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午休时间的餐厅比想像中还要多人，似乎很多学生也没有带便当。海崎不可能自己做便当，所以午餐当然是在学生餐厅解决，然而现在有件比午餐更重要的事。他想问夜明的事多得如山一样高。「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啊！现在周围这么吵，说些机密的话也不打紧吧！」海崎在已经坐定位的夜明面前放下自己的餐盘。上面摆的是拉面。「来，请你说明一下吧！夜明同学。」夜明一边吸著拉面，一边讶异地问著：「说明什么？」「你还敢问什么……不要装傻喔！当然是这一切啊！你为什么在这里，还这么理所当然！」不禁提高音量的海崎，被夜明用手制止说「小声点」。「你说这么大声会被别人听光光的。先趁热吃拉面吧？这里的豚骨拉面很棒喔！」海崎无视他说的话，继续问道。「你到底哪个身份才是真的？高中生？还是成人？」「嗯，你说呢☆」「你这回答就跟问到年龄时，会回你『你觉得看起来像几岁～？』的女人一样烦！」面对烦躁的海崎，「我是成年人啦！」夜明一边窃笑，一边回答得很开心。「我不是说过吗？我的工作就是记录你这一年的生活并向高层报告。所以负责人也需要服用一样的药，跟受试者一起行动。」「哼嗯──那你为什么没跟我说？」「那当然是因为，我很期待看到你惊讶的样子！」夜明的双眼闪闪发亮，就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你这抖S！！」海崎吃起了面，等情绪平复一点后再度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去年也是三班？你真实身份是成人吧？为什么去年也会在这里。太奇怪了吧！」「喔，所以你才怀疑我其实是高中生？真是了不起的观察力跟推想力啊！」「谢谢你的夸奖。」「嗯，正确来说，我从一年级就来这里上学了。」「啊！？」「我是为了研修。我们重生研究所支援课的员工，在负责带人之前会有一段研修期间，要亲身体验药的效果并实际去高中就读。不然两个大人突然变回高中生，应该彼此都很迷惘吧？身为协助的人可不能这样。」「原来如此……」海崎可以理解。「啊！那你明明说有什么事就打给你，但白天可能没办法接电话，就是因为！」「嗯，没错。因为平时要上课。我只有跟你签约的那个周末有变回原来的样子。我想如果顶著小孩的模样，你应该不会理我。」「原来是这样……但还真辛苦呢！而且还要研修二年……」「嗯。不过……毕竟是工作嘛！」对不起，海崎先生……夜明在心中如此道著歉。我刚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是说，你觉得如何啊？怀念的高中生活。」「糟透了好吗！」海崎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啊哈哈！看起来好像是呢！」「是说，要考试你要说啊！」「不不，我有给你行事历呀。」「骗人！一定又是因为你抖S的劣根性想看我手忙脚乱吧！！」「就说没有骗你了～」夜明一边安抚著怒气满满的海崎，一边问道。「考试如何啊？还可以吗？」「啥？」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大概的结果。「我的脑中只有跑出『这问题好眼熟喔～』或是『应该有看过啊～好怀念喔！』这种感想，完全没有任何答案。」「这样喔……我还以为毕竟你重考两年，又是硕士，应该可以很轻松地作答……」「我会重考两年是因为我很笨，会读硕士也只是想逃离找工作这件事而已。」海崎说得感慨，夜明却爽快地表达同意：「是的，这些事我十分清楚。」「我也是开玩笑啦～我其实觉得你一定不会写。」海崎的身体因为怒气而抖动。「为什么偏偏要我念高三啊！三年级的功课最难，而且周围的人都已经有自己的小圈子，这时才中途转学进去，三年级是最辛苦的学年吧！」「……那是当然的吧？」夜明的语气骤变。「我应该说过了，重生计画就是为了检验让尼特族新生的实验。要是太轻松怎么还有意义呢？」夜明认真的眼神，让总是喜欢偷懒又怠惰的海崎有种被判刑的感觉，一时有点说不出话。「……你……你说的也……没错啦──」海崎一脸僵硬地笑了，夜明也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感谢你的理解喔──」「啊，对了！」海崎改变了话题。「除了我，还有一名转学生耶？」「嗯。好像是叫……小野屋同学？」「该不会……她……也是受试者吧？」「你去问她不就知道了啊？」「啥！？」「请问你有参加重生计画吗？」夜明突然提高了音量。「这么突然？我又不是怪人！」「好啦，先不说玩笑话，我们进行重生计画的地点，还是会选择容易潜入进去、转学很常见的学校。可能是因为这间学校附属的大学可以直升，所以转学生并不稀奇。我想小野屋同学就只是其中的一人吧！」「哼喔──」「你喜欢那种型的女生啊？」从天外飞来一笔的问题让正在喝水的海崎呛到，他咳咳咳地咳了出来。「突然问这个干嘛！」「我想说要聊聊男高中生会说的事嘛」「白痴喔！！」「你明明被她搭话后一脸色眯眯的样子耶？」「你……你不要连这种事都观察啦！！」「其实没关系喔！我们不禁止谈恋爱，你可以尽情享受难得的学生生活。」「不不不！」海崎左右摇著手。「这不可能吧！跟比自己小十岁的人说什么恋爱、青春的……」「会吗？虽然差十岁，但我看你们聊得很自然啊？」夜明一脸认真地问道。「没有任何成绩，每天重覆著浑浑噩噩的日子。你过著这样枯燥无味的生活，应该会常常想著『啊！高中生真是光芒四射啊！』，或是『好想回到那个时候』吧？而当这个愿望成真，你实际触摸到那份光芒之后，有什么想法呢？没有什么让你感到内心雀跃的事情吗？」夜明尖锐的话语，完全吻合海崎从刚才就一直有的感受。他是要看得多透彻啦……海崎不爽地看著眼前这个微笑的男人。「……就算如此，会想回到自己高中时代、回到那个时候也是很正常的吧！有这种想法的大人突然被丢到现役高中生里面 ，比起享受更多的是困惑啦！如你所说，这真是场『不轻松』的实验啊！」海崎原本抱在胸前的手放下了，他又接著说道。「说实在的，被女高中生搭话当然会觉得兴奋啊──这可是合法跟女高中生说话耶！合法！」说什么合法……这种大叔味的发言让夜明露出了苦笑。「可是，我只是为了接续这一年没有生活费的生活，还有请你们帮我介绍工作才答应参与这个实验。说起来，反正到时候也不会有人记得我吧？我就低调、平淡地度过这一年就好。」夜明的表情微微暗了下来，但海崎并没有注意到。「……这样啊……不过，生活要享受著过或是安稳著过都是人生。我觉得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老实说，这样我也比较好做事。因为可以记录到没有过多修饰、真实的实验结果。」这时，有个令人在意的光景出现在海崎的视线里。点餐区那里，有个他刚记起名字的同学在跟餐厅阿姨争论著。「那个人……」夜明跟著喃喃自语地海崎看了过去。「怎么了啊？」「不知道……」「唔，我记得她是……日代同学！全学年第一名的日代同学。」「你很会记别人的脸跟名字呢！」「喔……因为今天早上才跟她讲过话。」「你喜欢那一型吗？」「你够了喔！」海崎冷冷地回话，接著站了起来。「海崎先生？」「我去看一下。啊，我顺便把餐盘还回去。」「咦……」双手拿起装著拉面碗的托盘，海崎快步走向柜台。看著他的背影，夜明偷偷笑了一下。低调、平淡地过生活喔……嗯！将碗盘放至回收区之后，海崎跑去跟站在柜台前的日代说话。「日代……同学？」回过头来的日代露出讶异的表情，接著小声地说了一句。「……带香烟的人……」一针见血的发言，让海崎一面自己拔著针一面虚弱地控诉著。「你这个记人的方式，太伤人了……！」「对不起。因为印象太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