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当然不甘

        那一刻，另几人也皆是一惊。
周围瞬间死一般沉静，看着如同从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现的天信国主，一下子，每个人眼中都涌上了极复杂的情绪。
离得最近的昆吾狸渊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竟是少有的肃穆，一双星眸慢慢收缩，越缩越亮……越缩越亮，似是要从面前之人那双幽邃又沉冷的眸子里窥探到什么，又仿佛要化为一道光，直接穿梭到灵虎山上。
怎会这么快？
虽然知道只要苍曲赴约，他们应该不会动天信国主，可也没理由这么快得手才是，他还以为至少也要等到退朝之后。
而冥卫救回了天信国主，那苍曲呢？他哥呢？
真正的战场在山上，且由华空亲自坐镇，想要脱身都难比登天，更何况是救人！他们费了那么大劲为的便是除掉信苍曲夺下天信，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又岂会贸然出击！？
与之相反，纪冲风最先想到的是———难道山上失手了？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瞬渐深一瞬渐寒，犹如冬夜一般，带着一丝浸透人心的冰冷。
一侧的信元川怔怔的看着天信国主，看着这个曾经何等威严如今却何等落魄的君王，看着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父亲，原本阴鸷又狠利的眸光在这一刻不禁黯淡了几分，但也只是一刹那，转而便又恢复了本色，且比之前一刻更狠更利。
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正意味着他———大势已去。
对面，云无幻的目光倒是一如既往淡然而平静，虽然不知信苍曲的计划，但他相信她，相信她的能力。
天信国主脸色沉冷如冰，目光一一扫过几人，最终停在了信元川的身上。
对于这个儿子，他已失望透顶，不愿再说一个字。
“天信陛下。”片刻后，云无幻朝着天信国主微微颔首，率先打破沉静。
天信国主敛回目光，冲着云无幻淡淡点一下头，算是回意。
“还要继续吗？”昆吾狸渊转眸望向纪冲风、信元川二人，声音不再似方才那般不羁，而是漠然中带了一丝寒意。
这一次，纪冲风侧首看向信元川，将决定权交给了他。
今日局势已明，最坏莫过于成王败寇，若不甘，便陪他一战到底，他二人合力总归不至头破血流，若日后雪耻，便以纪灵国之力助他东山再起，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们走。”缓缓地、沉沉地吐出这一语，信元川将目光从天信国主身上移开，最后望一眼不远处的天隅城。
那一眼，似是远行前的告别，又夹带着某种誓不罢休的信念与决心，还有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所有的，都寄于那一眼。
而后他一挥衣袍，潇洒转身，决然离去，不带走这里的一丝一毫。
若问他甘心吗？当然不甘！
可是，纪冲风与他肝胆相照，他不能害了他，更不能让他失望。
而况，未达目的之前，他输得起，却死不起。
“告辞。”纪冲风看看几人，意味深长的道了这么一声，随后也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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