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远的距离

                或许这台电脑也是一个肉鸡？或者这个女孩是那个黑客的朋友，自己的电脑被黑客利用？想着，李淳风也没等人回来，就悄悄地撤回感知关注线程，正如他悄悄地来。不过有神风2.0留下，以后只要这个黑客再用这台电脑入侵公司网站，自己就会瞬间锁定他。随着追踪感知线程的撤回，李淳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仅仅不到半小时，自己就几乎漫游了整个互联网。这个速度只怕最顶尖的黑客也做不到，即便是最快的电脑也做不到，隐隐中，李淳风的心发生了变化。忽然，李淳风想起一事，心情顿时为之振奋起来。好在现在服务器是四核的，自己的心情起伏，已经可以初步承受。李淳风想到的事，就是自己现在可以去“看望”女友吴雨萌。想着，心中竟有些忐忑起来，毕竟如今自己是死了一个月的人，又处于彷如鬼魂的状态。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压抑不住对萌萌的思念。终于，李淳风开始准备去见她。但李淳风不知道吴雨萌的电脑IP，只知道她家地址。所以，他要首先去通信商那边查找对应IP。好在，虽然是晚上，可通信商的服务器并不会下班。李淳风很快入侵占据通信商的服务器后，就从数据库中查找到吴雨萌家所对应的IP地址。于是，李淳风调用那附近的神风2.0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这个IP地址所在的电脑中。咦，竟然是一个无线路由，自己倒是忘记了，吴雨萌家没有台式机，笔记本电脑是直接通过无线路由器上网的。占据这个无线路由后，发现通过这个无线路由上网的设备一共有四台，三部手机，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时，李淳风有些抱怨自己陷入误区了，如今的手机都通过4G或Wifi上网，可以说是移动电脑终端，自己完全可以通过电话号码直接搜索到要找的手机。当神风2.0控制连接上那台电脑后，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老吴，你也不管管萌萌，小李走了都一个月了，她还总是时不时地哭哭啼啼，这可不行啊。不说别的，身体也受不了，万一得那什么抑郁症，可就出大事了。”李淳风听得心头一紧，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是女友吴雨萌的妈妈顾雪，一个地道的海都女人。自己和吴雨萌谈恋爱，起先顾雪是不太同意的，主要是自己是外地人，不是海都本地的，而且家庭也很普通。后来拗不过吴雨萌，再加上李淳风也很上进，人也不错，也就勉强点头。不过丈母娘的硬性指标还是有的，海都买套房是必须的。摄像头前，作为复海大学的材料学教授，吴爸爸吴铭深原本正在准备自己的一个讲稿，此刻听了老婆的话，不由地停下来，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说道：“萌萌现在还没有走出来这段感情？看来她和小李的感情很深啊。”“是啊，萌萌的性子你也知道，爱上了就不管不顾，只是谁想到会出这个事？”顾雪叹息道。吴铭深沉吟了一会，说道：“我看，要不然你和她一起出去旅游一圈，散散心，或许就会好些。”顾雪摇头道：“这法子我老早想过，不管用。萌萌现在照常上班，工作上经常加班，还常常出差外地。这一个月都出差好几次。我看她自己也是想离开这个地方，到外地散心，可是每次回来后，反而更加伤心难过。所以，正好明天柳琳琳举办生日宴会，我们带她一起去参加，我想这样萌萌还能交些新朋友。”李淳风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听不下去，心中有一种痛正不断地撕扯着。锁定了萌萌的手机，瞬间占据并控制住整部手机。霎时间，李淳风就已经泪流满面，如果他有泪水的话！萌萌的手机界面上，正运行着一个小宠物，像猫又像狗，在屏幕上打着滚，时不时冒出一句“阿淳爱萌萌！”这是李淳风送给吴雨萌的定情信物，一个亲手编写的电子宠物，最初是电脑版本的，后来移植到手机上。而且IOS和安卓两个版本都有，方便吴雨萌更换手机。其实功能很简单，就是主人可以喂食，宠物可以撒欢、说两句好听的话。李淳风当仁不让地把宠物说的话设定成这句“阿淳爱萌萌！”而且这句话也是自己亲口录下的。所以，看到这个画面，显然萌萌又在玩这个电子宠物，以此来思念自己。通过摄像头，李淳风终于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一张鹅蛋脸，娥眉淡扫，眼睛有些充血的样子，原本白皙的脸更加地苍白，挺巧的瑶鼻，薄薄的樱唇也有些失血的样子。脸颊瘦得凹下去，鹅蛋脸都快瘦成瓜子脸了，显然这一个月来，真是为我消得人憔悴。吴雨萌是个美女，而且还是当初复海大学校花之一。能被自己追到，是自己几世修来的福分。可惜，如今两人对面，自己能看得见她，她却看不见自己。“萌萌，我心爱的人儿——”李淳风心中呼喊着，却不敢真的发出丝毫声音，他怕吓到她。自己已经死了，如今犹如鬼魂般存在于电脑中，而萌萌还年轻，正如顾雪说的，她需要走出这段恋情，交些新朋友，迎接新的生活。不记得是哪个诗人写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此时此刻，李淳风无法开口，更无法说出口“我爱你”这三个字，只能在心底去默默念诵着。这是怎样的一种痛？！甚至他还不如那只电子宠物，它还能一遍一遍地说着“阿淳爱萌萌”！“阿淳，萌萌也爱你！你能听见吗？”萌萌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电子宠物又一次说完“阿淳爱萌萌”后，响了起来。李淳风霎时心痛如刀绞，自己所在的服务器竟然再次出现明显迟钝的现象。“我知道，你能听见的。你在天堂，还好吗？转眼你已经走了一个月，可我仿佛觉得就在昨天，我还在亲手给你送上养生茶。你知道吗，我好怕！我怕时间过得太快，我怕我会慢慢记不清你的容颜，我怕我会忘记你对我说过的话。为什么你那么狠心，就这样丢下我，面对这个世界？让我的心一点点地碎裂，从此再也无法凝聚。”吴雨萌说着，眼中晶莹的泪水，彷如那爱人的心，从脸上滑落，摔落在床单上，慢慢地浸润开来。又慢慢地干涸，消失。李淳风整个人感觉像遭到雷殛一般，连灵魂都蜷缩在那一方小小的四方形天地中，痛苦仿佛病毒一样在蚕食着灵魂，偏偏意识却更加地清晰。清晰地感受着这种无法面对、无法相见、无法对话的苦痛。或许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