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真正的目的

                这件事在三个月之后，终于算是停下了脚步，就连距离咸阳城最远的南海等地的百姓也都得到了他们应该得到的补偿。到了这个时候，嬴高的国库之中已经就剩下了一半的粮食，这也基本上成为了大秦建立以来最少的时候了，于是乎，在这一次嬴高轰轰烈烈的事儿之后，萧何和陈平就来到了嬴高的面前，而且这俩人是过来直谏来了。“君上，你似这般将我大秦国库之中的粮食分发给整个大秦的灾民，实为不妥之事啊！”虽然二人是单独来到自己宫殿里面直谏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可就是相当的直接了，算是没怎么给嬴高面子，但是嬴高却也不着急，只是微微一笑，有些疑惑的问道：“如今大秦的百姓全部都在称赞朕的用心，大秦已经是四海归心之态势，有何不妥之处啊？”听了嬴高这看似正常的回应，萧何又是上前一步说道：“君上这一次只不过算是侥幸成功，之前君上说出此事的时候，不过才从孔雀王朝回到咸阳城两天的时间，两天的时间是绝对普查不出整个大秦的地界上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的，所以这一次君上的做法不过是想当然罢了，一旦君上对于整个大秦范围内灾民的数量估计错误的话，不但我大秦的粮仓会被搬运一空，百姓们也难免会产生不满啊！不患寡，而患不均！”萧何说出来这段话的时候，显然是苦口婆心，他虽然不知道嬴高会不会听，但是该说的他是肯定会说的。在来这里之前，萧何和陈平就已经分析了很长的时间了，他们认为嬴高当初在朝堂上面提出来这件事的时候，不少人肯定就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了，但是因为嬴高吓唬住了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的人，再加上嬴高一贯的就是十分霸道，所以当时就没有人再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了。萧何和陈平都认为这样的情况对于嬴高，对于大秦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虽然大秦已经在夺取了西域和孔雀王朝的大片领土的基础上还讲匈奴这个心腹大患给引诱到孔雀王朝和西域去了，可谓是一举两得，而且这样一来大秦本土的周边一点敌人都没有，几乎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在这呆着了。而这些之所以能够成为现实，所有大秦的官吏和百姓都知道乃是嬴高的缘故，要是没有嬴高从发现到布置，就算有再多的韩信再多的陆贾，也依然只能没啥事儿和项羽的匈奴打打仗，没法走向更高的层次去。所以说到了这个层次上的嬴高，虽然他自己没有在朝堂上面宣称过什么，但是在朝堂上面的那些官吏们看来，他这一次到孔雀王朝去就是很明显的宣示自己的主权去了，这是一个嬴高在主动彰显着自己权势的表现，而这样的表现在不少人看来那就是在告诉他们，嬴高已经上升到了比始皇帝更加高的地位上去了，这个地位的皇帝，自然是容不得旁人对他的一丁点的质疑的。这就会在大秦的朝堂上形成一种全新的风气，那就是但凡是嬴高说的，那就是对的，底下的人不会去问为啥，只会照着嬴高说的做。萧何认为越是在这样的时候，他作为目前嬴高几乎最是信任的文官，就越是要给嬴高敲响警钟，创业容易守业难的道理，在这个时代上也是完全说得通的。本来萧何还以为年岁不大的陈平是不会跟他一起站出来当这个恶人呢，但没想到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陈平说出来了之后，陈平竟然和他一拍即合，二人当即就决定在这个嬴高仓促决定的事儿结束之后就到他的面前提出这件事来。“此事朕的确是思虑的有些简单了，二位费心了，以后若是再出现这等事，朕定会跟诸公好生商议一番，再做决断！”嬴高这话说的虽然是客气，但是萧何和陈平一看就知道，这不过就是一些个搪塞之言罢了，嬴高办事，啥时候都没真正的跟他们商量过啊，要是到了嬴高把自己想要干的事儿拿出来跟他们商量的时候，那就说明这个事儿在嬴高的心里面已经定下来了。“君上，此时我大秦的声威虽然已经无人能及，但君上也是不能忘了居安思危之事啊，我大秦境内虽无忧患，但君上也是不可高枕无忧，那孔雀王朝的四周，依旧是强敌环伺，若是孔雀王朝有了闪失，大秦也就完全的暴露在敌人眼中了，这些情形，君上的心中还是应该有数的。”嬴高都已经对自己的行为表示了一些遗憾的情况下，萧何还是甩出来了这么一句话，这一下子就让嬴高明白了这俩人今天过来的真正意思了，显然他们不是单纯的要跟他说这一件事，而是过来给他敲边鼓的。“二位以为，朕这一次只不过是让这些灾民记着朕的好，从而让大秦上上下下都说朕的好，然后将大秦打造成一个盛世之态，朕就要等着老死了？”听了嬴高的这个论调，萧何和陈平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之前的确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话要是到了他们的嘴里肯定会比在嬴高的嘴里面说出来好听的多的。这个时候俩人心里面想着的都是，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你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而且因为实在是有点惊讶，这样的表情已经完全体现在了二人的脸上，想要收回去都已经来不及了。“唉，莫非你们真的以为朕这么做不过是想要让大秦的百姓念朕一个好，将大秦打造成一个空前的太平盛世，之后就结束了？”嬴高叹息着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让萧何和陈平更加的惊讶而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二人心说你这么想难道还不够吗？大秦再往上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能让所有的百姓都成了贵族了才甘心吗？但是这样的人二人当然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了，倒是陈平的反应比萧何稍微快了一点，在听了嬴高的话之后开口道：“我与左相愚钝，当真是未能把握君上心中所想。”嬴高稍微想了一下，心说自己的宏图大志还真的就没跟他们俩说过，而这俩人作为自己的绝对亲信，倒也不是不能解释一番，于是嬴高冲着二人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在自己座位下首的两个长椅上，这才开始了他的演说。“朕这一次的行为虽说有些仓促，但是也跟据五位司农监初步统计的结果估算了一番，所以大秦的粮仓是绝对够用的。再者，这这么做，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让那些一直以来都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百姓说朕的好，说大秦的好，但这可不是朕的全部心思，你们是否想过，若是大秦的百姓全部都能够吃得饱，穿的暖，大秦的人口能够变成多少？”陈平对于这样的事儿显然是研究过的，萧何也是出身于市井，百姓们真正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他们还是知道的，在这个时代，小孩夭折，壮年死在徭役上，稍微岁数大一点就死了，都是万分常见的事儿，一点点小病往往就能够要了一个大秦壮年的性命，所以在一些郡县，死亡率还是十分的高的。但是这些事儿归根到底，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饿，要是人人都能吃饱饭，萧何和陈平都是相信的，每一年死亡的人数就要减少一半可能还会多一点。从死亡上来说是这样的，从出生上来说，一旦百姓都能够吃得饱了，他们自然也就有了力气，有了精力去生养更多的孩子，这个时代和后世可不一样，只要是能养活的了，几乎所有的人家都是希望自己家的人丁兴旺一些的，毕竟要是只有一两个孩子的话，万一中间夭折了，那这一支的人脉可就断了不是？一方面减少死亡的人数，另一方面增加出生的人数，这样对于大秦人口的增长可就能够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了。萧何和陈平听嬴高提到了人口之后，脸上全部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嬴高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民心，更大的原因是为了人口的增长，人口的增长能给大秦带来什么，显然是一个非常值得萧何和陈平思考的问题。“朕再问你们，若是大秦的人口增长了，每一家每一户的壮年多了，他们难道还能都在家中闲着吗？他们能够去做些什么？”嬴高可不想看着他们俩在那像拉不出来粑粑一样使劲的猜测，于是又更加进一步的提醒了一句。萧何和陈平这俩人的脑袋当然都不是白给的了，嬴高都说到了这一步了，他们俩当然想明白了。“君上其实是为了大秦数年之后能够有源源不断的兵源和更多的人参加科举！”陈平这一次算得上是一语中的，说完了之后，他还满怀歉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半个老师萧何，显然萧何也并没有怪罪他抢答的意思，而且看萧何的神情就知道，这两点他也已经想到了。“除此之外，怕是君上最终还是为了战争吧，孔雀王朝远远不能满足君上的胃口，只不过苦与兵马不够罢了，若是我大秦有三十万之数的精锐骑兵，这一次的孔雀王朝之行，就用不上项羽的匈奴！”毕竟自己也算是从嬴高还没当上啥的时候就跟着他的老人了，萧何自然能比陈平多看出来一点。要是真的是太平盛世的话，不用嬴高发粮食，只要是几年不打仗，那人口也是蹭蹭的往上涨，越是穷的人却是控制不住生孩子，他们也想控制啊，但是他们的实力不允许啊是不是。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嬴高这个富民政策最大的目的还是要优质的青壮年，这样最大的目的真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兵源。包括他给这些百姓发放种子，提高产量，最终的作用都是提供充足的粮草，粮草的目的，还是为了打仗。至于更多的人参加科举，让大秦的朝堂上有着更多的后备人才，那都是这件事顺带着带来的好处。萧何几乎可以确定，嬴高做这些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他想打仗，而且是想要完全依靠着大秦的力量打仗，但是至于他想要打下来的到底是哪里。他的终极目标到底是什么，萧何心里面也不知道，既然现在已经发现了一个孔雀王朝了，那么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存在着第二个，第三个孔雀王朝，什么时候是尽头，萧何更是没有底，他希望嬴高能够知道，不然的话，嬴高还会是那个跳不出圈子和始皇帝一样的帝皇。“不错，我大秦想要提升的地方还有很多，诸公为了大秦出力的地方也是还有很多的，但是你们二位大可以放心，朕不会随意的在朝堂上做出任何的决定，事关我大秦的江山，事关我大秦的百姓，朕是一定会慎之又慎的。”当然，这也算是嬴高在透漏出自己的目的之后的一个保证，也就是变相的在说，他是不会成为一个穷兵黩武的皇帝的，他打他的仗，大秦的百姓过自己的好日子。嬴高相信，数年之后出现在千万里之外战场上的大秦战士，一定全部都是带着自己的目标和梦想自愿加入到大秦的军队中来，一定是都梦想着成为大秦曾经的战神白起那样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不少都是为了服役而不得不进入这里的。征服世界是嬴高的梦想，嬴高也想要让他成为大秦新一代将士们的梦想，到了这个程度，嬴高相信自己向整个大秦境内的百姓公布自己的计划的那一天不会太远了，他要让大秦的百姓成为世界上眼界最为宽广的百姓，当他们知道除了大秦之外，还有着更为广袤的土地，更为丰富的物产的时候，大秦才算是真正的强大了，他来到这个时代真正的目标才才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