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水南街一枝花

        三楼的女厕所，是一中的非法之地，即便很急，女学生们也会绕到楼上楼下去上厕所。
此时几个女生正在里面吞云吐雾，好不快活的模样。
“严素素那丫的可算是解脱了。”一个女生吸了口烟，她抽的“仲华”。
这牌子的烟，很烈。
“我们把姜亦的桌子搬走了，真要替严素素教训她？”
“听说大城市来的大小姐，胆小，吓唬吓唬就得了，文明点。”
“程然不是喜欢那妹子吗？他来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空气顿时凝固了，其他人看过来，看着那个抽“仲华”的女生，她是里面主心骨——胡招娣。
“程然？他能拿我们怎么办？就他认识人？”胡招娣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嚣张得很。
也不知道严素素那蠢货看上这狗比哪点了。
几个将女生笑了笑了笑，聊了其他的。
“昨天我看她染了头发，还挺好看的，妈的，老子也想染了……”
吱——
厕所门开了，几个女生全都看过去。
进来的女生很白，短发齐耳，进门的时候带着风，扬起丝丝缕缕的发，露出牛奶般的耳廓。
一时间，大家全都看直了眼，真他么的漂亮。
“姜亦？”胡招娣眯起眼睛，她站直了身体，舌头抵住了腮，神情很狂妄。
姜亦看着她，琥珀色的瞳孔清楚映出人影，澄澈，干净又明亮。
这人长得是真好看，五官身材都近乎完美，特别是眼睛，水灵灵的，但凡瞧一眼，就快要沦陷进去。
“嗯。”女生微微皱了下眉，脸上的奶膘微鼓起来，可可爱爱。
大家又是一愣，烟也忘记抽了，脑子里只循环了一句话：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怪不得程然那狗比为这校花出头，别的不看，光一张脸就甩了严素素十条街。
换做她们，也是要出头的！
顿时，三楼女厕所陷入奇妙的氛围里，个个都傻乎乎的站着，没人说话了。
良久，胡招娣张了嘴：“你来找书的？”
“嗯。”
“等会给你搬回去。”胡招娣吸了一口烟，随即又倚着墙。
那么好看的脸，当真下不去手。
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
姜亦回到班级的时候，班里气氛很凝重。
校花被针对，大家都很生气，但谁也没有那个胆。
胡招娣和严素素，在学校里是疯出了名的，惹上她们，无疑就是不想在这片儿待下了。
大家把希望都寄托在程然身上。
可没一会儿，胡招娣和几个吊儿郎当的女生，抱着书进来。
“这……怎么回事啊？”
“然哥速度这么快？”
胡招娣把书放讲台上，看了下下面议论的人，眉一皱，开口：“愣着干什么呢？桌子椅子还不搬进来？你们班男生死了？”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有好几个男生快步去外面搬了桌子椅子。
姜亦看着胡招娣，微微笑了下，她笑起来美，很有感染力。
胡招娣挑起眉，带着姐妹出去，正好碰上程然进教室。
程然刚要说话，就看到讲台边的桌子，顿时一愣。
“哟，程狗比。”胡招娣伸手，用力推了下程然，男生站得稳，没有被推开。
胡招娣翻着白眼，一脸不屑地从他身边过去，嘴里吹着轻佻的口哨。
“程然，姜亦那种女孩，跟你就不合适。”她停在后面说，“平行线呢，是不会相交的。”
“招娣，你还知道平行线啊？”边上的女孩们都笑了。
“胡招娣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学习了。”
女生抿唇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
程然沉下心，握紧了拳，回头看了一眼，低声提醒：“教导主任在楼下。”
“怕什么。”
女孩们笑着，越走越远。
程然抿着唇，目光落在收拾书桌的女孩身上。
姜亦抬起头，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动了唇，似在问：“有事？”
程然仓促摇头，快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然哥，校花她……”
“妈的闭嘴！”程然暴躁了，把帽子一戴，伏在桌上睡觉去。
姜亦听到了点声音，往最后一排看了一眼，几个男生冲她笑的特别高兴。
……
下午六点钟，太阳落山前，在西边撒上大片大片的余晖，粉的紫的晚霞，晕染了半边天。
水南街的路灯亮了，也没有特别亮，昏昏沉沉的，有些压抑。
“来包烟。”喝醉了酒的男人敲了敲玻璃柜台。
高个子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短袖，头上戴了黑色帽子，遮住了半张脸，暮色低沉，只看得清优越的下颚。
“打烊。”乔也拎着男人的衣领，把人推出去，铁门一关，动作行云流水的。
醉酒的男人意识不清醒，扑通倒在马路牙子上，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
路灯将人影拉的长，他低着头，往水南街深处走。
越往里，就越热闹。
各种洗发洗脚店，门口的招牌花花绿绿，色彩炫目斑斓，年轻的女孩穿的热辣短裙站在门口，对着路上往来的男人笑的甜美。
水南街尽头，是一家棋牌室，棋牌室外面很破旧，仿佛第二天就要倒闭。
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在吃外卖，油渍溅了一桌。
乔也没管他，直接从后门出去，进入一扇门，那边是一番新的天地。
打牌的，搓麻将的，还有推牌九的……玩什么的都有，吵得很。
白宥拿着一瓶红酒过来，他刚拍完照片，穿的很性感，黑色露肩连衣裙。
“你怎么来了？”白宥给他倒了一杯酒。
乔也什么也没说，给了他一串钥匙，那是杂货店的钥匙。
白宥知道，他要出门了。
“六万。”
“等会儿。”他把酒塞给了边上一个女人，从后面桌子的抽屉里拿了一个红色塑料袋。
沉甸甸的，都是钱。
“多了一万是利息。”
数了下，他就直接递过去，也不问这钱用来做什么。
乔也没说话，拿了钱就走。
女人靠了过来，一只手搭在白宥肩上，笑着问：“他真不是你相好？”
乔也和白宥，流氓与变态，在杂货店里同吃同住小半年，说他们没点什么，还真不信。
白宥啧了一声，讲：“他是我亲哥哥。”
亲戚的亲。
女人努着唇，脸上表情也挺认真。
“你看我，能当你亲嫂子不？”她虽然化了浓妆，但五官能打，也是个美人胚子。
白宥瞥了她一眼，笑了：“我看没用，得他自己看。”
女人撇撇嘴，知道自己没戏。
水南街一枝花，哪个女人能入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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