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少东家不简单

                “仲大哥，那瘦猴的da0'ju、玉石我皆已放好，可没想到他们问起那块羊脂玉”，茶馆，罗英借口去茶馆添水，趁机来到仲逸面前：“要不要找袁大头，可这东西已经归咱们了，况且他还是刑部的……”。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仲逸也一时犯了难：当初瘦猴领着一帮人来当铺时，他怀疑起来，最后给了罗英十两银子，吩咐他去铁匠铺与玉石店照着模样打了两件赝品。而心有鬼的瘦猴早有准备，他当时并未准备将东西给仲逸，而是虚张声势将东西放到当铺，之后再派人趁着夜色将其偷回来：如此一来，他既将仲逸之前在赌场的那五千两的事了结，同时自己一点损失都没有。罗英昨晚有意大张旗鼓的与左邻四舍的兄弟一起去了酒楼，瘦猴带人秘密潜入当铺，很快找到了da0'ju与玉鸡，当时灯光昏暗之际，只看了个大概便以为大功告成，谁知道回去一看原来是假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气之下，瘦猴只得授意手下向兵马司举报说这东西来路不明。他心有鬼，当时货款两清，连签名都是假的，拿出当票非但取不出东西，还得要自己露面。这两样东西本是瘦猴在赌场赢得，而输掉东西的正是某个朝廷大员的公子，输掉东西后便不在言语，怕他老爹问起来，只得弄了个盗贼入室行窃的假象来糊弄家里。这赌场赌的都是现银、现物，瘦猴是道的人，他自然知道规矩：打死也不会说，而那输钱的公子更只字不提，如此一来，这当物便真变成了失物，如今又找不到当物之人，所有的倒霉便落在了若一当铺。瘦猴的如意算盘打得确实精妙，平日里他也是个从不吃亏的主儿，罗龙管着很多生意，其赌场一项由瘦猴负责，他从来没出过岔子。只是，这次恐怕要失算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仲逸用十两银子便将瘦猴的美梦计划全部打乱，而那真正的东西早被自己带回小院了。原本以为瘦猴的事这此过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袁大头来。仲逸拍拍桌子对罗英道：“如今看来，袁大头当时并未说实话，这两样东西压根不是他家祖传，他一定说了假话”。“那我们到底要不要告诉兵马司那些人袁大头的真实身份？”，罗英不停的望着对面的当铺，他借口过来打水，时间有限，马要过去。仲逸望着罗英，自然知他的处境：“先不说这个，先走这东西归我们了，再将那袁大头扯出来，非但解决不了此事，还会得罪这位刑部的司狱，樊予也在刑部，这样总归不好吧”。一听此言，罗英立刻明白过来：“对，我们千万不能给樊大人找麻烦，不是花点银子的事吗？这种人，咱们蠡县县衙里也有”。说到这里，仲逸这才想起来：“昨晚为了防止瘦猴他们行窃，现银不都在你身吗？告诉老姜头，此事，你们二人商量着办行”。说起这事，罗英一脸懊悔：“谁说不是呢？昨晚我把银票都藏下，怎么忘了把那羊脂玉也拿到身呢？”。仲逸急忙摆摆手：“这怎么能怪你呢？连我也没想到袁大头的东西会出问题，这样，你先回去，我再想想办”。说着他向罗英附耳叮嘱一番。“嗯，好的，我明白”罗英应了一声，立刻向当铺奔去。罗英回到当铺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年副指挥，而后便向老姜头凑去，二人开始嘀咕起来。那位兵马司的副指挥见状也没有制止，他的心里也犯了难：原本是有人打招呼找那da0'ju与“玉鸡”，没想到这两样东西没找到，却无意发现了那块羊脂玉。说起这东西他并不陌生，此物正是在兵部一名王姓主事家里见过当时这位王主事还向他们几个夸过呢，当时在场的还有一名巡街御史，都是些酒肉兄弟，一来二往的也不算陌生。若换到平时，他这位七品副指挥一定会为兵部的六品王主事出头，但在前段时间，这位主事兄弟不知何故被关进大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这进了牢的兄弟，以后估计也出不来。若使用不了，也不是兄弟啦。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找这若一当铺的东家，不过？年副指挥两只眼珠滴溜溜直转：瘦猴的东西没有找到，这次只能放过若一当铺了，但这一大早的来，总不能空手而归吧？都是道的，看不路了？罗英与老姜头商量一番，他刻意望望年副指挥，两人的目光再次相遇时，立刻有了感觉。“你们到外边候着，老子单独与他们谈谈”，年副指挥挥挥手，众衙役立刻走出屋门。咳咳，罗英给老姜头递给眼色，原本是说好的，可事到临头，他却不知如何行事。若说起做生意来，他是把好手，包括与官差周旋都不在话下，唯独这种套路之事难以启齿，否则他早受到之前东家的重用了。罗英看老姜头确实极不善此道，他只得自己亲自出马了：“这位大人，你说的那两样东西也没找到，至于这羊脂玉嘛，我们都是按照当铺的规矩来办，不知怎么让大人不高兴了？”。罗英看着一脸轻蔑的年男子，他继续道：“要不是这？既然大人看此物，那小店破费，送给大人了”。这倒是让副指挥为难了，他一脸疑惑道：“你一个伙计，能做的了主吗？”。罗英放声大笑，一脸轻松道：“这个不劳大人费心，东家是我兄长，况且这点小事，小的还是能做的了主，我们东家虽不认识官家，但家底还行，放心，这点钱不算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一个兵马司的副指挥会看这么一块破玉？”，狡猾的他想着：老子能收吗？谁知道那兵部王主事又是从哪里弄到这东西的呢？兵马司是干什么的，这点事岂能难得住他堂堂一个副指挥：“实话告诉你，有人之前来衙门报案说是丢了一块玉，根据他描述，我看是这块，至少与他说的非常像”。“若是那样，我们此刻去衙门，还请大人名言：是那个衙门？谁报的案？什么时候报的案？”，罗英笑道：“若真有此事便罢，若是没有，那大人是不是曲解事实呢？”。“大胆，你……”，年副指挥还未说完，罗英便前抢先一步：“是个玩笑嘛，还着急了？都是出来混的，大家何必要弄成这个样子呢？”。那张黝黑的脸正欲开口，罗英便急忙将一张银票奉，脸笑眯眯的：“先声明啊，我们若一当铺什么事都没有，可这一大早确实辛苦大人了，这个……，一点小意思……”。“才一百两？”，年副指挥面露难色的望望门外：“这么多兄弟，总得要有个交代不是？”。“明白，明白”，罗英立刻掏出现银：“这是二十两，兄弟们都辛苦了，一点茶水钱……”。那年副指挥收好银子，仰仰脖子、清咳两声：“啊，这若一当铺本官查了，并无异常，以后务必要老实经营，若是再有人报官，那兄弟我也没办法，先走啦”，临出门时，他大声说道：“这茶不错，真不错，哈哈哈……”。“都自称兄弟了？才一百多两银子，这幅德行”，罗英满脸不屑道：“我仲大哥总有一天会收拾你，下场要那些倭寇更惨”。见门口的官差纷纷散去，老姜头便重重的坐下来，他长长叹口气：“如此下去，这生意还怎么做？他们这是设了局啊……”。这种场面也难怪，一辈子小心谨慎的老姜头是永远不会适应，不过在衙门当差多年的罗英来说早已见惯不惯了。“姜伯，你太多虑了，你看，这不是都好好的吗？”，罗英笑道：“放心吧，咱们东家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早发现其有猫腻，那两样东西，早藏起来了”。老姜头急忙点点头：“对对对，我们少东家确实厉害，说实话，我老姜头做了一辈子当铺的行当，也遇过不少东家，唯独咱们这位少东家别具一格、出手不凡啊”。一向对他的东家不做任何评价的老姜头难得破例一次，他甚至感叹道：“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们这少东家开这个当铺屈才了，他应该去做官，他若是做了官，一定是个好官”。罗英吸取次教训，不能对仲逸之前的经历多说，他只得继续打趣道：“做什么官呢？这当铺的生意多好，用不了几年我们少东家便可富甲一方，我们也跟着他享福”。正在交谈之际，只见仲逸走了进来，二人急忙前打声招呼。老姜头微微道：“东家，你看那块羊脂玉也归当铺，要不将他卖了？免得再有人找事？”。“对，我看也是，要是卖个高价，非但之前的银子能赚，连刚才的那一百二十两也能赚会来”，罗英早想将那东西变成现银，经老姜头这么一说，他自然是同意了。仲逸亲自为老姜头递一杯茶：“姜伯，此事你不必操心，你只要把若一当铺管好行了”，他回头对罗英道：“回头去柜台支十两银子，你们两个各自五两，今儿个这事办的不错”。罗英一听此话，立刻高兴的应了一声，谁知老姜头却满脸不悦道：“少东家这是作甚？你是东家，我是伙计，我们的工钱一不少，今日这个事，是我们分内之事，东家若是这样，那是打我的脸，我做了一辈子的……”。“好好好，姜伯，是我的错，我见外了”，仲逸笑道：“那咱们不提银子的事，刚才店铺被翻了一通，你吩咐两个伙计去收拾一番，以后生意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如此一说，老姜头立刻来了精神，他点点头，放下手的茶杯，径直走向柜台，立刻吩咐那两个伙计忙活起来。回到里屋，罗英向仲逸详细陈述方才那年副指挥的话，包括他对羊脂玉的态度。仲逸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却泛起嘀咕：“这羊脂玉值几百两银子，那兵马司的副指挥不要此物，却收了咱们的一百多两银子，此举着实令人费解”。罗英挠挠头，若有所思道：“这事说来也怪，从当时的表情来看，他一定知道此物价值不菲，我当时也明确说要送给他，还告诉他这东西已与当主无关，放心拿走便是。可结果他是要一百多两，不要那块玉”。“莫非，他之前见过此玉？或者是他知道玉的主人，才不敢收的？”，仲逸对此考虑良久，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罗英用在蠡县衙门时的经验开始推断，说的头头是道：“不过照此说来，那这位兵马司的副指挥去过袁大头的家里？若此物不是袁大头家祖传的，那这个人是在别人家见过，所以他才拒收的”。“对，这也是为什么在没有找到瘦猴的那两样东西时，这位副指挥单单盯这块羊脂玉，不是因为他值钱，只是因为他曾见过这东西”，仲逸追问道：“问清楚了没？这个副指挥叫什么？”。罗英起身拍拍手，得意的说道：“连这也问不清楚，在蠡县县衙岂不是白混了？此人叫祁亮，兵马司管城的”。仲逸满意的点点头：“好小子，今日的事办的不错，用一块玉试探出了一个七品副指挥来，最后用一百多两银子摆平了他们，果真是有一手”。罗英拍拍胸脯：“那当然，在蠡县时咱们做的事儿这大多了”。二人说笑一番，仲逸突然起身道：“我得要去会这位袁大头，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也同往”。罗英微微点点头，片刻后才缓过神来：“仲大哥，你是说去刑部？太好了，我做梦都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