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局面失控

                慕容柒嫣提出来的问题，在林枫看来根本不成问题。此前，也就刚才，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除非南方段氏或温氏支持背叛与燕国的联姻，转而与宋国沆瀣一气、共同坑害燕国。不然，从各国利益与家族利益出发，崔氏与韩氏不会与宋国联合，没有谁会与敌人联合，特别宋国与郑国交战。倘若段氏或温氏与宋国蛇鼠一窝，问题将变得复杂化，表明南方楚国与蜀国，与宋国联合起来。然而，目前种种迹象表明，没有任何消息和证据，证明楚蜀宋三国有联系，或者，图谋不轨。林枫喜欢换位思考，他若是楚国皇帝，或者蜀国皇帝，也不会舍近求远，与直接威胁各自国家的宋国联合，转而攻击能够消弱威胁者力量的燕国。“不可能，宋国多年来不与门阀交往，门阀世家也不屑宋国，两者之间互不信任，倘若诸侯国门阀觉得生存受到威胁，也肯定首先来自于宋国，所以，宋国和门阀不可能联合。赵国的事情，多半是宋国在暗中搞鬼，不要忘了，宋国财阀遍布诸侯国，连燕国也不能避免，若身在南方的宋国财阀，故意陷害门阀。瞒山过海，倒离间了燕国与段氏，温氏关系。反而得不偿失了。当然，也不能排除，有些门阀世家，杞人忧天，被对方所利用。”林枫道，在他看来，燕国与南方段氏，温氏有姻亲关系，两大家族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目前，要做的事情，依然是先灭掉草原各部落，在与南方诸侯算账。“你能静下心来，耐心等待吗？”王纶玥问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最糟糕的情况，莫过于燕军担心南方遭遇袭击，从而两头奔波，接过两头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目前从林枫表现来看，自己担心纯属多余，林枫却波澜不惊，没有半点火烧眉毛着急的样子。不久前，她觉得足够了解对方了，此刻，依然猜不出他心里怎样想。瞧着林枫状态，她反而按耐不住了。林枫拍拍她的手掌，笑着道：“不管接下来的局面再艰难，我们也必须坚持下来，若我们先慌神了，岂不中了对方奸计，在北方的部署全部落空。况且，南方的事情，尚未明晰，我们再担心，也改变不了局面，不如耐心等待新的消息传来，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对手终会有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林枫想的透彻，若赵国事情与南方门阀有关，一个门阀在赵国大局胜算悬念的情况下，支持赵国，除了浪费粮草，没有任何意义。若宋国参与，燕国放弃既定计划，转而全军南下，将会白白延误战机。所以，他宁愿南方损失领土，也要解除北方后顾之忧。再南下全力以赴，征讨宋国，与郑国联合，两线夹击之下，宋国会为自己的卑鄙，付出惨重的代价。闻言，王纶玥笑道：“看来我的眼光没有错，你果然是个盖世英雄，做你的女人，我不吃亏！”“纶玥，你才发现啊，相公，有自己非凡之处，与之相处越久，越能体会出来，就像美酒，沉淀时间越长，越香醇！”慕容柒嫣脑袋在靠在林枫肩膀上，有点得意的道。林枫并未得意，只是淡淡的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生逢乱世，我们必须树立全局观念，决不能因为一时一隅之改变，而搅乱全局。”王纶玥与慕容柒嫣没有言语，但两人能够理解林枫的话。更清楚他话中所要表明的意思。当前，局势下，唯有耐心等待了，唯有等地，才说目前最好的御敌方法。林枫盯着两人，语气淡淡的道：“当然，你们非要称赞我，我也全盘接受，毕竟，我也觉得自己不错！”“咯咯！”“咯咯！”王纶玥与慕容柒嫣闻声，两人情不自禁笑起来，对林枫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举动，纷纷撇嘴不满。……卧马平原与云霞山之间的路上，数十万部落联军浩浩荡荡向云霞山转移。数日前，探子传回云霞山军情，诸位部落首领纷纷觉得博尔赤率军大获全胜，当探子道出联军惨败，燕军大获全胜的消息，各族首领没有人相信。当时，塔林还以造谣罪，斩杀了传递消息的探子。但是，接二连三的消息，从云霞山传回，均证明联军大败，且有探子送回联军战损具体数据，各部落首领在铁证面前，才相信联军大败。短暂迟疑，卧马平原便笼罩在恐惧中，连博尔赤，号称东胡第一名将，率领二十万骑兵也败给燕军，甚至他本部精锐骑兵，也没有剩余多少。各部落首领，一时，仿佛失去主心骨，惊慌着急，担心燕军乘胜追击，杀到卧马平原，那么，各部落怕是会生灵涂炭，死伤无数。众人再次聚集在塔沐王帐中，企图商量出应对之策，反而因为前线传回博尔赤失败缘由详细书信。获悉匈奴与塔林部落骑兵，临战贪生怕死，畏缩不前，导致博尔赤冲锋失败。那么贪生怕死之徒逃离中，与扎苏合军团冲撞，导致主力军团混乱，被燕军一鼓作气趁机重创。顿时，王帐内变成乱糟糟一团，诸位部落首领纷纷指责拓跋衍与塔林，将失败责任全部推卸在两人身上，认为两人在行军之前，故意要求领兵将领保留实力。受到众人指责，拓跋衍不曾言语，大军临行之前，他确实暗中告诉领兵将领保存实力，却没有想到想对方完全是个蠢货。大好战机中，竟然也选择保留实力，白白错失良机。不过，拓跋衍做了，却没有承认，也不会承认，将从前的事情全部烂在肚子中。否则，以东胡人为主的联军，肯定把怒气全部发泄在匈奴人身上，他的部落将吃不了兜着走。反观塔林，选将之事，他并不知情，此事全部交由卓力格负责。此事，卓力格确实抱有私心，他当时在想，倘若博尔赤征战失败，他与塔林亲自率军解救对方，并且成功击败燕军，有助于提升两人在草原中威望。选将时，专门挑选了名贪生怕死的将领，没想到对方不负所托，果真引起博尔赤军团失败，却是伤亡十余万大败。此刻，他也不会承认，免得注意败露，引起众人不满，有损他与塔林在各部落之中的威望。为人精明的塔沐，虽不清楚拓跋衍暗中的勾当，却一眼看出卓力格用心。草原各部落将领孰强孰弱，谁是什么性格，塔沐了如指掌，因此，卓力格的心思，根本瞒不过他。若在从前，塔沐会毫不留情揭穿卓力格的卑鄙行为，但现在联军新败，各部落人心惶惶。他若直接揭穿卓力格心思，肯定会再次引起各部落分歧，昔日仇恨加深，能否继续联合抗击燕军很难做出保证，甚至有人可能会趁机率领部落投降燕军。为保证草原各部落延续下去，他唯有暂时隐瞒此事，与卓力格秋后算账。当他提出继续派兵增援博尔赤，余下部落全部向西陲，匈奴腹地迁移，避开燕军兵锋再做图谋时，建议刚刚脱口而出，便被许多小部落首领直接否决。大家纷纷担心，前往云霞山的部落骑兵，又心怀鬼胎，暗中保存实力，从而引起大败，而迁移的部落逃之夭夭，他们全变成替死鬼。一番激烈争吵，有人提出建议，留下各部落老弱妇孺，余下的骑兵，全部前往云霞山。届时，大家齐心协力，凭借数量优势碾压燕军，确保联军胜利。意见提出，塔沐直接否定，拓跋衍也不支持这个建议，两人均担心若草原中，有燕军潜伏的军队，大军离开卧马平原，他们的老巢可能被燕军趁机占领。这个时候，各个部落首领早全变惊弓之鸟，没有谁想独自前往云霞山，被友军出卖，为他人争取转移时间。加之，匈奴与塔林部落骑兵，有临阵脱逃的前科，拓跋衍的言语，东胡各部落首领，尤其是个小部落首领根本不相信。许多小部落首领，坚决认为要撤一起撤，要前往云霞山大家一起去，绝不做别人的替死鬼，否则，大家一拍两散。恼怒之下，塔沐当场斩杀两名小部落首领，希望镇压各个小部落首领，保证计划顺利推行。然而，此时人人都想自保，塔沐粗暴的举动，非但没有镇压余下的各部落，相反，引起大家反弹。许多部落首领当场提出退出，撤向西陲，有人甚至叫嚣，与其被自己人杀死，不如南下直接投靠燕军，免得随时有生命危险。当时，塔沐意识到，在随时可能面临死亡的情况下，他也控制不住这些小部落首领了。若趁机以违抗军令为由，斩杀全部小部落首领，倒是能够很快聚齐各部落骑兵，奈何大战当前，强行兼并小部落，非但不会团结各个部落，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