是燥郁。
怎么看起来又有发病的征兆？心中已经开始后悔将他邀请过来，沈笙十分担忧，也顾不上楚圭还站在旁边，立即便将脸探过去，低声问道：“怎么了？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到旁边休息一下？药带了吗？”
不得不说他这一连串发问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顾艾的焦躁，他愣愣地点了点头，捂着耳朵的手也不自觉地放下，轻声道：“带了。”
“现在需要吃吗？”沈笙其实不知道他的药是在什么时候服用的，又怕他情绪不稳定，当即抓住顾艾的手，转头就对楚圭道：“楚总，他好像有点不舒服，您先慢慢视察，我先带他去吃药了。”他话说得急，甚至没等楚圭回答，便拉着顾艾走了。
“……”原本还表现得相当随意的楚圭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忽而将脸上的所有情绪收起，半晌才将秘书招到身边，冷声道：“小石，走了。”
把人带到办公室里，又给他倒了杯水，沈笙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顾艾安置在这里。正坐在位子上乖乖吃药的人显然平静多了，端着纸杯，好奇的目光在房间里游来游去。
“你待会就在这里，等表演开始我再叫你好不好？”沈笙开始苦口婆心地劝他。他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可没办法带着一个病人到处走动。
看起来顾艾不太情愿，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摆明了就是不想同意。沈笙无法，想来想去，唯独有一个方法能用。他拉起顾艾，让他在自己平时办公的位置上坐下，打开电脑调出几个视频。
“这是什么？”顾艾睁大眼睛，忽然放下水杯，整个人快扑到电脑里去似的身体前倾。他已经敏感地捕捉到了从音响里流出的声音。
实在有点太羞耻了。沈笙完全不敢看那些视频，“这是我们视频会议时的录像。”他深呼吸一口气，“这些给你看，你乖乖待在这里好吗？”语气简直就像哄小朋友似的。
坐在他位子上的那家伙正着迷地盯着屏幕，显然已经被正在视频里汇报工作的沈笙吸引住了。
这样一来，顾艾便不再拒绝这个提议，只是在沈笙离开时颇有些留恋地看着他的背影。能听声音虽然好，可他还是更希望能跟随在真人身边。
不过这样也很好——待会，想办法把这些珍贵的、值得收藏的宝物带走吧。
解决了麻烦，再次回到表演现场，最后再去各个地方确认了一遍事情没有出现任何不对劲，悬在沈笙心中的大石终于慢慢落地了。现场的音响设备调节完成，部分摄像机已经开始工作，服装都已经正确地分发到每个练习生手中，今天来当评委的公司高层与导师们也都开始缓慢入座。
最后，还得去看看练习生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沈笙第一个看望的就是乔一树。他的脚踝刚消肿，但脚底上的伤口仍未痊愈，又是第一组进行表演，沈笙最怕的就是他心里压力过大。不过还好，已经做好造型的少年看起来精神抖擞，沉稳地站在同伴身边，倒是很有一副大人成熟的感觉。
“笙哥！”只不过他一看到沈笙，那份沉稳便立即丢到脑后去了，立即开心地朝他挥了挥手，似乎要朝他走过来。
被发现的沈笙当即摆了摆手，示意他站在原地，他还是不太敢让乔一树走动。“脚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早上热身的时候我还翻了个跟斗。”能见到沈笙，乔一树看起来相当开心，“待会绝对能够完成表演。”
不要受伤就好。沈笙点了点头，终于还是没把这句煞风景的话说出口。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乔一树，忽然发觉他哪里不同了。比起原本那个朴素的练习生，面前这个被好好打扮过的少年，完成度高得几乎可以就这么拉去出道。垂下的碎发被抓起，清爽的发型让他那张本就不差的脸衬托得更是好看，只是强调轮廓与遮瑕的淡妆也没有将属于男生的帅气掩盖。
沈笙之前从来没有完整地看过他的表演，再联系到导师们对他的评价——他忽然变得更期待了起来。
“好，我很期待。”他笑着拍了拍乔一树的肩膀，真心实意道。
对着所有人都鼓励了一遍，沈笙倒是没在已经准备好的练习生休息室里看到苏道巫和于歌。也许是因为他们顺序靠后，这时候还在化妆。休息室里还有摄影师拿着相机已经开始拍摄了，年龄相仿的男生们禁不住激动与紧张，窃窃私语着，时而笑成一团，时而又不约而同地为自己、为同伴打气。
真好。
一小时之后，沈笙收到了负责现场的工作人员传来的通知：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到位，最终审查这就要开始了。
评委一共有十二人，除了沈笙与项目组里的两人，他邀请来的顾艾之外，剩下的就是公司高层与给练习生授课的导师们。每人手中都有一张评分表，待会要上台表演的练习生胸.前都会贴上序号，根据序号评分。
沈笙坐在高宛和陈子秋的身边，实际上除了他们俩，还有另外两个负责形体培训、乐理知识的导师，只是沈笙并不是很熟悉，只是点头问候。为了就近照顾顾艾，沈笙只好把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安排到自己旁边。
不过现在的顾艾看起来心情极好，眉目平和，完全没有之前的那种焦躁，让沈笙放心不少。
“待会会有很多声音好听的人出现。”沈笙悄声和他说话——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公事，沈笙都非常希望他能看中一两个好苗子。
顾艾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只是盯着沈笙的脸，专心致志地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别人？这世界上不可能还有除了这个人以外的声音更让他喜爱了。
现场的主持人是经常主持公司年会的同事小关，今天则是被沈笙邀请过来。小关属于公关部门，嘴皮子挺溜，也对这场最终审查充满了兴趣，还特地找到化妆师帮他整理了一下。
“各位评委，各位老师，大家早上好。我是本次最终审查的主持人关海宏，大家叫我小关就好。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一下我们的演艺经纪部男神笙哥给予我这个机会来主持这场最终审查。”他笑着朝评委席上的沈笙眨眨眼，“谢谢笙哥的信任。”
“也非常感谢所有评委导师抽出时间到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感谢我们的楚总——在练习生表演之前，我这里有一段来自楚总的视频留言要分享给大家。”
他的话一下子就点燃了现场。评委席上议论纷纷，大概是完全没想到楚圭会对这个项目如此重视。
除了沈笙。
——他就说楚圭没事一大早来这里肯定不只是来看看，没想到日理万机的楚总还能抽出时间拍这样的祝福视频。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好奇的沈笙与在场所有人一起将目光投向了投影屏上。
视频中穿着与刚刚见面时分毫不差的楚圭一脸淡然地出现在镜头前，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沈笙差点喷了。
“——沈笙，你有在看吧？”原本还是云淡风轻，可一句开场白说到最后，视频中的人已然勾起了嘴角。
不是给所有人的留言吗？！为什么一上来就点名他？！
※※※※※※※※※※※※※※※※※※※※
修罗场！楚总输了吗？未必！但顾艾绝对赢了嘻嘻嘻
顾艾：练习生表演是什么可以吃吗我只想一直坐在这里听他说话——（笑容逐渐痴汉）
楚圭：哦，这就是修罗场？（若有所思）
沈笙：你们两个不要这样为什么我有点害怕…………
苏道巫&于歌：请垃圾作者马上安排我们的舞台，谢谢
施雪桐：请垃圾作者马上安排我空降现场，谢谢
作者：（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昨天jj把我的空格吞了,暗号是【久违的亲热】五个字，后面的没有！私信太多回复不过来，麻烦大家再自取一次m(_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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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显地表露出不愿与楚圭交流的意愿, 沈笙也完全拿他没办法，立即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关, “楚总, 顾先生有点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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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会要去机场，”楚圭摇摇头, “早上回来拿点东西, 想起来就过来看看你。”他语气随意，话里却透露出一些不太寻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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