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满城披甲士，漫天箭如雨

        大菱城的南大门处，往常如潮般进城出城的人们，以及两旁的守卒，早已不见了踪迹。
因为城门虽然在敞开着，但从外面的官道，直至与皇宫相连的御道上，皆已排列满了战马甲士。
由于刚才的一阵晃动，这个时候，兵士们还在忙着扶正歪斜了的头盔，将领们则在轻轻摩挲着座下坐骑的颈脖，以安抚它们的躁动。
京畿重地，满城兵马，四军八营，皆列阵于此，如临大敌。
或者说，外面的一老一少，就是真正的大敌。
另外于皇宫的玄天门外，玉龙桥前，十数道身影，或静立不语，或悬空张望，当中有影使天影，也有闻声赶来的各家各族强者。
白子夜收起了蛟龙，今日情景，它显然帮不上什么忙。
尔后小试牛刀，以半圣的意志，与雅风皇都的护国之灵，交锋碰撞了一次，并还取得了上风。白子夜的心情，似是因而好了不少，一改一路上时的肃然，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沐瑞，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要白某闯将进去？”他再次扬声，目光朗朗，仿佛能看透堵堵城墙，直接落在里面的雅风国主身上。
来到皇宫外围城墙上的沐瑞，顿觉如针芒在背，浑身说不出的难受，他沉声吩咐道：“传朕旨意，进攻。”
“放箭……”，但闻一声令下，数千名纵列排开的弓弩兵以及城头上的床弩，终于是首先展开了第一轮齐射。
顿时空中呼啸声声如风雷，密密麻麻的箭矢，仿佛将天上的阳光都遮盖住了，如骤雨瓢泼落下。
没经历过沙场血战的凌慕枫，面对此番景象，一时不觉心旌摇曳。
白子夜却是面无惧色，他轻喝一声，“取剑来。”
凌慕枫急忙反手在背后剑鞘底部一拍，渊玄剑随即带着一道黑中带赤的淡淡光芒，脱鞘而出。
伸手接过长剑，白子夜跟着翻手一挥，“就听嘶啦”一声，两人头顶三丈处，就像是划出了一条汪汪长河，将天空分割成两岸。
长河如天錾，无舟即难渡。
漫天箭雨，除了其中数百根粗大如手臂的箭弩，在那“河水”里，激荡出朵朵小小的“浪花”之外，其余的箭支，就真如雨丝般，不过只是泛起丝丝的波纹涟漪。
“再放……”
“再放……”
十数名号令旗手，连声呐喊，但三轮齐射过后，那条“长河”才仅仅缩窄了小半。
“来而不往非礼也！”口中说着，白子夜转身回剑，双膝半曲，剑尖向后，跟着横扫而出。
就见一道长宽近十丈的半月形剑幕，破空而去。
对面当头的将领看状，顿时面色大变，忙大喝疾呼：“竖盾。”
“嗒、嗒、嗒……”之声不断，列阵城外的雅风军阵，前方走出一排彪形大汉，将扛在肩上，几乎与之身躯同高的方形巨盾，杵在了面前的地上，护住了后撤的弓弩手以及骑兵方阵。
但那道剑幕，却并非朝他们而去，它有着一个向上的斜度，却是径直地冲向了城头。
城体上有光华一闪，似是要前来阻挡，但在剑幕前，就如绢纸般脆弱，瞬间湮灭。
“唰”的一声之后，就是“轰隆隆”的一阵巨大杂响。
“快躲……”，一时间，砖石乱坠，人马奔走，惨叫哀嚎，却是大菱城南面上的城垛，被那道剑幕齐齐削去，形成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昔有司马错，拳崩敖危大青城；今有白子夜，剑劈雅风国皇都。
更主要的是，白子夜使出这一剑时的收放自如，除了城垛，以及城垛后面的床弩被毁，竟没有波及到上面的一众将士。
实在是让一旁的凌慕枫，为之大开眼界。
至于那些痛呼者，不过是被殃及池鱼，让落下的砖石砸到了而已。
好不容易，才把四散的骑兵队列，重新整顿安定，骑兵统领就欲举鞭一扬，率众冲“阵”。
“沐瑞，你当真是要让这些平凡将士，前来送死么？”白子夜对那些跃跃欲试的骑兵方阵，却是视而不见，他反手负剑，昂首而立。
皇宫墙头上的雅风国主，此时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闻声举手轻摆，就有侍从飞身前去通知外边的统帅将领。
跟着，沐瑞又是大手一挥，玉龙桥前的那十数道身影，先是纷纷向他作了一揖，尔后，或御剑飞空，或跃身而去，一同奔向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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