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体制内转正

        听到周天的话，秦儒华脸上不动声色，但也没有出言反驳。周天说的没错，上一次早朝他立下的军令状只说七日之内制造出十万把诸葛弩，当时秦儒华以为他没有银子的支持，必然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生产出如此之多的兵器。而收回河西五十里盆地，也确实没有指定日期。
周天又继续说到：“臣愿再次立下军令状，因着臣还兼着平西军团监军的职位，臣恳请皇上恩准，于五月初八前往西潼关，若是半个月之内收不回河西五十里盆地的三座大城，臣甘愿由秦丞相任意处置。”
皇帝淡淡一笑，却又问到：“为何偏偏要是五月初八？”
周天的声音低了几分，说到：“因为五月初七是我家小姐的大婚之日。”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那正是慕容蓝与秦飞扬的婚期。与此同时，站在周天身旁的慕容德，脸上的肉也同样抖了一下。
皇帝哑然一笑，说到：“你若不提，朕倒还真忘了。五月初七正是蓝儿和飞扬大婚的日子，到时候朕一定亲至丞相府，参加婚礼。”
慕容德还没说什么，秦儒华却抢先说到：“臣惶恐，臣谢主隆恩。”
皇帝哈哈一笑，然后眯着眼睛看着周天，继续说到：“周天，你又要立军令状？”
周天朗声答到：“是。”
“好，朕就准了你。五月初八，你动身去往西潼关，协助陈传芳、张啸天，给朕拿下河西五十里盆地。”皇帝说到。
“臣遵旨。”周天深深一揖。
皇帝却又说到：“只是，如你所说，若是半个月之内拿不下渭陇、千阳、华亭三座大城，朕就只能将你交给秦儒华处理了，你可要掂量清楚。”
“臣掂量得清楚，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让皇上失望。”周天朗声说到。
“若是你真的收回了河西五十里盆地，朕就为你正名，尚书名头前的那个代字，朕便作主，给你去了。”皇帝笑着说到。
这时候，林承周晓得时机已经成熟，便瞟了一眼秦儒华，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大红色的布绢，朗声说到：“皇上，陈传芳、张啸天以及所有校尉以上的将官，以平西军团名义送来了一封推荐信。如今正值五月，恰好是三年一度的军部推荐之期，请皇上过目。”
皇帝却摆了摆手，说到：“不用过目了，又是哪个将官在这三年之中立下了显赫军功哪？”
林承周答到：“回禀皇上，平西军团全体将士意见一致，集体推荐了周尚书。”
皇帝愣了一下，秦儒华也愣了一下。
军部的推荐信非常重要，可以不经过春秋两考，直接封为朝廷四品以上大员。
如今整个平西军团集体推荐了周天，那就证明各级将官都放弃了自己的推荐机会。要知道各大军团三年一次的推荐，那些将官争得几乎打破了头。平西军团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当真让人感到意外。
更重要的是，军部的推荐信是王朝立国之初，由先皇定下的规矩，只要林承周以军部的名义在早朝上进行了提交，按着祖制，任何人都不得驳回，现任的皇帝也不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天这个军械监代尚书，其实完全就是体制外的一个雇佣工，他的身份本质上是一个草民，并不是真正的朝廷命官。体制内外，隔着一道厚厚的墙壁，普通人想要进入体制内，除了春考秋考，还要经过吏政部漫长的考核，中间不知道有多少门门道道。一个七品官员或许一辈子也升不到四品。
虽然只是一个代字，实则是天壤之别。代尚书的名头，说罢免就能罢免。而一旦成为真正的朝廷命官，那就不是那么容易被人革职了。
沉默了一会儿，皇帝又问到：“平西军团的推荐信中，可言明奏请了周天的官职？”
林承周答到：“皇上，正如我之前所说，平西军团全体将士，推荐周天成为真正的军械监尚书。”
皇帝半张着嘴，有些回不过神儿来。刚刚他才言明，只要周天收回了河西五十里盆地，就为他正名，去掉那个代字。对皇帝来说，周天正名并不是问题，堵住秦儒华的嘴才是关键。
如今周天已经算得上有了军功，但秦儒华并不买账。皇帝有意让周天再积功劳，才故意说出收回河西盆地后为他正名的话，不料周天还没有动身去往西潼关，平西军团的推荐信倒先来了，而且是全体将士一致的意见。
“既是如此，儒华，着吏政部下达正式的帝国文书，任命周天为军械监尚书。”皇帝说到。
秦儒华阴沉着脸，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军部推荐是独立于吏政部考核之外的一条渠道。大凡驻守边关的那些将官，都没有什么文化，若是仅依赖春秋两考，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升官。
这是王朝立国之时的祖制，秦儒华不敢再提出反对意见。
周天转正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林承周可谓是最后抛出了军部推荐这个杀手锏，一锤定音。
但秦儒华还不肯罢休，略略思忖了一下，又说到：“皇上，周尚书既已立下军令状，虽然尚书的名头已经由军部进行了推荐，但若是周天收不回河西五十里盆地，又当如何？”
还不待皇帝开口，周天便先说到：“若是收不回河西五十里盆地，先革了我这个尚书的职，然后我本人交由秦丞相任意处置，绝没有半点怨言。”
秦儒华的脸上终于由阴转晴，大声说到：“好，那就一言为定。”
早朝结束之后，林承周拉着周天的手，脸上不禁又有几分焦虑，开口说到：“你真的有把握，能将河西五十里盆地重新夺回来？”
周天笑着说到：“其实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事在人为，等我到了西潼关之后，先察看一番情势，相机而动。那些武器如果发挥得当，再加上陈将军和张将军的指挥才能，相信应该有所斩获。”
林宗周点了点头，说到：“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咱们马上车说。”
两个人出了皇宫，钻进马车之中，林承周紧紧盯着周天，说到：“我已经跟皇上请奏过了，想建立一支直属军械监的军队，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到林承周的话，周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心思如电，仔细的思索了一下，说到：“关键是钱银的支持，一支军队是需要养的，军饷、日常开销、铠甲、兵器、粮草、后勤，哪一样都需要钱。”
林承周叹了一口气，说到：“我也知道此事难度极大，但考虑到秦儒华的反弹，皇上不想让秦儒华知道，更不要说让税政部掏银子了。所以，我几番思虑之后，这支军队只能以你的私军的名义存在。”
周天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我的私军？”
林承周点点头：“没错儿。要知道秦儒华在各地的州府都养有私军，而且数量不少，装备更是几乎达到或超过了帝国五大军团的程度。你养一支私军，无须从帝国库银支出，秦儒华也不好说三道四。”
这一次，周天听明白了，林承周是捡了他这个便宜买卖，让周天自己养一支私军。
但这个主意与周天的野心也不谋而合，除了继续拉拢各大军团的将官之外，他自己原本也想拥有一支独立的军队。
但养一支军队，与在军械监制造一些兵器全然不同。就算以最小的规模来计算，一支五千人的军队每日开销大得吓人，周天虽说手里已经积攒了一些财富，但想要真正的把这支军队建立起来，依然远远不够。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周天说到：“太尉，这件事情我会尽快考虑。其它都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还是钱。我需要有大量的银子，才能做成这件事情。”
自从周天自己贴了一百万两银子，让军械监全力开工，不仅生产出十万把诸葛弩，还生产了各类超远程攻城器械数十架，林承周就知道周天必然有自己的财富来源。
林承周已经向慕容德进行了证实，一百万两银子并不是从慕容府里支出的，所以这只能是周天个人的财富。
但林承周并没有细问周天获取财富的渠道，只是耳闻他既是暗影工会的副会长，还是京城里新崛起的铁面帮的帮主，想来周天的财富来源，绝不止一途。
这时候，林承周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周天说到：“我老了，慕容德也老了，我们迟早都要退隐的。辽东军团楚云龙和邓毕凡，平西军团陈传芳和张啸天，镇南军团慕容战和傅玉堂，天阳军团曹振海和杨秀山。这八个人，都是我的嫡系，于你而言，也是完全值得信任的人。你若有心接管整个帝国的军事体系，这八个人你务必要尽早结识。这些长年驻守边关的将兵，都是心口如一之人，只要你对他们真心，他们必然也回报你绝对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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