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故人再见

        怪老头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他身法奇快，犹如幻影一般不待任何人看清什么，便已穿过重重人群，闪入大殿，闪进内殿。
这里的一切都跟当年一样，他自是熟门熟路。
绕过屏风，目光落向床榻上的人，天信国主双目微闭，平静的躺在那里，若非那张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像睡着了一样。
只是……那鬓边的白发，眼角的皱纹……十年不见，他看上去沧桑了不少……是因为那个人不在身边吗？
那一瞬间，任是性情怪癖洒脱不羁的怪医域幽心头也不由得一阵怅惘。
殿中的医官、宫人、内侍皆匍匐在地，无人注意到那个如烟似雾般无声无息飘进来的人。
“陛下……”安继海跪在塌边，轻轻的唤着天信国主。
“都退下吧。”半晌，天信国主淡淡的吩咐一声。
安继海眼光微黯，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陛下，老奴这就命人去请……”
“退下！”
他话未说完，便听得天信国主干脆的吐出两个字。
“是。”安继海不敢抗命，终是应声起身。
当他转身，看到站在屏风旁的怪老头时，眼光不由微微停滞了片刻，还以为是在做梦，一时不敢置信。
一众宫人、内侍、医官行罢礼起身后转，也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怪老头，同样皆惊得愣在了原地。不识他的人，惊于他那副怪模怪样，讶于他竟有本事随意出入皇城，识得他的则惊于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讶于他这十年来无论是样貌还是行事做派竟丝毫未变。
“域……”安继海回神，眼底顿时涌上了诸多复杂的情绪，刚一开口，却被怪老头一个手势止住了。
怪老头抬抬手，安继海会意，给众宫人、内侍、医官使了个眼色。
待所有人都退出殿去，安继海走至怪老头身侧，看着这个已有十年未见的人，略微犹疑之后，正欲开口，却见他又挥了挥手，心里明白，便也只好退出殿去。
怪老头知道他想说什么，殿中只剩下他和天信国主二人，他脚步极轻的缓缓走近，看着床上的人，那双十分好看的眼睛里此刻隐有波光闪动。
“曲丫头回来了。”
面对十年未见的故人，他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候，不是招呼，也没有任何悬念，却正道出了天信国主挂在心头的事。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天信国主睁开眼，转头看去，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忽然微起一丝波澜，在那一刹他的眼神也变得很奇怪，但惊诧之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别急着高兴，那丫头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造化。”怪老头在他床前停住，将他所有反应皆看在眼里。
天信国主闻言脸上的神情不禁又复杂起来，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一双沉锐的眼眸有些黯然的望着床顶的明黄帷幔，嘴角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怎的，却忽又沉默不语，只是直直的盯着帷幔上那半隐半露的龙身，看不出半分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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