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三章

【重生实验报告书 负责人 夜明了 受试者 海崎新太】十二月二十五日在受试者Nｏ.001日代千鹤的邀约下，两名受试者一起去约会。和上次跟踪友人的行动不同，是货真价实的约会。当天晚上，因为日代发出的约会邀请而心乱如麻的海崎，立刻联络了夜明。海崎说完来龙去脉后，话筒另一端的夜明语气十分愉悦：「哦──那不是很好吗？约、会、呢」这轻浮的语调，让海崎心浮气躁起来。「就照你喜欢的去做吧。咦？你该不会打算拒绝吧？那可是心上人提出的约会邀请喔？没想到海崎先生竟然草食到连送到嘴边的美食都不吃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夜明笑了几声，发现海崎那边毫无反应，于是换回支援课人员的正经模式。「……抱歉，我不该戏弄你。海崎先生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你是替日代同学著想，所以才不知如何是好吧？不过我之前也跟你说过，既然最后都会消失，我希望你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和大家一起笑著度过。」「！……」「这次是人家主动邀约吧？」「……要是拒绝了，可能会让她露出难过的表情；其实我的想法没有这么清高。收到这样的邀请，我当然很高兴，也很想赴约。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发现海崎依旧如此珍视周遭的一切，夜明决定推他一把。「日代同学想跟你约会，所以才提出邀请，而海崎先生心里也很乐意。既然双方意见相同，那么你究竟是在顾虑谁呢？」「……」海崎随著电车摇摇晃晃地驶往目标车站的途中，思考著夜明对自己说过的话。「我在顾虑谁」……呢？今天约会的回忆，也会从日代同学脑中消失。只有我会记得，只有我得到幸福。所以我大概……顾虑的是，失去这些回忆的「明年的日代同学」吧。日代同学在烟火大会时也说过。『把将来的离别看得太重，而放弃了当下的幸福，或许更叫人遗憾。』说得没错啊……所以，我这个狡猾的大人要向你说声抱歉，日代同学。即使如此，能够收到邀约，我真的很开心。海崎一走出验票口，就看见日代的身影。「日代同学！」海崎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抱歉，我又让你乾等了。」「不会，只是我来得太早而已。」她今天的便服又是……海崎连忙打醒了看到入神的自己。米色的短版外套底下，是同色系的针织衫，整个上半身呈现成熟的气息，但底下却穿著一件长度不及膝盖的红色迷你裙，而且还配上一双黑色丝袜……根本是破坏力爆表的可爱啊。「今天的衣服也是杏帮你挑的吗？很可爱喔。」他努力让语气随兴一点，说出心里的感想。「！」日代脸色微红，答道：「不是，今天是狩生同学跟玉来同学帮我……」「咦──是这样啊！」「她们要我约会好好加油，就挑了这身打扮。」「……这样啊─……」这次换海崎脸红了，忍不住瞥开视线。「那个，总之我们先走吧。你有想去的店，或是想看什么吗？」在海崎问完的瞬间，日代就从档案夹抽出一张纸，递了过来。「我搜寻之后选了几个所谓的约……约会必去的行程。」居然还印出来……以为是在做学校的报告吗！？「但最后我还是不知道哪个比较好……抱歉，明明是我主动找你来的，但参加这种活动我还是第一次……」她肯定非常努力地在查资料吧……海崎光是想像，嘴角就忍不住要上扬了。「谢了。」海崎收下资料，「原来你为了今天，做了这么多准备。」他看了看印在上头的资讯，「我看看……啊，今天好像有举办活动，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好的。」在购物商场的展演广场所举办的活动，是号称圣诞礼物大放送的宾果游戏。日代手上的卡片已经戳了好多个洞，可是海崎卡片上的数字却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日代同学，状况如何？」「明明中了这么多号码，却还没宾果，让人难以接受。」她亮出的卡片上面，已经有三道听牌了。「啊哈哈哈，好逊。」「海崎同学哪有资格笑别人。」「我的几乎都没中，看起来很清爽啊！」「请不要装模作样。」结果两人到最后都没有宾果，当然也没拿到礼物。日代把自己满是破洞的卡片，跟海崎只戳了三个洞的卡片互相比较，「如果这是神社的签，哪一边才是凶呢？」她提出令人摸不著头绪的问题，让海崎不禁失笑。两人从几乎碰到商场天花板的巨大圣诞树前走过，海崎提出疑问道：「话说，为什么是约二十五号？」「咦？」「没什么，因为你说这是约会，而提到圣诞约会，通常是约在平安夜那一天吧。」「是这样吗？」「嗯。大神他们大概也是昨天去约会。」「因为我一直想著圣诞节是二十五号……对不起。」「没事啦，你不用道歉。这也很有日代同学的风格呢。」两人挑了些像是生活卖场或选物店那类、外观显眼的店家进去逛逛，享受著只看不买的乐趣，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装设了照明灯饰的水族箱，陈列在宠物店前面，让日代停下了脚步。她听著海崎一一讲解水槽里的鱼种，不禁对他投以佩服的目光。「海崎同学对鱼很瞭解呢，你很喜欢鱼吗？」「啊……因为我家从事渔业，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耳濡目染吧。」「原来如此。不过我觉得渔业跟这个不太一样。」「的确。」海崎笑了起来，「嗯，也许真的是喜欢吧。」两人走出商场之后，才发现太阳已经西斜，世界染成一片橙色。「你会不会冷？」「没问题。她们两位也有考虑到御寒的问题。」「啊哈哈，女生在这方面果然万无一失呢。」「是的。」日代点点头，「她们是最可靠的朋友。」挂上粉红色、白色或绿色灯泡的树木，以及做成动物形状的灯饰，将原本熟悉的世界，变成了幻想般的景色。「夏天的烟火很漂亮，不过冬天的灯光秀也很迷人呢。」「的确。我的老家在冬天也会举办烟火大会喔。记得刚好就是昨天吧。」「天气这么冷，大家还会穿浴衣吗？」「哈哈，穿浴衣是不太可能，但是在冬天寒冷又透彻的天空放烟火，非常漂亮喔。」「感觉……光是听你说，就能想像有多美呢。有机会的话，真想去看看。」「……嗯……有机会的话……」听到海崎说要拿灯光秀当背景，帮自己拍照，日代就开始模仿金色灯饰做成的鹿。她将双手放在头上当作鹿角，摆好姿势等著拍照。海崎看见日代调皮的一面，只觉得她实在太惹人怜爱了。夜明与小野屋在购物商场二楼的咖啡厅，眺望著人潮，享用手中的咖啡。「这样好吗？我们在这种地方悠悠哉哉的。」夜明放下咖啡，回答小野屋：「反正他们会在里面待上好一阵子，看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是难得的圣诞约会，跟得太紧未免不解风情。」「讲这么多理由，其实前辈只是想好好享受跟我约会的时间吧？」「你在说什么鬼话？」「啊哈哈。」小野屋从楼上看著在灯光秀前漫步的两人，「看起来真开心。」不禁如此喃喃自语道。「明明这么开心，可是他们两个到最后，连这场约会也会一并忘记呢……」「……虽然记忆本身会消失，但此时此刻发生过的一切并不会跟著抹灭。我们能做的，就是将这些光景牢记在脑中。」「是……」夜明取下耳机，伸手去拿手机。「怎么了？」「嗯？没事。」夜明一边说著，一边让手指在键盘上游动。「只是稍微鸡婆一下。」在生活百货里，日代将架上的商品一个个拿起来端详。海崎则是待在她身后静静地看著。就在此时，海崎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夜明传来的讯息。「……咦……」「海崎同学。」日代转过头来。「这个对海崎同学来说，会不会太可爱了？」她拿给海崎看的，是附有一个十字型小饰物的红色皮革挂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