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内府账房

        凝气成剑之后，周天站起身，来到大门口。将门口处的一块拳头大小的废弃砖石捡了起来。
那砖石正是之前家丁在砌墙的时候，用剩的废料。
周天振臂而挥，将砖石扔到半空中。待砖石落下的时候，周天拿着气剑，冲着头顶刷刷刷几剑。
无声无息之中，砖石瞬间便化作数十块小碎粒，落洒下来。
周天面上一喜，晓得这气剑不仅锋利无比，在切开硬物的时候竟是连声音都没有，这比起世间那些罕见的宝刀和宝剑，更加的珍贵。
紧接着，周天又重新盘腿坐下，再次打开残本的《乾坤诀》。
天下所有的功法，都各自含有内功、法术和武技三大部分。内功是基础，武技和法术是表现形式。内功可以激发出武技和法术，而武技长于招式，适于近战。法术则多见于气系、火系、雷系、光系、水系、土系、毒系等各种形式，更适合于远程进攻。
周天依稀记得，慕容蓝所修炼的，便是水系法术。
但修行者的实力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后，武技和法术的界限便渐渐的不是那么清晰，武技中含有法术，法术中又含有武技。武技可以远攻，法术也可以近战。形成两者相互融合的态势。
所以，最高境界的修行者，又被称为法武合一。
周天依着气剑的文学说明，又细细参详了一遍气剑最入门的招式和武技。摹然之间，周天再次睁目，飞身而起，手中的气剑撩了一个剑花，身体带出一片残影，密集的刷刷声之中，剑影弥漫，剑气荡漾，竟将不远处的一株梅花树震得扑漱漱的落下一片残叶。
周天落身在地，气剑半旋了一圈，又倏然一收，左手却又向前一指，嗤的一声，一道天脉指激射而出。
只听砰的一下，梨花树的树干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透心的圆孔。
周天右手气剑，左手天脉指，竟已有了几分法武合一的意味。虽然他的实力差得尚远，但终究是一只手使出武技，另一只手释放出法术了。
兴奋之下，周天只觉得身体里面似乎有一只勃勃而动的野兽，催动着他要去撒野一般。
与此同时，因着修炼《乾坤诀》功法的缘故，周天浑身充满了力量，只想好好的来一场势匀力敌、淋漓畅快的战斗。
《乾坤诀》这门功法当真是神妙无双，周天仅仅只修炼了百无一二，便觉得身轻如燕，怕是飞檐走壁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更重要的是，天脉指和气剑这两门武技和法术，也似乎进入了新的境界。
就在这时候，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周天心里一惊，立刻真气收剑，将气剑收了回去。
打开院门，只见是慕容世家的大管家，秦正南。
秦正南是府里的总管，平时只负责慕容德的事务，无论是资历还是威望，都位于几个管家之首。
周天不敢怠慢，恭敬的叫了一声：“秦总管。”
秦正南点了点头，说到：“老爷要见你，就在前厅，赶紧跟我走吧。”
周天捋了捋身上褶皱的衣衫，跟着秦正南朝前院走去。
到了前厅之后，眼见慕容德一脸迷茫之色，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周天有些拘谨，轻轻叫了一声：“老爷。”
慕容德回过神来，指了指侧面的一个座椅，说到：“坐吧。”
周天落座之后，慕容德便又说到：“先前你涉嫌打死刘坤，但此事证据不足，我也不再提了。但昨天你一拳打死刘子泰，却是五个家丁亲眼看见，你自己也承认了。我只想问，你体内的功法，是谁教你的？”
周天依然摇了摇头，说到：“恕我无可奉告。”
慕容德有些恼怒，那天在西侧院，当着众人的面，周天刻意隐瞒，倒还说得过去。此时在前厅之中，只有他二人，周天竟还是如此回答。
吸了一口气，慕容德又问到：“那你知不知道，你所发出的真气就是《乾坤诀》中所记载的气功？”
周天再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慕容德转过头，目光阴冷的看着周天，说到：“若说你偷学慕容家子弟修炼功夫，分明达不到如此境界。若说你没有偷学，那你的这身《乾坤诀》，又是从何而来？”
眼见周天闭口不言，慕容德点点头，说到：“你既不愿说，我也不强逼你。但是，周王府早已烟消云散，那张婚约我无法辨认真伪，恕我不能接受。”
周天心里一动，试探着说到：“那婚约上有皇上的亲笔御批，更有玺印为证，如何能是伪造？”
慕容德看着周天：“我并不是说婚约本身是假的，而是无法证明你就是周王府的世子。”
听到慕容德的话，周天也晓得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便也不再多说。
慕容德又说到：“家奴被杀一事，我自会处理。你的奴籍，我会想办法给你消掉。”
听到慕容德的话，周天显得很意外。按着大周王朝的风俗的惯例，除非是有重大功劳的奴仆，才能享受到脱去奴籍的待遇。如今周天先是杀了刘坤，又将刘子泰一拳打死，慕容德不但不怪罪，反而要帮他脱去奴籍。
想来正是那一纸婚约，让慕容德动了心。
那可是他和大小姐的婚约，一想到这里，周天就心澎湃，难以自抑。
这时候，慕容德从旁边的案几上拿起一卷纸，展开之后，笑着说到：“我听蓝儿说，这篇《账房新规》是你写出来的？”
周天微微一愣，晓得是大小姐已经将这个账房新规给慕容德过了目，便点了点头，说到：“先前见大小姐愁思不绪，便琢磨了一夜，写了一篇账房新规，只是才疏学浅，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得到大小姐。”
“你在这些新规中，提到的这个票引是什么意思？”慕容德一脸饶有兴趣的表情。
“所谓票引，就是但凡在慕容世家下属的各项产业中进账，必须持有慕容府发行的票引。持票引才能在各个产业购进材料、消费服务，所有的进项，统一来慕容府办理。虽说有些繁琐，但却能确保没有漏项。”周天说到。
慕容德点了点头，笑着说到：“如此一来，所有的银子都需要过慕容府，各地的掌柜和账房不直接接触银子，只能凭票引来做生意，确实是个好办法。但这其中还有一个问题，若是各地的产业私下与别的商家串通好，秘密进行买卖，而不用票引，又该如何？”
周天说到：“大宗货物好说，只要慕容府发布公告，所有的大宗货物必须有府里的印鉴，否则的话，便是假货，质量无法保障。如此一来，就能杜绝大宗货物不经票引私下流通。而票引本身可与大宗货物的价值进行对应，进销相抵、借贷相等。出了多少票引，便须得有等价的货物流通，便于查账。”
“难的是酒楼的生意，客人不拿票引，私底下付了银子，却是不好查证。所以，内府的账房就需要建立巡查制度，不定期、不定时到各个酒楼进行查票。但凡没有票引进行消费的，必将给予酒楼的掌柜和账房以一定的惩罚。由于巡查没有确定的时间，众多的掌柜和账房不容易防备，也能起到一定的遏制作用。”
听到这里，慕容德简直要拍案叫绝了，如此精准而独到的管理制度，如果真的能够施行起来，府里的财政状况，短时间内就能得到改善。
慕容德难掩脸上的笑意，这些制度从根本上来说，确实是对府里有极大的好处，只是施行起来恐怕不易。很快，慕容德又说到：“周天，你想过没有，一旦众人都知道是你想出了这两个点子，断了人家的财路，必将引来众人的忌恨，你就不怕遭人报复吗？”
周天说到：“我只是想帮一帮大小姐，却没有想那么多。如果真的有人报复，老爷先前所说的绝不许有人再找西侧院的麻烦，想来也不会是一句空话。”
“好你个周天。”慕容德一边笑着，一边站起身，来回踱了踱步子，摹然之间，却又停下脚步，直盯盯的看着周天，说到：“周天，票引制、巡查制既然都是你提出来的，现在我任命你担当内府账房管事，你可愿意？”
周天面色一变，却不敢回答。
慕容德却又试探着问到：“你可是在意蓝儿的心思？”
周天点点头，沉声道：“正是如此。大小姐兼着内府账房管事的职位，如今老爷却要推举我，在没有得到大小姐的同意之前，我不敢冒然领命。”
慕容德眯着眼，说到：“你倒是真的很在乎蓝儿啊。”
说到这里，慕容德停了一下，又继续说到：“内府账房管事的位子，便是蓝儿极力推荐的，你无须再推辞了。你现在拿上我的家主令，跟着正南即刻去往内府账房四合院。”
周天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怔怔的看着慕容德。
慕容德瞪着眼说到：“还不快去？”
周天只好再次行了一礼，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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