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冷暖自知

        “那不是曦儿吗？怎么和一个少年手拉着手啊！”街道旁一个店铺老板无意中看到七星两人的背影惊讶道。
“那个少年好像是贾商说的那个人，听说少年刚进小镇就受到伊伯和王啸两兄弟的热情招待。”
“我那天还看到曦儿带着他去买衣服呢，只是没想到这么小居然就会欺骗。”只一会众人便聚到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眼神中充满鄙夷之色。
议论之色在耳边萦绕，曦儿不由的皱起眉头，看向七星，却见他并没有什么异样，便以为他已经不在乎这些，略微安心许多。七星没因街道两旁的议论声而出现异样实则是因为自己不知该怎么面对伊伯三人，随着离酒楼愈发将近，心头再次沉重，手掌不由自主的微微用力，感觉到手中的温暖才略微放松。
手掌忽然被七星抓紧，曦儿以为是七星心中难受，虽然吃痛还是默默忍受了，任由七星这般。
忽然惊醒的七星向街道两旁望去，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心中的巨石再次愈发沉重，不由自主的松开手掌渐渐低下头颅，不敢再看众人嘲讽自己的眼神。曦儿察觉之后，心中不忍，紧握七星的手掌，可是那手掌只是任由自己抓着，只要自己的手松开，那手掌便会自然垂下。
两人渐临街头，酒楼内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七星却对此望而却步，踌躇不前。
“别怕……爷爷不会像贾商那样的……”曦儿见状也是不由难过起来，安慰道。
“走吧……”长呼口气，七星率先向酒楼走去。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热闹的画面映入眼帘，七星不自然的站在门槛处。看到那两道**上身的身影，七星愣神不敢上前。忽然手臂被人拉扯，曦儿将七星拉到桌前，那**上身的两人正是王氏兄弟。
“王大哥……王二哥……”七星不自然的叫道。忽然见到七星，两人都是一愣。
“哼！”
王啸突然冷哼一声，自顾喝酒，没有理七星的意思，曦儿对着王啸哼了一声，显然没想到他会这般反应。
“七星？”王天惊讶道，虽然面色有些不自然，但不像王啸那般冷淡。
“你又跑到哪里了，也不知道帮爷爷的忙。”伊伯充满溺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七星顿感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畏畏缩缩的转过头去。只见伊伯手持木盘向这边走来，忽然四目相对，老者猛的一愣，而后竟转向离开，招呼其他客人，似乎不曾看到七星一般！
见到老者如此，七星心中徒然一痛，怔怔望着那里，似乎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站起身来小声叫了一声伊伯。而老者却故作忙碌对着其他人说道：“大家都吃好喝好啊，呵呵”然后转身离开。
“爷爷！”曦儿有些不相信自己爷爷的举动，大声叫道，顿时引得酒楼内所有人向这边看来。
“咦？那不是那天那个少年吗？”突然一人惊道。
“对，好像就是贾商说的那个少年……”顿时酒楼内杂声四起。
“啊！原来是七星啊，刚刚在忙，没注意到，呵呵。”老人装作不知情笑道，可是这笑容落得七星眼中却觉得无比的刺目，虚伪做作！而曦儿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爷爷。
“呦！这不是天才七星吗？怎么天墉门这么快就放假了，东都那么大难道没有酒楼吗？哎呀！忘了，小兄弟那点伎俩似乎在东都吃不了霸王餐，也只有伊伯这里能施舍你一点饭菜，可惜狗尚知施舍之恩，你却恬不知耻欺骗众人！”其中一人嘲笑道，语言难听至极。
“不一定，也许人家装可怜，从怪婆婆那里骗了钱，来这里大吃大喝呢，可惜老婆婆不识人心歹毒，可别被他骗了棺材本啊哈哈！”另一人附和道。众人闻言不禁失笑，七星闻言脸上色一阵白一阵青，心中刺痛。
那人见众人反应，颇为自得再次说道：“咱伊伯乐善好施施舍于你，你也别以为这是理所当然，认为天下酒楼皆是如此，下次去别的酒楼吃饭最好戴个乌龟壳，免得被人打死！”闻言众人再次失笑，包括伊伯与王氏兄弟！
“你们胡说什么！”曦儿脸色苍白的叫道。
“住口！你知道什么！没大没小的！”伊伯连忙斥道，将曦儿一把拽了过去。
呼！
看着众人嘲讽自己的嘴脸，又看向一旁与他人一般姿态的伊伯王氏兄弟，之前来时的顾虑反而支离破碎，那些担忧似乎有些多余。不管之前多么谦卑与关怀，现在都是肆意的践踏自己！
看着肆意践踏自己的众人，心中愈发冷淡，耳边的嘲讽之声也是渐渐弱化。
“没想到……呵！”七星自嘲一笑，手掌愈发握紧，迈步向外走去。
“你们怎么这样对他！”曦儿哭喊道，说着挣脱老者手掌向楼上跑去。
街道灯火通明，七星却大脑一片空白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茫然的向前走着。而街道两旁的村民仍是对其指指点点一副凌驾于少年之上的神色侃侃而谈。世人永远都是这样，锦上添花与雪上加霜之人总是比比皆是，雪中送炭却寥寥无几。
不知不觉再次来到老人的“愛之阁”门口，看着牌匾上的第一个字，顿感异样，虽然字没变，但是自己的心态却变了，苦涩顿时弥漫心口。
“还是不打扰了……”屋内烛火通明，却不见老人的身影，想到刚才那人的话，知道老人生活拮据的他，不忍心再平添老人的疾苦，转身迈步离去。
“你现在觉得哪个字才是爱？”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七星闻言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老人不由一愣。
“是什么又有什么所谓，溢于言表也好，人前卑微也罢，不都是为己吗，他们有爱有心有爱无心都是因人而异罢了……”七星苦涩道。老人闻言先是一惊，而后微微一笑。七星看到老人竟露出一抹笑容，不解老人何意，眼神冷漠的看着老人。
“看来你的担忧似乎多余了……现在这么晚你要去哪里，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不会赶你走的。”老人突然慈眉善目的说道。
“可是您……”
“我一个孤寡老人难不成会害你，还是你嫌弃我一老婆子”老人不待七星说话，再次好意说道。看着老人那丝毫不因自己是否为庸者都不曾改变过的目光，心中久违的一暖，向老人走去。
饭后老人见七星心不在焉六神无主，便让他早些休息。看着床上的木盒，心中闪过一丝庆幸，不过看到那绣樱花的布袋，想起众人的嘲讽，少女无助委屈的模样和老人刚才离去的背影心中又痛又恨，恨天道不公恨自己无能！将木盒和布袋紧搂在怀中，深怕它们会飞跑一般，渐渐昏睡过去。
光影跳动，七星呆若木鸡的站立在原地，周身萦绕着两色雾气，贴近身体的是火红色，外围是血红色，两者环绕七星却彼此对峙彼此消磨。血红色雾气如浪翻涌，扑向火红色雾气，顿时嘶嘶声瞬起，两者皆损，但血红色雾气似乎难以容忍火红色的雾气存在，纵是拼的消散也不罢休。两色雾气如同实体一般彼此碰撞，血红色雾气之中似乎蕴藏吞噬之力，以伤兵八百毁敌一千之势将火红色雾气消磨，看着愈发将近的血红色雾气，如血液一般妖异，七星不觉身体发寒。
嗡嗡嗡！
在火红色雾气快被蚕食殆尽，血红色笼罩身体之时，金光乍起，从血红色雾气之中爆射而出，之前还一往无前的血雾在金光出现之后仿佛遇到致命克星一般顿时淡化萎靡。
“好！”七星见状不由精神振奋，手臂一挥大喝道。
嗡嗡嗡！
七星手挥之后那原本一直风平浪静任其宰割的火红色雾气顿时翻涌向血雾反扑。火雾的加入更是加剧了血雾淡化的速度，顷刻间便和金色一同消逝，仅残留淡化的火雾。火雾凝而不散，回涌到七星身旁，萦绕周身。
“星之雾！”
“星之雾！”七星大叫一声，猛的睁眼起身。“梦！”看着熟悉的房间，顿感失落，一头倒下怔怔的看着屋顶。“呵呵，没想到所有的希冀不过是贪梦不愿醒，从此以后恐怕也只有在梦中聊以**了……”七星自嘲道，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坐起身子，盘膝而坐，双手捏印。
呵！
良久七星睁开眼睛再次自嘲一笑，仿佛自己做了很可笑的事。就在此刻桌面上的烛火突然向七星倾倒一下。
嗯！
瞥见桌面上那盏油灯的异常，心中大震，连忙从床上弹起向木桌冲去，可是烛火笔直，哪有半点异常。七星看向紧闭的房门，绕到与床榻相对的那面，对着烛火吹了口气，烛火当即如风中摇叶，来回抖动。七星见状腾地站起就欲再次盘膝而坐，却不小心撞到桌子，将油灯打翻，房间顿时被黑暗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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