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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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脸色没有杨玉设想的那么难看。“好,就按着妹妹的意思办。这是好事。高力士,你传朕的旨意,拨出来十万钱赈济灾民。”李隆基顿了下,接着说:“公主的法号也该升一升了!”玉真公主听了,脸上的笑容遮掩不住,要知道她是女道士,虽然贵为公主那也是俗世的事情了。能获得皇帝亲赐的法号,在道友面前可是无上光荣啊。B
开始的时候玉真公主还担心,别是皇帝没兴趣或者认为当前应该全力救灾,而不是闹这些虚头巴脑的法会。谁知皇帝不仅拨钱支持,还给自己无上的光荣。一高兴玉真公主就把咸宜公主的话说出来了。
“……杨洄越发的昏聩,他性子暴戾对咸宜公主很是不恭敬,我看都是长宁公主因为韦皇后的事情心存怨恨,杨洄受了母亲的影响,一向是对阿兄心怀不满。现在不过是找机会报复罢了。还是叫他们和离的好。省的咸宜伤心,我们李家的女儿,如何能被竖子欺负。”玉真公主提来杨洄,还特别指出是长宁公主没做个好婆婆。她是中宗李显的女儿,却认为是李隆基帮着李旦夺看李显一脉的皇位,因此会皇帝心怀怨恨,指使自己的儿子欺负咸宜公主。
果然李隆基脸色阴沉下来,他问高力士说:“杨洄可是真的对公主无礼?”
“老奴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端午那天只有咸宜公主来赴宴,说驸马身体不适不能前来。不过倒是没听说什么驸马杨洄身体不好的话,也没见他请医生服药之类的。咸宜公主曾经到过太真观,和太真娘子说了半天的话。不过大概是她们以前就交好,时常聚会也是人之常情。”高力士的话滴水不漏,杨洄不只是欺负公主了,而是开始藐视皇帝的权威。咸宜公主和杨玉哭诉过。
李隆基心里转了几个弯子,对着妹妹说:“这有什么,既然是杨洄不好,就叫公主回来就是了。天下这么多青年才俊,总能给咸宜公主找到称心的郎君的。”
“这是自然,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同样,咸宜公主忍耐到现在,也不是别的原因。实在是她舍不得孩子!杨说可是咸宜唯一的孩子了,就是她今后再有孩子,也抵不过杨说在她心里的地位。圣人怎么能看着咸宜骨肉分离呢?还是叫杨说跟着咸宜好了!”玉真公主提出咸宜离婚的条件。她想了想补充道:“我两个孩子也是跟着我长大的,并非没有先例。圣人怎么能看着母子分离呢?”
李隆基却是犹豫起来:“这个事情还要再想想,事情看似简单,但是却容易叫御史们没完没了的找毛病,和我说什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话,大唐律上写得清楚,孩子归男方家。”李隆基表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有心徇私,奈何御史们碎嘴子。
玉真公主见着事情没办成,顿时着急了:“阿兄是天子,就是偏袒自己的女儿怎么了?我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那个父亲不偏袒自己孩子的。”老子是皇帝,就不听你们的怎么地!
李隆基看一眼玉真公主:“你两个孩子在身边,是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么?咸宜的事情和你不同。世上没有相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亲自和咸宜说清楚。”皇帝不容反对的摆手打断了玉真公主。
“阿兄真是小气,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心疼!也罢了,还是我的面子不如太真娘子。叫她和你说去!我这个人情是欠她了!”玉真公主干脆搬出来了杨玉,真是个重色轻妹的人,我和你说不清楚,叫杨玉来吧。
李隆基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是娘子叫你来和我说的?那么赈济灾民和祈福法会的事情也是她的主意了?”玉真公主不明就里,反问道:“是啊,本来我没想那么多,还担心今年黎山老母的寿诞法会不能办呢。还是娘子聪明,堵上了悠悠众口,叫他们挑不出来毛病说什么不问苍生问鬼神。还有就是赈济灾民。不是单纯的给他们施舍粥饭,借给他们粮食种子,叫他们回去也好,留下来开垦荒地也好。最后还能多了耕地和人口呢。我在玉华宫边上还有不少的荒地呢!”
听着玉真公主带着几分小得意的说着灾民赈济计划,皇帝的眼神更阴沉了。杨玉还真是个不省心,不肯安分的人啊。她想做什么?推出玉真公主,自己在幕后操纵?上次杨玉说起李林甫的不是,现在又来拉拢玉真公主了。对自己身边的人,她还真是上心呢!
李隆基微笑着无奈点头:“我怎么发现你和娘子在一起,也被她熏陶的财迷起来了。难道是你的封地和食邑还不够吗。若是如此只管和朕说,从府库之内给你拨钱,别一张嘴就生意经!”李隆基半真半假的开玩笑,玉真公主也觉得失言了,微微一笑闭上嘴。
等着玉真公主走了,李隆基却没心思处理政务,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精致的小东西,对着高力士说:“李林甫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能不能胜任宰相之位?”
这个时候问不是太晚了,李林甫已经在宰相的位子上坐的稳稳的了。高力士心里吐槽,皇帝也觉察出来李林甫不靠谱吗?正要回答,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原来圣人问的不是李林甫,而是娘子啊。要是自己说李林甫不能胜任,他瞒上欺下,圣人肯定以为是自己被太真娘子给收买了,或者也被她影响了。武皇当初的作为,在圣人心里真的留下阴影了!
可娘子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高力士硬生生的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哼哼哈哈的:“李林甫这个人办事能力不错,圣人交给他的事情都能完成。只是人么,有些不喜欢听批评,还有就是,不少人都输李林甫善变,一会一张脸,不知道哪一张才是真的。不过边镇的节度使们倒是很畏惧李林甫的。难道是李林甫做错了事情?圣人叫他来训斥一顿,叫他改正就是了。”
李隆基点点头:“李林甫还是个能人。不是要想众人都满意,是不可能的。”李隆基心里生出个主意:“明天宣召宰相来见朕。这个时候了,去太真观看娘子,最近她在做什么呢?”
高力士有些为难了,桃花被发落之后,杨玉趁机把身边的人清理一遍,以前高力士奉命安插的耳目都被杨玉拿着各种借口给打发掉了。而且杨玉做的很隐蔽,对这些人没有一刀切,都赶出去。只是他们现在探听不到了很多消息,尤其是杨玉身边的人,全换成了杨玉的心腹了。要是被圣人之道自己办事不利,岂不是面上无光。高力士在心里转了几转,对着李隆基说:“娘子每天依旧是清修,剩下的不过是谢教习或者玉真公主,咸宜公主来拜访罢。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倒是娘子对圣人很是惦记。经常自己做了精致的点心,预备圣人过去的时候,请圣人品尝呢。”
李隆基呵呵一笑:“她这个点心不是好吃的,我今天不饿,还是算了!”说着李隆基拿起来一份公文,开始认真工作了。
太真观里,杨玉正指点着侍女们摘掉玫瑰花的花蕊然后把玫瑰花清洗干净,放在瓷坛子里面用蜜糖腌渍起来:“不要着急每一朵花都要认真的挑选,这样吃的时候才会没有杂质。”等着大家做好了玫瑰酱,杨玉才发现天已经黑了。真是时光飞逝,一晃眼的功夫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把瓷坛子放在阴凉的地方。不准动随便翻动!”杨玉嘱咐着侍女们,一边要杏花去端茶来。杏花有些奇怪的说;“我怎么觉得今天有点不一样呢?好像是少了点什么。灵儿你说呢?”灵儿无奈的对杨玉说:“娘子,圣人今天没来!”
杨玉一愣,果然是李隆基没来。她心里忽然一动,玉真公主是进宫了,而且皇帝开始犯嘀咕了。也好难道我清闲一天,杨玉全不在意:“圣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天天跑来呢。你们两个真是小家子气啊。圣人不来,正好可以无拘无束的玩乐。是谁说要吃烤肉的?今天晚上天气很好跑,就在院子里烤肉。还有咱们酿的米酒也该好了,去看看!”
听着有肉吃,有酒喝,杏花先高兴起来,忘掉了什么皇帝没来的事情:“我去看,我去看!我顺便叫厨房预备了烤肉来!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吃肉,多快活啊!”说着杏花欢喜地跑了。灵儿对着杨玉欲言又止,一副骨鲠在喉的样子。
“别吞吞吐吐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人生苦短,何必总给自己找不痛快呢!”杨玉打断了灵儿的话,回房间了。灵儿无奈的想,大概是娘子和别人不一样。若是别的女人处在娘子的地位,肯定会把圣人牢牢抓住。也只有娘子,对这些争宠的事情从来不放在心上。以前对郎君是如此,现在对圣人更是如此。
这个晚上杨玉很高兴,喝酒吃烤肉,仿佛是回到了以前的日子,杨玉满足的叹口气,对着杏花和灵儿说:“不早了,也该休息了!”杏花刚才猜拳输了,喝了不少。这会已经是趔趔趄趄的,她抓着灵儿的肩膀:“怎么天上有三个月亮呢,连着你也成三个了。跟着娘子,我真是有福气,见识到了世人见识不到的。”
“你给我老实坐着吧。抓着杯子死灌,这会可丢脸了。你明天怎么在娘子跟前服侍!”灵儿无奈的教几个小丫头把杏花扶回去,杨玉却是哈哈一笑:“你们明天不用来服侍我了,都安心的睡懒觉去。你们在我跟前有些日子了,我特别放假准许你们回去看看。小别胜新婚,都在家里多待几天!”
说着杨玉自己摇晃着站起来,推开了要上来扶着自己的灵儿:“你整天的瞎操心,小心老得快!”
侍女们好容易服侍着喝多了的杨玉休息,帐子放下来,香炉里面升腾起袅袅青烟,满屋子都是沉香的气息。大概是沉香安神的功能很强,杨玉很快就睡着了,侍女们放下了帐子,轻手轻脚的出去了。杨玉在黑暗中睁开眼,看起来今天晚上喝了不少,其实那些米酒就和饮料一样,根本不会醉人。
玉真公主肯定把自己卖出去了,所以皇帝对她有了戒备之心。最好李隆基认为杨玉是个以武则天为偶像的女人,要伸出手干政呢。因此皇帝开始纠结了,杨玉这么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实在是不舍得丢了。但是武则天留下的阴影还在。
男人啊,就是皇帝又能怎么样?就是当初杀伐决断,开创盛世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对女人有天生的偏见,自私。武皇晚年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但是换成任何一个男人,没准做的更难看。除了皇帝是女的,臣子可都是男人呢。难道责任全在女皇一个人身上吗?
李三郎你这个猪脑子,也不想想我弄权干什么呢?黑暗中杨玉嗤笑一声,扯过被子裹住自己,第一步很顺利,接下来就要找机会开溜了。但是是自己偷着逃走呢,还是被皇帝给赶出去?
逃走不行,上次教训摆在哪里。男人么都是得到的不珍惜,失去了又开始觉得那是最好的!真是够贱的!自己要是无声无息的跑了,激起皇帝的征服欲,杨玉就是本事再大,也不能喝皇帝抗衡。谁叫人家是资源的爸爸呢。再者说了,东躲西藏的做个通缉犯,和关在这里有什么区别啊?连逛街都不能。
那就叫皇帝放了自己,至少是厌恶自己——杨玉在心里盘算计划着,要李隆基讨厌自己,当然他已经开始对自己有戒心了。但是也不能叫皇帝认为杨玉是个祸害,需要除掉!一个念头从杨玉的脑子里闪过——孩子!刚才自己还嘲笑李隆基,杨玉连个名分都没有,她就是想篡权,想后宫干政,名不正言不顺的,怎么干政,怎么篡权?就是篡权成功了,她能千百年的活着吗?武则天没四个儿子,怎么能稳稳当当的控制朝政?杨玉身边没孩子,就一只狗,被杨玉儿子儿子的叫着。但是小黑也不能做太子,更不能做皇帝啊!
就这么办!杨玉猛地扯了被子闷住头,无声的笑起来。她仿佛看见自有在向她招手呢!名山大川我来了,无数的帅哥和艳遇我来了,还有要是能和李太白结伴游览天下——在然后个直播,就叫和李白一起走天涯!我就是超级流量王啊!
为了早日实现自己的理想,杨玉决定明天要成为个疯狂求子女人。她要逼着皇帝和她生猴子,还得是男猴子!李隆基到底不是年强小伙子了,嗯,明天要给三郎炖个王八汤补一补!杨玉心里小人嘿嘿一笑。李隆基你等着吧!
大明宫中,李隆基忽然半夜惊醒,伸出手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怎么觉得有杀气呢?莫非是有战事?还是有什么天灾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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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郎:娘子怎么看得我毛骨悚然的?
杨玉:我要给你生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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