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引蛇出洞

        彼时天色尚早，唐瑛二人来到西街便听到一些女子细软的声音。
“这小公子，你来这作甚，咱们这地儿只怕公子吃不消”一身着艳粉色衫群，周身脂粉味的姐儿看着唐瑛二人便凑上前来调笑道，唐瑛挑了挑眉，茯苓便取出一锭银子交给这姐儿，唐瑛随后开口便道，“姐姐不必担心，领我们进去便是了。”
这窑姐儿接过银子便眼色放光，忙领着唐瑛二人步入楼内，一边在旁边扭着腰一边轻软地说道：“小公子真是好相貌，怪奴家先前失了礼数，这便随着奴家见媽媽，挑到哪个姐妹便是哪个天大的福分了”，唐瑛一边听着姐儿说一边摇着折扇，倒是苦了茯苓一路羞红了脸面。
“芙蓉，这小公子”，楼内鸨母见到唐瑛二人便向带头那姐儿使了使眼色，被唤作芙蓉的姐儿忙走上前，递给鸨母方才唐瑛给出的那锭银子，鸨母见状便乐呵呵地走向唐瑛道：“公子来咱们楼里，可要点什么姑娘？”
“此次便是找媽媽谈笔生意，媽媽可行个方便”，唐瑛淡淡地说，茯苓见状便再次递给那鸨母一锭银子。
鸨母自是喜不胜喜，急急地对那芙蓉说道：“方便，自然方便，芙蓉，快去泡壶好茶取些点心送到清水苑里”，说罢转向唐瑛二人笑眯眯地说道：“二位随咱们来”。
行至清水苑，茶水上罢，唐瑛便让茯苓关上了房门，扣了扣茶杯道：“媽媽近日可常见那东街的王四，似是频繁地朝着您这怡红楼里跑，倒是常客了”。
“王四，小公子说的是那东街尾的地痞无赖？嗨，那厮近来瞧上了咱们楼里的姑娘香槐，倒是频频地来送些小玩意来，可有哪个不知他家并非家底丰厚之辈，倒也是无甚注意，任他送了些给香槐姑娘”，鸨母说着看向唐瑛，“怎的小公子倒问起那厮了。”
“这笔生意，这王四便是那唱主角的，怎少的了”唐瑛笑着答道。
一刻钟之后，唐瑛二人便出了这清水苑门，那鸨母待二人更加恭敬，送着唐瑛二人走到楼门便说道：“小公子放心便是，老奴定会将事情安排妥当，介时小公子可别忘了那些个银子才是”。
“自然，媽媽放心，一锭银子也少不得。”
“小公子慢走”鸨母欣喜的声音淡在身后。
“茯苓，回府吧”
一晃时间匆匆，一个月的时日便这日月的往复中流逝。这月余的时间里，因着唐轩城大都待在赵韵院内陪着照料，唐瑛便日日在霁月阁与琉璃阁之间来往，鲜少去别的地方走动，自然无甚吵扰多了份清闲。
那唐婉柔近日倒是向赵韵请安的次数也多了些，态度恭敬倒也不失了天真，云姨娘便宽心了许多。唐婉若自然与唐瑛碰到过几次，待唐瑛更是依赖。安姨娘所出五小姐唐婉若，唐瑛也遇上个一两次，只觉得乖巧懂事。
唐府内除去主母赵韵，共得五名姨娘，各是向姨娘、安姨娘、云姨娘、霜姨娘以及文姨娘。其中向姨娘与安姨娘原是唐府老太太身前的一等丫鬟，指给了唐轩城做姨娘，除了霜姨娘是当今陛下所赐，云姨娘与文姨娘皆是官场互通所带回府的。
唐府老太太常年在静轩寺礼佛，为着唐府祈福便暂未住于府内，后院便全由着赵韵打理，因着主母良善，这唐府后院相对于别家自是自在许多，除了那位霜姨娘和云姨娘，别的三位姨娘倒是眼看唐轩城对着赵韵的情深意切，深知争不得宠，便待在自己院落内，也是不争不抢。
唐钰唐瑛属嫡子嫡女，之后有云姨娘所出二少爷唐修辰、二小姐唐婉柔，向姨娘所出三少爷唐修沐、六小姐唐婉因，安姨娘所出三小姐唐婉晴、五小姐唐婉若，文姨娘所出四小姐唐婉如，加之霜姨娘所出四少爷唐修林，便是唐轩城现所得子女。唐瑛自见着那五小姐唐婉若后，便回想着前生唐府老太太回府的时日，心中略作打算。
这月内唐瑛晚睡早起，全心通读着那些药理知识，一时也不觉时间的流逝。此时清风微醺，唐瑛正倚着竹椅默诵着草药的药理性能，便听到一阵脚步，入耳便是茯苓清脆的声音。
“小姐，那事儿成了，碧雁姐姐说他哥哥已将那王四所输下的地产和沛蓝的卖身契一同送来了，奴婢刚刚便去取来，您瞧”，茯苓说着便将手上的两张纸书递给唐瑛。
先前唐瑛让那鸨母所做的，正是由着那王四来寻香槐，只是香槐不再需要王四送些首饰朱钗，换作同别的个男客一块玩那字牌，押些钱财在上，若这牌面赢了场上几人，场上所押钱财便均数归于赢家。这别的自然是唐瑛令那鸨母安排的人，唐瑛设计先让那王四先赢上几回，尝到几分甜头，先前那股小心谨慎的劲儿便都得冲淡了。
这人阿，遇到那甜头过剩，这胆儿一时自然也变得大了起来，就这样，王四玩那字牌，屡屡十局仅输得一两局。日日如此，便也就放心地押上了赌注，他自以为自己下把定可以赢回牌面，赢回那些赌注，却不想自己从一开始便掉入了别人为他设计的恶性循环中，最后便犯下了大错。
唐瑛自然是许给那鸨母百两银票的好处。母亲心善，身边四个贴身的丫鬟年满二十便将她们的卖身契归还，让她们安心地待在霁月阁内，便是犯下了过错，最多也不过是自行出府罢了，不至于断了她们的活路。母亲便也是太过柔善，也太过相信人性的善意，这天祈国内，有哪家院子会将婢女的卖身契交与她们。唐瑛不由叹了口气。
“今日瞧着风和日丽，想那荷花开得正好，茯苓，你便去母亲院子里讨颗莲蓬，请着沛蓝姐姐一同送来咱们院子”唐瑛说罢继续捧起了医术，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这样的风和日丽的天气，最适合引蛇出洞。
微风拂过，窗内女子手捧医术，只觉人面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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