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0章样式

        这个小领毕竟是东华界的，这东华宝号里边经常有人来这里订货，然后拿到其他的地方售卖。所以孙红衣对这个地方还是比较熟悉的。
不过现在来这里，孙红衣就有些不理解了。
她开口问道：“咱们来这里做什么？前辈？”
暗香山人笑了笑，然后说道：“这个地方，就是我的出生地。这里有我太多的回忆了。所以在死之前，我想再看看以前的点，也算是落叶归根吧。”
“顺便，再来取套定制许久的衣服。”
一边说，暗香山人一边当先走去。
“你们看，前边那条路，就是我小时候经常打闹的地方，地方还是同一个地方，不过，这人，早就不在了。”
暗香山人就好像一个得了遗忘症的老人，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得重复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诉说着自己的往事。
不过方程和孙红衣都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样子，都安静得在旁边仔细聆听。
没一会儿，三个人就来到了小领最中间的位置。
一般很多小领的中央，都是一个广场，用来平日里居民聚会之用。
不过这个无缝领的中央，却是一个比较大的花园，里边栽种着各种花树草木，看起来琳琅满目，繁茂的很。
暗香山人开口说道：“这里是小领的百芳园。栽种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咱们城中需要各种各样的花瓣，用来做颜色的颜料用，所以这领中民众，就喜欢这花了。”
“大家也就把这中央地带，弄成了这么一个花圃的样子。说起来，这也是小领的特色了。”
三个人停下来，看着里边的百花。此时因为天气的原因，花圃中只有腊梅花盛开，其他的都是一片枯枝。
这边的腊梅花，看起来似乎开的更加娇艳。毕竟这个地方的环境，比起那山谷中，要好得多了。
看着眼前这些腊梅花，山人有点出神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小孩子从远处跑了过来。
这孩子直接钻进了那花圃中，然后开始抖落那花圃中枝杈上的雪花。
在发出咯咯笑声的同时，那许多的腊梅花也被他摇了下来。
孙红衣看着那孩子肆无忌惮的样子，忍不住的拧着眉头说道：“小孩儿，想要玩雪上旁边去。没看到这树上的梅花，都被你摇下来了吗？”
“那又怎么样？”小孩儿一脸不屑得说道：“摇下来就摇下来了，我本来就不喜欢这梅花。摇下来活该！”
听了小孩儿的话，方程倒是楞了一下。旁边的暗香山人也疑惑得问道：“你不喜欢梅花？这梅花如此好看，为何不喜欢呀？”
那孩子挂着一串鼻涕，昂头说道：“因为梅花开，就代表着冬天来了。冬天这么冷，谁会喜欢呀？我喜欢春天，春天暖和，所有的花都在春天开放。”
“到那时候，这花园里才是最好看的时候。”
孙红衣说道：“这四季轮回是天理。无论你喜欢不喜欢，这冬天该来还是会来的，和梅花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冬天万物萧瑟，也就是这梅花不畏严寒。”
“顶着严冬独自开放，装点这萧瑟的天地，这样的花，不是应该喜欢吗？你怎么能破坏呢？”
那小孩子气鼓鼓得说道：“哼，我就是不喜欢这梅花。它为什么要在冬天，别人都不开放的时候自己开呀？还不是因为没有人和它玩？”
“如果有人喜欢和他玩的话，他干嘛不在春天，大家一起开放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呢？非要自己一个人在冬天开放？肯定是因为他是一个不受大家喜欢的家伙。”
“连花都不喜欢它了，我为什么还要喜欢它呀？”
这话说起来童言无忌，但是那暗香山人，听了之后，却是脸色大变。
最后想了半天，才苦笑着说道：“是啊。孤僻不合群，说是傲骨嶙峋，不过就是因为别人不喜欢和他玩，他只能自说自话罢了。”
孙红衣也沉默了。尽管这里边很多话，都有些强词夺理，但是，有些时候，细想一下，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一味地孤傲，真的就很好吗？
那孩子霍霍完了这边的雪花之后，又笑着跑开，去其他的地方继续造孽了。
方程也忍不住暗暗叹息。
过了许久，暗香山人开口说道：“确实，春天谁不喜欢呢？如果说，这人生也分四季，或许，我意气风发的那千百年，就是春天。而我踏入旁门左道的后千年……”
“就是这冬天了吧。不过……我倒是不觉得冬天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我在这无缝领中，也留下了三个传说，成就了我人生最高光的时刻。”
方程顿时问道：“哦？哪三个传说呢？”
“第一个传说，打败老领主，初露峥嵘。”
暗香山人一脸得意得说道：“第二件事，就是打败司文斌，名动东华界。”
方程忍不住问道：“司文斌是谁啊？”
暗香山人还没有回答呢，旁边孙红衣倒是尴尬得笑说道：“这是我父亲。”
说到这里，孙红衣又忍不住得说道：“嗯，前辈啊，我得说一点，其实我父亲最大的天赋在锻器上，在这战斗一道上的天分，并不是很高。”
暗香山人笑了笑，接着说道：“嗯，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修为到哪一步了？”
孙红衣一脸得意得笑道：“我父亲现在也是灏仙九等的境界了。而且刚刚不久前，也成了七品的锻器师。现在已经是东华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
“不错不错，恭喜。”
暗香山人笑了笑，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落寞。
这是一种没有办法描述和形容的感觉。
当年被自己打败的人，现在居然已经超越自己了，可谓是风光无限。可是自己呢？越活越回去？或者说，现在自己只能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等死？
这是何等的悲凉。
孙红衣也察觉出来了气氛的不对，赶紧岔开话题说道：“前辈，您说的第三件传说是什么呢？”
“呵呵，第三件嘛，自然就是我在那婚宴上，当众悔婚，回绝了那季妙灏仙。”
说到这第三件事的时候，暗香山人的表情，没有之前那两件那么得意了，表情淡淡，似乎陷入了追忆，但是到底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气氛也变得更加冷淡了。孙红衣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方程在旁边问道：“前辈，刚才那你说过来取什么衣服是吗？在哪里？”
“前边不远了。”暗香山人指了指前边的一个小铺子。
几个人走进了店铺，里边的老板非常热情得迎过来打招呼。
暗香山人笑了笑，然后问道：“我定的衣服做好了吗？”
老板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暗香山人的模样，才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格子。
暗香山人走了过去，然后从格子里掏出来一件衣服，抖开了。
这是一件宽松的套服，盘扣，收口，有点像方程在后世见过的太极练功服的样式。
整套衣服是那种纯白色，看起来没有任何其他的颜色，不过仔细的观察，就可以看到，这上边还是有一些暗花的。这些暗花用那种浅浅的淡金色绣上。
只有在光照下，才能看出来这花纹的图案，就好像大雪中的点缀一样。
“好漂亮啊，我还很少进人穿这种衣服呢。”孙红衣在旁边忍不住得感慨道。
“是啊，现在这种老款式，已经没有多少人定了。不过，这衣服在以前，可是相当火呢！”那老板点了点头，好像勾起了回忆一样。
“什么意思呀？这么好看的衣服，也是老款式？”孙红衣疑惑得问道。
“嗯，这款式兴起于千年以前了。那时候，我们无缝领出了一个少年天才，当时这衣服的款式，就是他亲手设计的。当时引得无数少年才俊纷纷跟风。”
“不过后来，那天才没了消息，这款式又流行了一段时间，就被其他的款式替代了。”
暗香山人笑了笑，然后说道：“好了，我就在这里换上吧。”
那老板赶紧把屏风给暗香山人摆上。
方程在旁边帮忙为暗香山人更衣。
身上破旧的麻衣褪掉，露出了暗香山人瘦骨嶙峋得身体。在那身体上，可以看见很多的尸癍，还有斑驳的伤痕。
最让方程诧异得是，在这暗香山人的胸口处，有一处明显的创伤，几乎是穿过心脏，透体而入。
方程拧着眉头，然后说道：“前辈，看来你并不是寿元耗尽。你是被人重伤了，所以才会这样的。”
暗香山人把衣服穿上，然后撤去了屏风，才笑着说道：“我有一个仇家。这人的境界高出我许多。不过这人并不杀我。他只是想要折磨我。”
“想要看着我在痛苦中惶惶度日的感觉。”
方程眉头拧了起来，然后问道：“什么人，这么变态？”
“是我！”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外边响了起来。接着一阵阴风袭来，小小的铺子里，已经满是冷意。
接着一个男子从外边走了进来。这人的脸上寒意森森，容貌倒是帅气得很，好像刀削斧凿的五官，看起来立体鲜明。
不过嘴唇显得有些薄，而且法令纹也有些明显，倒是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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