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杀人的痕迹

        谢玉瓷要查，谢志远和魏淑华敢拦着，但是裴容开口要查，整个屋内的人却大气不敢出。
王爷要查，谁有胆子拦着？
魏淑华终于显出几分惧怕，神色明显不安。
这神色，让谢婷芳也瞧出几分端倪，她起身，“我也要去。”
一行人直接去了宜春居。
刚刚走的仓促，只来得及让下人把梅姨娘拖了出去，一些细微的痕迹还没来得及除去。
谢婷芳亲自进去转了一圈，不多时便找到了一枚扣子。那扣子是木头做得，灰不溜秋的不惹眼，然而她一下子便攥紧了掌心，好一会儿方才恨声道，“你说你没见过梅姨娘，但这扣子是怎么回事？”
“这扣子，就是梅姨娘身上的！”她盯着魏淑华，“梅姨娘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在王爷下令要彻查宜春居的时候，魏淑华已经料到了会露出什么破绽。但好在宜春居的下人还算麻利，屋子里收拾挺干净。
尤其是看到谢婷芳只找到一颗扣子，更是松了一口气，“梅姨娘之前来过，许是当时落在这里了。怎么，只凭一颗扣子而已，就能证明什么？”
谢志远也生怕会发生些什么，连忙道，“一颗扣子而已，婷芳，你莫多想。”
说罢还向裴容请罪，“让王爷看热闹了，下官实在是罪该万死。”
裴容冷冷的瞧着他，“你是该罪该万死。官场上没有半点建树能力，自己的府上的事情也半点都拎不明白，要你何用？”
谢志远脸色苍白，‘扑通’跪在了地上，“下官，下官……”
解释的话还没出口，又见裴容神色不耐，连忙闭了嘴。
裴容抬抬手，“齐鑫，你去。”
齐鑫同样在宜春居搜了一圈，以他的经验，搜出了比谢婷芳多得多的东西。
“王爷，地上的角落处有隐约的新鲜血迹，可见这里不久之前有打斗过的痕迹。还有，刚刚看这屋子里的一些家什摆设似乎是新换的，查一查那些换下去的东西在哪儿，应该能发现端倪。”说着，他扫了一眼魏淑华手上的勒痕，话音一转，“谢夫人手上这是什么？”
魏淑华顺着他的话低头，明明白白的看清了自己手上的红痕，脸色骤然一变。
谢婷芳也顺着看了过去。
魏淑华素来养尊处优，这双手做得最重的活就是偶尔做几针女工，故而那手上的红肿痕迹格外明显。
而这痕迹看样子，像是拽了什么东西被勒出来的。再想想刚刚齐鑫说的血迹，谢婷芳脑中涌出了一个难以接受的可能，那就是梅姨娘被杀了！
被魏淑华给杀了！
这念头升起，谢婷芳的浑身都在颤栗，她嘴唇抖了抖，惊恐的望着魏淑华。
谢志远震惊失色。
竟果真如王爷所说，是魏淑华杀了梅姨娘吗？竟是他的妻杀了他的妾！
众目睽睽之中，魏淑华断然否认，“手上的红痕是不小心弄出来的，至于查出来的东西，我并不知晓。”
话刚落，便听到齐磊啧啧声。
魏淑华慌张抬头，看到瑞王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陡然一凉，已经想好了的措辞也忘了不少，她慌张道，“我方才不在，有什么事情你们问桂英，或许桂英知晓。”
桂英瑟瑟的站在一旁，“奴婢，奴婢……奴婢的确是在这里见过梅姨娘，只是发生了一些口角，之后梅姨娘便走了。”
在来之前，夫人便吩咐交代过，走一步承认一步，其他的绝不多说。
听到这话，谢婷芳愤怒道，“谁不知道桂英是你的心腹？何况她一个奴婢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定然是在你的授意下，才会这么做！”
魏淑华不再辩解，却只道，“若是王爷、老爷不相信的话，叫京兆府来一趟也就是了。”
这一切的确是她吩咐的不假，然而自始至终她都没出面，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至于杀了梅姨娘这事儿，眼下只是猜测，有没有证据。更何况即便找到了梅姨娘的尸身做证据，但桂英已经揽下了，其他人便是怀疑又能奈她如何？
便是瑞王爷，也要讲王法。
齐鑫嗤笑，“就你们谢府的这点事情，还用得着请京兆府的人来吗？”
裴容悠悠的站在谢玉瓷的身旁，忽而问魏淑华，“是你勒死了梅姨娘吧？勒死的时候有没有仔细的看一看，人到底死了没有？”
‘自然是死了’这一句话冲到了魏淑华的唇边，却又被她强行咽了下去，“王爷说的话，臣妇并不知情。”
裴容懒洋洋的扯了扯唇角，忽而又问，“谢夫人可知道，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一个人给勒死？”
“你是不是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人？”裴容的声音不大，但透着彻骨的寒意，“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惊慌动手，所以手上没准头，也不知道该用多少力道。”
魏淑华的确是第一次，心情也全都被裴容料准了。原本很确定梅姨娘已经死了，然而听了这话，心底却涌出难以抑制的恐慌。
梅姨娘真的死了吗？
若是没死呢？
看透了魏淑华的心思，裴容嘴角挂着冷笑，“看你手上这个痕迹，怕是也勒不死人吧，多半会是昏迷，也就是假死，缓个小半个时辰，人没准儿就还能醒过来。”
“所以，你真的确定，她死透了？”裴容又问。
魏淑华的身子抖若筛糠。
此时此刻，便是一头猪也能看出来魏淑华有问题，并且绝对跟梅姨娘的出事脱不开关系。
谢志远瞪大了眼睛，“你，你……”
裴容扫过惊慌失措的魏淑华，漫不经心的再次下令，“在宜春居的周围好好找一找。”
时间仓促，魏淑华即便杀了人也来不及藏得太远，并且也没法藏太远。 梅姨娘若是死了，尸身也就在附近。若是没死，这会儿也该醒过来了。
谢府的下人听令去找了，齐磊和齐鑫也去盯着点。
谢玉瓷看了看魏淑华掌心中的勒痕，又看向裴容，“王爷对这痕迹如此了解，那你知道勒死一个人要多大的力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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