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闪读 > 历史军事 > 三国之最风流 > 67 伯圭屡拒刘虞召

67 伯圭屡拒刘虞召

推荐阅读:为什么它永无止境神话从童子功开始神秘让我强大我的谍战岁月四合院之车门已焊死谍影:命令与征服巨门卷Fate梦幻旅程斗破之无上之境修真高手的田园生活


        袁绍召集帐下诸吏,讨论是应该先打公孙瓒,还是应该先打黑山军,诸吏来到,一时议论纷纷。乃有一吏,离席起身,高声说道:“明公依在下愚见,是取公孙瓒的绝佳良机”
堂中诸吏看去,说话之人肤色略黑,颌下长须,一双眼中透出精干之气,不是别人,正是郭图。袁绍唤他的字道:“公则,缘何说现下是取公孙瓒的良机?”
先打公孙瓒,再打黑山军,这是郭图的一贯意见。
郭图踱步到堂中,先是顾盼了下沮授、淳於琼等人,然后面向袁绍,回答说道:“明公,原因有二。”
袁绍说道:“愿闻其详。”
郭图乃侃侃而谈,说道:“公孙瓒先被明公败於界桥,复败於龙凑,连番大败,他早已元气大失,现今其部下的白马义从等精锐损失殆尽,并因连败之故,他部下军卒的士气而下也定然是十分低落的,亦非当年他挟大破黄巾贼之胜,犯我冀州之时可比了。
“反观明公,经过界桥、龙凑的两次大胜,以及此前数败黑山贼之后,明公选俘虏中的精锐之士,尽数编入军中,又把缴获来的军械,都分配各营,明公帐下的麹义、淳於琼、张郃等各部,於今无不是兵强马壮,甲械精良,士气高昂;且冀州郡县暗中与公孙瓒勾连的那些郡守、豪强,明公现亦已将之尽数消除,可以说,现如今冀州的士民,上下都是一心拥戴明公,是我冀州境内基本已无内忧,这也就是说,明公现在可以挟我全州之力,而攻彼待亡之寇也!
“如此的情势下,公孙瓒焉是明公之敌?我军必然可以取胜,此其一也。”
袁绍略微点头,问道:“其二呢?”
郭图接着说道:“刚才听明公说了郭逊在幽州的所见所闻,此次郭逊出使幽州,虽然在订盟此事上,没有得到刘幽州的正式答复,但是显而易见,公孙瓒在幽州民心尽失,他与刘幽州的矛盾已然是越来越严重,这也与前次他犯我冀州时的情况不同。
“他前次犯我冀州的时候,刘幽州尽管明面上不支持,但还是给了他不少粮秣、辎重方面的帮助的,但现下一则他不肯听从刘幽州的调度,二来刘幽州兵马被袁术扣留这件事,刘幽州现在也已知晓,如此,图敢断定,明公如果於此时进攻公孙瓒的话,刘虞就算不与明公联兵,但至少,刘虞肯定也不会再帮公孙瓒了。
“是其现在不仅是败亡之军,而且还是孤穷之军,趁其此弊,我军攻之,何愁不胜?此其二也。综此两点,因是图以为,当下正是明公破灭公孙瓒之大好良机。”
郭图的这番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主要是从两个方面进行了分析,一方面是公孙瓒连败以后,他的兵马数量、帐下将士的士气,如今都不如袁绍所部了;另一方面是幽州不像冀州,幽州的长吏是刘虞,幽州各郡太守是要从刘虞的命令的,而刘虞如果不肯再帮公孙瓒,那公孙瓒在幽州,就将会是孤立无援,一旦开战,於兵源补充、后勤补给等等上边,显然就会后继无力,而冀州这边,却是能够举州上下一心,亦即在动员能力、后勤补给上,公孙瓒如今也不如袁绍。
郭图说完,再向袁绍下揖行礼,却他还没回到席上坐下,袁绍也还没有发表意见,就於坐右侧席上的几人中,一人起身,步到堂上,沉声说道:“明公,下吏以为,公孙瓒现在恐怕还非到取他之时!以下吏愚见,现下应当先攻黑山贼。”
众人看去,说话之人乃是沮授。
先打黑山贼,再打公孙瓒,这也是沮授的一贯意见。
在瞥见沮授起身的时候,郭图就止住了回去席上落座的脚步,这时听沮授说完,马上折转回去,重新站到堂中,侧身向沮授,以大不以然的态度说道:“监军此言,大谬矣!”
“监军”也者,是沮授现在的官职。
顾名思义,“监军”,就是“监护诸军”的意思。沮授现任的这个官职,略同於徐州荀贞帐下戏志才的官职,戏志才现为荀贞帐下的“监军中郎将”,但具体来说,沮授在袁绍帐下的权力是要比戏志才大的。戏志才虽领监军,然以出谋划策为主,沮授却有实权,是能够真的“监护”袁绍帐下的诸营兵马的,其在袁绍军中的地位,通过此职,而下可称一人之下,诸将之上。
却是说了,袁绍本身是汝南人,与郭图等颍川士人乃为“州里人”,且颍、汝接壤,按说关系应该是更加亲近才对,则为何现今袁绍军中,却是以沮授为监军?
这是因为三个缘故。
一则,袁绍身在冀州,他首先当然就必须要依靠冀州本地的士人,所以对沮授、审配、田丰等这些本土的士人他就不得不加以重用。
之前袁绍之所以能得到冀州,靠的便也正是沮授等这些冀州本土士人的帮忙,——当然,也有郭图、高干这些颍川士人的帮助,只是郭图等人给出的帮助,主要是他们“颍川人”的身份,是以“颍川老乡”的这个身份,来劝说同为颍川人的韩馥让出冀州刺史之位给袁绍,但这仅是“锦上添花”,韩馥最后让出冀州的根本原因,还是在於沮授等本土士人都支持袁绍,这才逼得韩馥不得不把冀州让给袁绍。
二来,便是因为沮授本人的才能了。
沮授此人,确乎大才,有着长远的战略眼光。
袁绍得了冀州以后,曾经向沮授问策,问他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发展势力,当时问他说道:“现今贼臣作乱,天子为贼兵挟持,被迫从洛阳西迁到了长安,海内板荡。我家历世受宠,吾欲竭忠尽力,兴复汉室,然若齐桓公设无管仲,即无霸业之成,勾践设无范蠡,即不能保国,吾方欲与卿勠力同心,共干社稷。敢问於卿,将何以教我也?”
袁绍的这通话中,举了齐桓公、勾践这两个例子。齐桓公的例子是为借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故事来表示他“削平割据、复兴汉室”的心愿,勾践的例子对应的则是冀州那会儿,包括现在面临的形势,即:外有公孙瓒、黑山军等强敌,还有青州黄巾等敌,因此他不但需要有管仲这样可以辅佐他成就霸业的谋士,他还得需要有范蠡这样能够帮他保住冀州、击破强敌的谋士。
沮授当时就献给他了一个整体的战略规划。
他对袁绍说道:“将军弱冠登朝,名播海内,董卓祸乱朝中,擅兴废立之事,将军奋然而发忠义之心,单人独骑,由洛阳出奔,而使董卓心怀恐惧。朝廷拜将军渤海太守,将军到渤海就任后,百姓稽首归顺。韩文节自知才略不如将军,旋又甘心让贤,表将军为冀州刺史。
“将军独骑出洛,短短时日,先振一郡之卒,现今已拥冀州之众,诚已是威震河朔,名震天下!虽然黄巾狡猾、黑山跋扈,然将军若举军东向,则青州黄巾可定,还讨黑山,则张燕可灭,随之,将军回师北上,公孙瓒唯能束手就擒,震胁戎狄,则匈奴必从。至此,将军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拥百万之众,遂迎大驾於西京,复宗庙於洛邑,号令天下,以讨未复,以此争锋,谁能敌之?比及数年,兴复汉室的大功,将军一定就能够立下!”
沮授的这番战略规划,简而言之,可以把之分为两个大的阶段。
第一个阶段就是:先消灭青州黄巾,再消灭冀州西部的黑山军,定了青、冀,并越过现为黑山军占据的地盘,拿下并州之后,再以此三州之力,全力进攻最强大的敌人公孙瓒、刘虞,把幽州也拿到手,这样一来,黄河以北的幽、冀、并、青四州就都成为了袁绍的地盘,同时,还能凭借雄浑的实力,迫使幽、并等地的匈奴、乌桓、鲜卑、休屠等各部胡人遣骑从附。
第二个阶段是:完成了第一个阶段,四州在手,胡骑从附,之后,便去打李傕、郭汜等凉州兵团,把天子迎回洛阳,依仗“大义”的名声,再次第铲除凉、豫、兖等西北、中原和扬、荆、益等江左诸州的割据势力。
这个第二阶段,说白了,其实就是原本时空中曹操后来所用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此策。——沮授其实乃是此策的最早提出者。
这番整体的战略规划,实事求是地讲,的确是非常的好,既借鉴了当年光武皇帝从河北起家,中兴汉室这条旧路,而且根据现今的背景形势,补充进了迎天子到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新的对策,不仅思路清晰,而且具有切实的操作性,如果完全彻底地按此行之,确乎就像沮授说的,平定天下,应该非为难事。
袁绍那时听了,欣喜赞同,说道:“此吾心也!”
当即就表他为监军、奋武将军。
当然,任沮授为监军,也不是全因为他的才能,除掉他的才能因素和第一个缘故外,还有第三个缘故,便是袁绍现今帐下带兵的将领如麹义、高览、张郃、文丑、颜良等等,泰半都是冀州本地人,郭图等颍川、豫州士人尽管在袁绍帐下各有重任,可他们都是士人,换言之都是文臣,并非武将,有能力领兵打仗的只有一个,即此前袁绍在西园军中的同僚,时任八校尉之右校尉的淳於琼一人而已,勉强可以再加上袁绍的外甥高干一个,所以,为了能够使部下的冀州诸将心服,他也只能从冀州士人中选一人来做监军,用郭图等的话,定是难以服众。
这也是沮授得任监军的一个缘由。
且不必多说。
只说沮授闻了郭图之言,便就问他,说道:“敢问郭君,为何说我大谬?”
郭图摸着胡子,说道:“黑山贼岂是容易平定的么?黑山贼盘踞在北起常山,南至朝歌,我冀州西部绵延长达数百里的太行山谷之中,那里到处都是悬崖峭壁,莫说进战了,就是入山,也山道狭窄,崎岖难行!我可以断定,短时间内是很难把黑山军平定的。而且张燕虽贼,亦颇有才干,深得黑山军的拥戴,其人又骁勇善战,剽捍捷速过人,故号为飞燕。山谷已不利进战,贼又骁悍,敢问监军,何策足以速胜?而如果不能速胜,消灭黑山贼的这场战争若是旷日持久的话,如此,岂不反是给了公孙瓒在幽州苟延残喘,重新恢复其实力的机会么?那到时候再去打公孙瓒,只怕就不如眼下之易,却会胜负难料了!因此,我说将军此言大谬。”
沮授也摸着胡须,瞅了郭图两眼,不慌不忙,从容说道:“郭君这话听来有理,但郭君却是只见其一,未知其二。”
郭图说道:“如何我是只见其一,未见其二?”
沮授不与与他多说,转对袁绍,继续对袁绍说道:“明公,黑山贼盘踞山谷之间,固是不易讨定,然较与公孙瓒,敢问明公,是黑山贼强,还是公孙瓒强?”
袁绍沉吟稍顷,说道:“张飞燕虽有勇名,不及公孙伯圭;黑山贼虽号称百万,多乌合之众,不及公孙伯圭所部精卒,自是黑山贼不如公孙伯圭强。”
沮授说道:“正是!诚如明公所言,黑山贼不如公孙瓒。今明公如攻黑山贼,则有三弊在彼。”
袁绍问道:“是何三弊?”
沮授娓娓道来,说道:“黑山贼乌合之众,且又是分布於数百里长的太行山谷间,此是谓‘势大而散’,此其一弊;张飞燕虽号为黑山贼之帅,然其所能直接统带者,不过常山郡中之贼也,其余各地之贼,未必都会肯服从他的命令,此是谓‘群蛇无主’,此其二弊;张飞燕虽悍,亦不能与公孙瓒之久经沙场、知兵能战相比,此是谓‘勇而无谋’,此其三弊。
“有此三弊在彼,明公今若往攻,或许不能很快的就将之尽数剿灭掉,但徐徐用兵,克胜亦不难哉!退一步讲,也肯定会要比去打公孙瓒容易得多。”
袁绍说道:“卿此言有理。”
沮授说道:“此即下吏建议明公先打黑山军的一个原因。”
袁绍听了这话,接口问道:“第一个原因?莫非还有第二个原因?
沮授点了点头,抚须说道:“自是还有第二个原因。”
“是何原因?”
“这第二个原因就是,黑山贼众有百万之多,明公如先把黑山贼剿灭,则便可从此百万众抽其精壮,扩充明公的军力,而把其余的老弱放於郡县,让他们为明公务农耕种,供应明公军粮。这样,就不但可以扩充明公的军力,还可以扩充明公的财源。”
袁绍问道:“还有无第三个原因?”
沮授还真有,说道:“明公英明,确有第三个原因。”
“说来听听。”
“击灭黑山贼后,明公兵入并州,其间就再无阻碍,就此可把并州也纳入到明公治下,此即第三个原因,也可以说是,第三个好处。”
沮授顿了下,再次瞅了郭图一眼,然后接着对袁绍说道,“明公,打黑山军有此贼之三弊,我之三利,而如果打公孙瓒,则是我军将会有一大弊处。”
袁绍问道:“是何大弊处?”
沮授说道:“除了下吏刚才说过的公孙瓒兵强於张燕外,此一大弊处即为,刘虞现领幽州牧!”
“刘虞现领幽州牧?”
“明公,刘虞此人,素来名望隆高於北地,甚有仁义之誉,不说幽州本地士民对他的倾心拥护,只说近年间,慕其名而避乱幽州的外州士民,就至有数十万之口!这种情况下,若是明公用了郭君之议,果然现在就去打公孙瓒,而又假设如郭君所言,我军果然能把公孙瓒一举击败,可是之后呢?有刘虞在幽州,下吏敢请问於明公,明公可能把幽州收为治下之土么?”
袁绍闻言,沉吟不语。
首先,刘虞先拒绝他拥立刘虞为天子的建议,又拒绝他请刘虞领尚书事的建议,足可看出,刘虞是不会肯服从听命於他的;其次,刘虞若不服从,他自然可以用兵去打,然刘虞宗室长者,名望高重,在幽州极得士民之心,他出师无名,就算能把刘虞打败,也定会落个天下恶名,并及幽州的士民也不一定会见得肯接受他的统治,说不得,会出现叛乱不定的局面。
是以,袁绍没有信心能把幽州收为治下之土。
沮授说道:“就算打败了公孙瓒,下吏愚见,以目前幽州的情况,幽州必然还不能被明公纳入治下,……甚至可以说,明公等於是为刘虞做了嫁衣,帮他除掉了公孙瓒,稳固了他在幽州的统治。此,即是下吏所言之大弊。”
袁绍沉吟说道:“为刘幽州做嫁衣?”
沮授说道:“正是。明公,所以下吏愚见,虽然刘虞现下和公孙瓒的矛盾渐渐激化,但明公最好不要趁这个机会联合刘虞,去打公孙瓒。下吏以为,当此之际,坐观虎斗,乃方为上策是也。公孙瓒残民不已,屡违刘虞节制,刘虞岂能久忍?料那刘虞早晚必是会和公孙瓒反目的。当他两人反目相争之时,明公再谋取幽之事,这样,岂不两虎相斗,而明公坐得其利么?”
袁绍寻思了会儿,颔首说道:“监军此言,极是有理!”
比起郭图的建议,沮授的意见的确是要高明许多。
沮授说道:“就像下吏早前向明公所上之策一样,方今之计,下吏仍是以为,明公宜先灭黑山,安定州内,收并州为用,然后卷土北上,再取幽州!以此三州,复东向取青。明公择四州之精卒,迎天子於旧都,东檄徐州荀贞,南召荆扬诸雄,荡平天下,反掌之易!”
袁绍大喜,说道:“将军此言上策。”
却是在沮授最早给袁绍献那套战略规划的时候,荀贞还没有怎么显露於徐州,所以沮授那时给袁绍规划的先拿下青州,但随后荀贞崛起於徐,如果还是先打青州,那不免就会与荀贞首先开战为敌了,这是不利於冀州的,因是,沮授也就对他的那套战略方针做了些改变,把青州放到了冀、并、幽、青此第一阶段袁绍需要夺取的四州之末,改成了最后去打。
沮授的一番话下来,郭图无言以对,哑口无声,只好转回席上坐下,不再言语了。
於是,袁绍便没有听从郭图的建议,接受了沮授的意见,就此决定先打黑山军。
天色已晚,议事至此,便先散了。
具体何时用兵黑山等等事宜,且等到次日再议。
却说议事罢了,郭图出堂,到了府外,没有立刻上自己的坐车,略等了会儿,见辛评、辛毗、淳於琼、许攸等人相继出来,就上前拦住他们,请他们到自己车边。
辛毗等人跟他一起过去。
到了车边,郭图止步,说道:“适才堂上之时,监军执意要求明公先打黑山贼,后打公孙瓒,我与他据理力争,而不如他能言善道,终被明公听了他的意见,敢问君等,当时为何不肯帮我一两言语?”
袁绍手底下的重要的文所谋士,现在大致有三类人。一类就是像郭图这样的颍川市人,与袁
许攸锦袍绣服,衣饰华美,足著丝履,腰悬玉佩,是淳於琼等人中衣冠最为奢丽的。他见淳於琼等皆没有说话,就挺身秀立,捻须笑道:“公则,不是刚才在堂上时我不帮你,是监军所言确实有理,而且你没有注意到么?监军说话的时候,明公频频点头,显然是已经认可了监军的建议。在这种情况下,我等若是还要强争,不仅得不到明公的欢喜,降低不了监军等人在明公心中的地位,而且还可能会被明公以为我等无谋啊,是以我刚才默然无言。”
郭图等身为颍川、南阳等地士人,尽管关系上和袁绍更加亲近,但他们现下所在的地方毕竟是冀州,先天条件不如沮授等人,所以要想得宠於袁绍,他们就更需要揣测袁绍的心思。
郭图心中不甘,喟叹说道:“沮授、审配诸人,仗着他们家在冀州,并在明公得冀州刺史这件事上立下过功劳,如今深得明公信用,由是常常轻视我辈。我以前已然数次私下与明公进言,沮授所献之‘先黑山而后公孙瓒’之方略实不可用之也,方才我又在堂中坚决反对沮授意见,难道我所作的这些只是为了我自己么?我也是为了诸君考虑啊!而今日,君等不相助於我,使沮授等人在明公心目中的地位变得更加重要,我只恐我等以后在冀州,在明公帐下会越来越不如往昔。”
淳於琼与袁绍是老相识了,和袁绍的关系非常的好,他说道:“明公是一个念旧重情的人,我等或为明公之旧友,或为明公之州里人,今监军虽然小小得志,而想来明公也是绝不会因此而就疏远我等的,何必着急?且再等机会就是。”
郭图恨铁不成钢似的,跺脚说道:“前韩馥让冀州於明公,沮授等人之功就已高过我等,沮授献策,又得明公欢心,乃明公拜沮授为监军!我等今在冀州之权势,已是远落於沮授等辈之后,今打公孙瓒、还是打黑山贼,实当下我冀之关键一决策也,因此我才一直反对沮授所提之‘先打黑山贼’此议,指望明公若肯采用我议,我等或能借此扳回一局,可诸君皆不助我,痛失此机!‘且等机会就是’?我只恐以后怕是没有什么机会了!黑山贼一灭,公孙瓒再破,此俱沮授献策之功,咱们由此往后,就老老实实地待在他的下头,受其辈驱使罢了。”
许攸笑道:“明公虽是接纳了监军‘先打黑山贼’之议,但是公则,就像监军在堂上说的那句话,‘做嫁衣’,此议、此事,却未尝不是监军也在给咱们‘做嫁衣’。”
郭图怔了怔,问道:“此话怎讲?”
许攸说道:“打黑山贼,难道只是口头上说说就行了的么?具体落实,不还得选将任谋?”
“子远,你的意思是?”
“咱们可以在打黑山贼的主将人选、谋僚参佐上下些功夫!”
“主将人选、谋僚参佐?”
许攸轻轻地点了一下淳於琼,笑道:“主将人选,不就在眼前么?”又点了一下自己,说道,“至若谋僚参佐,我可行乎?”
郭图顿时喜形於色,说道:“子远,卿此谋甚佳!”
他倒也当机立断,立刻顾与诸人,说道,“那咱们就按子远此谋,今晚就联袂求见明公,建议明公用子琚为此次剿灭黑山贼之主将,用子远为谋佐!如何?”
辛评、辛毗、淳於琼自无拒绝之理,也是个个欣喜,俱皆称好。
众人不好在袁绍府外多聚,商定了晚上一起去求见袁绍,就各回己车,命驾而行,且先归家。
辛评、辛毗兄弟两人坐了同一辆车。
车中,兄弟二人闲聊,不知不觉,从冀州的形势,聊到了徐州,说到了荀贞。
他俩与辛瑷同族,早年荀贞在颍川平定黄巾的时候,他俩还给过荀贞不小的帮忙。
辛毗说道:“阿兄,贞之在徐州着实红红火火,曹孟德也算是善战之士也,却两次争兖,都败於其手,现而今,兖州的大半郡县也都落入了他的手中。要论海内群雄,如今他端得是名列前茅。……却阿兄,公则昔与贞之曾同为我颍川郡吏,然为何我观他,怎么每提及贞之,他都像是很不开心?”
辛评说道:“他怎能开心?”
辛毗问道:“为何?”
辛评说道:“公则早年在颍川与贞之同为郡吏时,就与贞之不和,而那会儿公则是我颍川郡府的上计吏,贞之任职督邮,是公则位尚在其上,却於今无法相比,也难怪他郁郁不平。”
辛毗嘿然,便没继续在这上边多说,改而仍旧感慨荀贞如今的事业,叹道:“却哪里想到贞之如今能做下这般一番事业?其虽在东南,而於今天下之名望,隐然竟是仅亚於明公也!”
兄弟二人私下言语,不必多说。
只说郭图等人出府之后,沮授转回堂中,求见袁绍。
袁绍还没离府,闻报,就也回到堂中,问他说道:“监军怎么去而复返?是还有什么事么?”
“明公,的确是有别的事。”
袁绍便叫他落座,自也坐下,又叫堂吏奉汤水来,随后乃才问道:“何事?”
沮授答道:“幽州之事。”
“幽州之事?”
沮授说道:“明公,公孙瓒善战,刘虞是个文儒的长者,他对公孙瓒颇怀忌惮,今其二人虽然不和,然下吏担心,刘虞或许还不敢和公孙瓒翻脸,因此,下吏有个小小的拙策献给明公。”
袁绍心中一动,大概已经猜到了沮授要说的是什么,徐徐问道:“监军有何高策?”
沮授说道:“何不行挑拨之计?”
袁绍问道:“行挑拨之计?”
“然也。”
堂中没有别人,又则幽州的确是袁绍觊觎已久的,袁绍也就直言相问:“如何行之?”
沮授说道:“何不再叫刘和写一封信送去幽州?”
袁绍问道:“再叫刘和写封信,写何内容?”
沮授说道:“叫刘和在信中大吐苦水,备述他在南阳被袁术扣留时所受之苦,并在信中攻讦公孙瓒,斥其包藏祸心,久则必为刘虞的心腹大患,以此来坚定刘虞与公孙瓒反目的决心。”
即便堂中无有别人,话到此处,装模作样也是必不可少的了,袁绍故作犹疑,说道:“刘幽州忠厚长者也,且汉家之宗室,我用此策诓他,会不会不太好?如果传将出去,恐将有损我的声名。”
沮授说道:“这种事情何须明公亲自出马,就由下吏遣一人去找刘和暗中说他,便就可以。”
袁绍大喜,说道:“如此,那就按监军此策行之。”
沮授应道:“诺。”
袁绍与沮授说道:“监军才略无双,真是吾之管仲也!监军以后有什么高策,都请监军畅所欲言,不要隐瞒,都告诉於我,我必从善如流。”
沮授恭谨应道:“诺。”
次日再次军议,因了前晚郭图等人已经说动了袁绍,果然在选将用谋上,用了淳於琼为讨伐黑山军的主将,不过许攸却没能从军谋佐,沮授举荐了田丰,袁绍因用田丰为此战之谋主。
随后几日,袁绍一边遣人往西边的太行山谷中窥视侦查黑山军的情况,筹集粮秣、调兵遣将,预备出兵讨伐,一边就等刘和把信再写成之后,由沮授派人送去幽州。
如此等等,且先不多叙。
只说冀州东南,兖州陈留郡中,这一天,为减轻战败的影响,张邈设宴,召诸吏集会,一干吏员络绎来到,独陈宫迟迟不见身影。
等了许久,依然不见陈宫来到,张邈就派人去他的宅中寻他。
约小半时辰后,派去的那吏匆匆忙忙的跑回来,禀报说道:“明公,陈君他不在宅中。”
张邈愕然,说道:“不在宅中?那他去了哪里?”问道,“可是出城游玩去了?”
那吏说道:“也不是出城游玩了。”说着取出了一封信,呈给张邈,说道,“此是陈君留下给明公的一封信。”
张邈拿过信,拆开封泥,取出信纸,看了几眼,脸色微变,把信放下,默然不语。
堂中诸吏有人问道:“陈君此信,所写是何?”
张邈还是没有说话。
诸吏再三询问。
过了好一会儿,张邈才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公台信中言语,他南下往南阳去了。”
诸吏闻言吃惊,有人说道:“往南阳去了,他、他,他这是做什么去?”想到了一个缘由,不敢置信,猜测说道,“莫不成,他这是投袁公路去了么?”
堂中众人猜测不定,都不知陈宫往南阳去干什么了。
事实上,陈宫并非是去投奔袁术,他是按自己之前所想,居然真的往投吕布去了。
张邈设宴的前一天,陈宫就已经偷偷地离开了陈留县,只带了两个随从,南下前去南阳。
从陈留县到南阳郡的路线大致如此:先从陈留县出来,南下到扶沟县,由此入陈国郡界,再从陈国一路南下,到汝南郡界,复由汝南郡界,转而西行,最后入到南阳郡。
前后行程五六百里,陈宫也算是千里迢迢,於十余日后,他到了南阳郡的郡治宛县。
陈宫是个文士,不怎么骑马,而这一路上,头前是为了避免张邈派人追他,后来是“身在敌国”,唯恐会被孙策部下的兵士发现他,所以他都是骑马而行。
数百里地下来,连着十来天,把他两条大腿的内侧都给磨烂了,从马上下到地上,不仅大腿疼,因较长时间连续骑马的缘故,走起路来也像是踩棉花,轻飘飘的。入到城中,陈宫也不去求见袁术,打听到了吕布的住处在哪里,就这么轻飘飘的、忍着疼,径直往吕布住处而去。
却那吕布从汝南郡撤兵回到南阳以后,虽然当面责备过袁术,袁术对他颇是衔恨,可到底吕布帐下勇将众多,且他虽是败兵,部下仍有兵马不少,故袁术也不敢怠慢於他,给他在宛县城中特地选了一处之前某家右姓的大宅院,供其居住。
到了这处宅院外头,陈宫打眼看去,见那宅门口雄赳赳的站着百十个明盔亮甲、身材健硕的兵士,又沿着宅院墙壁的外侧,一字排开,尽是壮勇的甲士值宿,合计一起,这宅院四周的兵士不下数百之多,——这些都是吕布从其军中调出,来给他充当守卫的并、凉精卒。
陈宫略作整束,带着那两个随从,牵马到宅门之前,说道:“在下求见温侯。”
虽然路上走了十几天,浑身很脏,脸也灰扑扑的,看起来很不干净,并且走起路来,因腿疼、轻飘,也是一副歪歪斜斜的样子,但陈宫毕竟是个士人,一身士人的打扮,胡须浓密,长相看起来亦颇威严。那门前守卒中的军吏倒是没敢轻慢,就问他说道:“君是何人?”
陈宫不报姓名,只取出尺余长的名刺一个,递给那军吏,说道:“你拿我的名刺去给温侯,温侯自就知道我是谁人了。”
那军吏不识字,拿到名刺,也不知上边写的什么,便应了一声,拿着陈宫的名刺,入到宅内,去找吕布。
吕布正在后宅与侍妾们饮酒玩乐,听闻外边有士人求见。就问那来报讯的军吏,说道:“是为何人?”
那军吏说道:“他不肯自陈姓名,然我闻他口音,好像是兖州那边的。”
说着,把陈宫的名刺递上。
吕布接过来看,瞅见了陈宫之名。——他当然是知道陈宫的,上回“联手张邈”打孙坚,就是陈宫的谋划。因是看到陈宫名字,吕布顿时心中狐疑,想道:“原来是陈公台。却是怪了,他为何不声不响的,忽然从陈留到了我南阳?……莫不是又为张孟卓送什么信来的么?”
可又觉得就算张邈有什么信给他,也用不着陈宫这样的人来送。
吕布一边这样纳闷的想着,一边就叫那军吏请陈宫进来相见。
军吏於是出去,传报吕布的命令,引了陈宫进宅。
陈宫把他的那两个随从和自己的坐骑都留在前院,自与这军吏往后宅去见吕布。
入到后宅屋中,见装饰奢华,圆柱上新刷过的红漆熠熠生辉,屋宇往下垂着彩色的悬幕,榻、几都是上好的木材,涂着黑漆,绘着红色的图案。案上放着的食具,或金或银,耀人眼目。
一帮歌舞女乐,奏乐起舞於堂下,堂中主坐上,坐着一人,雄健魁梧,敞胸露怀,可不就是吕布?吕布身侧左右各坐着三四个美貌的女子,在陪他饮酒。
其间的一个女子,跪坐在吕布的脚下,仰面朝上,端起酒杯,递到了吕布的嘴边。
吕布满脸喜悦,看起来非常高兴,正要就着金碗饮酒之时,扫眼瞄见了陈宫到来,他便把那女子举到自己嘴边的酒碗推开,带着些朦胧醉意,上下打量陈宫,问道:“阁下便是陈君么?”
他虽知陈宫之名,但与陈宫没有见过面。
陈宫下揖作礼,说道:“在下陈宫,拜见君侯。”
尽管是因为陈宫的谋划,吕布才败於汝南,可吕布不是不讲理的人,他知道他的战败与陈宫无关,导致他战败的罪魁祸首实是袁术,因此他对陈宫并无什么怨意,相反,他还是颇为重视陈宫的名声和智略的,听了来人就是陈宫,他甚是热情,说道:“君何时到了南阳?为何不遣仆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出城相迎。恰好我正饮宴,君快快请坐。咱俩痛饮几杯。”
陈宫简单地介绍过自己后,就保持着下揖的姿态,默不作声,此时,安静地等吕布说完了这句话,直起身来,抖了抖衣服,却是说出一句话来。说道:“在下求见君侯,本来是有妙策进上,君侯既在饮宴,那在下不便打扰,便就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走。
    喜欢三国之最风流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三国之最风流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

本文网址:https://www.663d.com/xs/33/33503/19699646.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s://m.663d.cc/33/33503/19699646.html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