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秦琼和徐世绩

        这场意外来的很突然，结束的也很突然。
只是目击了这一幕的百姓们，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大周立国才不到六年，长安的百姓可以说都是从乾末乱世走过来的。
前乾昌盛时，汉人足有上千万，等到大周立国时只剩下四百多万。
经历了乾末乱世，诸夏这片土地上可谓是十室九空。
所以百姓们是见惯了死亡的。
但自大周立国，定都长安以来，像这种当街杀人的场景已经渐渐少见。
今日再次上演这血腥一幕，不由得让百姓们情绪激动。
不少人在心里感慨，乾末时，能肆意杀人的是武力强壮者，而今大周鼎盛，能肆意杀人的则变成了权贵。
以后见到权贵得躲远点。
距离流血地不远的一座酒楼隔间里，有两人将刚才的经过尽收眼底。
身着蟒袍的齐王殿下，凑到柴同的身边，面色如常，眼底却流动着疯狂。
他用如同魔鬼般的声音蛊惑道：
“他携着制造新盐和成功剿灭刘金刚的势头回来，才敢在太极殿前，当着百官的面，训斥你。
他说的那句‘勿谓言之不预’可不是唬人的，他真敢对你动手！
你也看到了，当街杀人啊！他有恃无恐，恃的谁的势？当然是我三姐的势！
他和三姐不清不楚啊！
姐夫，此人绝对是你心腹大患，若不尽早处之，定是后患无穷。”
柴同脸色铁青，拳头捏紧，指节骨都被捏的发白。
但是很快，他脸色又恢复正常，斜睨李元吉一眼：
“齐王殿下，那匹马虽是惊马，但可不一定会朝着陈南奔去，马背上的人看似在极力想要制住惊马，实际上一直在控制惊马前进的方向。
本郡公若是没猜错，是你安排的吧？
你邀请柴某看这一出戏，又在这边危言耸听，不就是想拿柴某当刀使吗？
你真当本郡公是傻子吗？”
陈南是草菅人命的人吗？
自然不是。
他早就看出骑马的人故意将惊马，引向他，所以才会让段初一刀杀了骑马者。
而这点，很多有心人都看出来了。
比如从酒楼二楼一跃而下的壮汉。
又比如，柴同。
被当面拆穿，赵元吉没有丝毫尴尬。
他笑的很猖狂。
“你看出来了？没错，本王就是想拿你当刀使，就是想看到你跟陈南不死不休！怎么，你不愿意吗？”
赵元吉窜到柴同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你觉得本王说的不对吗？陈南不是来势汹汹吗？”
眼神变得轻蔑，赵元吉居高临下俯视着柴同：“他才是小小伯爵，就敢当着百官的面威胁你，来日若是升了侯爵、国公，你说他还会将你放在眼里吗？
以他立功的速度，又有三姐和马孝存等人支持，这一天会远吗？
你不趁着现在他还算弱小铲除他，过不了多久，他想动他也动不了了。”
柴同的拳头再次握紧。
他知道赵元吉说的是对的。
陈南这人很邪乎，以一届白衣进入娘子军，短短时间内就凭借智计手段，扭转娘子军的处境。
更是深得兰陵和马孝存等人的信重，在娘子军中的地位隐隐和马孝存、何子昂等人平齐。
在朝堂上，更是一跃从白衣晋升为开国伯，又兼领工部郎中的官职。
这种势头堪称恐怖。
最关键的是，陈南此人才华无双，想要接着立功晋爵绝对不是难事。
而这样一个恐怖的人，却跟自己是天然的敌人。
每每想到这点，柴同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他不想跟这样的人为敌，偏偏又不能与之和解。
除非，自己放弃兰陵。
柴同牙齿咬得嘎嘣响，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兰陵的。
赵元吉蹲在柴同对面，全程盯着柴同的脸，观察着柴同的表情。
他可太喜欢看别人的脸色变幻了。
尤其是当看到柴同咬牙切齿，眼神里泛起凶光的时候，他也跟着激动起来，心里在大呼，赶紧爆发，赶紧爆发。
然而事实让他失望了。
柴同最终还是没有爆发，而是脸色重新恢复平静。
“齐王殿下，柴某的私事就不劳你费心。你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缓和跟娘子军的关系吧，可别人让何子昂再次强行登门了。”
柴同冷笑着说完，起身离开，留下赵元吉在原地铁青着脸。
怼人的感觉是真的爽，柴同感觉跟大热天吃了冰块一样爽快，但是很快他就听到屋突然响起一阵哈哈大笑声，同时间杂着捶桌子的声音。
莫名打了个寒颤。
柴同扭头看了眼包间，转身加快脚步离开。
“真是疯子！”
…………
陈南跟着黑脸壮汉来到包间，发现里面还坐着两人。
他们全都在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陈南，其中一人目光坦然，带着些好奇，另一人则目光略显深邃，带这些审视。
黑脸壮汉招呼着陈南坐下，介绍道：“靖安伯，某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秦琼，某的结义哥哥，这位是徐世绩，你叫他牛鼻子就行。”
从黑脸壮汉的语气里能听出来，他对秦琼亲切中带着尊重，对徐世绩则纯粹类似损友。
“陈南见过秦大哥，见过徐兄。”陈南拱手。
他的称呼也很有意思，对秦琼称呼“秦大哥”，对徐世绩则只是徐兄。
秦琼眼神微变，略显诧异，而徐世绩虽然不动神色，却是隐晦的瞥了眼陈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脸壮汉倒是很高兴，招呼着给陈南倒酒。
“某也不知为何，瞧着靖安伯就觉着投缘，二哥，靖安伯，牛鼻子，来，咱们先碰一个。”
这人作风倒是直接。
陈南端着酒杯苦笑道：“兄台，你只顾着给我介绍秦大哥和徐兄，却是忘记介绍自己，我还不知道恩公怎么称呼呢？”
“某没介绍自己吗？”黑脸壮汉懵了下 ，旋即拍了拍脑门，“瞧某这记性。靖安伯，某叫程咬金，你叫某老程就行。”
“程大哥。”陈南喊了声，然后笑着道：“程大哥也别叫我靖安伯，显得生分，直接叫我陈南，或者喊我的字‘仲羽’都可以。”
“那便喊你‘仲羽’吧。”程咬金倒也不客套，再次招呼众人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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