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谜亭论处 陌生催款信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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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已滞纳三个月房租。烦请尽快存入指定账户。MM Heim管理事务所代表 松冈群彦”1我是在十一月最后一个星期三,得知大学熟人收到这封陌生催款信的。我想都没想过这件事居然会发展成一桩命案。不过,那天一大清早就下起雨来。风助雨势,雨点犹如一齐蜂拥而至的讨债人一般,猛烈拍打着公寓的墙和窗户。严寒天气都已经持续这么多天了,要下也应该下点雪,让久居南国之人赏赏心才对,下什么雨啊。我这样稍怀怨恨地想着来到学校,却发现我今天的课统统都停课了。真想把布告牌一脚踢飞。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句“——什么嘛,应该多睡会儿来着”的嘟囔声。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我回头看去。只见人称匠仔的匠千晓正夸张地伸着懒腰。虽然名叫“千晓”,却并不是女生。他这个男人总是一副恍惚涣散、毫无紧张感的表情,像刚上完大号似的。“啊呀,高千。”注意到我正在看他,他连忙合上嘴,像吞了块石头似得硬把哈欠憋了回去。忘了说,我叫高濑千帆,简称高千。高千这一外号起得太过随便,我本人不觉得有什么好,却传遍了整个安槻大学校园。“亏我还冒雨赶来,结果却……”看着千仔一脸瘫软无力、像小孩儿在晴天娃娃上涂般的表情,心头又涌上新的怒火来。我用自己的伞撞了下他的伞,说道:“你要怎么赔我。”“哇。喂,你你,”匠仔从脸到胸都被飞溅的雨点淋了个遍,朝后退去,“这种事跟我说也没用啊。”“不跟你说怎么办?跟别人说的话就变成拿人出气了。”“欸,欸?可……可是,跟我说,不也是拿人出气吗?”“跟你说没关系的。因为你存在的意义本来就和投诉箱一样。”“这……这是什么话啊。”“这个世界需要拥有倾听别人抱怨和不满的人,非——常需要,懂吗?”“这个嘛,嗯,多少懂点儿。”“对吧。可是呢,并不是谁都有这种能力。在这一点上,匠仔你善于倾听,所以就乖乖听我抱怨吧。”“哪有这样的。”我接二连三地抛给匠仔很多极不合理的难题,如果有人跟我这么胡搅蛮缠的话一定是一场混战。最后,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匠仔,我心里才终于痛快了。最近,欺负匠仔好像已经成为我大学生活的解压良方。我也知道这是不良趣味,可我实在是一看到他那张神情恍惚的脸就很焦躁,没办法。而且,匠仔真的很擅长倾听。擅长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从小在老人聚集的医院候诊室长大,稍不留神就会忘了他也和我一样,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算了,这种事就随它去吧。现在不是调戏你的时候。”只有对匠仔,才能这么胡搅蛮缠、满不在乎地出口伤人,“突然变闲了啊。有什么打算?今天下午。”“嗯——那就——”明明没有必要为我考虑,他却认真地歪头苦想,“要不就去学长家?”匠仔口中的学长只有一个,那就是安槻大学的“囚犯头子”边见佑辅,谁都不知道他的准确年龄,不知道他留过几次级。“小漂会在家吗?”顺便说一下,“小漂”是边见佑辅的外号,现在还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叫他。一般大家都叫他“漂撇学长”。据说这个外号由来复杂,好像是去掉“Bohemian(漂泊者)”一词中的“hemI”①得来的。这些我都懒得知道。①与“边见”的日语读音相似简称“小漂”,足矣。就是他给我取了“高千”这么个滑稽窘迫的外号,我才不会正经叫他名字呢。“应该在。早晨还见他在。”于是,我和匠仔便一同前往小漂家。小漂住在学校附近的一幢独栋住宅里。虽说建筑老旧,房租便宜得可笑,但也并不是普通学生随随便便就能住得起的。说是想积极把这里开辟成朋友聚集地,所以才特意租下了这栋房子,真是异想天开。到了才发现居然不是小漂一个人在家。只见同校的两个女生——小兔,也就是羽迫由起子,和广末伦美正端坐在和室的被炉旁,两人都是一脸令人难以捉摸的表情。这绝对称得上是相当罕见的场景。如前所述,小漂家确实是学生聚集地不假,但聚在一起的绝大多数都是男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小兔在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她和我一样,也是老和小漂混在一起的为数不多的女生之一。但广末就不同了。她在今年学园祭上被评为安大校园小姐,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适,她是个散发着上流社会气息的美女。也可以说是不是一类人吧,她平时几乎和我们没什么交往,和小漂这乱糟糟的房间更是格格不入。她怎么会在这儿?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她和小兔是高中校友,好像现在还有联系,所以不难想象是小兔带她来的。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吗?话说回来,好不容易有两位可爱女生结伴来访,小漂却还是老样子,一脸黑色烟圈似的邋遢胡子,吧嗒吧嗒散漫地抽着烟,手里还拿着张纸片。“——哟,什么风把你俩给吹来了?”“没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看你又说这种话。高千啊,不用这么勉强,想见我就直说呗。”事先说明一下,小漂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一本正经、极其认真地说着。他就是这样的人。他这人的毛病在于深信自己为全世界女人所爱。当然现实是他多次当场被女生拒绝。不过他本人丝毫不会因此而泄气,完全不放在心上。一定是心脏表面长满了仙人掌刺一般的毛吧。这就是小漂。就算骂他“说什么蠢话呢”“你脑子坏掉了”也没有用。非但没用,他还会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真是令人高兴啊”。要是无视他呢,他又会觉得“让女人变得沉默少语的我真是罪孽深重”,陷入奠名其妙的自我陶醉中。说他不屈不挠也好,肯定自我也罢,可发展到这个程度的话只能说是厚脸皮了。和小漂关系最好的后辈竟然是俗称校园“仙人”的匠仔,有人对此深感意外。但是他们误会了。小漂和匠仔并非关系特别好,当然也不是不好。匠仔是个远离俗世的人,他住的房间没有电视、收音机、冷暖设备,空无一物。别说开车了,连自行车都不骑一下,对他而言,最大的幸福就是一个人发呆。而小漂本身就是个大俗人。这两个人之间根本就不可能产生普通意义上的友情。但是他们之间也有纽带一般的东西,那便是酒。俩人都很能喝,能喝到让人觉得别说肝硬化了,估计他们早就肝破裂了吧。特别是小漂,只要一有空就想找人热闹热闹。喝酒本身倒也没什么,可他喝酒的次数和酒量实在吓人,一般后辈根本奉陪不起——除了匠仔。两人只要一见面,绝对少不了酒。果真如我所料,就连我问小漂“出什么事儿了吗”,他都是边面露难色地说着“哎呀,那个——”边从冰箱里拿出罐装啤酒和冰啤酒杯,一人一个。看来除了我以外,他还想把小兔和广末也拉进他大白天的酒会里来。就知道会这样。虽然和他俩中的一个单独在一起并非如此,但只要赶上小漂和匠仔聚在一起,就会发展成这样。这一点我一开始就知道。若问既然如此,何不有意避开他们呢?这个问题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等到发觉时就已经和他们在一起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就像大家觉得小漂和匠仔关系好一样,校园里的人还误以为我和他俩关系也很好。真让人头疼。2“不解释了,还是自己看这个来得快些。看看吧。”我把脚伸进被炉。小漂一边把手里的纸片递给我一边坐回到被炉里去。这样一来自然就只剩下匠仔一人被挤在被炉之外。当然,我们三个都知道他是那种可以在没有暖气的房间里仅凭一块毯子过冬的人,对此自然毫不在意。可不了解情况的广末似乎有些顾虑,想要给匠仔让座。小兔示意她不用介意,制止丁她。“说是广末房门口袋里突然塞进这么一张纸来。”小兔平时就和我们有来往,就算突然摆出罐装啤酒和酒杯也都习惯了,“反正这事儿很奇怪。高千和匠仔也一起想想吧——边喝边想。”与小兔截然不同,广末则看着放在面前的罐装啤酒和酒杯,不知所措。我侧目瞥了一眼广末一脸为难的神情,看起了那张纸片。上面整齐排列着文字处理机打的字,看上去像复印件。这就是文章开头介绍的那封催款信。松冈春彦——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可又想着反正不是什么罕见的名字,就没说出来。“——这是?”匠仔像个背后幽灵似的从身后凑上来看,我把纸片递给了他,“再怎么看都只是一封房租催款信啊?”“可广末并没欠房租啊。”小兔喝着啤酒解释道。怎么看都觉得这个MM Heim就是广末所住公寓的名字。六六闪读 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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