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旧人来啦(3)

        李建成回头一笑，铁钳似的手掌一把抓上了我的胳膊：“无论是谁，也伤她不得！”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深不可测的阴冷。他的话语，似乎含着另外的一层意思。
“太子殿下——”我急于撇清，可是在他冰冷的眸光之下，竟然无从开口。
“言多必失！你要知道，宇文成都此时正在某一个山洞里，受着万劫不复的痛苦！”他眼眸一闪，笑着凑近了，语声低低，眼光里一丝不容违背的决绝。
“新月——簪子歪了！”忽而换了一副神色，他幽幽一笑，手指一晃，将我鬓角的琉璃八宝银簪扶了扶。
看到他忽而做出的这许多令人作呕的亲昵，嘴里仿若吃下了一只苍蝇，直欲呕出。可是，却终究是化为嘴角一抹漫生的冷笑，微微一福，淡淡说道：“谢谢殿下！”
“——”他欲言又止，终是满意地一笑。接过下人们递上来的酒杯，顺势一举：“各位，请！”
“请——”李芙蓉斜斜地睨了我一眼，杯子一举、一气饮尽。
“哈哈哈！今日我等来到大唐！虽不曾备下什么贵重礼物，但看到我朝锦绣气象，太子殿下礼贤下士，不由得豪情万丈！玄成自请高歌一曲，以为助兴！”朗朗一声，座中一人抱拳而立，急视之，正是魏征。
“有酒岂能无歌？请！”李建成微微一笑，昂然落座，同时胳膊一带，我也只好坐在了他的身边。
“既然太子殿下说新月姑娘是今晚的主角，那就以新月姑娘为主题好了——”魏征说着，翩然而出，蓝色布衣里带着一抹廖萧的风骨。
只见他大步走到大厅中央，手中握着一把玉箫，玉色莹莹、声音悠悠，边舞边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反反复复吟唱了三遍，却只此四句，后面的两句苦等了半天，却始终不见踪影。
虽然以前听过女声版婉转低吟而出的《佳人曲》，可是，此时这样用浑厚男声唱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种风光。带着几许雄浑、几许哀伤、甚至几多凄楚，给人一种亡国般的压抑和哀怨，几欲催人落泪！
“够了！”一个将军打扮的人愤愤而起，断喝道：“魏主簿，你这是助兴吗？根本就是哭丧！！”
那人扫了魏征一眼，目光里带着丝丝不忿看向李建成。“这位可是冯立冯将军吧！将军若说是哭丧，那就权当是哭丧好了！试问，屈原的《九章》好不好？千古名篇，却被人诟病成亡国之音！可见，审美眼光的高低，也是因人而异的！”
魏征敛容而立，慢慢地收起手里的玉箫，脸上漫着一丝慵懒的不屑。
“大胆！你竟敢嘲弄我们——！”那个冯将军听了，倏地一下横眉冷对道。
“退下！今日一堂欢聚，想来魏主簿也是无心之失吧？”李建成不阴不阳地挤出了一抹笑意。
“《诗经》中有云：哲夫成城、哲妇倾城！美人虽好，却能误国！太子殿下三思！”魏征说完，便退了下去，如若锥子一样的目光刷地扫了过来，别有含义地盯了我一眼，接着便默默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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