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怒马夜出城

        穿过巷子的另一头，凌慕枫就见到了早已停放好在那里的一辆马车，却并非自己之前求学路上，所坐过的那种，而是要小了许多，为平时常见的普通制式。
既然老马夫都说了，现在不是“唠家常”的时候，凌慕枫也就没有多言，示意让柳茹陌先上了车。
刚出巷子口，老马夫先是侧耳凝听了一下四周，察觉无异样，然后才到了跨上了车辕，并朝柳茹陌再次看了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还没等到凌慕枫完全走进车厢坐下，司马错就“驾”的一声，驱动起马车，朝着城门方向径直奔去。
车速飞快，尚好在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已然不多，加上他驾车的技术娴熟，倒也没有出现什么刮擦碰撞的意外来。
而即将要到了城门处的时候，司马错却发现，除了两边守门的卫卒，竟是看不到任何一个在进出城的人们。
清河郡虽说属于边陲小城，谈不上什么繁华，但往常这个时候，也绝对不会如此般萧索。
一联想到自己今日白天里头，无意中听得来的消息，面对如此异乎寻常的现象，司马错的心就不由蓦地一沉，事与愿违，动作还是慢了一步，感觉情况不大妙的他，肃声朝着车厢内匆匆说了一句：“你们两个，打起精神来，小心注意。”
说完，又伸手去把帽檐压得更低了些，跟着用力挥动皮鞭，狠狠地抽在了前面拉车的骏马背上。
马匹吃疼，顿时四蹄奋展，加速向前狂奔冲出。
强劲的马蹄声，早已然响在了耳边，但是城门卫卒，不知是因为畏惧了怒马的气势，还是一时来不及作出相应的对策，几乎是看都没多看一眼，那一架飞驰而至的马车，更别说去抬出拒马桩，上前拦截。
而此时，在城外通往李家寨的官道上，大约两里远的一个上坡处，足足一千名的披甲军士，肃然列阵，满满当当地挡住了整条大路。
在兵阵前面，有三头高头大马，各驮着一人。
位于中间的，是一位身躯雄伟，两鬓斑白的中年将领；在其右边的，是一名留着两撇鼠须的瘦削老师爷；左边处，则是一名壮年都尉，想来应是雄伟将领的副手无疑。
三人驻马而立，眺望着清河郡城门来路方向。
而之前凌慕枫所遇到过的那个老守卫，就站在那名老师爷的马前，仔细聆听着对方的询问。
“你当真确定是他们么？”老师爷半眯起双眼，看着依然不见所要等待之人踪迹的道路那头，慢条斯理地问道。
“是的，黄先生，我敢笃定。一来对方竟然已经表明，自己是从武神学院回家探望的学子，而这些年来，我们清河郡前往武神学院的各个俊杰，我大多都认识，且大概知道他们的身份来历。唯有上一年的徐念和凌慕枫两人，我对他们不是太了解。但徐念我听说是用拳的，而那个少年却刚好身负长剑。二者，最主要的是，和他走在一起的女子，确如情报上提到过的那样，身带异香，而且明显并非那一般妇人用的脂粉熏香。”老守卫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虽然刚才对方的声音，还算得轻声细语，但他还是没来由地感到阵阵的压力。
“唔，回答得倒是有条有理，说话也不粗俗难堪，脑子看来很清晰嘛。怎么会让你做了一个这么下等的城门守卒？我看，有点屈才了啊！”老师爷微微笑着，两根手指捻着一边须端，着实是大大称赞了几句。
老守卫听言，却是不禁霎时整个人神经变得更为紧绷。自己身前这位高居在上，名为城主府师爷，实则不知其究竟身份的鼠须老者，那些关于他的——令人听之悚然的坊间传闻，可谓是少有人不知。还有其刚刚提到“脑子”两字，则更是让老守卫心中突地打了个激灵，急忙躬身，诚惶诚恐地说道，不敢，不敢，谢过黄先生青眼之类云云。上下的牙关，就差点没忍住，要彼此相交打战起来。
“你为啥这么紧张呀？我也不过只是为了确认一下，随口问问而已。呵呵，我又不是什么妖灵邪魅，用得着……。咦，来人了呢。那这里就没你什么事了，先行退下吧！”
老守卫赶紧地应了声“是”，回转身时，暗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尔后急急地跑到了军阵队伍的最后边去了。
“全员，准备……”，看到老师爷递过来的一个眼神，壮年都尉就连忙调转了马头，向着身后，发号施令。
顿时，只听“呛呛”与“咯吱”之声一片，千名披甲士，已是刀出鞘，弓满弦。
而由始至终，位于中间的那名中年将领，却是一言不发。
他紧抿双唇，眉头微皱，神情肃然地看向道路尽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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