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委屈

        淮南郡王夫人本以为宋老夫人是上次牵红线不成，却不肯就这么放弃，所以又将长阳长公主给请了来，打算强逼着自己低头。
她本是气愤无比，又碍于自己是长阳长公主的客人，而秦氏是宋老夫人的客人，她也不好就这么一走了之。
但看到宋老夫人对秦氏和薛如眉的态度之后，她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瞧这样子，这宋老夫人像是比自己还见不得宋氏好呢？
看清楚这一点之后，原本正绞尽脑汁想借口离开的淮南郡王夫人忽然间就不怎么着急了，反而还安稳的坐了下来。
不管宋老夫人想做什么，只要不将自己牵扯进去，她乐得坐在这里看热闹，尤其是看右相府的热闹。
被这么一打断，原本想解释的秦氏也不好再揪着之前的话题不放，坐在了唯一剩下的石凳上，而薛如眉只能站在秦氏身后。
原本这样也没什么，只是这会众夫人身后跟着的，都是自己贴身的婢女，薛如眉这样一站，就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更何况薛如眉度量本就小，一看到这样，就算别人不这样想，她自己先一个人呕气起来。
原本喜悦的心情，被这么兜头的一大盆凉水浇下来，也早就凉了个透彻。
于是她站在那里，就算低着头不说话，有些怨怼的态度也慢慢的叫别人察觉了。
长阳长公主转头看了薛如眉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秦氏被长阳长公主的眼神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发觉出不对了，忙暗地里扯了扯薛如眉的袖子。
如今相看一事已经是不重要了，但长阳长公主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薛如眉敢在长阳长公主面前摆脸色，那边不止是自己不想活了，而且想拉着整个相府陪葬呢！
“你在想什么！还不快见过长公主！”
薛如眉被这一提醒，也回过了神来，忙笑着说了一句，“如眉见过长公主，见过宋老夫人和郡王夫人。”
长阳长公主笑了笑，叫薛如眉起了身，只是笑容却不达眼底，还没跟自己身边的侍女说话热情。
原本薛如眉就对这样的情形不满了，这会被这样的轻视，忍不住一咬嘴唇，将那双满是情绪的眼睛看向了石桌底下。
这样倒是比之前那样傻呆呆的站着好多了。
秦氏微微的松了口气。
长阳长公主不怪罪薛如眉，宋老夫人和淮南郡王夫人自然不会背着她的意思，而且两个人似乎还达成了某种默契，而且这种默契，皆是冲着秦氏和薛如眉去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微微一笑，虽没有冰释前嫌，但也很快调整了枪口。
凉亭中一时间安静的诡异，更何况上头还坐着一个长公主，秦氏心中到底是紧张的，便主动的开了口，“叫长公主和两位夫人见笑了，我从来都是将这孩子当亲女儿一般的教养，只是也不知哪里出了错，却是养出了个闷葫芦出来。”
说完之后，她自己便先笑了起来。
按道理说，秦氏这样的自谦，其他人应该适时说几句好话，这才算是有来有往。
秦氏本身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她终于将心里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那便是薛如眉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庶女，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如今她这般的粗鄙又上不得台面，实在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如此，跟她这个二夫人和相府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下一瞬，她就一下子失望了。
因为不仅没有人开口说话，宋老夫人和郡王夫人还都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点笑意在如今这个情形下来看，当真是嘲讽意味十足。
秦氏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脸色一变，张口说道，“还请长公主见谅，我――”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宋老夫人便插话道，“二夫人这话说的，瞧着四姑娘的样貌，怕是能将京中一大半的姑娘比下去，若是这样的还不算好，我到不知道什么样的算是好了。”
她刚一说完，一旁的淮南郡王夫人便接了话，“老夫人说的正是呢，至于夫人说四姑娘不爱说话，这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大约是我们在这里，所以四姑娘觉得不畅快，所以不爱说话罢了，夫人也是，哪有这样贬低自己家姑娘的？”
这下可好，自谦成了贬低，秦氏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她说的过于明白，薛如眉脸色大变之后，又去看了秦氏一眼。
很显然，郡王夫人的话提醒了她，她也更愿意相信郡王夫人的话。
毕竟从前的时候，二夫人对她的好都是表面上的，有没有用心，她又不是没有脑子分辨不出来。
她捏着拳头，心中思量着，莫不是秦氏觉得自己的女儿不好过，所以要她跟自己的女儿一样，得不到好姻缘？
她就说，跟着秦氏出来准没有好事！
秦氏被这么一冤枉，原本就更不想留下，这会更是一刻都待不住了，她又道，“我与如眉出来已经许久了，府中还有些事，我们不好多留，还请长公主殿下不要责怪。”
她要走，可别人未必同意叫她走。
宋老夫人说道，“我听闻如今你家是大夫人管家，怎么你也要急着回家去，可是嫌弃长公主和我们，不肯多留了？”
这话一出，四下里就传出了不少忍不住发出的笑音来。
宋老夫人看着秦氏，挑着眉头冷冷一笑。
因为薛相，自己被淮南郡王夫人那样的羞辱，如今这样的事情，上自然也要叫他们家的人来自己体验一番的。
不过她早听闻这位秦二夫人能屈能伸，想来并不会在意嘲笑她的是她们这些夫人，还是跟着她们的这些奴婢。
长阳长公主原本还有着摸不住宋老夫人的意思，这会一看，便确定下来，这秦氏该是与宋老夫人有些龃龉的。
而长阳长公主自然是不由分手的站在了宋老夫人那头。
“既是无事，那便多留一会。”
秦氏何尝受过这样的侮辱，但瞧着长阳长公主已经落了脸，一时间便有些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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