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出手

        霁雨在沉默许久后慢慢睁开了那一双让世间绝多数女子都要艳羡的凤目，支颔左手轻轻放下坐直了身子看向殿下诸人。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殿中原本规律的节拍突然慢了一拍，四名长老的心也陡然一滞气血翻涌上下眼中惊惧之色更甚。
四师叔仍是低头看着盏中浮上沉下的茶根似是对这议事大殿中的一切都不关心也都不了解。
霁雨看着面色惊惧的四名长老，看着低头看茶的四师叔眼中露出一丝悲伤缓声道：“洗剑池一事可是查明了？”
左手第一的长老起身对着霁雨行礼道：“禀告掌门根据我脉弟子回报洗剑池剑台被毁一事乃是徐哲欧阳不二与李牧三人所为。”
霁雨淡淡应了一声又问道：“三长老言错了，徐哲师兄已回归山门，不可再直呼姓名了。剑台被毁的原因可曾查明？”
三长老听得“回归山门”四字脸色很是难看但是霁雨以一派掌门的身份认了徐哲的身份他却也是不好说什么。何况徐哲在天下武林正道面前亲自为霁雨与徐灵儿以长者身份主婚回归一事已是板上钉钉不可挽回。他拱手行礼道：“被毁原因尚未查明，不过以我来看当是徐...徐师侄亲手毁去才是。”
三长老话未说完对坐的二长老已是起身说道：“墨麟剑台坚逾金铁，前代无数高手，历代掌门皆是试过的。是以，除了掌有墨麟剑的徐师侄外他人断然无法毁去剑台。”二长老这话说的让在座其余三名长老皆是心中一凛，先前霁雨已是认了徐哲天山门人的身份此时
二长老这话一出便给徐哲戴上了不敬剑池，按门规应是废除武功囚于后山思过洞终身不出的大罪过。
殿中一片寂静，话到此处，四名长老自是同一阵列同一意思，无声就是最好的有声。霁雨低头沉默，众人皆是以为他因为自己刚刚说出的话便被反制心中不快，却无人看见霁雨嘴角处流出的一缕讥讽嘲弄。无声便是有声？看来这几个老货快要坐不住了，不过他们看来也真的是老了。霁雨心中想着抬起头看向四师叔问道：“师叔怎么看？”
四师叔仍是端着茶盏，看着盏中茶根因自己内力拨弄下的浮沉景象头也不抬的回道：“无罪？”
霁雨眼角微不见露笑问道：“为何？”
四师叔抬头看向殿中四名同代长老，心中微微一痛沉声道：“不可能。”因为不会做所以无罪，因为不可能做所以无罪。四师叔的回答很简单但是殿中人却是听清了听懂了，只是这理由很强大，很无理。但是这般无理的回答，霁雨却是点头了。
“徐师兄不会随意毁去剑台，二长老三长老多虑了。”霁雨如是说着然后闭上了眼，支上了颔又是假寐不再理会。
四名长老看着霁雨的样子一时气的不知说什么好各个怔在当场，张口结舌。四人互识一眼大长老上前一步正要再说些什么时却见霁雨挥了挥手示意四人退下。大长老一张老脸顿时气得连眼角如菊花般的皱纹都尽数展开面上生起两道黑气，额角青筋不住跳动。
大长老站在当场拦住了还要说话的其余三人深吸一口长气将心中怒火慢慢压下，躬身行礼道：“属下告退。”说罢竟是带着三名长老退了出去。
四师叔听着四名长老确实走远不由得抬头看向殿门嘿嘿笑了数声：“这老家伙倒是练了一手静气的功夫。不容易，不容易。”四师叔转头看向从假寐中回来的霁雨沉声道：“这四人已不会构成什么威胁你何苦还要刺激他们。”
霁雨笑了笑道：“他们是没有能力威胁了，但是他们想要威胁我的心却是从未停过。他们几个虽然武功差点，但门中弟子对他们还是很恭敬，若是他们想要做点什么天山派必然又是元气大伤。而且...而且师兄已然回来这四人还想做些什么就显得蠢了些。蠢人总是容易冲动。”
四师叔看着霁雨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会不喜。”
霁雨朗笑一声：“不喜？不喜什么？不喜师兄回来？还是不喜他为我主婚？”
四师叔淡淡道：“都不喜。”
霁雨笑容一滞看向四师叔，半晌后笑的更加开心道：“师叔就是师叔，我是不喜，但是我不喜的是他当初的独自下山将我与灵儿扔在山上，不喜他这么多年不曾传音信回来。不喜的是我接任掌门时主持的不是他。但是那又如何，我已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在师兄身后跟着到处跑的小孩，我早就明白他也有他的难处。而且...”霁雨语气突然黯淡：“而且他毕竟是灵儿的义兄，我最敬重的师兄。”
四师叔看着霁雨，看着他的表情良久不曾说话似是想要分辨霁雨这话可是真心。再良久后四师叔面色一缓柔声道：“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你长大了可以做掌门了。”
霁雨看着四师叔苍老的面容想着这些年对于自己和灵儿的照拂起身施了一礼。四师叔看着霁雨俊秀的面容看着霁雨日渐坚毅的面容笑了笑受了这一礼转身走了。走到殿门处四师叔突然停下脚步道：“动手时告诉我，天山派需要你这样锐利的掌门。”说罢转身走出了议事大殿，只留下霁雨依旧坐在高位上。
听得门外几个偷听小人相互推搡半天灵儿方才慢慢推开房门一脸怯色带笑的走入来到徐哲身前福身一礼道：“大兄安好。”
徐哲道：“你去四师叔哪里取些食材来。”徐灵儿听得徐哲的话不由得小脸一苦道：“四师叔...我能不能不....”一个去字尚未出口徐灵儿却见徐哲眉头一皱脸色再沉数分。不由得苦着脸道：“是，灵儿这就去。”说罢便向房外走去。
柳千寻突然开口：“对了，还有绿玉糕。”徐哲坐在房中椅上看着坐在下手处手端茶盏一脸淡然的柳千寻脸上全是无奈之色。看着柳千寻手中已经淡若清水的茶汤显然两人的静默已经有些时候了。徐哲心中迷茫若猪，今日清晨柳千寻寻到自己便把自己拉回房中却是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自己斟茶倒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只是柳千寻虽然嘴上没说但是那柔柔若水的目光却是将徐哲从上到下由里到外打量个遍，直看得徐哲汗流浃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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