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意料之外的凌汛（上）

        贞观八年正月二十六日。
李恪看着修建完毕的堤坝，脸上露出笑容。
带着众人巡视了一番之后，李恪当即宣布给两个新建的堤坝命名。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李恪。
李恪早就做好了计划。
“此番郑州受灾，原阳更是受灾严重。”
“若非百姓齐心协力，众官佐无私奉公，原阳绝不会如此快恢复。”
“这第一座堤坝，本王命名为万民坝。”
“日后，本王会派石匠立碑刻字，将原阳百姓的姓名全部刻上去。”
听到李恪的计划。
众人皆是一愣。
很快百姓们便率先欢呼起来。
他们有幸能够在碑文上留下姓名，这对他们来说如同留名青史。
接着李恪又看向官佐们说道：“自然，众官佐的姓名也会被立碑刻字记录下来。”
“以供后人瞻仰！”
此时百姓们出言问道：“殿下，那第二座堤坝叫什么名字？”
李恪闻言笑了笑。
目光扫过众人。
“诸位，此番有赖各地良善支援，方才有了粮食过冬。”
“本王准备将第二座堤坝，命名为仁德坝。”
“以此纪念支援的良善。”
“同时也会立碑将支援我们的良善记录下来！”
百姓对李恪的计划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
尤其是第二座堤坝命名为仁德坝。
百姓们那是举双手赞同。
毕竟没有支援过来的粮食，他们可能在冬日便已经饿死了。
官员们对此也没有反对意见。
他们也在万民坝上留了名。
让良善们留名便不是什么问题。
况且他们也不会反对李恪的计划。
最多也就是有人劝说李恪立碑之事可以慢慢来，不用太急。
随着李淳风计划中的第一批次工程全部竣工。
李恪开始让百姓们准备春耕。
虽然原阳县内如今没有耕牛可用。
但是有八千匹骡马刚刚和青壮一起结束了工程。
李恪便决定将骡马分给各队，当做耕地的畜力。
而在准备春耕之余，百姓们也终于有功夫修建新房子了。
李恪也组织青壮开始着手修建县衙。
一切都继续再想着正规前进。
李恪的心思也从原阳和郑州飘到了征讨吐谷浑上。
然而，就在李恪写信给萧瑀讨论此事时。
李淳风忽然闯入李恪的茅屋之中。
整个人的神色都颇为慌张。
“王爷，方才下官起了一卦，卦象大凶，灾于水！”
李恪闻言眉头一皱，猛地起身。
“灾于水？”
“你是什么意思？”
“某非原阳又要有水灾？”
李淳风咬着牙点点头。
李恪深吸一口气，打量着面前的李淳风。
先前李淳风祭祀河神，自己只当是开工仪式。
如今李淳风忽然说自己算到有水灾。
这让李恪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信还是不信？
李恪有些犹豫。
思索片刻后，李恪看向李淳风问道：“那你可能卜算出水灾发生在何处？”
李淳风点点头，抬手指向西边。
但是随后又皱着眉头指向东边。
这让李恪有些看不明白。
“李监侯，到底是东边还是西边？”
李淳风陷入了沉默。
随后看着李恪说道：“王爷，下官需要亲自去一趟黄河考察。”
李恪见状点点头，当即唤来崔豹。
“崔豹，速速将怀亮和驸马唤来！”
不久之后，程怀亮便扶着横刀快步奔来。
“王爷发生了何事？”
李恪对程怀亮挥手说道：“怀亮，你速派一队兵马沿黄河东进。”
“再派一队兵马沿黄河西进。”
“看看黄河又什么异常！”
程怀亮面露疑色，却拱手领命。
接着长孙冲也匆匆赶来。
李恪将李淳风的话告知长孙冲。
一时间长孙冲也拿不定主意。
道教乃是大唐国教。
质疑李淳风便是质疑国教。
而且自己在天文和地理上并不必李淳风更擅长。
于是长孙冲只得看向李恪说道：“既然李监侯要亲自去考察，那不妨吴王和我一同随李监侯去黄河考察一番。”
李恪闭目思索片刻。
最后点点头叫上崔豹等亲卫和李淳风、长孙冲打马直奔黄河南岸。
到了黄河南岸。
李恪设立的负责巡察水情的巡河民兵当即前来拜见。
“拜见王爷、驸马、李大人。”
李恪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然后对巡河民兵问道：“黄河可有什么异常？”
民兵们一愣，为首的队长摇摇头说道：“并无什么异常，只是冰融开河比之以往要早一些。”
李恪点点头，目光看向李淳风。
此时他也想起之前李淳风说过。
今年的冬天比去年要暖和一些。
但是这和李淳风算到的水灾有什么关系吗？
“李监侯，我们去河面看看！”
李淳风一言不发地点点头。
众人来到黄河边上。
只见黄河之中飘着的冰凌正反射这太阳光。
李淳风见状猛地反应过来。
“王爷，是凌汛！”
李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反应了过来。
长孙冲也当即看向李淳风说道：“若是凌汛，需是上游冰融开河，下游还未冰融。”
“故而上游之水奔腾而下，下游之水仍为坚冰。”
“上游水不能奔流东去。”
“从而可能有河水泛滥的险情。”
李恪此时深吸一口气，看向平静的黄河水面。
若是真有凌汛，而且又爆发在郑州。
那自己和李淳风设计的第一批次水利工程将会受到考验。
就在此时程怀亮也打马飞奔而来。
“王爷，原阳境内河道一切正常，皆是冰融开河。”
李恪闻言短暂思索片刻，对着程怀亮命令道：“怀亮，持我都督十州诸军事文书，前往汴州巡察！”
“驸马，烦劳你西去洛州查看情况。”
“郑州去岁已经遭受大灾，如今百姓尚未恢复，不可再受凌汛之灾。”
程怀亮和长孙冲点头应诺，当即各奔东西。
李恪则又看向李淳风。
“李监侯，你可否推算水灾何时到达？”
李淳风闻言摇摇头。
“下官无意中窥破天机已是侥幸，如今天机已泄，下官想要再卜算只怕有违天道。”
“而天道难测，下官也无能为力。”
李恪点点头不再追问。
扭头对着崔豹说道：“速速通知共明，提前做好防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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