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再回京（下）

                午后，仲府大院。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仲逸总算向袁若筠说清了托雅与喜子的‘来龙去脉’。‘城根面馆出口成章、城外赛马，最后还开了个书院？’。袁若筠双手插在腰，不由的对仲逸打量一番，嘴里念念有词道：“和场景，是不是……有点熟悉，似曾相识呢？我的仲大人……”。托雅心暗暗一惊：难道，仲逸与三夫人当初也是这样认识的？不该啊，人家可是原礼部尚书的掌明珠啊。还真别说，二人初次见面，都是酒楼饭莊这样的场合，后来便去城外赛马，似曾相识。袁若筠的‘怀疑’，是有道理的。“哎呀，仲大人啊，我看你还得升几个品阶，否则，院的房屋都不够用了，侧屋倒是有，主屋要紧张了”。袁若筠连连摇头道：“你说，万一那天仲大人再娶个四夫人，那可如何是好？我们是不是提前要准备啊？”。托雅立刻红了脸，一旁的两个丫鬟也低下头来，不再言语。“还有没有规矩？徒弟见了师父，是不是该有个礼节？”。仲逸刚洗漱完毕，从莺儿手接过茶杯，开始摆起‘师父’的架子：“筠儿，当初你是怎么说的？关键时刻，还是要听师父的嘛，当初、当初可是你非要拜师的”。托雅与喜子似乎听出了大概，她立刻前说道：“仲大人，既然贵府多有不便，我们还是到街找家客栈吧，免得闹出误会来……”。这时，袁若筠快步前，拉住托雅的手：“谁说要你们住客栈了？姐给你做主，你住在这里”。转变太快，众人有些不适，袁若筠却特意加了一句：“放心，这府我说的话，还是算数的”。仲逸连连点头：“算数，算数，那当然是要算数了”。托雅瞪大了眼睛：这是传说的袁大小姐，真是与自己有份相似。不，和她起来，自己还是差了些火候。见此景，喜子立刻前道：“仲大人，各位夫人晚饭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下厨，保证不会让大家失望”。这是个机灵的家伙，跟着老陈头开了多年的饭店，这小子的厨艺确不是盖的。仲逸伸个懒腰：“好啊，我正有此意，今晚咱们好好摆一桌，这些日子，还真想家里的饭菜了”。呵呵，袁若筠诡异一笑：“仲大人难道？想那口吃的吗？……”。此言一出，两个丫鬟立刻撒腿离开。才走几步，又叫托雅和喜子，四人立刻没了踪影。片刻之后，莺儿和桂儿手各自拎着篮子，她说了一句：“仲大哥，我们街转转，买些食材，顺便带托雅和喜子看看京城的建筑……”。大门关后，院子立刻安静下来，阳光洒下，懒懒的惬意。“还行，通过考验，不过，以后还要慢慢观察”。袁若筠来到仲逸面前，将小茶杯递到他嘴前，微微嗔道：“知道你有采，但不许在众人面前随便展示，除了筠儿外”。仲逸连连点头：“下不为例，不过他们二人此次帮了大忙，你知道吗，辽东发现一个私自练兵、私铸兵器的地方，还有迁安县的马匹离死亡案，他们都出了不少点子……”。话未讲完，袁若筠白了一眼：“热茶也挡不住你那张嘴，那些朝廷大事，与筠儿何干？只要我的仲郎能回来好……”。初秋的午后，还是有点热热的，仲逸都觉得有些汗颜了。袁若筠望着大门外：“莺儿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的，起码要到临近晚饭时间了吧？”。仲逸放下茶杯：‘嗯，让他们多在街转转，托雅和喜子才来京城嘛’。袁若筠望望院的屋子，又微微说道：“姝儿姐说阿嫂叫她帮忙照顾小侄子，今晚不会来了。穆少东家这几天忙着诚信堂的事儿，洛儿姐恐怕也回不来了……”。啊？仲逸不由的起身而立：她们既然知道我今天回来，为何还要这样对我？一瞬间，仲逸突然明白了她们二人的‘良苦用心’。“仲郎，今晚，你是筠儿一个人的了……”，袁若筠终于红了脸。嗯，仲逸点点头。袁若筠脸又怒了：方才给你说了，现在距离晚饭还有个两个多时辰，这还听不明白？片刻之后，二人来到屋、是袁若筠的屋子……喜子的厨艺确实不错，众人都撑撑的感觉，饭后没多久便听到了敲门声：是程默来了。要说最开心的还是喜子，他与程默已经处的相当不错，说话也随意些，来京城靠他了。二人见面打个招呼，程默便跟着仲逸来到书房。“仲大人，打听清楚了：最近朝廷正忙着整顿盐务，听说还抓了不少人，都转运盐使司和盐课提举司的都有，闹得人心惶惶”。程默抓起一只水碗，咕咚咕咚喝了一通，再用衣袖擦擦嘴角，接着说道：“目前打听到这些，听说朝有两种意见，具体还要等明日再探”。盐务？这倒是个新鲜的话题，这些年一直忙于北虏南寇，还真没好好关注此事。这时，程默起身说道：“仲大哥，私下里说：你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去翰林院，咱们刚从辽东回来，之前还忙于漠北的战事，这次圣定要给你一些休息的时日……”。同样的话题，今日见石成时，曾听过，仲逸不由得开始佩服起程默来：这小子这些年在衙门呆着，还真是学到不少。“据我的经验，朝那些大臣又是两方势力：一方主张继续严查，一方则认为适可而止，你作为翰林院的侍读学士，难免参与议事”。程默继续说道：“若是支持这一方，必定会得罪另外一方，况且皇帝的意思现在谁也不清楚。这个话不好说，这个态不好表，不如在家休息一段时日，等此事平息后……”。退却与躲避不是仲逸的性格，但程默还是要坚持把他自己的话说完，那怕能起到一丝的作用。这是他这个铁杆跟班的职责所在，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仲大哥，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看你自己的决断”。程默如释重负道：“现在天色尚早，在辽东时，我答应过喜子请他一顿酒，要是太晚，我们住客栈了……”。书房外，莺儿带着托雅来到自己房，连同洛儿的丫鬟桂儿，三人一起说笑起来，托雅更是将自己从辽东带来的特色送给她们。午后逛了一通街，三人早已熟悉起来。袁若筠已回到自己屋，竟然拿起纸笔，开始按照仲逸的复述，写起了‘城根面馆记’。多么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