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诗歌cresc. 第4话 对立

  
  
  
    学校的校门就是一道分界线。我切身体会到了周围的人们投向诗歌的视线发生了蜕变，无论视线的质量还是视线的数量。明明从车站步行到学校的路上，任何人都不会看我们……刚一迈进校门的门槛，立马就像艺人一样惹人注目。在一般人当中甚至还是默默无闻，但是在缭兰高中这个小小的社区中变得尽人皆知。原来如此呐，我有点接受了这种改变。过于显眼并不符合我的预期。但是，为了维持成绩吃饭，这也是没办法的呀。无奈之下，我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播放量达到100万的第二天的景色。感觉如何，大名人！」「旺……呜呜……」身为名人的诗歌，久违地怕生起来，紧紧贴在我的背上，像只警戒中的小狗叫个不停。长长的刘海无力地耷拉下来，完全遮住了双眼。“那些看到自己的身姿的家伙，我要闭眼不纳！”嗯，感到了她这种钢铁意志。「而且还有更糟的呢，好像还流传着『实际上是阳角』这个论调呢。说不定会有人友好地打招呼呢！」诗歌配合着狛江作曲的『Study Party Candy』，用明朗愉快的唱腔唱了出来。因为化了妆，同时唱歌时感情充沛，所以评论区有些人以为诗歌原本就是那样的角色，完全搞错了。自打刚才开始，就有几个学生远远地观望着我们，坐立不安，似乎很想过来说话。看起来即使我们随时被冲锋了也不奇怪。「别过来……别过来……」像个怨灵一样，诗歌从长长的刘海缝隙中窥伺着众人，试图对他们施以诅咒。「还是早点习惯吧」「不行」诗歌嗡嗡嗡地快速摇头，长发更乱了。攥紧我后背的力量也更加大了。病入膏肓。入学的一开始那段期间还没什么问题。那时被人轻视，托此之福，关注度很低，所以那时候，对这所四下里充斥着各种声音的校园产生的期待之情在诗歌心里取得了胜利。即便是在音乐教室中和涩谷对立，那时候也是因为是和音乐面对面，所以可以无视周边的目光。但是，在风平浪静的日常中，引人注目这种事是绝对不行的！这就是叫做池袋诗歌的女孩子。可是，不管诗歌愿不愿意，在这所学校里崭露头角自然就会受人瞩目。巨大的赞赏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限制。这也算是一种等价交换，所以诗歌需要尽早习惯这一切。不过嘛，话虽如此，诗歌对此的适应能力是——令人绝望的不擅长，也正因为如此，我的岗位才得以设立。我能做到的工作就是在这种时刻充当诗歌的盾牌。「墙，拜托了。呜呜……」「遵命。属下会竭尽全力的，公主大人。」作为哥哥的职责——就是不管遇到什么麻烦都要保护妹妹。尽管放马过来吧！然而——我的这份决意，在进入教室一瞬间就变得雨零星散。一阵剧烈的争吵声传到了走廊中，声音入耳的一瞬间就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打开门之后，更加确认了这一点。「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和那种家伙合作啊！你这个叛徒！」「我给谁写歌是我的自由吧！」涩谷艾利欧和狛江乃辉亚，两个人正在教室里吵个不停。为了不让狛江逃掉，涩谷穷追不舍地将他逼到了墙角，一把拽住狛江的胸口，杀气腾腾地瞪着他。似乎也没有人配合她攻击狛江。这样的修罗场呈现在眼前，其他学生们似乎唯有目瞪口呆了。「所以说啊，只要不是那个女的就行啊！你也看到了吧？她可是那个取笑我的女人！」「你知道不知道啊，我只是把曲子送给了好歌手。仅此而已！」「可恶……什么啊！装什么装啊！没有你的话，我也……我也……」说到这里，涩谷气断声吞，声音有些哽咽。大概是发现了我和诗歌走进了教室里，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我做好了挨一顿臭骂的心理准备。然而，她只是愤愤不平地看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将视线重新转回到狛江身上。「你的意思是和我断绝关系咯？」「哈？不是，我没说过这种话！哪跟哪儿啊？！」「你那话就这样意思吧？！」「喂喂喂！拜托你冷静一下！你可是大家公认的天才歌手，怎么会这样乱了方寸呢？」「……你。烦死啦！！……」涩谷咆哮了一声，一把推开了狛江。接着逃也似的冲出了教室。「艾利欧酱！等一下，等一下！」狛江伸出手去，在空中空挥了几下，随后叹了一口气，垂下了肩膀。接着脸上又换上了那副轻浮男的嘴脸，向同学们道歉道「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对不起~」我和诗歌斜眼观察着他，坐到了先到的秋叶身边。刚才艾利欧争风吃醋和狛江大吵一架的场景，秋叶当然也看到了。她皱着眉头对我嘀咕道：「一大早就给人看这么不像话的对话。」「是啊。」「嫉妒是丑恶的。涩谷艾利欧呐，看见诗歌达成了100万播放量，她就急了。」「是对诗歌的播放量嫉妒吗？不是因为和狛江扯上关系吃醋的？」我有些诧异，追问道。秋叶点了点头。「要是因为男女关系的话，那狛江和其他女生搭讪的时候就该发火了吧。我觉得吧，是因为狛江对诗歌的播放量做出了贡献，这才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诶？100万播放量而已，涩谷的话轻轻松松就可以做到吧？」「你是真不知道这首新歌的真正价值呀！涩谷艾利欧也是。」「真正的价值？你指的是……」「这次的100万播放量是不幸地，没有增长量的100万播放量。」说着，秋叶给我看了看她自己的手机屏幕。打开了一八live的app程序。＃Study Party Candy＃标签中，有很多个人用户投稿的视频和直播。很多女孩子编了一些全新的舞蹈，随着音乐舞动着。在一大堆缩略图中，秋叶指着其中之一说道：「这个是缭兰高中舞蹈学科的首席哦。用龙舌兰的名号开展活动，真名叫大冢」「她就是之前秋叶和我提过名字的女生吧？」「对！对！她是嘻哈舞者。不过在Hip-Hop一族中，她也算偏自由派的。对待外部文化主张渐渐吸收引进。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诗歌那孩子相当中意，也托她的福，现在这首歌在舞蹈学科中相当流行。」「诶。那也就是说，诗歌能有100万播放量，都是拜大冢这姑娘所赐咯」「对。诗歌和这首曲子突然间就传开了。至少是在学校以内。」她的那种煞有介事的措辞，恰好说出了我的想法。也就是说，她一语道破了萦绕在我脑海中的假设。「也就是说，还没有扩散到一八live的普通用户群上吧？」「没错。要是扩散到他们那里的话，1000万播放量都不是梦了。不过嘛，即便是爆红了，也仅限于缭兰高中内，或者是与缭兰高中相关人士关系密切的圈内人士内，属于小范围爆红。」「100万播放量都足够让我欢欣鼓舞的了，居然还不是完胜……」「反过来说，全凭运气就到了100万播放量呐！所以涩谷艾利欧才会这么焦虑的吧？这样下去她的第一名宝座就要被夺走了。」「感受到了底层人士对自己的压力了吗？……作为被妒忌的一方，真是受不了呐」不要对别人的妹妹有这么大的敌意嘛！本来她就是那么的细腻敏感。诗歌没问题吧？想到这里，我观察了一下坐在我身边的妹妹。「…………」她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教室的入口。和刚才的怕生模式稍稍有些不同。对望向自己的视线，没有一丝惧怕的感觉，像是在专心思考着什么。「没问题吧？」慎重起见，我叫了她一声，诗歌一下接一下地点着头。「嗯。我不介意。」「喂，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是有些介意吧？」「嗯」秒答复。「涩谷……艾利」「就是艾利欧吗？无所谓了，随她吧。」「嗯。艾利那女孩刚才的声音是最漂亮的。」「就刚才那种怒吼的声音？！」「嗯。责骂狛的时候，那个声音。要比艾利歌声的颜色，显得更自然」「骂人的声音居然是自然的，这是何等的素质！」「嗯。重要的不是骂声——」「现在开始班会。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宣布，请大家仔细听。」就在诗歌要进一步说明的时候，班主任走进了教室。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