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上早朝

        认真的点了点头，周天举起酒杯，与玉袂相碰而饮。
半个时辰之后，玉袂醉意熏容，双颊绯红，便开始宽衣解带。周天喘息之下，也耐受不住，翻过身将玉袂拢进了怀里。
其实周天很矛盾，一方面心里怀着对慕容蓝的感情。另一方面，他又是个正常的男人，玉袂主动投怀送抱，周天孤身一人，绝然无法抵受。两个人翻云覆雨了半天，才渐渐停歇下来。
时至深夜，玉袂不敢久留。慕容蓝已经刻意嘱咐过，不让她住在西侧院。而玉袂也隐隐觉察到了周天和慕容蓝之间，似乎也有某种说不清楚的关系。对两个人来说，就像是瞒着慕容蓝在偷情一样。
穿好衣服之后，玉袂依依不舍的看了看周天，便要转身出门。周天却又上前一步，忍不住拽住玉袂，将她的头别了过来，再次用力的吻了上去。
如此亲了半天，周天才放开了玉袂。玉袂双眼之间，闪烁着喜悦至极的目光，有些嗔怪的笑了笑，才挣脱了周天的手，径直出了门。
直到院门关闭的声音消失了许久，周天才重新坐在床上，回想着方才的情景，又一次心乱如麻。若是将来他的身份得以公开，与慕容蓝重新恢复了婚约，又该如何同时面对这两个女人。
思来想去之间，周天渐渐入了睡。
天空刚刚现出几分鱼肚白的时候，周天便起了床。因着今天事关重大，周天好好梳洗了一番，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绣着金纹的贵族式长衫，腰间又套了一个金束环带，看上去确实有几分大户人家的模样了，这才出了门，来到前院正厅，静静的等待慕容德。
半刻钟之后，慕容德从侧房走了出来，冲着周天扬了扬手，两个人便走出慕容府的大门，坐上早已候着的马车，一路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周天与慕容德都坐在马车里，稍稍有些不自在。慕容德那古镜无波的脸上，冲着周天挤出一个微笑，说到：“昨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可都记着了？”
认真的点了点头，周天说到：“记着了。”
话虽如此说，但周天心里根本没有底。每天的例行早朝，可谓是整个大周王朝最高决策中心。王朝的各项事务，农田水利、财政税收、人口流动、工程建设、兵马调动，都要在早朝上讨论和定夺。
周天无官无职，却被皇上点名要参加早朝，已是破天荒头一遭。只是周天并不清楚，他的身份和谰言，究竟能不能被太殿、丞相和御史，这代表着军政法三界的官员们所接受。
马车在正阳门前停了下来，按着帝国律制，外来的马车是不允许进入皇宫的。慕容德和周天下了马车，周天仰头一看，只见面前一座巍峨高耸的城楼，比起前世北京城里的正阳门，竟还要恢宏了几分。
慕容德原本就是军械监尚书，守门的侍卫自然认得他，很快便准予放行。周天一路跟在慕容德的身前，穿过宽广的殿前广场，看着两旁林立的禁卫军，然后又顺着数百级台阶而上，最终来到了大殿之中。
此时，勤政殿内已经站满了大臣。周天细眼看去，只见所有的大臣都分成了三个方阵，中间的方阵之前，首位站着的正是秦儒华。想来中间的方阵，一定是承相府下隶的各级大臣。而两旁的方阵，应该各是太尉府和御史府的人。
慕容德领着周天，一路来到了左侧方阵的前首。阵前一人转过头看了看慕容德和周天。慕容德即刻低声说到：“太尉大人，我把人带来了。”
林太尉生得虎目彪生，看上去倒有一副久经沙场、气力无穷之人。听到慕容德的话，林太尉轻轻点了点头，便朗声说到：“启禀皇上，设计出诸葛弩的人，已经由慕容尚书带来了。”
原本漫不经心的皇帝，此刻抬起了眼皮子，扫了一眼慕容德和周天。
周天不敢抬头，也不晓得皇帝长什么模样，只听得皇帝开口说到：“你叫周天？”
周天心下紧张，先是抬起头看了看慕容德，眼见慕容德示意他答话，便想了想前世古装电视剧中与皇帝对话的用词，低声说到：“回禀皇上，草民正是周天。”
皇帝点了点头，喉咙里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又说到：“诸葛弩，就是你设计的？”
周天答到：“回禀皇上，诸葛弩的设计者并非只我一人，还有军械监兵研所诸葛阳，我二人一同参与了设计。”
皇帝摆了摆手：“一人二人无关紧要，朕就问你，诸葛弩能不能将大商王朝的军队拒止在渭河以西五百米之外？”
周天愣了一下，心思如电。皇上既然这样问了，证明心里尚有疑虑。虽说在京城大校场进行了试射，皇帝也亲眼观看了试射，但一种兵器进行彻底的更新换代，而且还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事关重大，任谁也不敢夸下海口。
但周天今天来上早朝，为的就是真正进入帝国最核心的决策层，他不过是一个内府的账房管事，还能承担多大的责任。想到这里，周天抬起头，偷眼看了看皇帝，只见皇帝眉头深锁，但双眼之中迥迥有眼，竟似有几分热切的渴求。
周天心里有了几分推想，便朗声说到：“草民可以保证，诸葛弩不仅可以将大商王朝的军队拒止在渭河以西五百米之外。若此弩大量装备部队，再搭配我朝闻名天下的关中铁骑，或许可以将河西五十里的几座城州，重新夺回来。”
因着与玉袂的交流，周天基本将整个神州大陆的政治格局搞清楚了。西北是大商，西南是大夏，中原则是大周。数百年来，大商王朝和大夏王朝觊觎中原肥沃的土地，接二连三的发动战争。
河西盆地属于大周王朝。三年前，大周与大商一场恶战，大周一败涂地。整个河西盆地尽数落入大商王朝之手。而大周败军一路退回西潼关，靠着西潼关的天险，才阻止了大商王朝的军队一路向东而来。
对于失去的方圆五十里的河西盆地，不仅是大周王朝军界的心头之痛，更是皇帝深埋在喉咙里一根无法言说的骨刺。
此时听到周天的话，皇帝双眼一闪，沉声说到：“周天，如此军机大事，岂是你轻描淡写便能下得结论。诸葛弩造价高昂，大量装备部队，花费惊人，先不说能不能夺回河西盆地，便是拒止不了大商军队五百米之外，朕便能诛得了你的九族。”
周天心里暗道：我的九族早在十六年前就被你诛完了。
但周天可不敢如此明说，略略思忖了一下，周天说到：“皇上，左右是个受制，便是不装备诸葛弩，大商王朝的军队也不会退了，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皇帝哼了一声，说到：“试一试？你这一试，晓得要多少银子吗？”
这个问题周天倒还真没有细细算过，但诸葛弩大量装备军队，少说也得几万把。弩体本身做工精细，耗时较长，普通的工匠怕是胜任不了，以周天的估计，怎么着也得拨出几十万两银子才行。
眼见周天默然不语，皇帝又说到：“儒华，说说你的看法。”
秦儒华躬身一礼，大声说到：“皇上，正如之前臣所说的，诸葛弩未经实战检验，贸然装备军队，不仅仅是白白花费银子的事情，对前线将士的性命，西潼关的安危，我大周王朝的军威，都有着难以预料的后果。再何况，今年入春以来，税政部的库银原本就捉襟见肘，山南、天西、辽东又相继遭了灾害。虽说一百万两银子也并不见得多，但若是用在安抚百姓之上，比起多造了几把未经实战检验的弓弩，却让皇上更得了民心。”
周天终于听出来，秦儒华是不想出钱造弩。且不论他所说的理由是真是假，至少他是不愿意把这笔钱投进诸葛弩这个坑里。
太尉、丞相、御史之间，原本相互牵制。太尉治军，自然愿意多花一些银子在军队上，但银子的事情，又得丞相点了头才行。
这时候，皇帝又说到：“承周，你也说说。”
太尉林承周眉毛挑了挑，说到：“皇上，正如周天所说，左右是个受制，倒不如试一试。丞相大人也说了，一百万两银子并不见多，便是尽数投进山南、天西和辽东的灾区，也不见得能激起多大的浪花。赈灾一事，自然让皇上更得民心。但若是将河西盆地夺回来，莫说是民心向圣，我大周王朝必将重新树立起百年前的威信，这可是功过千秋的大事。”
慕容德在一旁听着，心里却如同沉了一块石头。就连太尉也在妄想着装备诸葛弩之后，便能将整个河西盆地夺回来。慕容德戎马一生，心里自然清楚，兵器本身固然重要，但大多无法对整个战局产生决定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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