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北阳关

        数日之后，各种各样的消息传了回来。
先是山海关被攻破，辽东军团大败，被大商王朝北地军团杀得丢盔弃甲，十万大军一退再退，很快便彻底退出了辽东省，到了京城直隶的东大门，燕门关，据关而守。
可怜辽东省的那些百姓，被势如破竹的大商王朝的军队如同虐杀畜牲一般，男的直接被杀或被充作劳力，女的则统一充作军伎。
四月初三这一天，大商王朝赫赫有名的北方军团开始对山南省以北的北阳关，发动了总主。
北阳军团总兵楚云龙虽然已至不惑之年，但历来是一名骁将。从一名小兵做起，杀敌时从来都不含糊，累累军功在身，太尉林承周看在眼里，便一路将他提拔至北阳军团总兵。
此时楚云龙站在北阳关那高耸巍峨的城墙上，看着前方铺天盖地的黑压压的一片军阵。
“毕凡，你怎么看？”楚云龙开口问到。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名儒士，先前也是他的军师。北阳军团副将被秦儒华收买之后，楚云龙得到了凤凰社的消息，便设计杀了副将，在没有奏请的情况下，擅自将军师邓毕凡提拔成了副将。
此时听到楚云龙的问话，邓毕凡答到：“将军，大商王朝北方军团来势汹汹，集结二十万大军，只怕意坚志决，不会轻易罢休。按着副将死前的交待，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邓毕凡抬起头看了楚云龙一眼，继续说到：“属下主张退守直隶玉关门。”
楚云龙双眼之中闪烁过一丝恨意，很快又被决绝之色所代替，布满伤痕和老茧的手指上发出嘎嘎嘎的关节声，说到：“毕凡，皇帝昏庸无能，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却要尽自己的本份，十万将士事小，千万百姓事大。”
说到这里，楚云龙伸出手，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儿一般抚摸着城墙上的砖石，再次说到：“这砖石是我一块一块挑出来的，我不能由着它们落入大商王朝的手中。”
邓毕凡躬身一拜，说到：“将军高风亮节，属下自当与将军一同面对生死。”
楚云龙仰起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用并不算大的声音说到：“传令，诸葛营准备。”
命令很快便传达了下去，随着一队又一队士兵涌上城墙，所有士兵手里那显得略有几分霸气的弓弩，统一沿着城墙上的垛口，瞄向前方的地面。
邓毕凡笑着说到：“多亏王爷未雨绸缪，一个月之前便派人送来十万把诸葛弩，相匹配的还有滑轮式抛石机、竹蜻蜓和孔明弹，只是将军在王爷的眼里，终究不像陈传芳那般亲近。那种叫做火炮的骇人物事，却没有送来北阳关。否则的话，单看陈传芳仅用了半个时辰便轰破了千阳县的城墙，就算北方军团二十万大军，倾刻间也只是灰飞烟灭的结局。”
听到这句话，楚云龙脸上明显有一层黯然之色。早在去年七月，林承周就有一封书信，力劝楚云龙彻底投向周天，最好能暗中进京拜会周天。
楚云龙终究犹豫了几分，没有表明这个态度。
作为一名边关守将，面对皇家的政治斗争，他不想过早的站队。
现下看来，这个队，却是站得有些晚了。事实已经证明，周王这个军务大臣的位子虽然被皇帝架空，但平西军团成功收回河西五十里盆地，绝不仅仅是靠着士兵们的勇猛和主将的指挥得当。
周王所提供那些最初被认为是奇技淫巧的武器装备，才是真正制胜的关键。
对于这一点，楚云龙只能暗自悔恨，耿耿于怀。若是能早一些向周王表露忠心，那种叫做火炮的武器，便也能提前装备到北阳军团了。
现在不是后悔和自责的时候，楚云龙定了定心神，再次说到：“竹蜻蜓、孔明弹在城下准备，滑抛式抛石机展开成攻击姿态。”
一阵嘎嘎嘎的剧响声传来，在数十个士兵的熟练操作之下，多达三十座经过改良的滑轮式抛石机，缓缓展开了原本折叠的形态。
城墙上摹然坚起了巨大的类塔状结构，新的滑轮式抛石机，与平西军团夺下五十里盆地之时已经全然不同了，做了太多的改进。
尽管有火枪和火炮这种更新式的武器出现，但军械监还是按着周天的意思，分别对滑轮式抛石机、竹蜻蜓和孔明弹进行了堪称飞跃式的升级。
大商王朝北方军团总兵石元山素以稳妥著称，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一次，石元山奉了皇命，配合统领赵承泽和副统领柳如龙，拿下大周王朝山南省。
石元山此次做了万全的准备，以北阳关为界，整个山南省的沙盘几乎都装在了他的脑子里。他也特地从极地军团调来了改良后的西域长弓，射程已经能达五百米。
与此同时，石元山详细的研究了远东军团与平西军团在河西五十里盆地的那场战役，凭心而论，石元山对柳如龙还算比较信服，但对于统领赵承泽，却只会在内心里嘲笑一番。
无论是滑轮式抛石机、导轨式冲车，还是竹蜻蜓、孔明弹，都不是绝对不可能对付的奇技淫巧，只要稍微动一动脑子，必然都能找到对应之法。
赵承泽自身指挥能力不足，只会拍圣上的马屁，这才爬到了总兵的位子上。这一次又不知道如何摸准了圣上的心思，不但没有追究丢掉河西五十里盆地的罪责，还任命他为三大军团的统领，石元山和另外两位总兵，都要受赵承泽的节制。
一想到这件事，石元山心里未免耿耿于怀一番。
但石元山也明白，无论怎样，一个军将想要获得晋升，军功是一个无可替代的硬性指标。
所以，这一次石元山一定会攻破北阳关，拿下山南省。
轻轻的挥了挥手，石元山低声说到：“弓箭营准备压制城墙，架设云楼，攻城兵接到旗语信号之后，发动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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